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七星拱衛》 【058】艷舞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3-01-13

    勇敢表露心聲的歐麗娜緊張得嬌軀瑟瑟發抖，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臟好像要跳出喉嚨一般。歐麗娜從未想過以龍夏語說出那三個字是這麼艱難、這麼幸福。

    所有的苦痛都隨著那三個字而迸出了體外，歐麗娜忽然覺得一陣釋然。愛情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在合適的時候，遇見了合適的人，如果不說出這三個字，我會後悔一輩子。

    我說了，我做到了。不管結局如何，此情此景，此人此眼，我將銘記心間。

    永生，永世。

    此時無聲勝有聲。傲慢緊緊握著歐麗娜的手，並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做什麼。任何動作、言語都是多餘的。在歐麗娜的眼睛裡，傲慢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歐麗娜。

    眼中，心中，都有彼此。（inyoureyes,inmymine)

    愛情是什麼？在我看來，或許它只是一種腺體、分泌物，是一種化學物質所激發的特殊情緒，它會讓人失去判斷，失去自我。我不相信愛情，但這一刻，我不願意拒絕它。

    因為它真的好美。

    「其實，我在我原本的世界是有伴侶的。」傲慢看著歐麗娜那清澈的眼神，忍不住吐露了心聲。歐麗娜是傲慢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女孩，在傲慢的心中，歐麗娜就像是一個年紀相仿的鄰家女孩、朋友，是值得信賴的人。有些話，對清風和其他朋友，甚至於達芙妮都無法述說，但是卻可以和歐麗娜說。

    因為她有一顆水晶一般的心，她能夠讀懂傲慢的痛苦。當初傲慢殺人歸來，面露微笑，實則痛苦不堪地向歐麗娜索取擁抱時，歐麗娜沒有拒絕傲慢，在那一刻，傲慢就認可了這個知己。

    那個擁抱，與情-欲無關。只是受傷的小獸想要尋找一個可以逃避的港灣而已。

    歐麗娜微笑著張開了雙臂。

    傲慢欣喜地靠了過去，緊緊抱著這個瘦弱的女孩。原來，心聲真的是可以彼此傳遞的。原來，默契這個東西真的是存在的。

    二人彷彿朋友一般擁抱了一會兒，彼此心中都沒有半點情-欲，只是享受著人與人之間那最原始的、最單純的，信賴和關懷。

    傲慢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秘密。那個愚蠢的、幼稚的七年之約。

    歐麗娜輕撫著傲慢的背，她能體會到傲慢的矛盾，她也能預料到事情的最終結局，但是她卻不能開解傲慢。

    人的心結，只能靠自己去解開。

    「我知道事情的結局可能會讓我失望。」傲慢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我這麼愚笨的堅持根本毫無意義，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這麼做。」

    謹以這種愚蠢的方式，和青春道別。

    男孩到男人，是一段很漫長的心路歷程。有些男人一輩子都無法忘卻一個女人，那是因為他無法忘卻自己的那段激情飛揚、肆意妄為的青春。

    而傲慢，則是想要一個答案，想要親耳聽到那個答案。哪怕那個答案會讓自己心碎、心死。

    然後放下這個包袱，開始新的生活。

    如桶提水，拿起放下。人生就是這一次次的拿起，一次次的放下。

    「我等你。」歐麗娜輕輕在傲慢耳邊說。

    風，輕輕地滑過了林間，帶走了夏日的灼熱。

    達芙妮躲在一株大樹後面，看著相擁的二人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已經完全凍成了冰渣，心臟被這些冰冷的、尖銳的東西刺得疼痛難當，眼前一陣發黑……

    「那你這個駙馬身份又是怎麼回事？」歐麗娜忽然推開了傲慢，氣呼呼地問道。

    傲慢尷尬地將自己與惡魔之眼的約定、基努將軍的約定說了一次。

    「你是說戰神殿下想要希曼家族徹底滅絕？」歐麗娜小臉煞白，緊張地拉著傲慢的手道：「凡人怎麼能和神祇對抗呢？我們走吧，不要管他們的事了！」

    傲慢摸了摸歐麗娜的腦袋，佯怒道：「難道你希望我言而無信嗎？」見歐麗娜依舊害怕，傲慢便將和戰神之子二度交鋒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次，並打包票說神祇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好說歹說才將歐麗娜的驚懼驅散，累得舌頭都差點打結了。

    「那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對那個公主動心？」身份轉換之後的歐麗娜一改先前的柔弱，亮出了正牌女友的風範，質問道。

    見歐麗娜氣勢洶洶，傲慢不禁苦笑道：「不是說好了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嗎，你怎麼……」

    「哼，是以後再說……」歐麗娜粉面飛紅，粉拳輕輕捶了傲慢一記：「你別扯開話題，老實回答我！」

    「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傲慢歎了口氣：「她太完美了，讓我有一種雲間行走的感覺，很不真實。」

    「哦！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完美，是殘缺的殘次品是嗎？」歐麗娜心裡酸溜溜地，忍不住抱怨道。

    「哪有！」傲慢抱怨道：「你們女人怎麼那麼喜歡挑字眼，我就是形容一下而已！」

    歐麗娜背過身子不理傲慢，嘟噥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完美，哼，看你那一臉的癡迷肯定是很喜歡她的。」

