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二十六章、主動出擊 文 / 肥孢子
趕回酒店後,發現房間裡沒有點燈,適應了黑暗,才看見落地窗邊有背影煢煢而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道士孤身一人站在落地窗邊,指端有煙頭忽明忽暗。
不知是否為錯覺,那麼一霎,我忽然覺得站在黑暗中的他,似乎正被什麼壓得透不過氣來,背影格外蕭索和落寞。
這個還是那個人前總是奸笑滿臉,油嘴滑舌,死不正經的道士麼?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回來了?」道士發現我站在門口,便掐滅了煙頭,轉過頭的瞬間,依舊滿臉桃花,「我們開飯吧。我好餓誒,power鍵早就亮紅燈了。」
我心下一鬆,果然是看錯了。
我把鑰匙扔給他,「開動。」
開飯事情一直是由道士做的,我拿著銀勺看著他越來越熟練的動作,果然小晴的培訓工作做的一流。
但時間一長,他那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讓我有些不爽起來。
「怎麼不問我把那孩子送哪裡了?」
「你想告訴我麼?」
道士利索地將鹽焗雞的錫箔紙撥開,滿屋頓時撲鼻香氣。
我怎麼這麼笨,我暗罵自己。對於否定的答案,幹嘛自己給自己挖個坑跳。
「你總不會再把她扔回焚屍爐中。顯而易見的結果我就不提這麼弱智的問題了。」道士繼續說道。
我皺起鼻子,難道他在說我的問題也一樣是弱智級別?
「我記得有句古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她今天死了,那麼只能說老天爺不讓她活,也算盡力了。」道士將高腳玻璃杯放在我面前,裡面有漂亮的酒紅色液體。
我一直懷疑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傢伙一直死賴在妖門,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干他的招待員工作。
只是,他現在知道了多少?
想到這裡,心底的問號再次冒了出來,能夠容忍這麼一個陌生人在妖門走動的老頭子和老哥又在想什麼呢?
「吃飯的時候考慮憂國憂民的問題,很容易得消化不良。」道士舉起酒杯在我的杯子上一磕,響起清脆的玻璃聲。
「小傢伙呢?」遮掩我的走神,我跳過這個話題。
「在學校。」
「什麼時候了,還在學校?」我扔下筷子,抓起包就想出門。但被道士一把撈了回來。
「幹嘛!」被道士拉回座位的我,一肚子不滿。
「雖然他需要你這個監護人,但不代表他沒有一點自由。」道士將刀叉塞進我的手裡,強制我吃飯。
「可是……」
「如果不給他空間,他怎麼能交到朋友?」
剛想回嘴說「我們不需要朋友」,忽然想起那晚偷聽到小傢伙和道士之間的對話,我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晚餐雖然美味,但吃到口中卻有些變了滋味。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當姐姐的有些太過於霸道不講理,管得太寬。」平日裡,我一貫秉承的是暴力教育,也許在他眼中我是個只會噴火的恐龍家長。
「每一個鍋子總有適合的蓋子,合不合適只有鍋子知道。」道士平靜地回答,「只是別忘了鍋子裡的東西在煮熟前,總是要頂一頂鍋蓋的。沒有被頂過的鍋蓋,只能說明鍋子裡的東西還沒熟。」
這是第二次聽見從他嘴裡說這樣的話,我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差錯。這個道士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
「怎麼樣,被我兩句話感動了吧?」還在納悶,那頭便露出了狐狸尾巴。道士極為臭屁地自我吹噓道。
我撲倒,就說這是不可能的嘛。
「對了,胡小弟昨天讓我把這個帶給你,結果被你的傷勢一弄,我給忘記了。」道士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紅色請柬。
我拿過來一看,原來就是那位付老師提及的校慶兼萬聖節的活動邀請函。我心底長舒一口氣,原來小傢伙不是叛逆期來臨。
「聽說他今天留校似乎也跟這個活動有關。」
我奇怪地抬抬眉頭,什麼時候小傢伙這麼熱心班隊活動了,他對此從來是連一根指頭都不願意動的。
「難道他覺察到了什麼?」我低聲喃喃,難道是我下午說的那一番話起了反作用?
「覺察出了什麼?」道士不知何時湊過來問。
「沒有沒有。」我連忙扯開話題,「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李涵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開口,好像沒有什麼突破口了。」
道士嫣然一笑,「當然有了。」
「什麼?」
道士用手指蘸著紅酒,在桌上寫出兩個姓氏,一個「李」,一個「付」。
「一個不能說話,不是還有一個麼。」他挑眼看著我。
「你是說付老師?」我轉了轉眼珠,點頭同意,「有一點可以肯定,就算他不是幫兇,至少也是知道內情的。」
道士在兩個人頭頂上連上線,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兩個人都不是最後的主謀,他們只不過是小角色,類似銷售經理和營運經理,可能為了『業績』,所以相互掣肘,關鍵是他們身後的**oss。」
我再次點頭,這是不可否認的。
「你有懷疑對像?」我抬頭看他。
「有一個,但還不成熟,因為我還沒有證據。」
我想了想,學著他的模樣蘸水也寫了一個字,看著他。
道士一笑,「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但問題是現在我們怎麼從那位付老師身上突破,我可不相信他會輕易地吐露真情。」
「這可不像是小笙你說的話啊。」道士一臉高深莫測,「有四個字你不該沒聽說過吧。」
「什麼?」
「刑訊逼供。這不是你最擅長的麼?」
我頓時鄙視他,這種手段我們警察早不幹了,他當還是穿袍子帶花翎子的封建王朝嗎?用這種手段我們警察是要吃牢飯的。
「非常情況,用非常手段。」道士不以為意,「也許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孩子在他的撲克牌上。」
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反正對方也不是良善之輩,以暴制暴雖然簡單,但往往有不錯的效果。
但是……
「那我們不是打草驚蛇了?如果付老師一有事,後面那位老闆一定會被驚動。」我提出最後一個不妥之處。
道士一笑,優雅地用餐巾抹去嘴上的汁水,慢悠悠地回答:「我們就怕他不動,別忘了我們昨天說好了的行動。」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