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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草莽英雄 文 / 央央

    慕容襄又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那平日掛在腰間,用一軟囊裝好的金牌,果然是不見了!

    她抬起眼,與阮慎言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偷兒,一定是方才在客棧門口與自己貿然相撞之人!

    阮慎言閉上眼睛,在記憶中搜索著那人的相貌——真是古怪,他這半生閱人無數,出於自身職位的敏感,對於相貌聲音,一旦見過聽過,自是牢記於心的,而現時,對那人的聲音相貌,竟是一點也說不出來!

    他睜開眼,看看慕容襄,後者也是兀自思索,一臉茫然。

    「阮侍衛,我自小記憶驚人,過目不忘,現在對剛才撞我之人的長相特徵,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慕容襄放棄回憶,無奈說道。

    「那可怎麼辦,這可是當今皇上御賜的金牌啊,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啊!我馬上去叫紀宣和陳齊,大家一起出去找啊。」小綠著急得直跺腳。

    慕容襄坐下來,在桌上尋了茶壺與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遞給阮慎言試毒,一邊不緊不慢說道:「東西都已經丟了,又沒有任何線索,一時也找不回來。現在著急有什麼用?莫要自亂陣腳,讓那偷盜之人在暗處笑話。來,坐下歇歇,喝喝茶,聊聊天再說。」

    「少爺!」小綠見她悠閒自在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阮慎言點點頭,真的坐了下去,端了茶杯,與慕容襄閒聊。

    「阮侍衛,你說,這金牌掉了,皇上會治我個什麼罪呢?」慕容襄端起茶杯,與對面的阮慎言舉杯示意著。

    阮慎言認真思索下,搖了搖頭:「御賜之物,保存不當,追究起來,罪名也是不小。不過,公子畢竟不是官場中人,也跟玩忽職守挨不上邊,此罪便可大可小……」

    慕容襄笑道:「也沒什麼好說,掉了便是掉了,大不了就是要命一條。但我想皇上也不至於為了一塊破牌子,要砍我的頭吧?」

    阮慎言口中附和稱是,心裡卻想著,公子哪裡知道這金牌的寶貴與重要,見得金牌,便如皇上親臨,且不說在各處隨意調撥護衛兵士、銀票糧草,就是拿著金牌這麼一亮相,那天朝數不清的官吏富紳自當如潮水般湧來,頂禮膜拜,個中好處,那是明擺著的。唉,帶著金牌行走江湖,是再好不過啦!如果不是擔心公子安危,他早就飛奔出去,四處尋訪那金牌的下落了。

    兩人又隨意說了些話,慕容襄聊得累了,雙手舉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站起來,歉意說道:「阮侍衛,我有些困了,先去睡會,你與小綠聊聊吧?」

    說著,走去床邊坐下,踢去鞋子,衣服也不脫,倒床就睡。

    小綠皺起眉頭,過去扯開被褥,給她輕輕蓋上,心想少爺每次都是這樣,當著其他男子的面就呼呼睡去,即便是和衣而眠,也是大大的不雅啊,她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弄妥之後,再轉身回來,見阮慎言仍坐在桌前,看著床上慕容襄的背影,凝神沉思,眼睛一眨不眨。

    「阮大哥,你也回房歇息吧。」她板起臉下著逐客令,少爺終究是女子,與他一個大男人同處一室,卻算什麼!

    「無妨,我一向睡眠很少,待在這裡,看著公子就好,小綠姑娘不必管我。」阮慎言頭也不抬一下說道。

    「你……」小綠咬住嘴唇,心想,我今日真是要被你二人氣死!也不再管他,自己尋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埋頭打著盹。

    「小綠姑娘。」正迷糊間,突然聽得他柔聲喚道。

    「啊?」小綠一個激靈,立時站起:「阮大哥,你叫我?」

    阮慎言指著床上的慕容襄,正色說道:「公子的衣衫未解,此時臨近夏季,氣候已有些炎熱,他卻穿著高領衣衫,容易引起胸悶氣短,你看,他睡著了都是兀自蹙眉,想是不舒服得緊,你還是為他松下衣扣吧!」

    小綠聞言,著急得差點暈死過去,慌不擇言,口中嗔道:「我家少爺的事,要你管作甚!這高領矮領,便都是少爺自己喜歡……你在這裡吵吵鬧鬧,卻打擾少爺清靜,你、你回你自己房間去!」說著,過來扯了他的衣衫,直把他往門外拉去。

    阮慎言未有防備,被她拉到門口,開了門,一把推了出去:「阮大哥,對不住了,有你在,少爺睡不好的!」

    阮慎言站在門外,摸了摸頭,疑惑想著,這小綠今日是怎麼啦,面紅耳赤的,脾氣還這麼凶?他躊躇著,也不回房,在樓梯處尋一欄杆,斜靠著坐下,微微瞇眼,半是休息,半是趁機觀察這客棧的情況。

    暮色降臨,小鎮四處都上起了燈火,但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起,約莫有二十騎疾馳而來,轉眼就到得客棧門口。

