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無力回天 文 / 火先生
「呃。」圍攻邊鋒的一名黑衣武士從嗓子裡發出一聲低沉痛苦的悶哼，頭顱被邊鋒的象牙開了一個大口子，又紅又白的液體順著額頭緩緩地流出，他的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啪」地一聲，摔倒在已經被血泊瀰漫的石磚上。
邊鋒冷哼一聲，手中的長鞭一卷一撕，左側一名武士的鋼刀瞬間連同他的左臂一起飛上了半空，然後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黑衣人跪倒在地上，再也抬不起頭來。邊鋒身形一閃，躲開另外一側的攻擊，嘴裡咒罵了一句粗話。從內心說，他並不願意對這些嘍囉們施此辣手，多做殺孽。無奈這些黑衣人功力雖然有限，作風卻是奮不顧身，悍不畏死，尤其是圍攻邊鋒的這二十來人，似乎都抱著同歸於盡的信念，個個一邊嘴裡嘶吼叫嚷著，一邊不留餘地的冒死搶攻，逼得邊鋒不得不狠下心腸，招招斃敵。
邊鋒退了兩步，後背靠到了一根柱子上，渾身濺滿了血污，地上已經躺著五六具屍體和傷員。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蟻多咬死象，自己儘管暫時還沒什麼危險，但這麼打下去早晚是油盡燈枯的結局，何況對方還有女劍客孔雀、隴西「靈猿門」的猿童和神秘的狙擊手這些高手在一旁以逸待勞，虎視眈眈？他心裡明白，今晚這一仗他已經無力回天，一敗塗地恐怕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了。
黑衣人舉著長刀，再次慢慢地圍了上來。正在這時，「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十幾步之外響起，邊鋒側目一撇，只見王兵腳步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跪倒在地上，後背露出了一條清晰的刀痕，大片的鮮血迅速染紅了他的後衣。
由於杜征中箭身亡，劉老四臨陣倒戈，使得「十月紅」的陣型頓時變得殘缺不全，攻擊和防守的能力均大打折扣。像平日的戰鬥中王兵本是一個弓箭手處在陣型的中央，伺機射殺重要的敵人，今日卻不得不填充劉老四的位置和敵人近身相搏。如果不是補充在杜征位置的楊子江一直在全力相護，王兵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饒是如此，由於劉老四最清楚目前「十月紅」致命的弱點，而且指點著一群黑衣武士全力進攻王兵這最弱的一環，而楊子江也漸漸被纏住了手腳而無暇他顧，王兵終於露出了破綻，被重重地擊倒在地。
楊子江手中長劍一閃，抹過一名武士的喉嚨，聽到王兵的慘叫，急忙偏頭掃了一眼。王兵此刻四肢匍匐在地上，幾次想勉力掙扎起身，卻無力抵抗後心劇烈的疼痛又趴了下去；兩名黑衣人正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作勢斬下。
「完了，又一個好兄弟沒了。」楊子江側身閃過一柄鋼刀的攔腰橫斬，順勢用劍柄敲破了執刀人的腦袋，心裡卻一陣惻然。王兵這一死，十月紅將徹底崩潰，再也沒有合縱的餘地，而其餘的弟兄們也勢必會就此被分割包圍，各個擊破。「難道這裡就是今晚我們全軍覆沒的墳場？」想到這裡，楊子江忽然發出一聲高亢的怒吼，聲音裡滿含著悲烈和不甘，彷彿是一頭即將被獵人圍殺的受傷雄獅。
「當、當！」兩聲清脆的兵刃碰撞聲響起，王兵身邊武士的兵刃被一條詭異莫測的鞭子高高彈起，發出兩聲慘叫，摔向兩旁。緊接著，邊鋒騰空的身體往下飄落，然後彎腰一把抓起了王兵的後領，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隨手向後一拋，喝了一聲：「接住!楊大哥。」
楊子江心裡一寬，一把摟住了已經接近昏厥的王兵，道：「好兄弟！謝了。」
站在石雕上正俯瞰戰局的孔雀看到邊鋒騰空、攻擊、救人幾個漂亮的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索，不由地微微點了點頭。儘管是彼此針鋒相對的敵人，但作為武林同道，孔雀對邊鋒能夠在如此混亂的戰局裡仍然能夠保持清醒的意識和敏捷的身手感到一絲發自內心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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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邊不遠處的山口上，有一個我們海上原住民拜奉的海神祠，我記得好像就是在那看到的這個海鷹圖案。」這個鯨組的兄弟答道。
「鄭飛，你確定嗎？」
鄭飛猶豫著又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方才點頭肯定道：「我有把握。」
傳勇「騰」地站了起來，道：「我們走！」
很快，嵐跟著大伙來到了這座又小又破的海神祠。嵐站在祠堂外，環顧著四周；這座祠堂看來已許久沒有了香火和人煙，完全變成了狐鼠和蜘蛛的家園，幸好它不同於七星島上茅草搭成的廟宇，而是由相當結實的青磚棕瓦建築而成，否則它恐怕早就坍塌在風雨之中了。
嵐隨著眾人走到了祠堂的門口，伸頭往裡看了看，裡面擺放著一具供人信仰的神像。由於天長日久的緣故，塑像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油彩和圖案，它左手握著腰間的斬龍刀，往前伸出的右手已經齊肘折斷，看上去頗為淒涼。
「在這裡！」已經開始在房間裡滿處尋找的鄭飛忽然在神像後發出了一聲歡呼。
傳勇和嵐急忙走近了祠堂，轉過神像，只見鄭飛蹲在擺放神像的寬大石台的後邊，正在用手擦去石壁上厚厚的積塵，不時還用力吹口氣。
漸漸地，隨著積垢紛紛掉下，一個圓盤大小的圖案慢慢露了出來，眾人彎下身藉著火光仔細地一瞧，果然是一頭正yu展翅高飛的海上雄鷹。
傳勇皺著眉頭，徐徐地蹲了下來，手按住圓形的圖案，往裡推了推，又按照時針的方向來回轉了轉，鷹圖紋絲不動。傳勇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圖案，裡面發出了「咚、咚」的聲音，聽起來圖案後的石台部分空空如也。
傳勇站了起來，狠狠地道：「鄭飛，把它給我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