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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節 自作聰明 文 / 火先生

    「嘩啦」!季雨一把將辦公桌上的文具和書全都重重地掃到了地上,隨後向後一仰,摔回了桌後的椅子裡,嘴裡一邊咒罵,一邊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平時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金髮現在卻亂成了一團。除了他發出的聲音以外,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人敢進來打擾他。自從半個小時前接到一個電話後,季雨的臉色就變得鐵青,英俊的面孔只剩下了猙獰,一個他素日寵愛的婢女進屋請他用午餐,結果卻被他毫不留情地給罵了出去。

    痛苦地一聲低吟,季雨低下了平時驕傲和自信的頭顱,把它深深地埋入了掌心。此刻,季雨的心如同一團亂麻,既悔恨,又焦急,還摻著幾分絕望。自從得知林霆鈞被中調部帶走後,他就明白大事不妙,急忙著手安排。但早已開始施行的周密計劃倉促間若想變化談何容易?他也沒料到猩猩行動這麼快,幾天功夫便從林霆鈞那裡找到了突破口。這一次,他真的感覺有點兒無計可施了。

    季雨的生身父親曾經是秉桔的戰友,在一次激烈的戰鬥後,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年幼的他從此失去了父愛,不久,隨著體弱多病的母親與世長辭,剛剛才記事的季雨就徹底成為了一名孤兒。平心而論,雖然父母雙亡,身世悲慘,但能夠在戰爭中成千上萬的孤兒裡被挑選成為秉桔的養子,對他來說可謂是不幸中的大幸。然而,在內心深處,一種迫切的危機感和自始至終的自卑感卻總是縈繞不去,成為了他一個巨大的心裡包袱。

    誠然,做為一名高級行政長官,秉桔事務繁忙,難得閒暇。但他卻沒有忽略養父的責任,儘管季雨成年後父子二人的關係由於政見和性格的差異日漸疏遠,可這二十多年的恩情卻始終讓他心存感激。不過感激歸感激,季雨卻不想活在乃父的陰影下,他已經聽膩了別人對自己的「運氣不錯,當了公爵的乾兒子」諸如此類的評價。他暗暗咬牙,渴望有一天憑自己的手段出人頭地,讓那些眼紅說閒話的人跌破眼睛。

    其實早在戈壁區找到林霖之墓後不久,季雨便已經知道了林霆鈞其人,並很快在醉園麝月那裡尋到了他的去向。按照當時的想法,季雨本想找個機會把這個落魄的窮小子悄無聲息地給做了,免得日後烏鴉一旦變成鳳凰,成為秉桔名正言順的獨子。可是,回到海城不久,還沒等到他對林霆鈞有所行動,他的政治靠山便交給了他一項艱巨卻又必須完成的任務——拖住秉桔,促使他放棄議員競選。這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任務,以秉桔的性格和人生閱歷,豈能隨便為他人左右?但如果就這樣無功而返,那勢必又會遭到費捨爾的輕視甚至懲罰,以費捨爾的強硬作風,這並不是開玩笑的事。想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動用林霆鈞這顆棋子。

    按照他的設計,儘管通過匿名信使秉桔知道了霆鈞其人,並成功地凍結了秉桔的議員競選計劃,令他不得不暫時在長島上休養。然而,季雨卻並不想在計劃成功後把林霆鈞交回給秉桔,為了這個窮小子,秉桔連自己的政治前途都可以放棄,可見對他的重視程度,自己又怎麼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裳,讓他繼續逍遙地活著?可是,季雨的罪惡計劃並不能讓費捨爾知道詳細,否則他絕不會同意他將來的毀諾行為。因為費捨爾只求秉桔退出議員競選,犯不上為了秉桔的兒子背上失信於人的惡名,並招致秉桔事後發現被騙而可能爆發的兇猛反擊。好在費捨爾是個只重結果,不重過程的人,所以季雨決定陽奉陰違,兩邊都留一手。這樣的話,等到議會開完,再除掉林霆鈞,自己便大功告成了。至於秉桔的反擊,那還是讓將軍自己花時間應付吧,若是費捨爾問起林霆鈞的事情,自己只消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一下,那時候人都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就是戰功赫赫的將軍恐怕也無可奈何了吧。話說回來,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

    起初,事情的發展的確按照季雨的計劃順利進行的,雖然後來秉桔要求綁架林霆鈞的人拿出信物以證明林本人在他們的手裡,而這窮小子一貧如洗,身無長物,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雲騎勳章也居然被他事先給藏了起來,怎麼都找不到它的蹤跡,但季雨相信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憑借自己的手段他完全能瞞天過海,心想事成。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猩猩的出現一下子完全打亂了他的部署。尤其是當他得知猩猩去二拘探視林霆鈞的時候,他立即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並急忙請鄭近東將人轉移,結果反倒引發了一出猩猩劫囚車,大鬧拘留所的熱鬧出來。

    中調部把林霆鈞帶走後,季雨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動用了各方面的資源企圖把林霆鈞撈回來,無奈這中調部乃議會中央的直屬部門,縱然他是海城公爵的兒子,也不會無緣無故賣他的面子。而如果他請費捨爾直接出面干涉,以布衣的敏感肯定會察覺到其中的蹊蹺,何況費捨爾老奸巨猾,一旦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會明白自己的居心,到時候又怎會饒得了他。到了這個境地,季雨已經從左右逢源變成了進退兩難,饒是他腦袋轉得快,算得jing,卻也徒呼奈何了。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怎麼辦?在收到猩猩已經前往長島的電話後,季雨便已經明白了等待自己的結果。他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向費捨爾或者秉桔和盤托出實情,以求得他們其中一人的諒解;另外一個就是立刻孤身潛逃,從此浪跡天涯。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所剩無幾,自己要趕緊決定出路了。咬了咬牙,季雨拿起電話的聽筒,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那是費捨爾的私人電話。就是死,季雨也不願面對秉桔那充滿失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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