    傲慢沉默了。

    歐麗娜等了一會兒見傲慢沒有說話，偷眼望去才發現傲慢的神色不對，心中不由一軟：「就算是喜歡她也沒關係的，我、我……」本想說我能接受她，我們這個世界男人可以有很多個妻子，但是這句違心的話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別人可以三妻四妾，你不行。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無法與別人共享，我不願意別人和我分割你的愛。

    傲慢苦澀一笑：「放心吧，等解決了希曼家族的事情後我就會離去的，而且凱瑟琳女士已經答應了我，到時候希曼家族自然會澄清這件事的。」

    「你……」瞥見傲慢的神色歐麗娜只覺得心尖一陣刺痛，一種強烈的、前所未有的嫉妒感讓歐麗娜的聲音有些尖銳：「你真的喜歡她？」

    傲慢搖了搖頭：「不要問了，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為什麼？」歐麗娜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傲慢疲憊地說道：「雖然她很努力地學習龍夏的文化，雖然她很溫柔很體貼，但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別再問了，好嗎？」

    歐麗娜知道傲慢不會處理感情的事，不然之前也不會把自己逼得這麼狼狽，眼下見傲慢這麼辛苦歐麗娜不禁心軟了，咬了咬牙：「好吧。」

    冰釋前疑的二人同時鬆了口氣，望見對方的神色同時覺得好尷尬，不約而同地別過了頭。

    達芙妮面色蒼白得好像白紙一般，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滑落，她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了後院，只覺得整個世界一片黑暗，渾身的力氣、熱量好像已經完全消失了，就連呼吸，都艱難地彷彿無法繼續……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達芙妮呢喃著，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武鬥館，整個人就像是沒有心的木偶一般，機械而又茫然地走向王城……

    傲慢見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目光流轉時再次瞥見歐麗娜的嘴唇開裂不禁心中一疼：「你個傻丫頭，是不是真的絕食了？」

    歐麗娜面上一紅，辯解道：「哪有，人家就是、就是……」瞥見傲慢那嚴厲的神色，歐麗娜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謊了。

    「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能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傲慢抓著歐麗娜的肩膀，認真地說道：「人活著，從來都不應該只是為了自己。你有姐姐，有父母，有家人……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再犯傻了，可以嗎？」

    歐麗娜瞥見傲慢眸子裡那絲痛楚，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好，現在就讓我為你做好吃的吧！嗯，我最近學了一種烤魚你要不要試試看？」傲慢想起歐麗娜愛吃辣，於是馬上挑逗起這小饞鬼來。

    差不多兩個月沒吃東西的歐麗娜聽見「好吃的」、「烤魚」時忍不住吞了兩口口水，宛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不止：「嗯嗯！我要吃！」

    ……

    「姐姐你也吃！」歐麗娜辣得滿頭大汗，將一串秘製烈焰魚遞到琳娜面前。

    琳娜冷若冰霜的面上湧上了一絲羞紅，那死人竟然還敢看……感覺到傲慢那不老實的目光，琳娜只覺得痛處一陣酥麻，讓她忍不住夾-緊了雙腿。

    「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掉！」琳娜接過了烤魚，惡狠狠地瞪著傲慢，叱道。

    傲慢心虛地收回了眼光，老老實實地幹起了廚師的行當。

    琳娜看著被煙熏得一臉灰的傲慢，冰霜籠罩的美顏情不自禁地綻放了兩朵小小的酒窩：沒想到這小子對小小還真的挺好的，身為一個大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竟然願意下庖廚……

    「你也吃。」歐麗娜見姐姐不注意，悄悄將自己咬了一半的魚遞到傲慢的嘴邊道。

    傲慢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這段時間以來傲慢已經習慣了吃辣，是以並沒有像當初那般失態。歐麗娜看見這一幕心裡甜絲絲的，還以為傲慢是因為自己喜歡吃辣而特意迎合自己的口味，感動得一塌糊塗。心中不斷盤算著該怎麼回報傲慢……他喜歡吃什麼呢？

    二人的小動作哪裡瞞得過琳娜，不過琳娜也沒有戳破。眼見妹妹心結放開，做姐姐的自然是開心不過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傢伙毫不避諱地吃妹妹吃過的魚，自己心裡卻很不舒服。

    「我吃飽了！」琳娜扔下了魚骨，快速轉身離去。

    傲慢見她離去不禁鬆了口氣，急忙掏出了一堆少兒不宜的酒類飲品，卡嚓一聲直接召喚了一個冰箱大小的冰塊將之速凍：「來來來，嘗嘗無法之都的好酒！」

    小酒蟲歐麗娜頓時雙眼放光：「黃昏美人！」

    看著歐麗娜恢復了以前那不拘小節的作風傲慢忍不住微笑了起來：那個活潑可愛的歐麗娜導師，她又回來了。

    「喂，冰塊！」歐麗娜將酒杯遞了過來：「順便給本大爺來段劍舞助興！」

    由於歐麗娜嘴裡咀嚼著魚肉，所以傲慢一時沒聽清：「艷舞？我不會啊！」

    歐麗娜暴怒：「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