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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25章 賭債 文 / 醉夢清歌

    更新時間:201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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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從嘉想到的只能是他的家教與品行的缺失,學問高不代表家教也好,更不能代表他的品行操守好。

    看著高元矩與張洎款款而談,李從嘉倒是沒有將他的品行想到有多麼的壞,偷食而已,雖然說有句話說的好,不吃嗟來之食,可是人餓得將死,又有幾個能不吃的?那樣氣節之人古往今來都是少之又少。

    天色漸晚,太陽的餘暉已經散去,江面上閃著黑黝黝的光澤,似是一張張開口的大嘴,讓人看去不免覺得有些恐怖,李從嘉、周憲兩人站在甲板上,看著兩岸的荒涼。良久周憲見身邊只有柳絮,這才開口歎道:「殿下,真想不到江寧如此繁華,這裡卻如此的冷清蕭瑟呢。

    「世間有繁華就有蕭瑟之地,這都是相對的,憲兒也不必難過,待為夫有了實力定會要這唐國繁榮起來。」

    「殿下志向遠大,只是奴家……」周憲靠在李從嘉的懷裡低聲說著,越往後聲音卻是越小。

    他當然明白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這皇位的爭奪,自古就充滿了血腥,毫無親情可言。可是如今這已經不是他想放棄就能放棄的事,他也不想放棄。若是沒有他,那麼歷史會按照正常軌跡去走下去,可他已經來了,歷史就會走向另一條路,他已經改變了大局,雖然這蝴蝶效應還很小,但對未來來說,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天色雖晚,甲板上偶爾還會有三三兩兩的人,有人在聊著,也有人故意的往李從嘉和周憲身邊走來,他再次見到了那個丟**份憑證的船工,李從嘉就衝他一笑,那船工就咧著嘴逃似的走開,其餘的幾人,他也無法辨別,哪個是探子,哪個才是真正的船客,但見沒有干擾自己,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就在李從嘉與周憲回到船艙時,在門外的地上周憲卻是發現了一封信箋。

    「這是什麼?」周憲不禁驚訝,然後好奇的睜大眼睛問道。

    「信。」李從嘉推開門,走進房間才將信拆開。

    見周憲還是驚訝的表情就笑著說:「是父皇的人,齊林和鐵木兩人正在賭坊,他們輸光了銀子被扣下了,不敢來找你我求救。」

    「不如殿下去將他們贖回來吧。」周憲對這兩個侍衛的大膽還是有一絲無奈,如此說卻又有些放縱了他們的行為。

    「不必了,等下船時再說吧,讓他們二人先吃些苦頭,才能讓他們明白,他們這一生的責任是什麼,這次帶他們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李從嘉靠在胡凳上嚴肅的說。

    周憲也就不再說話,坐在他的對面,單手托著下頦盯著李從嘉,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油燈下閃閃發亮,一抹微笑掛在俏臉上,只有長長的睫毛在一眨一眨的,似是在整齊舞蹈著。

    「誰家的小郎君,如此的俊俏?」李從嘉剛剛想事想得出神,這會看到周憲的俏媚模樣就笑著打趣道。

    「殿下,」周憲又嬌嗔的拉長了音,臉上瞬間就爬起一絲紅暈,將頭上的帕頭摘了下去,就故作生氣瞪著眼盯著他,。

    兩人剛剛有了點情趣,噹噹噹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周憲不等李從嘉說話,轉身就進了內室,李從嘉打開門就見高元矩和張洎兩人,捧著酒罈拎著幾塊羊肉站在門口。

    「恩公。」

    「賢弟。」張洎年紀比李從嘉要大,自從被他灌醉之後就換了稱呼。

    「兄長和元矩這是來找我吃酒?」李從嘉就笑著道。

    「正是此意。」張洎笑著回道。

    將兩人請進了屋內,李從嘉怕周憲一個人在內室煩悶,就轉到內室讓她過去隔壁與秋紅柳絮等人聊天解悶。

    周憲知道這幫男人喝酒也沒個時間,就點頭應了,才出了內室,見到高元矩那張恐怖的臉,就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就急匆匆的逃出了門,張洎沒有任何反應,可是高元矩卻是一直盯著周憲的背影在發呆。

    他的確認出了周憲是個女子,不然怎麼會有男子長得如此俊俏,潔白如脂的肌膚,在這油燈之下透著誘人的粉。

    「元矩,吃酒。」張洎見他失禮,此刻還望著門口發呆,就拉過他說道。

    高元矩卻是呆愣的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身邊的李從嘉,見他沒有任何的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洎便醉倒了,高元矩倒是因為身上、臉上有傷,沒有喝太多,兩人將張洎扶回房間,李從嘉就走了出來,高元矩卻是也跟了出來。

    李從嘉看著他就笑著問:「元矩不早些休息?」

    「恩公,我,我……」高元矩吱唔了一會也沒說出他想要做什麼。

    李從嘉見他如此也不再多問,轉身就進了隔壁的房間,四個女子倒是很有閒情逸致的在打著葉子牌,一見李從嘉進來,幾人都要請安,他忙擺擺手,就笑著坐在周宗身邊說:「你們玩著,我也學習學習。」

