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九 欲加之何患無辭 文 / 舞格子
憐兒跑進了屋子,比劃著,告訴夜素有人來了。
夜素走到院落中,便看到那慕雪帶著一大群婢女行了進來,身旁就跟著那個砸東西的丫鬟。
「雪兒參見王妃!」慕雪行到夜素身前,行了個禮,態度比以往溫和了許多。
夜素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淡然的應了句,「雪玉人不必多禮!」
慕雪微微一笑,道:「近來姐姐王妃可好?」
夜素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不知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雪兒就是來關心一下姐姐。」慕雪笑著,朝身後招了招手,翡翠行了上來,對夜素道:「這個丫鬟才來,不懂事,冒犯了姐姐,雪兒特地來道個歉。」
她也會道歉?夜素打量了慕雪一番,隨便怎麼看她都不像個會道歉的人。
「雪兒小產一事,也讓雪兒想開了許多,以前那麼對姐姐,是雪兒的不是,姐姐是王妃,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雪兒不過是一個妾罷了。」慕雪臉上寫著真誠,要不是看到她眼裡的不甘,夜素還真信了她是真心的想跟她言和。
夜素笑了聲,沒有說話。
慕雪拍了拍手,身後的婢女端上來一些金銀珠寶,欠了欠身子,「這是雪兒的一番心意,還請姐姐收下。」
「不用了。」夜素道了句,夜素向來就不喜歡接外人的東西,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無功不受祿,黃鼠狼給雞拜年,「我不喜歡收別人的東西。」
「王妃是嫌棄雪兒給的東西,看不上眼?」慕雪面露委屈道,
夜素皺了皺眉頭,「我沒那麼說。」
「王妃就是看不上眼,嫌棄慕雪的東西,認為慕雪小產是故意陷害王妃的。」慕雪繼續說道,又扯到小產的事上去了。
夜素看了一眼她,這女子可真會裝,她真的小產了嗎?她有沒有懷孕,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慕雪低下頭,眼底劃過一絲陰霾,抬頭眼裡滿是淚水,「王妃是覺得,臣妾懷孕是假象,所以不願意接受臣妾的東西嗎?」
「都說了,我沒這麼說過!」夜素抿著嘴,今日這慕雪反而比平時更加的危險,更加的討厭。
「王妃…」慕雪作勢就要上前拉住夜素的手,夜素下意識的甩開了,現在的慕雪讓她想到了21世紀的兩個字形容,讀書時代常說的流行字眼——裝純!
噗通一聲,慕雪就這樣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她身旁的翡翠驚呼著浮起慕雪,夜素笑著看著她繼續裝。
「你在幹嘛!」冷冷的四個字,落入夜素的耳中,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
只見獨孤寇明在春夏秋冬四女的帶領下出現在了視線裡。
「雪兒,你沒事吧?」獨孤寇明扶起慕雪,摟在懷裡,看那樣子生怕了她摔壞了,「大夫不是說你要休息一個月,怎麼出來了。」
慕雪看了一眼獨孤寇明。
「王爺…」兩個字,包含了多少委屈的語氣。
「注意點兒自己身體。」獨孤寇明拍了拍慕雪的背,「怎麼回事?跟本王說說。」
「臣妾的一個丫鬟,不小心碰壞了王妃的東西,臣妾特地來道歉的,可是…」慕雪看了一眼夜素,像是在害怕什麼。
「怎麼了?繼續說。」獨孤寇明看了一眼夜素,眼神有些複雜,又嚮慕雪問道。
「王妃嫌棄臣妾的東西,認為臣妾的小產是假,故意害王妃的。」慕雪小聲的說道,那分貝在場的人都聽得到。
「真的?」獨孤寇明看向夜素,挑眉問道。
夜素眉頭微鎖,隨即展顏一笑,「你信?」
「我問你,雪兒說的是不是真的?」獨孤寇明的語氣更冷了幾分,夜素苦澀的笑了笑,不是因為獨孤寇明的懷疑,只是因為她不喜歡背黑鍋的感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爺既然在找夜素確認,就說明王爺心裡已經認定夜素說了那樣的話,既然如此,何必再問呢?」
「雪兒小產不久,身體虛弱,你也忍心?」獨孤寇明心裡將夜素劃在了黑名單,本來以為她跟她那麼的相似,終究會有些一樣,但卻發現,她跟她完全不同,她!只是夜茗的女兒,也許還是夜茗用來安插在他身邊的工具。
這樣想著,獨孤寇明看向夜素的眼裡漸漸被仇恨所替代,夜素眼裡的那絲諷刺滑過他的眼,她抬頭,朱唇啟,一字一頓,空氣中響起,「她真的小產了嗎?」
慕雪低聲抽泣的聲音,讓獨孤寇明的臉色更加陰篤。
「夜素!你別太過分了!」
「是啊!王妃,你怎麼能這樣說雪玉人呢?」冬梅上前質問道,「剛才我們還看到你推了雪玉人一把!」
眾人也紛紛符合道,夜素突然覺得世界就她一個,轉身,憐兒立在身後,低著頭,夜素好似發現了救星,拉過憐兒,指著獨孤寇明懷裡的慕雪,理直氣壯道:「憐兒,告訴他們,剛才我有沒有推她?」
眾人看向憐兒,憐兒低下頭,良久才搖了搖頭。
夜素正要鬆一口氣,卻是看到憐兒做了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她沒有看到。
「憐兒是個啞兒,怎麼能說話?」夏荷笑道,「她剛打的手勢意思是沒看到,憐兒,你真的沒看到麼?」
秋菊向憐兒靠了一步,「憐兒,可不要隱瞞事實哦!」
憐兒膽怯的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眾人,最後,點了點頭,做了個推的手勢。大家都沒看到,慕雪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看吧!王妃,你家丫鬟都承認你推了雪玉人,真是心狠!」翡翠站上前,笑著道,獨孤寇明的臉色徹底的陰了下來,「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說罷,抱著慕雪,帶著眾人轉身離去,憐兒也被春桃給拉著走了。
「呵呵,別說,你們可真相配。」夜素大笑道,
獨孤寇明頓了下腳步,眼底冰冷,然後毫不留戀的走了。
那孤傲的背影落在夜素的眼裡,刺得她生疼。
她不明白,為何?連憐兒也要那樣說,這兒,只留下了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