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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洞房花燭 文 / 央央

    湖水,冰冷刺骨。

    前世倒是會一點水性,但是自從換做這個身子,除了沐浴之外,便是從來沒有下過水,連南裳家中淺淺的池水都沒有落過腳,更不用說是這深不見底的湖水了。

    心慌意亂之下,嗆了幾大口水,胸口憋悶得好生難受,勉強掙扎著,劃了幾下,只覺得衣物遇水盡濕,緊緊貼在身上,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不由自主朝那黑暗的湖心,不斷下墜,不斷沉淪……

    不會吧,千辛萬苦,捨棄一切回來,就是為了做一隻落水鬼嗎?

    真是,不划算!

    帶著這樣的意識,陷入昏迷……

    許久之後。

    耳畔有了一點聲音,似乎是兩人在對話,都是女聲,一個蒼老,一個年輕。

    「娘,你去歇歇吧,看樣子,她一時半會還醒不了的!」年輕的聲音說道。

    「好兒媳,娘沒事,娘不睏,就走在一旁看看,這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模樣這麼俊的女娃子,陣陣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實在是讓人喜歡啊……」

    女子撲哧一聲笑了:「娘啊,你要是真喜歡,等鐵牛回來,我跟他說說,讓他去了做小,今後我們姐妹倆一起服侍你,好不?」

    那老婆子正經道:「這可不行,我那魯莽小子,哪裡配得上這天仙一樣的人物!再說了,人家現在正昏迷呢,我們可不能趁火打劫,再怎麼,也要等人家醒了,問問人家的意見!哎,不用說,多半也是看不上眼的……」

    「娘,話可不能這樣說,好歹咱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說,看她衣衫不整,露胳膊露腿的,也不知來路如何,咱們還要好生考慮考慮呢!」

    衣衫不整?

    她幾時衣衫不整了?

    是因為看到那一身短袖及膝,迷糊想著,又自昏昏睡去。

    黑暗之中,她緩緩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行了多遠,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

    努力張開眼,眼前,是一張慈祥溫順的笑臉,在看到那普普通通的大漢服飾之後,總算是放下心來——還好,是落在大漢境內,而不是在蒙傲,或是其他地方。

    「姑娘,你終於醒了!」老婆子見她睜開眼,漆黑的眼珠圍著自己滴溜溜轉,高興得咧開嘴,扭頭直喊:「媳婦,媳婦,快過了,女娃子醒了,她醒過來了!」

    「來了,來了!」一名身形,模樣還算端正的青年女子一邊擦著手,一邊從門外奔進來,爽朗笑道:「呦,真是醒了呢!那鄰村的張大娘說了,用了這土方子去寒,兩日就好,果然如此!這不,今日正是第三日,這就醒過來了不是?」

    老婆子伸手過來,在她額上摸了一下,笑著點頭道:「真是不錯,已經不燙手了!」

    「咳,咳,多謝兩位救我……」慕容襄想撐起身子,無奈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得望著她們,苦笑一聲,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還有,兩位恩人尊姓大名?」

    那婆媳兩人互望一眼,對她忽然而出的男子嗓音很是詫異,看著她那清澈澄澈的眼神,以及頗為著急的神態,愣了半天,那媳婦才答道:「這裡是點蒼山下的費家村,我叫秋菊,這是我婆婆……」

    「點蒼山?費家村?」慕容襄喃喃道。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又掉回了她當初從這裡離開的地方!

    「是,這裡是費家村……」婆姨兩個見得她的神情,以為她不信,你一言,我一句,介紹其當地的位置和救她的情形來。

    原來,這個小村子就位於點蒼山的山谷之中,救她的這家人,是世代居住於此的一戶獵戶人家,那名老婆子三旬喪父,跟兒子李鐵牛相依為命,年輕媳婦秋菊,是幾年前從村外嫁過來的。

    他被死神哥哥送回來那日,直接掉進村邊的湖裡,秋菊正好在湖邊洗衣服,遠遠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詢聲過去,看見一頭青絲披散在水面上,於是跳下水去,把她拖上岸,感覺心口還有一絲熱氣,就救回家來,悉心照顧數日,她那因為落水染上的輕微風寒,才慢慢好起來。

    「姑娘,年紀輕輕的,就算有什麼事,也不能想不開就投水啊,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要不是落到著水裡,哪還有命在……」那李婆婆又念叨著。

    「是,我知道啦。」慕容襄隨著她說,心裡一陣好笑,真是從那山上跳下來,那麼大的撞擊力,她那麼嬌弱的身子,怕是只剩下半條命了!

