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只歡不愛 022 文 / 胡狸
022
傷心痛苦的左婭忍不住想起了那首歌，《分手快樂》，歌詞她沒記住，就記得「分手快樂」四個字。可是，分手怎麼會快樂呢？她一點都不快樂，心情難受的厲害，想躲在無人的地方毫無顧忌的大哭大吼。
她不想回家，不想見任何熟人，只想一個人痛，一個人默默承受。神思恍惚的走到超市，買了兩罐啤酒。她想著醉了吧，醉了就會忘記不快樂的事吧。忘記鍾揚讓她心痛的理由，忘記鍾家傷人的態度，忘記分手……忘記心痛。
左婭出了超市，便揭開，急急的，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最後雙手一揚，拋掉了易拉罐，腦袋有些懵，她恍恍惚惚的坐上了公交車，直到最後一站司機提醒她下車，才身子有些不穩的下車。
天色朦朧，她站在馬路上，看到了汪洋大海，那麼廣闊，那麼神秘。渾渾沌沌的忍不住又想起了鍾揚第一次的表白。
在海邊，在車裡，他無賴一樣的表白，無賴一樣的吻她，然後很無賴的闖進她的生活。佔據她的心。可是，現在，心空了，空的難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下了台階，跑到了沙灘上，踩著礁石，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離沙灘很遠的一塊幾米高大礁石上。
搖晃的身體，模糊的視線，眩暈的腦袋，她低頭看到腳下踩著幾個大字，紅色的，連理石，什麼連理石啊，都是狗屁，人總是會分開，石頭也會分開吧。她咯咯的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風很大，很冷，吹著她的面孔，身體在發抖，心也一片冰冷，空的，空的難受，她腿一軟，跌坐在了礁石上，隨著海風嗚咽著，她醉了嗎，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浪花擊打著礁石，濕濕的冷冷的，她躺在那裡，又哭又笑，口齒不清的唱著「分手快樂」四個字，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她皺皺眉，摸索了很久才摸到了口袋裡的手機，睜大了眼睛使勁找接聽鍵，找了好久才找到。
「喂……你是誰，為什麼打電話給我……你打擾我唱歌了知道嗎，知道嗎……」
喬翟聽著左婭失常的話，有些擔心的問：「你在哪？沒回學校嗎？」
「呵呵……」左婭傻笑，「喬翟……是喬翟嗎……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學校……是啦……是啦，我沒回學校？」
「你在哪？」電話那邊的喬翟，聽到了一陣海浪的聲音，心裡隱隱不安，聲音也緊張起來。
左婭迷迷糊糊的轉頭，另一手還拍著石面，「唔……我在石頭上，一塊大石頭上。」
「你倒底在哪？」喬翟急的心發慌，現在正漲潮，又聽左婭說話迷迷糊糊的，好像喝醉酒一樣。
左婭翻身，趴在石頭上，就著朦朧的夜色尋找著石頭上的幾個大字，辨認了許久，才驚喜的喊道：「哦哦……找到了，上面有字，連理石……對哦，連理石。」
說完暈暈乎乎的望著四周，眼睛睜得圓圓的，只見四周都是海水，原本的沙灘，低矮的礁石都被海水淹沒，而她所在的礁石也快淹沒了頂端，迷糊的腦袋有一刻的清醒，驚慌的喊道：「喬翟……喬翟，海水漲上來了，我出不去了，喬翟……！」
喬翟聽到左婭的話，心要停止跳動了，緊張的喊道：「別怕，我馬上到。」
當喬翟和民警趕到了連理石的海水位置，帶來的探照燈映射在左婭的位置的時候，只見海水漫上了礁石，左婭像死人一樣，躺在礁石上，人被海浪拍打著，隨時有被衝著溺死的危險。
恐懼緊緊地攫住了喬翟的心，臉色冷凝的嚇人，死死的盯著左婭的位置。民警熟悉這裡的環境，左婭所在的礁石周圍有暗礁，船隻是無法靠過去的。
喬翟聽了民警的話，心急如焚的脫下西裝，想也沒想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向左婭游去。兩個民警也忙跟著跳了下去一起救人。
當喬翟伸手將左婭拉進懷中，左婭揮舞著手想要抱住他的時候，他心才歸位，她活著，她沒事。他不敢想，如果他沒有打電話，如果他沒有趕來，後果會是什麼樣子，怕真的怕。
不過還好，還好她沒事，只是凍壞了，身體一片冰涼，本是要送她去醫院，可是左婭緊緊拽著喬翟濕漉漉的衣服，哭著喊著任性的不要去醫院。
