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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政變 文 / 南希北慶

    這一日,金軍終於開始撤出孟陽,往北撤兵,他們還是打算走來的那條路線,往大名府走,只要安然度過黃河,那麼在黃河以北的平原上,他們可以任意馳聘。

    而張邦昌與胡攸這一對極品軟蛋,率領十萬禁軍在後面掩護著,兩軍保持三十里的距離,幾乎包括各個方向,生怕哪裡冒出一支援軍來。

    不僅如此,在隊伍的最前面,有著一輛馬車,馬車上面豎著一面大旗,張邦昌是下達了死命令,越過這面旗的,殺無赦。

    剛剛出孟陽時,完顏宗望還下令三軍時走時停,時快時慢,觀察宋軍的陣型,見這宋軍當真穩穩保持這個距離,也沒有一個人敢越過那面大旗,心裡對張邦昌的權力是有了充分的信心。

    而且,完顏宗望瞧宋軍每路就一萬餘人,而且是以道路為主,兩兩相隔甚遠,毫不顧忌陣型,心想,此時我若反悔,突然發動進攻,瞬間就可以殲滅至少一半的禁軍。

    當然,想是這麼想,就算擊潰了這只禁軍,後面還有八萬西軍以及好幾路援軍,完顏宗望當然不會做這蠢事,現在他只想盡早渡河。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就更加放下心來了。

    隨即,命大軍全速行軍,爭取能夠早日渡過黃河。

    金軍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到兩日,他們就已經趕到了滑州,這才停下來喘口氣。

    說來也好笑,在歷史上護送金軍出境的乃是種師道率領的西軍,因為禁軍當時打的都沒有剩幾個兵了,而由於李奇的到來,京城禁軍的數量再慢慢增加,而且在戰爭的過程中,又增添了不少新的血液。兵力充足,如今反倒是為了防止種家軍偷襲

    這一夜,開封四城城門漸漸關合起來。原本宋朝的是不禁夜的,但是由於這是非常時期。幾天前都只是准許南城門在白天開門幾個時辰而已,如今金兵退了,百姓們得外出作業,於是將關門時間延遲三更時分。

    咚咚咚!

    只見一列士兵從馬行街直衝下來,奔著金樓就去了。

    砰!

    只見為首一人直接將門給踢開,旋即一群人就湧了進去。

    金樓裡面的人才剛剛入睡,突然驚醒過來。這神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就滿是陰森森的槍頭。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個粗繩捆版的人被押了出來。

    一名士兵站在門前默默的記著數,而後跑到領隊的士官面前。道:「啟稟將軍,一個也沒有跑。」

    那名將官點頭道:「很好。對了,張春兒和古達呢?」

    「在後面。」

    「帶他們過來。」

    「遵命。」

    不一會兒,張春兒和古達就被帶了過來。

    「鬆綁。」

    「是。」

    一名士兵立刻將張春兒和古達身上繩子給解開來。

    那名士官拱手道:「步帥如今不在京城,但是他讓我轉告二位。還請二位放心,步帥他一定會遵守他的諾言,這金樓已經完完全屬於張娘子了,只是如今局勢一切尚未明瞭,就請二位先到侍衛步暫避風頭。等到步帥回來,再向二位致謝。」

    張春兒點頭笑道:「那就讓將軍費心了。」

    「不敢,不敢。」

    那士官一揮手,直接一輛馬車緩緩而至,伸手道:「二位請上車。」

    「多謝。」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開封府衙門前突然來了一隊禁軍。

    一人站在門前,捶著大門,嚷嚷道:「開門,開門。」

    「誰在外面嚷嚷啊!」

    砰砰砰!

    「快點開門。」

    吱呀一聲,這開封府衙的大門剛剛打開一條縫來,就見幾名士兵直接衝了上去,將大門給撞開來,那名開門的衙差似乎剛剛被吵醒,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忽然被門這麼一撞,直接飛了出去,摔倒在地,驚醒之餘,又見一群人衝了進來,登時嚇壞了,嚷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拿下!」

    兩名士兵立刻衝上去,直接將這看門的按在地下。

    此時,外面的動靜也驚擾了其他的衙差。咚咚咚,聽得陣陣腳步聲,只見裡面跑又出不少人來,但是有些甚至還在穿衣服,素質之差,可見一斑啊。

    「弓箭手準備。」

    唰唰唰!

    五十名餘名弓箭手同時搭弓拉箭。而其餘的則是直奔後堂而去。

    那名士官朗聲道:「爾等速速放下兵器,否則殺無赦。」

    那衙差如夢初醒,見到那雪亮的箭頭,手中的兵器就如同燙手的山芋,趕緊扔在地下,跪倒在地,大喊饒命。

    那士官一揮手,一些士兵立刻衝上去,將他們全部捆綁起來。

    忽然,只聽得裡面有人嚷嚷道:「放開,放開,我乃開封判官,你們想幹什麼?」

    片刻過後,只見那些士兵壓著一大群人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等於是把開封府給抄了。

    那士官道:「將這位判官大人的嘴給我堵上。」

    「你——唔唔唔!」

    「稟告將軍,名單上的一個沒跑。」

    「很好,全部帶走。」

    「遵命。」

    樞密院。

    「砰砰砰!」

    「開門,開門。」

    「啊——你是什麼人?」

    「全部拿下,一個也別放過。」

    除了樞密院、開封府以外,三司六部,包括中書省,門下省,其中的官員全部被一群突如其來的禁軍給一抓而空。

    皇宮正南面的大慶門。

    咚咚咚!

