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殺人償命 文 / 火先生
猩猩被嚇了一跳，睜開眼睛，才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聚攏了一大堆的人群，瘦弱而骯髒的臉上寫滿了又是驚奇又是興奮的表情，正熱烈地為猩猩喝彩著，紛紛道：「好高明的醫術，真是厲害。」
「能把死人救護，我要是會這一手該有多好？」
「你們懂個屁，這不是醫術，這是魔術。」
「你別這胡噴行不行，這世界哪有能救死人的魔術？就是有，那也是魔法。」
「魔術！」
「魔法！」
猩猩聞言苦笑，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招算是什麼。
這時候四海娘已經撲到她兒子的身邊，哭泣聲中夾雜著無可言喻的喜悅：「兒啊，我的兒啊。」瘦削的肩膀不停地抖動著，顯示出無比激動的心情。
米納在旁邊看的眼神發直，且不說猩猩能把一個死人救了回來的神話，一個黃種人肯為一個原住民伸出援手已經足夠讓他為之震駭了。
邊鋒站在猩猩的後邊，再一次上下打量著猩猩，這個人給了他太多的震撼，這種拯救死亡的能力讓邊鋒忘了如何驚歎，只能死死地盯著猩猩，心裡又是敬佩，又是狐疑。
猩猩站起身來，透過敞開的屋門，他掃了一眼估計是四海母子兩人家的破房子，發現裡面家徒四壁，一貧如洗。轉過頭道：「四海估計沒什麼事了，不過他需要靜養恢復幾天，你那裡能不能騰出個地兒讓他休息？」
米納趕緊道：「有，有，先生請放心。」說完，轉身招呼了幾個小伙子，找出一副簡陋的擔架，把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四海抬走了。
「撲通」，一個聲音在猩猩的身前響起，四海娘跪在猩猩的面情，磕頭道：「謝謝您了，先生，您真是我們母子倆的大貴人啊，我就是為您作牛作馬也心甘情願啊。」
猩猩正在看著逐漸遠去的擔架，四海眼睛還未完全睜開，但呼吸已基本恢復了正常，估計對他的未來不會有大礙。聞聲趕緊彎腰將四海娘扶了起來，感動道：「您不用客氣，我只是盡力而已。」看著四海娘通紅的眼睛，散亂的頭髮，枯黃的臉色，從心底裡發出一聲憐憫的歎氣。
正在此時，遠處又走來一大群人，米納掃了一眼，趕緊拽了拽猩猩的袖子，低聲道：「喬千戶來了。」
猩猩看到米納眼睛裡有些敬畏的神色，一愣道：「千戶？比你的官還大？」
米納縮了縮脖子，道：「他是整個海城的千戶，我跟人家怎麼比？」
「估計又是個惡霸！」猩猩心道，瞇了瞇眼睛，笑道：「沒事。」
人群很快地走近，只見一群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簇擁著中間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大步行進。這個中年人臉色略微有些發青，額頭開闊，雙目頗有神光，身材和周邊的大漢們相比不算高大，但是腰直背挺，配上一身青色的長衫，頓時顯得鶴立雞群，氣勢不凡。
四周的人群紛紛對這個中年人致禮，並且自動地讓出了一條道路，他走到猩猩二人的身前，抱拳一躬道：「在下是海城原住民千戶喬遠，見過邊公子和這位公子。」
猩猩一愣，這喬遠果然來者不善，看來已經摸過了他們的底。
邊鋒也是一愣，笑道；「喬千戶我們認識？」
喬遠笑道：「邊公子是盛京有名的少年英雄，當日單身匹馬勇闖葫蘆崖，裡應外合，只手之間便令胡坤集團灰飛煙滅，在下雖然未有機緣親眼目睹，但這聽還是聽說過的。」
邊鋒「嘿嘿」一笑，有點得意，道：「這過去的事何必老提。」話雖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露出非常受用的神情。
猩猩看著邊鋒的神情，心裡有氣，真想一腳把他踢進旁邊的水溝裡清醒一下，冷眼沒有說話。
喬遠轉頭面向猩猩，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散出敬佩的光芒，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閣下和邊公子結伴同行，必然也是人中龍鳳。剛才片刻之間便將一個垂死的原住民救活，不但醫術匪夷所思，這份高風亮節更是讓喬某五體投地。」說完，又是深深的一躬。
猩猩有些心驚，此人不但說話洋洋灑灑，八面玲瓏，而且神色頗為豪爽仗義，若是在做戲的話，必是陰險奸惡之輩，不可不防。
轉了個心思，猩猩笑道：「不必客氣，只是不知道喬兄貴為千戶，會如何處理現下的這樁人命官司呢？」
喬遠直起身來，神情有些激動，從一個黃種人的口中被稱呼為喬兄，他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遭，雖然知道對方只是客氣，但這份平和著實讓人心折。他哪知道猩猩根本不是這個星球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種族的偏見。
喬遠朗聲道：「我原住民雖然修養粗魯，管教淡薄，平日裡喜歡好勇鬥狠，但這種事關人命的事情喬某素來不會含糊了事，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兩位公子請看。」
喬遠側過身子一讓，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被推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喬遠和猩猩兩人的中間。猩猩看了一眼，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上身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一塊破布，臉色紅腫，顯然是被痛毆過。
喬遠看了一眼那年輕人，臉色有些沉痛，繼續道：「這是小徒長弓，打小就跟著我走天下，平日裡為人處事倒也正派，我也有些寵他，沒想到他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去殺傷人命，我喬遠自問從來沒有做過昧良心的事，此事若不給個交代，我怎麼對的起父老鄉親們。」眾人聽著，鼓起掌來。
喬遠一把拽開長弓嘴裡的破布，喝道：「孽徒，還有什麼話可講？」
那長弓倒也是條漢子，臉色雖然不堪，眼神卻甚是堅定，對著喬遠磕了一個頭道：「師傅，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我不後悔，您看著處置好了。」
這時旁邊的人紛紛議論，顯然對喬遠和長弓頗為佩服和同情，但事關人命，也不能輕易出來說勸，一時歎息聲,惋惜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