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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回家 文 / 南希北慶

    但凡是夏天的夜風,帶來的應該涼爽,是舒適,但是對於今夜的李奇而言,卻是寒冷。

    自始至終,白淺諾兀自不肯與他見上一面,哪怕再多一句話。

    在他回來之前,他就知道他將要面臨很多問題,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第一個問題就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李奇在白府門前待了半響,見大門沒有任何動靜,仰面長歎一聲,騎馬離開了。

    在趙楷登基之前,李奇是讓牛皋將季紅奴她們藏在怪味軒,然而,等到趙楷登基後,李奇成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他雖然不在,但是他與整個東京政權的關係都變得非常微妙起來,這導致季紅奴她們在李奇回來前,肯定是無法回白府了,甚至連秦府,她們都不好意思去,害怕給王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能住在李奇西郊的莊園內。

    「酒鬼——酒鬼!」

    「呼——咕——呼——咕!」

    等到李奇來到莊園門前時,已經快四更天了,他原本還想讓酒鬼去敲門,哪知回應他的卻是一陣陣呼嚕聲,轉頭一瞧,只見酒鬼趴在馬背上睡得正香。

    不得不說,這酒鬼還真是厲害,小龍女睡繩子,那至少也是固定的,可是他竟然能在行走的馬背上睡著。

    難道他是用呼嚕聲催促馬行走?李奇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有打擾他了,讓一名護衛上前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半天門,裡面才有人喊道:「是誰在敲門。」

    語音十分謹慎。

    李奇聽出是陳阿南的聲音,道:「是我。」

    裡面先是沉默的片刻,旋即大門突然打開來。陳阿南從裡面衝了出來,望著李奇驚喜道:「李大哥,你——你回了呀?」

    「你這不是廢話麼,難道站在這裡的是鬼呀。」

    李奇笑罵了他一句,從馬上下來,問道:「阿南,家裡一切可好?」

    陳阿南激動的直點頭。道:「李大哥請放心,紅娘子她們都好,可就是每日掛念著大哥。」

    「很好!這段日子可就辛苦你了。」李奇見開門的是他,那麼不問也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先進去再說——哦,就不用叫醒酒鬼了,直接牽到馬廄去。順便弄一罈子好酒放在邊上。」

    他阻止了原本想叫醒酒鬼的護衛。

    「遵命。」

    這時候,酒鬼突然含糊不清,似醒非醒的說道:「謝謝。」

    「不謝。我這是為了淡定驢著想。」

    「阿南。」

    「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這剛一進門,李奇正準備讓陳阿南低調一些,不要驚擾到其他人了。哪知道興奮的陳阿南根本就沒有顧忌這些,一進門就扯大嗓門嚷嚷著,只恨手中沒有鑼鼓啊!

    李奇特無語了。

    他的莊園很大。但是下人也不少,陳阿南這幾聲激動的呼喊,立刻引起了多米諾骨牌效應,站在門前看去,就好像每間屋子再傳遞著火種,一直傳遞到了後院。

    很快,原本漆黑的莊園一下子變得大亮了起來。

    「阿南,你說誰來呢?」

    說話間,只見一個婦人一邊披著外套,一邊快步朝著外面走來。

    這人正是陳大娘。她原本就是李奇收留的,如今當然是跟著李奇這一家子走。

    「大娘,最近身體可好?」

    李奇看到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情也比剛才好多了。

    陳大娘似乎才剛剛睡醒,聽到李奇的聲音,似乎還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登時驚呼道:「大人,你回來了啊!」

    「怎麼?嫌回早了呀!」

    「沒有,沒有,老身是日盼夜盼,就是盼著大人早日凱旋歸來啊。」

    李奇看到陳大娘誠惶誠恐的表情,哈哈一笑,正欲開口,忽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是大哥回來了嗎,大哥現在在哪裡?」

    但見一道纖弱的身影匆匆忙從後院走了出來。

    「紅奴!」

    李奇激動的快步走了過去。

    季紅奴猛地轉過頭來,呆呆的望著那張夢魂牽繞面孔,雖然有些「髒」,但是對於季紅奴而言,能夠見到,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大哥!」

    季紅奴驚泣一聲,一頭栽進了李奇懷裡,哇哇的放聲大哭起來。

    雖然她已經從封宜奴口中得知李奇如今安然無恙,但是那幾日對她而言,簡直就如生活在噩夢裡,那種害怕至今還沒有散去,然而,她又得得知李奇率兵出征了,心中又非常擔心,她需要宣洩,宣洩心中的思念和恐懼。

    由於前面白淺諾的冷漠、憤怒,讓李奇對他的幾位妻子更加愧疚,緊緊摟住季紅奴,安慰道:「別怕,別怕,大哥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是大哥對不起你,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季紅奴很想告訴李奇,她從來就沒有怪過他,但是她更想哭,痛快的哭出來。

