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青銅面具 文 / 火先生
猩猩一個人坐在馬車裡，雪亭和黛麗已經先回了黛府，他手指輕輕摩挲著雪亭相贈的錦囊，裡面放著剛剛得到的舞岳盾，耳朵裡傳來馬兒奔跑富有節奏的蹄聲，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不久，馬車停了下來，駕轅的車伕道：「先生，這裡就是善存的家。」
猩猩走下了馬車，站在寬廣的馬路邊上看了過去。這是一片環境優美、氣氛幽靜的社區，儘管比不上海城富人區那般的豪華，卻也可以從房屋庭院的佈局和設計中看出這裡的居民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並且擁有相當的社會地位。
猩猩看著善存的房子，他的家是一座大約有二百平米左右的白色建築，方方正正的平房被四周綠色的草坪環繞著，由於昨晚下了一陣暴雨，此刻的草坪上仍舊掛著晶瑩的水珠，襯托著剛剛被雨水洗刷的房屋，如果不是房門不遠處站著幾個警察的話，給人的感覺很有些寧靜溫馨的味道。「有些類似美國中產階級那種獨門獨戶的建築形式。」在做出第一印象後，猩猩邁步從路邊的碎石小徑向房屋走去，旁邊豎立著一塊路牌，上面寫著「門羅大街16號」。
看著一個陌生人走近了門口，負責封鎖的警察們眼裡露出警戒的神色，其中一個年長者道：「站住，你有什麼事？」
猩猩停下腳步：「我叫宋猩猩，找托普先生。」托普是司法安全局的一名資歷很深的幹探，目前負責這件案子。
警察凝視了他一眼，舉起了手裡的對講機，說了兩句話。很快，一名身體微胖，個子不高，穿著棕色西服的男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堆著笑容：「宋先生，來得很快啊。」看了一眼猩猩，心裡一怔。他已經知道上層對這件案子非常重視，特地派出了一名專員來調查，沒想到來的人不過三十左右，看上去頗為年輕。
猩猩笑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握住托普的手：「初次見面，還請老兄多多關照。」
托普笑道：「宋先生，幸會，幸會。」兩人寒暄了幾句，走進了屋子。
走進屋後，猩猩站在客廳裡，環視著四周。客廳的面積中等，佈置得比較整潔，傢俱不多，但擺放得位置很合適，牆上掛著一些裝飾和圖畫。由於客廳的窗戶很大，照進客廳的光線非常充足，猩猩慢慢地在屋子裡走動著，不時地停下來仔細端詳著什麼。托普看著他的行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沒有說話。
過了二十分鐘，猩猩停了下來：「探長，發現什麼線索了麼？」
托普搖頭道：「兇手是個手法老到，受過專業訓練的傢伙，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線索。」
猩猩目光一凝：「可以確定是兇殺了？」
托普「嗯」了一聲，走到了一個緊閉房門的房間：「如果您看了善存的屍體，就明白了。」猩猩跟著走了過來。
托普帶著白手套的手放到了門把手上：「宋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書房的情景有些駭人。」說完，右手擰動了一下，推門走進了房間。
猩猩站在門口，書房的面積不是很大，除了靠窗的一邊外，牆壁旁都擺著紫紅色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籍。窗戶的前邊擺著一張書桌，一個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上面覆蓋了一層白布。托普一邊走了過去，一邊說道：「我們接到報案後，便立即趕到並封鎖了現場，除了進行一些專業的勘探以外，沒有移動任何的物品，仍舊基本保持著事發時的原貌。」
托普走到屍體的旁邊，手指拈著白布的一角，道：「宋先生，注意了。」說完，慢慢地撩開了白布。
隨著白布緩緩地被揭了下來，猩猩看到了一張可怕而猙獰的臉。在他的記憶裡，善存是一個溫文爾雅，具有紳士風度的英俊男人，由於長期工作在辦公室的原因，他臉部的皮膚白皙光滑，配上金邊眼鏡，完全是那種散發男人成熟魅力的lady-killer(對女人有致命吸引力的男士)。然而，在此刻猩猩的眼裡，善存的臉色鐵青，肌肉僵硬地扭曲著，彷彿帶著一個魔鬼模樣的青銅面具，冰冷而厚重；他的兩眼儘管已經成了毫無生氣的死灰色，但透過眼鏡仍可以看出其中所蘊含的震驚和恐懼，很顯然，死者在臨死時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善存的嘴角似乎還掛著一層詭秘的笑意，似乎在嘲笑著身邊的一切。
儘管窗外的陽光明媚，充滿暖意，猩猩的後背卻不由地冒出了絲絲的涼意；一個整潔、乾淨的平常書房，卻「坐」著這麼一具表情奇特，神色詭異的死屍，使得整個的房間在陽光下卻凝聚著陰森可怖的氣息。托普看著猩猩的表情，道：「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屋子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他就這樣坐在這裡，如果不是這副表情，我們將可能認為他是死於正常的心臟病突發。」
猩猩問道：「善存有心臟病？」
「我們詢問了他的夫人，並檢查了他的病歷，發現他幾年前患上了輕微的冠心病。」
猩猩走到屍體的旁邊，善存僵硬的兩手搭在扶手上，穿著一身普通的棉質睡衣，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他看了看桌子，桌子上擺著一份報紙，是昨天的《海城晚報》，旁邊擺著一個杯子，猩猩看了看，裡面還有一些殘留的液體，微微有些發黃。
托普的目光一直跟隨著猩猩的行動，看到猩猩注意到了那個杯子，他笑了一下：「我們已經化驗了杯中的液體，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猩猩道：「這液體看上去不像是茶，為什麼有些發黃呢？」
托普道：「裡面放了『酊啡』。」
猩猩轉過頭：「酊啡是什麼？」
「酊啡一種鎮定藥品，對身體無害，它可以幫助像建築師，科學家這樣的大量從事腦力工作者們緩解腦部疲勞，提高睡眠質量，是一種被廣泛應用的家庭藥品。」托普眼裡流出輕視的目光，連酊啡都不知道，還來這裡瞎摻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