    慕容襄一行人正圍坐在一處桌前,用著晚膳,忽然聽得門口一陣嘈雜之聲,抬頭一看,卻見一隊人馬走了進來,手裡提著兵器包裹,其中人等高矮胖瘦,衣著五顏六色,甚是顯眼。

    慕容襄看了阮慎言一眼,低低笑道:「我道是誰,卻原來至多是隊雜牌軍!」往四周望望,卻見先前尚有幾桌人吃飯,這些人一來,吃飯的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阮慎言嗯了一聲,暗中提防,心道,公子未曾在江湖上行走,卻哪裡知道這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這小小客棧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看來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這隊人馬,為首之人,是名彪形大漢,五官粗獷,甚是威猛;身側一名白面書生,生得面容俊秀,神情卻頗為冷峻;再有便是一名長相奇特之人,身材粗壯肥碩,腦袋卻只若平常人一半的大小,就如同一隻圓圓大大的西瓜上頂著一個瘦瘦小小的橙子,十分滑稽可笑。其餘人等,長相實在普通,卻不如這三人引人注目了。

    慕容襄也不理會,正埋頭吃飯,突然看見一隻手在他們桌上敲了敲:「喂,公子哥,這裡已經被你大爺我包下啦,你們到別處去罷!」說這話的,是那身大頭小之人。

    紀宣正要發作,卻被陳齊只手按住,低低說道:「這裡不是南棠,你別擅自作主,且等少爺和阮侍衛發話再說。」

    慕容襄傻乎乎站起來,拱手說道:「這位兄台,我們是樓上住店的客人,出門在外,請行個方便好不?這樣吧,今晚我作東,請大伙喝酒,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那人哈哈大笑:「你作東?銀子多了不是?大爺我也不喝你的酒,你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孝敬你大爺,再跪下磕幾個響頭,大爺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原來是為了銀子而來,來者不善啊!慕容襄坐了回去,指了指身邊端坐的阮慎言,說道:「我還沒吃飽呢,再吃一會,你要銀子,找他去,他是我的帳房先生!」

    說著,垂頭低聲問道:「阮侍衛,你一個打他們全部,我帶小綠紀宣他們先跑,等你們打得差不多了,再回來救你,行不?」

    小綠在一旁聽得真切,噗哧笑出聲來,這個少爺,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阮慎言身為御前侍衛,見慣了大場面,此時也不起身,只看著眼前人等,冷哼一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聚眾搶劫不成!」

    那彪形大漢一陣大笑,說道:「我們是誰,你到了這西頤附近,早該好生打聽打聽,這石磯山,明月寨,說的便是我們啦!」

    慕容襄撇了撇嘴,明月寨,怎麼用了自己的名號,侵權啊!

    「明月寨是什麼?你們哪個知道?」她轉頭問道。

    桌上眾人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

    「多半是佔山為王的強盜罷!」那紀宣大著膽子補上一句。

    「大膽!」那身大頭小之人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誰敢說你大爺是強盜!聽仔細了,你大爺乃是劫富濟貧、匡扶正義的俠盜!懂不懂?是俠盜!」

    「是,是,俠盜,俠盜!」慕容襄笑道:「但不知各位俠盜,不去做那匡扶正義的大事,卻跑到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面前來做些什麼?」

    「平民百姓?」那隊人馬一陣轟笑,一人高聲說道:「我們跟了你們兩三日啦,你那馬車上,金銀珠寶裝了不少啊,哪裡是什麼平民百姓,分明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我們劫的,就是你們這些從來不曾勞作,卻也穿金戴銀的富人啊!」

    慕容襄拍案而起,冷笑一聲,指著那些強人,朗聲說道:「你們自詡為俠盜,我還道是哪裡來的英雄好漢,卻原來也就是一幫不問青紅皂白,見錢眼開,見人就搶的臭強盜!」

    「你說什麼!」幾個握著刀劍的人嗖的衝到慕容襄面前,惱怒喝道,正要動手。

    「哪個敢動我家公子!」阮慎言見眾人yu對慕容襄無禮,怒火中燒,拔出隨身佩刀,擋在她面前:「誰敢再前進一步,定叫他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那一直沉默的白面書生揮了下手,示意眾人稍作停留,皺眉問道:「什麼叫不問青紅皂白,見錢眼開,見人就搶,你且說清楚!」

    慕容襄冷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所帶錢財,並無貪贓枉法、欺世盜名所得,一分一毫,都是我多年來辛辛苦苦,絞盡腦汁,經商獲取,出手闊綽一些又如何,我的銀子,你們卻憑什麼要來巧取豪奪!」

    未等那白面書生出聲,彪形大漢便搖頭笑道:「說什麼多年經商,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你現在才多少歲!你這話,顯然是胡編亂造,說出來誰會相信啊!」

    慕容襄又是一聲冷笑:「井底之蛙,卻笑鴻鵠志向!我慕容襄五歲經商,管理各地商行,南棠哪個不知,誰人不曉!」

    「慕容襄?什麼?你是南棠慕容公子?」櫃檯後面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呼。

    「天哪,是公子襄!」

    「明月公子!」

    那些強人驚叫出聲,紛紛扔了手中兵器。

    「錯啦!錯啦!趕快住手啊!」但見眼前一花,一人快如閃電,從客棧外面衝進來,手中持著一塊精光閃爍的金牌,高聲呼喊道:「我找官場的朋友仔細看過了,此牌確是皇上御賜的真品,明月公子,真的是如假包換的明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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