    「夫君——!」

    不一會兒,從後面又走出來一個貌如天仙的女子和一個妙齡少婦,這二人當然就是耶律骨欲和封宜奴。

    二人嘴角含笑的望著李奇,淚水在眼眶打轉,不一會兒就流了出來,但是她們並沒有想像季紅奴那般大哭,只是靜靜的流著幸福的眼淚,她們的天終於又再回來了。

    李奇望著她們二人,不自覺的就露出一抹屬於幸福的微笑。

    季紅奴知道二女來了以後,善良的她沒有繼續霸佔李奇,從李奇的懷抱裡撤了出來,擦了擦淚眼,臉上帶著一絲紅暈。低聲道:「大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濕了好,濕了好!」

    李奇哈哈一笑,先是一把摟住封宜奴,輕聲在她耳邊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封宜奴將頭輕輕依偎在李奇的肩膀上。小聲道:「為你擔心是我的幸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李奇的眼眶又再濕潤了,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每一句話都讓心窩暖洋洋的的,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他俘虜的。

    擔心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如果沒有牽腸掛肚,那豈不是孤家寡人。

    與封宜奴相依了一會,李奇又走到耶律骨欲面前,狠狠得抱住她。道:「記住,以後可別這麼傻了,不管我在與不在,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此話指的就是上次他裝死,耶律骨欲不眠不休的找他,直到昏厥過去。

    耶律骨欲雙手輕輕的放在李奇背上。沒有說話,因為這東西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女人永遠是感性的動物。她當然不希望再經歷一次,但如果再來一次,她的選擇肯定還是一樣。

    因為,答案是已經注定的。

    正當氣氛十分溫馨時,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這溫馨的氛圍,「哎呀,哎呀,我說師妹呀,步帥回來就回來了嗎,這很正常呀。他肯定會回來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這有什麼稀奇的,明早再來見他不是一樣嗎,他又不是住一晚就要走了。你說這步帥也真是的,大白天的不回,偏生挑在這晚上,他這是不是故意的。師哥不睡倒是沒有關係,但是師妹你明日還得做事,要休息好,而且晚上天冷,可莫要生病的。」

    前院的站著的人聽到這番話,紛紛摀住偷笑起來,即便季紅奴幾女也紛紛抿緊著嘴唇。

    這蠢貨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可愛」呀,好好的一句話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是那麼的欠扁了。

    「呀!都在啊!」

    只見馬橋和魯美美從後面走了出來,見到這前院的空地上站了不少人,這一下還愣住了,他們原本以為李奇此時在前廳裡面坐著,但是他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魯美美狠狠瞪了馬橋一眼,就急忙上前,行禮道:「師父,你回來了呀!」她是非常感恩的一個人,馬橋雖然也不差,但是馬橋的思維與一般人不一樣。

    李奇笑著點了下頭,目光卻瞟向馬橋,笑道:「馬橋,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馬橋擺擺手,道:「我倒是沒事,主要是。」

    「師哥,你還有點良心不?」魯美美怒道。

    馬橋見魯美美發飆了,立刻萎了下去,討好的笑了幾聲,又朝著李奇很虛偽的問道:「步帥,你一路上還。」

    這個「好」字還沒有出口,馬橋忽然盯著李奇的臉瞧了瞧,好奇道:「步帥,你讓人打了呀?怎麼鼻子又紅又腫的?」

    眾人同時望向李奇的鼻子。

    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奇趕緊摀住鼻子,支支吾吾的向季紅奴她們道:「鼻炎,鼻炎犯了。」

    馬橋呵呵一笑,顯擺道:「這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這明顯就是被人打的呀、唉,步帥,當初你就應該帶我上去,酒鬼這人肯定不靠譜。」

    李奇冷冷道:「是嗎?你丫還有臉說,當初我苦求你跟我一起上去,可是你卻死也不肯,還說要留在這裡保護你師妹,真是好沒道理。」

    魯美美怒瞪向馬橋,道:「師哥,你騙我。」

    馬橋大慌,忙道:「師妹,我——我怎麼會騙你。步帥他這是在陰我呀!」說著他又憤怒的朝著李奇道:「步帥,當初明明就是你留我在這裡保護封娘子她們,你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呀!」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這種大事,你竟然不記得了。」馬橋咆哮道。

    李奇無語道:「這算個什麼大事麼?」

    馬橋脫口就道:「難道保護封娘子她們不是大事麼?」

    李奇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呀。顯然,他忘記這都是他跟馬橋說的,他甚至還說保護封宜奴他們,比出征殺金兵還要重要,馬橋這麼單純的人,自然就信以為真了。趕緊打了個哈哈道:「馬橋,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從方纔的試探來看,你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人,做得好,做得非常好。」

    「試探?」

    馬橋沒好氣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試探,但是你得跟師妹解釋清楚,我可從來沒有騙過我師妹。」

    嘿!你還得寸進尺啊!李奇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傢伙,但問題是打不贏。

    面對馬橋無時無刻,見縫插針的表示自己的愛意,魯美美大汗淋漓,沉聲道:「師哥,別再說了。」

    「師妹,你真的要相信我呀!」

    「閉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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