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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峰迴路轉 文 / 肥孢子

    龍渝生沒有反駁,從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慚愧和自責(無妖不成孽第三十八章、峰迴路轉內容)。

    「在這方面,我和她的母親有很大的分歧,也許她母親是將未完成的夢想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我一直想給她一條自己想走的路。我以為這只是一時,也許有一天等她長大了便會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麼,便會修正自己的道路。但是,我沒有想到,當發現遲了的時候,已經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了。」

    我看著這個在教育道路上失敗得一塌糊塗的父親,他當初沒有制止即將發生的錯誤,當錯誤發生後也無力糾正。他提供給孩子一個優渥的家,卻無力抵抗來自這個「家」給孩子帶來的傷害。

    「子馨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一直以贖罪的心態在這條道路上走著。而這種不平和的心態只會帶來乖張的行事方法。技不如她的,敗在她手上我尚且沒有多話的餘地,但碰到技不如人的情況,便借助這種手法。這種手法也許一朝有用,但長久下去只會讓她失去成為一個真正廚師資格。所以……如果可以,請您盡量……打敗我的女兒。」

    看著龍渝生那格外認真請求的側臉,我有一時迷惑了,撓撓耳朵,「他剛才說什麼?」

    妖道撲哧一樂,「還真是個妙人兒。」

    我扁扁嘴,為什麼好詞到這人嘴裡都聽得不是那麼個滋味?

    大哥顯然也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番話,他有些僵硬地回過身來,看著眼前認真拜託模樣的人,不覺微微瞪起了眼。

    我一看就知道老哥那顆柔軟的心又要活泛,這麼多年兄妹處下來,那點德性我還不知道?別看他長得人高馬大、線條硬朗,其實心腸比那剛點鹵的豆腐湯還軟。

    「想清楚哦。」我太空步挪到大哥身邊,咬著嘴唇口語道:「聽著口氣這位老兄家庭地位不高,空頂著一個會長的名聲,說不定在家是跪搓衣板的角色,你確認要讓那位河東獅不悅?」

    大哥不解,「什麼獅?」

    「人情世故啊,一看便知啦(無妖不成孽38章節)。他老婆家是什麼頂天的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

    大哥有些鬱悶,「剛才你好像還勸我上場?」

    我拍了拍和視線平行的肩膀,「那我不是指望您輸麼。」

    我們倆個的聲音極低,就算是千里眼在此,我也敢保證他一字也聽不見。偏偏那該死的妖道又樂了,「廢話,廢話,聽得見的是他兄弟順風耳。」

    我一眼刀甩了過去,扎他個透心涼。

    和我們倆再次劍拔弩張不同,大哥沉默了下去。

    龍渝生依舊真誠地低著頭,似乎大有不答應不起身的架勢。

    我輕咳一聲,「龍先生,恕我無狀,冒昧地問一句,要是我哥贏了,你老婆給我們家穿小鞋可怎麼辦?」

    大哥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眼,我歪歪嘴,說到這個家裡的仨都不是我的對手啊,要知道人就是這麼齷齪的動物,在人類社會中可不存在什麼贏便是贏,輸便是輸的乾淨結局。

    我擺手制止大哥欲張之口,繼續說道:「咱是一開小飯館的,隨便您那兒什麼人小指一翹,咱可就灰飛煙滅了。為了您這點疼女兒的心思,咱犯不上跟著陪著家產跟您玩,是不是這個理?」

    龍渝生怔了一怔,臉上露出羞愧之色。我一抿嘴,果然。

    龍渝生思付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胡師傅,對不起,我沒有想過原來我這個想法如此自私(無妖不成孽38章節)。請您忘記我剛才的話,真抱歉打擾您了。」

    說完,他鞠了一躬,轉身離開,只是背影看著有些頹喪。

    大哥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完戲了,幹活去,還要不要實習工資了?」我斜眼瞅著一臉陰笑的妖道,這傢伙又在冒什麼壞水?

    「得勒您的。」妖道一甩毛巾,以千年最帥小二的姿態搖曳開去,讓我的嘴角無數抽搐。

    「我們不在乎什麼家產。」大哥忽然說。

    我聳肩,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

    「仙有仙道,人有人規麼,大哥。」我回答,「咱這不是生活在人間麼?」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混跡於人群,得像個俗人、潑婦、混子、癟三……

    大哥一擺手阻止我人品無極限地降低下去,「我明白了,小妹你不用說得這麼……露骨。」

    我一齜牙,樂了,「所以,要是答應了,沒一點對應的好處,咱就太過了,不符合人類等價原理。」

    大哥揉了揉我的頭髮,「你啊,總是和錢離不開關係了。」

    「想上場麼?」我皺了皺鼻子笑道。

    大哥緩緩點了點頭,我果然是瞭解他的。

    「行啊,不過我要做點什麼,您可不能管。」我齜牙露出尖尖的犬齒。

    大哥溫柔地一笑,「知道了,警察同志(無妖不成孽第三十八章、峰迴路轉內容)。」

    ……

    龍渝生看著不遠處的女兒,不知為何心情卻很低落。眼前這一派熱鬧而喧囂的場景,讓他覺得心虛和不安,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虛幻而無力。這樣的局面應該已經存在了很久,只是他一直用鴕鳥的心態對待著這一切,縱容著這一切。林家在美食界是最為耀眼的存在,這種耀眼已經不能容許一絲瑕疵來遮蓋。所以,為了榮耀,一切都是可以被縱容的。

    但是看著這麼大的場面,看見市府兩級動員,整座城市開始為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激昂的時候,他才覺得心底那一絲不妥化為真實的害怕。

    她是被強迫的方式被動選擇了這條道路,而偏偏這條道路上所有應該經歷的困苦和磨難都被林家自動盪平。在她面前就如一條寬闊和筆直的高速公路,一馬平川,直上九天。

    所以,她以常人不能望及的速度在這條道路上疾馳,呼嘯而過。卻沒有人警告她,在如此高速的道路上暗藏著比任何道路上更可怕的危機和凶險。

    他本想在她把自己飆上兩百碼不歸路前,讓她停下,但現在看來他放任太久,出手太晚。

    他抬起頭看著漸漸往西偏去的日頭,心頭泛起陣陣無奈地酸楚。

    正想剛才那個長得好看的男人所說,他們都是狡猾的父母。

    我跑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位格調先生望著西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似乎很是暗淡。

    我想了想,踱步到他身邊,「我哥決定同意你的提議,不過有個條件。」我笑著說。

    「什麼條件?」

    我掏出一張花花綠綠的宣傳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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