    「好了,娘,讓這位姑娘好好休息,吃點東西吧……」秋菊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糙米稀粥過來,朝她歉意笑笑:「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有這個了。」

    「真香,秋菊姐,謝謝你。」這份心意,已經如此難得,她那會嫌棄什麼,又怎麼可能指望這山野人家能捧出更好的事物:「我沒力氣,麻煩姐姐了……」

    秋菊與李婆婆兩人協力,將她扶起來一些,然後坐下,一勺一勺吹冷,餵進她的口中。

    半碗稀粥下肚,總算是有了一絲力氣。

    想起先前隱約聽到的對自己身份的懷疑,面朝婆媳二人,大方說道:「李媽媽,秋菊姐,我不是輕生,而是不慎從那山上跌下來了。我這身子一向體弱多病,可能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這救命收留之恩,他日一定好生報答!

    「姑娘太客氣了!」那婆婆笑吟吟道:「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姑娘的閨名是……」

    「寒兒,你們叫我寒兒就行了。「想起跟歷陽隨口編的那個名字,自然而然說了出來,只說自己是尋親路過,在山上迷了路,對於真實身份,卻是隻字未提。

    住了幾日,身子慢慢好了,也能下床走動了,與這婆媳兩人也是漸漸熟悉起來。

    這李婆婆脾氣很好,每天總是笑瞇瞇盯著她看,和她細聲細語說話,有意無意打聽著她的身世,她心存感激之餘,也是微有戒心,總是說得含含糊糊,一筆帶過。

    而那個秋菊,據說自幼在漓水邊上長大,水性好,性子也很潑辣,說起話來直率的很,兩人卻是一見如故,頗為投緣。

    這一ri,風和日麗。

    秋菊算了一盆衣物,順著小路,慢慢走到村口的湖邊。

    遠遠地,看見那個纖瘦細緻的背影,靜靜站在前面樹蔭下,對著那碧綠的湖水一動不動,雖然是穿著自己剛出嫁那會的衣裙,略略有些寬大,卻是絲毫無損她的美麗風采。

    「寒兒妹子!「她張口喚道。

    「姐姐。「慕容襄轉過頭來,看見是她,有些詫異:」姐姐,家門口就是一條小河,寒兒不明白,為何姐姐每回總是捨近求遠,繞一個大圈子,偏偏要到這村口來洗衣?「

    「傻妹子,姐姐說是洗衣,其實是來看看這來往的人……」那秋菊笑嘻嘻說著,蹲在湖邊,動手洗起來。

    來往的人?

    隨即想到她們口中的鐵牛,不由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你是想鐵牛哥了,在這等鐵牛哥回來呢!」

    秋菊笑了笑,說道:「是啊,他出去一個月了,說是一定要在山裡獵一隻大蟲回來,扒了那皮毛做個褥子,以後冬天娘睡覺就沒那麼冷……」

    「姐姐,鐵牛哥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嚮往道:「也一定是個好相公!」

    「是呀,我家鐵牛,長的雖然粗魯些,但真的是個好男人,很會疼人的!我這一個月不見他,真是怪想他……」秋菊大聲說著,忽然瞥見慕容襄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覺嗔道:「傻妹子,怎麼這樣看我?你呀,等以後嫁了人,就知道你家男人的好處了!」

    「什麼好處啊?」慕容襄一臉壞笑。

    「就是……」秋菊話到嘴邊,忽然打住,彷彿想到了什麼,歡喜一陣,道:「妹子還沒婚配,是不?姐姐給你說一樁好姻緣……」

    「我早嫁過了,怕是要讓姐姐失望了。」她隨口胡編道。

    秋菊停下揉搓衣服的動作,轉頭過來道:「妹子,姐姐把你救回家的時候,你的身子,上上下下都看過啦,姐是過來人,這沒開過苞的黃花大閨女,姐怎麼會看錯!」

    慕容襄面上一紅,不敢再言語,只撿起岸邊的小石子,往湖裡隨意扔著,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心裡,也是波瀾不斷。

    秋菊看見她的窘態,樂得哈哈大笑:「身為女人,遲早要嫁人,要圓方,要生孩子,要當娘……有什麼好害羞的!有啥不懂的,跟姐問問,姐好好教你便是。話說你這麼嬌嫩的身子,那做相公的,可不能像我家鐵牛那樣粗魯,要好生疼愛才行……」

    「姐姐,好了,你就別說啦!」慕容襄翻了翻白眼,真有些聽不下去。自己都是說話直率的人,居然能遇上一個更厲害的,簡直稱得上豪放了。

    再說下去,讓自己聯想起與風御庭親吻糾纏的場景,只怕第三場鼻血又要出來!

    「好,好,姐不逗你了,」秋菊看了看她,正經說道:「妹子,姐說真的,娘又一個乾兒子,姓穆,樣子長得好,為人也正派,又有本事,還救過鐵牛的命,身邊一直沒個女人。姐看人一向很準的,這穆大哥是個疼媳婦兒的好男子……」越說,越興奮,真是,先前怎麼沒想到呢?這寒兒和穆大哥,那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

    不等她說完,慕容襄站起來,拍了拍,笑道:「姐姐,你就別亂點鴛鴦了,我的病已經好了,正打算今晚個你和大娘辭行呢,明日一早我就走啦……」

    要走?這怎麼行!

