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節 莫名其妙 文 / 火先生
崔鑫把骰子握在手心裡，在上面吹了一口氣，笑道：「骰子骰子，送我銀子。」輕輕一拋，開始這一台的第四回做莊。
十分鐘後，元河看著崔鑫面前打出的牌，裡面沒有一張條子。「五餅」，他拆開了一副現成的搭子，把剛剛抓到但毫無用處的三條放到了手牌的右邊：「想攢清一色？那你自力更生吧。」他心裡冷笑著。
除了元河以外，大家似乎都在做大牌。郭老闆皺著眉頭，他忽然發現上家的劉老闆和他一樣，打出的牌裡也沒有一張萬字。難怪牌都要抓完了，自己還差一張沒有上停，原來是和他撞車了。元河似乎察覺到了郭老闆的心情，他暗暗一樂，隨便打出了一張紅中，微笑地自言自語道：「一上一停，急的要命啊。」
「八條。」看到崔鑫退出的一張牌，元河細長的眼睛一瞇，一線精光閃過。崔鑫在攢條子清一色，他現在打出八條，說明手裡已經攢齊了條牌，而八條是一個中心張，看來他十有仈jiu已經上停了。元河移開了視線，故意漫不經心地在最後的幾張牌上掃了一眼，忽然輕鬆了下來，隨便地打出了一張牌，然後端起了茶杯，悠閒地喝了一口，等待著荒莊的到來。
崔鑫手臂緩緩伸出，捏起了最後一張牌，拇指輕輕地摩挲著下面的花紋，過了一小會，他把它牌面朝上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臉上露出了笑容。看著這張亮開的牌，元河輕鬆的微笑突然凝固在了白皙的臉上，眼裡隨之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崔鑫兩手微微一推，推倒了其它的牌，看著三張有些發楞的臉龐，笑道「我胡了，清一色。」
聽到崔鑫慢悠悠的報胡聲，郭老闆吃驚的目光頓時落在這十四張條子牌，注視了半天後，方才由衷地說了一句：「好牌。」劉老闆眼神不好，他舉起了手指一個個地點著：「三個二條、三個三條、兩個四條，兩個五條，兩個六條，沒錯，是清一色。」
這副「清一色」整齊地排放在桌面上，就像一排密密的樹林，讓人看著有些眼花繚亂。元河的表情木然，左手依舊端著茶杯，杯子裡的水面微微有點顫抖。他根本無須查看崔鑫的「清一色」是否真實，當看到崔鑫亮出的最後那張牌是四條而不是預料中的伍萬的時候，元河就明白自己輸了。
旁邊響起了侍女那嬌柔，卻讓元河感覺非常刺耳的聲音：「清一色五番，莊家兩番，自摸一番，合計三家二十四番。」隨後，「清一色」隨著這副牌沉到了桌子下面，另一副已經碼好的麻將整齊地升到了桌面上。劉老闆是四圈末的最後一莊，元河心裡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杯子，調整了一下，伸手抓牌。
打了七八張牌，元河剛剛上停，崔鑫一張柒萬便放了郭老闆的平胡，劉老闆安全下莊，第二台結束了。崔鑫伸了伸懶腰，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臉色平靜；侍女正在計算番數，由於大家說好了玩兩台牌，所以現在是收錢的時候了。
侍女報出了最後各家的輸贏，元河是大輸家，輸了紋銀一千兩，崔鑫進賬五百兩，郭老闆和劉老闆各贏了四百兩和一百兩。元河笑著遞出了幾個籌碼：「好傢伙，你們三卷一啊。」
劉老闆一本正經地道：「元公子你是不是在想著誰家的紅姑娘，要不今晚的手氣怎麼這麼差？」
大家聞言哈哈一笑，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準備結束這個牌局。元河微笑道：「崔兄，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再喝杯茶？」
崔鑫一聳肩：「好啊，希望元兄再安排個好節目。」郭老闆和劉老闆何等聰明，當下說了幾句客氣話，率先告辭了。元河讓侍女重新泡了壺茶，然後把她們攆出了房間。
元河拎起茶壺，躬身為崔鑫倒了一杯茶，崔鑫還坐在剛才的座位上，手指輕輕點了點杯沿以示感謝。元河笑道：「崔兄，你的技術令人佩服啊。」
「彼此彼此，元兄過目不忘的本事也端地厲害。」
元河坐回自己的座位：「崔兄，明人面前不講暗話。老實說，你剛才露的那手十分漂亮。但有一件事令我莫名其妙，那最後一張牌在我的記憶裡明明是張伍萬，為什麼到了你的手裡卻變成了四條？」
崔鑫不答反問道：「元兄憑什麼斷定那是張伍萬呢？」
元河看了看崔鑫，猶豫了一下，道：「雖然桌子裡的兩副麻將都是新牌，但經過幾把的摩擦後，多少會留下些痕跡，仔細辨認的話應該能看得出是哪張牌。」
崔鑫點頭道：「不錯，如同專業的偵探能夠在紛亂的腳印中分辨出哪些是普通人，那些是疑犯留下的一樣，只要經過長期的專業訓練，一個具有才華的人是可以擁有這份能力的。」
元河繼續道：「像剛才那張牌，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看出它側面的右下角磨出了一個淺淺的米字，所以我才斷定它是一張伍萬。」
「這就是元兄高明的地方。兩副牌二百多張麻將，你不但能找到它們獨特的痕跡，並且一一記在腦海裡，這份本事令人驚歎。」
「崔兄過獎了，我當然也不可能一一記下。但像四條、伍萬這樣重要的牌，小弟自問藝成後很少出過差錯，所以不知道崔兄剛才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把我蒙得團團轉。」
崔鑫呵呵一笑：「元兄實在太客氣了，我的伎倆說穿了也沒什麼稀奇。」
元河正色道：「非也，非也。大家都是明眼人，自然明白其中的份量。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請崔兄再小坐片刻，為小弟指點迷津」他頓了一頓：「崔兄，我知道我的問題涉及到你的秘密丌合規矩，但我實在太好奇了，所以請你原諒。如果你不願說，小弟絕不強求。」
崔鑫點了點頭：「元兄若真想知道，請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