    一陣馬蹄聲,陡然響起。

    只見畢湛騎著高頭大馬,率領一千禁軍奔將過來。

    那門前的禁軍見了,趕緊將門打開來。

    畢湛一勒韁繩,吩咐道:「沒有攝政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遵命!」

    言罷。畢湛就領著士兵衝進了皇宮

    金軍終於退兵了,文臣們當然是歡欣雀躍呀,此番戰役。他們才是大功臣呀,不是你們武將打退了金兵。而是我們說退了金兵,他們都為自己的睿智感到自豪和驕傲,也迫不及待的要回府去住。

    其實在他們掌權後,就已經想回府住了,但是因為求和讓百姓非常憤慨,他們心想若是此時在把那些流民趕出來,百姓可能會發生暴動。於是一忍再忍,如今金兵終於退了,大局已定,他們也沒有了這後顧之憂。

    但是卻被趙楷給制止了。趙楷說你們的府邸如今一定臭烘烘的,何不先把難民調出來,讓人清理一下,然後再住進去,而且。金兵退兵了,怎麼也得弄一個慶功宴吧。

    那些大臣們見趙楷還替他們著想了,以為趙楷怕宋徽宗回來後,他們會去告狀,心中甚感得意。立刻答應了下來。

    趙楷也算是花了一點血本,弄了幾桌宴席,辦了個比較體面的慶功宴。

    那些文臣開心呀,個個喝的都是忘乎所以,宴會結束後,幾乎個個都是被抬了回去。

    此時,蔣道言與妻子熟睡正酣,忽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來。

    蔣道言登時驚醒過來,恍惚間,外面火光閃爍,只見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

    蔣道言的妻子驚叫一聲,這人都來到臥房了,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呀!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本御史的臥房。」

    蔣道言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揉了揉眼睛。

    聽得一個笑聲道:「點燈。」

    蔣道言聽著聲音好生熟悉,但是由於剛剛驚醒,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對方是何人。

    可是燈盞點燃後,蔣道言終於看清來人,驚呼道:「秦檜?」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奇的心腹秦檜,蔣道言見到秦檜突然來了,心裡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秦檜望著蔣道言,呵呵一笑道:「虧得蔣御史還識得我,真是我秦某人的榮幸啊!」

    蔣道言微微一怔,反應過來了,登時大怒不已,指著秦檜道:「你這廝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來此造成,信不信我讓人將你捉進開封府,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秦檜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笑呵呵道:「看來蔣御史還是沒有完全酒醒,那下官就幫蔣御史醒醒酒吧。」

    啪!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原來秦檜是直接一巴掌打在蔣道言臉上。那蔣夫人都驚訝的叫不出聲來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打她丈夫。

    蔣道言被秦檜這一巴掌給打蒙了過去,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他忽然醒悟過來,摀住臉,指著秦檜,不可思議道:「你——你。」

    秦檜溫文爾雅的說道:「你不是在做夢,方才是我打了你一個耳光。」

    「我殺了你。」

    蔣道言可是御史台的扛把子呀,皇帝都不敢訓他,更別提被打耳光了,張開血盆大口,憤怒的朝著秦檜就撲了過去。

    砰!

    秦檜不躲不閃,只見他身後的兩名士兵立即衝上去,將蔣道言牢牢的按在床上。

    蔣道言脾氣是暴躁,可惜身板不行,被兩名士兵按著是動彈不得。

    秦檜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笑道:「蔣御史,下官絕非平白無故的打你,這一耳光是大人親自吩咐我賞給你的,說是報答你在那些日子裡對他的諄諄教誨。」

    這一耳光也徹底將蔣道言給抽醒了過來,雙目瞪著秦檜,驚恐道:「你——你說什麼?李奇他。」

    秦檜呵呵道:「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托你的福,大人如今還活的好好的,只不過大人此時還有要事要做,不便來此,等到大人回來,他一定會親自來感謝蔣御史的的。」

    蔣道言幡然醒悟,他畢竟還是在官場上混跡這麼多年,察覺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道:「你——你們想做什麼?這是你們的一個陰謀!你們想要造反?不,是趙楷想要篡位。」

    算你還不傻!秦檜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現在跟我走一趟吧。哦,如果蔣御史還沒有清醒的話,下官可以讓他們兩扶著蔣御史去。」

    蔣道言一愣,旋即哼了一聲,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如此就再好也沒有了。」秦檜說著又朝著一旁的蔣夫人道:「蔣夫人,你可以繼續睡,但是最好別出這門,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蔣道言怒喝道:「你敢?」

    「我只是好心提醒,聽不聽由你。」

    秦檜一揮手,那兩名士兵立刻退下。

    蔣道言氣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但是苦於拿秦檜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朝著他夫人道:「夫人,你且放心,我去去就來。」抖擻一下,穿上衣服與秦檜來到外面,只見他的親人全部被押了出來。他怨恨的望著秦檜道:「你若敢動我的家人,我一定饒不了你。」

    秦檜呵呵道:「大人還真是神機妙算,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還讓我問問你,當那些士兵的父母失去兒子的時候,你可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常言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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