    望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秋菊抓著手中的衣物,一個主意在心底倏地冒了出來。

    夜深人靜。

    小屋裡面,床上之人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媳婦,我說你今晚是怎麼啦?哪裡不舒服?」李婆婆終於忍不住問道。

    秋菊見吵醒了老人,乾脆轉身來,面朝著她:「娘,你說,寒兒妹子,和你那乾兒子,穆大哥,般配不?」

    李婆婆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配啊,怎麼不配!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個女娃一見就讓人喜歡,方圓百里,再也找不到這麼俊俏這麼好看的人了,這兩人要是成了親,小穆也就定了xing,住下不走了,那我不是又多了一個兒子一個媳婦在身邊,想著真是做夢都會笑醒的!」

    「但是,娘,寒兒妹子要走,你知道嗎?」

    「是啊,她要走,回來就跟我說了,我們怎麼攔得住她?」語氣有些遺憾。

    秋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低低說道:「娘,我倒是有個主意,上會鐵牛不是托人捎信回來,說這回在山下遇到穆大哥,兩人一同去打獵,到時要帶木大哥一起轉來,看看你老人家嗎?我們這回,把他們倆弄到一間屋子裡去,就給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等這兩人洞了房,到時就誰都走不了了……」

    「生米煮成熟飯?這,不好吧?」李婆婆還有些猶豫。

    「哎呀,娘,怕什麼?我們這是在成全一樁好姻緣!在做一件大好事啊!你想想,寒兒妹子這相貌,這氣度,穆大哥一定會喜歡的,對於這洞房之事,只有歡喜,哪會拒絕;而寒兒妹子,跟了穆大哥這樣的好男子,就算開始有些生我們的氣,但是氣過之後,自然也就認命了……這事兒啊,就包在我身上了,娘,你就放心吧!」

    「你呀……」李婆婆聽她說的肯定,終於點了頭。

    兩人又商量一陣,才滿足睡去。

    第二日一早,慕容襄早早起來,收拾好床榻,推門出去,卻見婆媳兩人已經在桌子坐好,笑瞇瞇望著自己。

    「早,李媽媽,秋菊姐。」有些詫異道:「你們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麼?」

    「寒兒今日氣色真好!美麗得像新娘子!」秋菊想到接下來的事,笑得合不攏嘴。

    「姐姐今日是怎麼了?說話怪怪的?」慕容襄仔細看了看她,恍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鐵牛哥要回來了?」

    秋菊笑道:「是啊,就這一兩日回來,我說的那穆大哥,也要一起來的!」

    「哦,好啊!」慕容襄接過她遞過來的稀粥,就著饅頭大口吃起來,心裡盤算著,一聽到她提起那個穆大哥,再想起她昨日所說關於做媒之事,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本能覺得不安,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罷了,還是吃過早膳,早點離去為妙。

    吃著,吃著,忽然覺得一陣頭昏,眼前的人影變的模糊起來,勉強看了對面之人一眼,喃喃道:「姐姐,你給我吃了什麼?」

    心中警鈴大作,暗自歎息,慕容襄啊慕容襄,你就那麼相信人嗎?

    可是,這幾日相處下來,這兩人,實在不像是壞人呀!

    怎麼會這樣?她們,到底要幹什麼?

    意識逐漸迷糊,只覺得秋菊上前抱住自己,笑道:「好妹子,等你和穆大哥圓了房,做了他的女人,就會感謝姐姐我了!」

    老天,和一個陌生男人——圓房!

    氣急攻心,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開始有了一點意識。

    依稀聽見一男一女在對話。

    「我的天,你從哪裡弄來這樣一個仙女?哪裡弄來這一身喜服?」男子的聲音驚愕不定。

    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撞擊男子的頭部:「看一眼就夠了,死死盯著人家做什麼?這寒兒妹子是留給穆大哥的,可不是給你的,你想都別想!至於烯服,你沒認出來嗎,這是我們成親的時候穿的,我讓娘給改了下,好看吧?」

    男子苦笑道:「好媳婦,有了你,我哪裡敢再存別的心思。但是,你覺得穆大哥會答應嗎?再美的女子,他從來看都不看一眼的!」

    「那是別的女子,可不是我這天仙般的妹子,我敢說,等下他進這個門,不到明日早上,日上三竿,是絕不會跨出去的……」

    「哈哈,你呀,為了給穆大哥找媳婦,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來,過來,讓我親親,我都那麼久沒碰你了,想的難受……」

    女子躲閃著,一陣嬌笑:「好了,別鬧,等會回了房,熄了燈,我讓你親個夠……現在,好生想想,呆會,怎麼跟穆大哥說這事?」

    「看來要娘去說才行,乾娘的面子,他總是要給的……」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說媳婦,你這份量怕是下多了些,她現在都沒醒,呆會怎麼拜堂行禮?」

    女子的嗓音有些懊惱:「就是啊,我哪知道人和大蟲各自應該多少份量,我都盡量少用了,她還是昏睡了兩天……」

    聽得這話,床榻之上,剛剛醒轉的人險些又氣昏過去,聽兩人說話的口氣,這個開黑店的女人,居然用獵老虎的,來迷倒她!