    周憲一邊玩牌一邊笑盈盈的看著李從嘉問:「怎麼這麼快就散了?」

    「師黯醉了。」李從嘉笑著回答,眼睛卻是在盯著她手中的牌。

    「張先生酒量可是真差呢。」秋紅也跟著笑,雖然才進了安定郡公府不久,但是秋紅和柳絮都知道殿下隨和,說話就也很隨意。

    談起張洎,周憲這時才開口問道:「殿下,那個人是誰?長得好駭人呢!」

    李從嘉忙解釋道:「他那可不是長成那樣的,是被人打的。」

    「賊眉鼠眼的,一定不是個好人。」周憲不再追問就自言自語道,她雖然只是從廳內經過,但高元矩的目光卻是被她注意到了。

    李從嘉也不過問她如此說的原因,高元矩讓她討厭的原因,他也看在了眼裡。有他在,四人也只是再玩了片刻,就各自散了。

    周憲輸了一些銀錢,倒是不多,不過心情卻是很好。兩人剛要離開,李從嘉見妅文還在盯著自己看,似是有話要說,就無奈的笑笑說:「妅文,本王今日見過瑞娘了。」

    妅文聽著就睜大眼睛等著下文。

    「她說要跟著鄧及。」李從嘉無奈的搖頭道。

    「瑞娘姐姐,真是的,明知道鄧及只是貪圖她的身體,卻……」妅文沒有說完就微微泣道。

    李從嘉搖頭拉著周憲出了房間。

    回了房間周憲就問道:「瑞娘怎麼回事?」

    李從嘉說話也沒經過大腦就歎息著:「女人的腦袋一根筋!」

    「殿下,真是討厭呢!」周憲輕啐了一聲,便坐在塌邊捏著小腿在發呆。

    已經是二更天了,船上微冷,李從嘉夫妻二人才剛剛熄燈睡下,秋紅卻是突然敲響了房門,披著衣服,李從嘉站在門口,就看到秋紅的身後居然還跟著幾個陌生的壯漢,這幾個人倒不是劉繼那些人,李從嘉微愣了下就聽秋紅說道:「小郎君,他們說是船上賭坊的夥計,咱們家的兩個家奴欠了人家的銀子不還,人家來要賬了。」

    「齊林和鐵木兩人在哪?」李從嘉蹙眉道,早知道那會就把事情給辦了,這大半夜的也不讓人休息好。

    「這位小郎君,你那兩位家奴此刻正在賭坊裡,沒銀子是走不掉的,我們這是代他們來收賬了。」站在秋紅身後的領頭之人,聽著李從嘉的問話就開口道。

    「你是管事的?」李從嘉看著這個長相還算斯文的中年男子問道。

    「小人是賭坊的賬房先生。」中年男子笑著回答。

    李從嘉也不是不想給銀子,只是認為這幫人居然也不分白日黑夜的就來敲門,著實有些煩人,再說他也不想齊林和鐵木兩人就這麼回來,怎麼也要吃些苦頭才是,就皺著眉說:「把你們船上管事的叫來,什麼事要他來跟我說。」

    聽到李從嘉這句話,賬房先生身後的壯漢就瞪著眼擠了上來,想要對李從嘉動手,賬房先生打量了李從嘉一眼就笑著說:「小人看這位小郎君也不是缺銀子的人,兩位家奴所欠也不多,也才百兩而已。」

    說話間這賬房先生就看了秋紅一眼,見她姿色不錯就又習慣性的笑著道:「實在沒有銀子,小郎君這個俏婢也能值些銀錢,不如就賣了樓上的妓館,換些銀子……。」

    賬房先生還沒說完,就被李從嘉一巴掌拍到在地,連著牙齒也飛出了兩顆,牙齒落在地板上發出幾聲響動之後才停了下來。賬房先生倒在地上,揉著腮幫吐了兩口血沫子,這才對身邊的壯漢惡狠狠的吼道:「把這個賤婢和那屋內的兩個都帶走,賣去妓館抵債。」

    秋紅一聽這,就趁著壯漢們還沒反應過來,往李從嘉的身後鑽了過去,這時周憲聽見外邊的打罵聲,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李從嘉還站門口,他的身後站著纖弱的秋紅,門口的四個壯漢皆是要比李從嘉高上半頭,身子看起來也很結實的樣子。

    賬房先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會頭還有些發懵,看到屋內又走出個絕色小娘子,就張牙舞爪的怒吼著:「還傻站著做什麼?把她也給我帶走。」

    四個壯漢聽到這聲,就都去推堵在門口的李從嘉,可是最前面的人剛伸出手,就被李從嘉單手擰斷了手腕,一聲骨裂的脆響,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這安靜的艙室內突兀的響了起來,驚了好多船客的酣夢。

    其他三人見自己的兄弟被這小郎君不經意間就制服了,立即如臨大敵一樣的往後退了兩步,一邊做著防守的架勢,一邊回頭看著賬房先生,等著他的吩咐。

    「這是怎麼了?」周憲剛剛才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著秋紅慌亂的樣子,又見殿下在動手打人就皺眉問道。

    「小娘子,齊林和鐵木欠了賭坊的銀子,賭坊來要債了。」秋紅從門口走到周憲身邊,說完就鼓著兩腮看著門外。

    聽到這些,周憲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走到李從嘉身邊瞪著鳳眼就厲聲道:「去把你們周管事的叫來,就說安定郡公府周憲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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