看著左婭還有力氣叫，似乎也沒嗆到海水，喬翟向幾位民警道謝後，抱著左婭到了附近的酒店。
他又是痛又是怒，她竟然還喝才醉醺醺的，真的不敢想她會發生什麼事。將她丟在床上，喬翟脫下海水浸泡的衣服，露出精壯的身軀。而後他拉起左婭，拍著她的臉讓她醒醒，左婭卻迷迷糊糊的醉態可掬的傻笑著，半醉半醒的，雙眼迷離，帶著痛苦和落寞，可是是卻絲毫不知道自己差一點送命的事實，還嘟囔著別鬧，別鬧。
喬翟氣的不輕，剛才他的魂都快被嚇沒了，而這個糊塗的女人，卻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多危險，不知道照顧自己。她倒底發什麼瘋，喝那麼醉，跑到礁石上，也不知道海水漲上來。
喬翟臉色難看，去浴室裡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回到了臥室裡，看著凍的臉色發青，唇色發白的左婭，他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拽她一身濕透的衣服，只留下了她貼身的黑色蕾絲胸衣，喬翟的眸子變得暗沉，最後撇開視線，卻將她撈進懷裡，橫抱著她來到浴室，將她放在溫暖的水中，她還舒服的嘟囔了一聲。
他得看著她，不然她不是被海水淹死，而是被洗澡水淹死，等她暖過來，他用大大的浴巾包住她，抱回了床上，她的手卻圈著他的脖子，不肯鬆開，像孩子一樣撒嬌，「不准走……不准走，陪我睡覺，不然，再也不理你。」
喬翟心抽搐了一下，冷著臉，拽了一角浴巾，為左婭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黑眸望著懷裡的小丫頭。她已經長大了，是個小女人了，她的美麗卻為別的男人綻放著。
想著她差一點就在他生命中消失，心裡又一陣害怕，緊縮，抽痛，後怕，真的後怕。他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她，沉聲道：「再也不要這麼嚇人，知道嗎！」命令的口氣，卻帶著太多的不安，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聽到，只想撫平心中的不安和害怕。
喬翟鬆開左婭後自己也去洗了個熱水澡，等他圍著浴巾，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驚的發現左婭正一身清涼的要開門出去，該死的，喝醉了也不能赤奔啊！
喬翟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一個箭步衝上去，長臂一伸撈住左婭的腰，然後砰的一聲關門落鎖，臉黑的嚇人，半提著將左婭往床上抱，左婭卻不依的掙扎要往外跑。
「你要去哪兒？」喬翟多年的冷靜和自持在今天受到了嚴重的挑戰，眼角抽搐，臉色變了又變。今天一天的表情變化，怕是要比這二十幾年來的還多。心裡忍不住咒罵，她倒底喝了多少酒。如果喬翟知道左婭只喝兩罐啤酒就鬧成這樣，他估計會吐血而亡。
左婭迷離的雙眼疑惑的望著喬翟，最後突然難過的道：「喬翟……我要找鍾揚，我要找鍾揚，唔……不對，不能找他了……我們分手了……分手了！」
「分手，為什麼？」他忍不住問，也不知道醉成這樣的左婭，是不是能正常回答，分手？這兩個字直直的刺入了喬翟的心，她今天的痛苦，失常，差點送命就是因為和鍾揚分手？
左婭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突然把臉埋進喬翟光裸的懷裡，哭泣著道：「喬翟……喬翟，鍾揚他……他家裡藏了狐狸精，我不要他了，不要他了。」
喬翟怔了怔，忍不住握住左婭的肩膀將她推開一段距離，冷喝道：「就為了他，命都當兒戲嗎？嗯？」
「你好凶……你好凶，我要找鍾揚！」左婭雙頰微紅，眼神迷離而苦楚，掙扎著，小拳頭打在喬翟結實的胸膛上「我要鍾揚，我要鍾揚。」
喬翟冷著臉，把左婭放在床上，左婭卻又要起來，一個勁的胡言亂語著要找鍾揚，喬翟無奈只得摁住她，將她禁錮在懷裡，不讓她起來，忍不住放軟聲音，哄道：「噓，睡覺，明天帶你去找他！」
左婭聽到喬翟的安慰，安穩了一下後，蹭著他光裸的胸膛，過了一會兒又嘟著嘴巴，撒嬌道：「鍾揚，我要親親……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