    沒待她相通,更加驚人的事情又被那兩人講了出來。

    「拜不了堂也沒有辦法,要不跳過去,直接讓新郎進來洞房好了!」

    「你這女人……」

    聽著兩人又低低說了些讓人面紅心跳的情話,方才離去。

    房門咯吱一關,腳步逐漸遠去。

    過了一會,慕容襄終於清醒過來,睜開眼,屋子裡面燭火搖曳,映出一片亮閃閃,火辣辣的艷紅景色來。

    兩日時間,也不知她們從哪裡找來著大紅雙燭,繡著鴛鴦的床幃,紋著並蒂蓮的朱紅喜被,連她自己,也是一身大紅嫁衣,格外耀眼。

    掙扎半晌,頭腦中仍是昏昏沉沉,直不起身來。

    想著迷糊之中聽到的對話,不禁心慌意亂起來。

    怎麼辦?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難道真的就這樣,和那個什麼穆大哥洞房嗎?

    腦子飛快轉動著,想著所有可以逃離的可能性,想到最後,在仍是藥性未過,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只能全部放棄,閉目養神,一點一點集聚力氣,一點一點等待著藥力過去,恢復精神。

    好不容易,回來這個世界,她不相信,就是這樣任人宰割的命運!

    安慰著自己,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那個什麼穆大哥,聽起來似乎是個正人君子,不知為人如何,等下進來,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加上威脅利誘,這鄉村之人,應該還是比較淳樸吧?應該可以放過自己吧?

    想到秋菊的大膽,心中還是頗為不確定。

    一時之間,心情真是沮喪。

    早知如此,悄悄走了便是,何必明說,何必道別!

    幾句玩笑話,竟是惹出這樣大的禍事,真是欲哭無淚。

    ……

    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忽然聽得門響,兩個人影又閃了進來。

    ;來不及閉眼,她的神情已被秋菊看在眼裡,大喜道:「妹子,你醒了?莫怪姐姐,姐姐是為了你好……」

    「姐姐,你聽我說,我是……」剛急急說出幾個字,那個壯實的男子過來就是一指,她嘴巴張了張,卻是啞口無聲。

    該死,這個鐵牛,居然會點**功夫,一出手,就點了自己的啞**!

    身上的,連動動手指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幾乎做不出來,根本沒法逃跑;現在更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什麼呼救,什麼解釋,什麼規勸,什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什麼威脅利誘,都成了一句空話!

    目瞪口呆之下,身子被人扶起來,斜斜靠在床榻之上,一張紅紅的蓋頭飛過來,罩在頭上,將所有的景物都擋在視線之外。

    「好妹子,穆大哥正在外面和娘說話,一會兒就進來,相信姐姐的眼光,這樣的好男人,一定要抓住,姐祝你們恩恩愛愛,早生貴子……」秋菊在她耳邊低低說道。

    然後,又是一片安靜。

    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此時此刻,方才體會到恐懼的滋味。

    這個身子,這顆心,都是那個人的,沒有別人,永遠不會有別人!

    可是,現在的情形,該怎麼辦?

    若是被別的男人強佔,她還怎麼去面對他?

    誰來,誰來救她?

    終於,聽到那一聲門響,與剛才,絕然不同的門響。

    有人,輕輕走了進來。

    心中咯登一下,絞緊了衣袖,整個人,都是繃緊了。

    那人走到面前,停住不動。

    好一會兒,歎息之聲幽幽響起,嗓音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姑娘,過了今夜,我便帶你離開這裡。」

    聞聽此言,本是糾結的小手忽然一鬆,整個人都是一震。

    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男子未聞其聲,心中詫異,大手終於伸出來,挑去她面上的蓋頭,那一片朱紅飄然落地,一室燈火明媚——

    「你……」男子正要說話,與她面對面,眼對眼,立時成了一尊石像,一動不動。

    慕容襄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淚光瑩然,來不及看清神情相貌,首先是那一頭銀絲撞入眼簾,如最美的白雪,絲絲縷縷,披散在肩,在月光下流瀉如瀑。

    白髮如雪,卻是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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