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番外 之楚楚惹人愛 第9章 ：你是什麼人？ 文 / 野北
第9章：你是什麼人？
頭疼，所有的肌肉都在酸疼。
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軟綿綿地沒有力氣，彷彿只是張開眼睛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隱約有人在她旁邊說話，不過，西門楚聽不太清楚。
只是記得那聲音很溫暖，不用她多話，便會將她想要的東西送過來。
或是溫暖的被子，或是溫熱的水。
隱約有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她不悅地反抗，有人輕撫她的臉，小小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似乎是安慰，具體說什麼聽不清，只是讓她覺得很愉悅，也便乖乖地將那苦苦的液體咽進去。
然後，是亢長的睡眠。
她做了很長的夢。
夢到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的自己，一位精緻的紅衣小童抱著她，一臉地喜愛……
忽爾，又變成了現在的她，努力地跑啊，後面一位紅衣男子不住地喊她的名字……
跑著跑著又變成了之前在北莽國的那一次，無數地追兵在後面追她，她跑啊跑得，跑得沒了路，眼看著要落下懸崖，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
她猛臉，想要看清那人的樣子，看到的卻是一片蒸騰的火焰……
西門楚猛地清醒過來，然後便看到一間屋頂，陌生的普通的屋頂，不是她的皇宮，也不是之前的那間木屋。
她環目四顧，只見一間陌生的房間，乾淨整潔簡單。
揭被起身，西門楚撐著有些綿軟的腿走出來，只見外面忙忙碌碌地人。
「姐姐，你醒了嗎？！」
腿邊，一個嬌嫩的聲音，甜甜地響起。
西門楚垂下臉，只見一個生得精緻的小女孩，正啃著糖葫蘆向她看過來，大眼睛烏溜溜地十分有神。
大哥哥，砍柴？！
獨孤月拍拍她的小腦袋，緩步從房間走了來，從後院的門向後看去。
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正背著她，雖然背對著她，她仍是一臉便認出那個背景是洛勁草。
這功夫，他正在輪起手中的斧子，壁著地上的一根粗柴。
旁邊，還有一大推這樣的柴火，而靠牆的一側，砍得整整齊齊的柴，高高地摞成一整片。
眼看著洛勁草豎起身手，西門楚忙著縮回了臉，卻見他不過只是抬起袖子抹了把額上的汗。
「不要急，大哥哥馬上便會砍完柴來照顧你的！」
身後，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又來到西門楚身側。
轉臉，看著院中來回搬弄著草藥的工人，西門楚突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之前她雖然病得暈暈沉沉，卻也隱約記得有餵她喝藥。
如果她猜得沒有錯，應該是洛勁草將她帶到這裡來，只是因為那次的大雨，二人的馬匹都受了驚，所以一眾行李和盤纏也就盡數丟失。
為了幫她賺回藥費，他不得不幫藥店來補償。
看著他重新彎下腰去繼續砍柴，西門楚鄙夷地撇了撇嘴，「哼，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你願意砍就在這裡砍好了，我可要繼續我的草原之行！」
轉身，她大步便要離開，腿上卻有沉重感傳來。
「大姐姐，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大哥哥會傷心的！」小女孩拉著她，一臉地無邪。
「哼，真是厲害，這麼小的孩子都幫你說話！」西門楚不悅地蹲下身，「乖，把姐姐放開，姐姐答應你，不走！」
咧開嘴唇，小女孩滿意地笑了。
西門楚卻是身子一閃，便掠上了屋脊，向著小女孩做個鬼臉，便要轉身逃去。
「大哥哥，不好了，快，姐姐要逃走！」
「叛徒！」
低罵一句，西門楚身子一閃，便用隱身術隱住身形，迅速掠下屋頂，向遠處逃去。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正在砍柴的洛勁草迅速衝過來，抬臉看向小女孩手指的方向，臉上便露出了無奈之色。
「大哥哥，快追啊！」小女孩不甘心地晃著他的腿。
「童童乖，不是哥哥不追，是哥哥追不上她！」彎身摸摸小女孩的頭，洛勁草轉臉看看所剩不多的柴火，終於還是轉身走過去，繼續劈起柴來。
到底，是急躁了些，劈出來的柴遠不及之前那樣的整齊。
西門楚一路晃上大街，用自己的隱身術，很簡單地便拿走了一個看上去油頭粉面明顯不是什麼好鳥的公子哥隨手放在櫃檯上的錢袋。
用裡面的錢買了一匹馬、兩套男裝和一些隨身所需之物，這才尋了一家客棧，租了一間客房，點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吃飽喝足之後，這才將身上的女裝換下，打扮成一個男子的模樣從後窗離開。
臨走，還不忘留下半錠銀子當作房費和飯費。
在後座騎上自己的馬，悄悄從後門離開，西門楚並不猶豫，直接向北，一路向著北莽國的方向急奔而去。
這麼多次，每次他都能找到她。
這一次，她堅決不會給他再找到她的機會。
奔出這座不大的城鎮，她微揚著下巴，感受著曠野上的風，只覺神清氣爽。
「洛勁草，以後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一路向北，在隱身術的幫助下，沒有文書卻順利通過玉門關。
重新騎上馬，注視著遠處那茫茫無際的草原，西門楚臉上終於露出幾天來一直沒有的喜色。
「北莽草原，我終於來了！」
猛地將巴掌拍在身下這匹並不怎麼樣的老馬背上，西門楚提韁便向著北莽草原奔了過去。
西門楚離開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仲春，這一路行來，邊玩邊走，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此時，就連天寒的北莽草原，也已經現出了春的氣息。
牧草返青，草原格外地綠，天也就顯得格外地藍。
西門楚早在玉門關的時候就聽說了，再過幾天便是北莽一年一度的開牧節，是僅次於豐收節的盛大節日，她早已經聽得心癢癢。
雖然出了玉門關，路上的行人並不少。
自然，有不少都是衝著開牧節去的，除了慶祝之外，這開牧節也是非常大的貿易大會，自然會有不少商家從中原過來，從這裡販回去牧民們冬天熟好的毛皮和風乾肉乾等特產。
而他們，則從中原帶來鹽巴、可以在春夏穿著的絲綢以及姑娘們喜歡的各種精緻飾物。
商人，總是跟著錢跑的。
哪有銀子賺，就往哪裡跑。
為了不引人注目，西門楚不僅換了男裝，還學著洛勁草的樣子，給自己弄了一頂斗笠，垂著一塊白色的輕紗遮住臉。
美艷，總會帶來麻煩，如今又沒有洛勁草在身邊保護，她自然是要多加一分小心。
「呸！」忿忿地向著地上啐一口，西門楚低罵出聲，「幹嗎要他保護，西門楚你自己不能保護自己的嗎，他哪是保護你，分明就是藉機騙人佔便宜，大色狼，大壞蛋……」
低聲嘟囔著她能想起來的所有罵人話，西門楚遠遠地隨在前面一個商隊後面，一路走向草原深處。
路上，像她這樣單身前來的人也不在少數，她也並不顯得突兀。
等到天色快暗的時候，前面的商隊停下來休息，西門楚也便在一個背風的草甸子後面停下馬，從身上取下了買來的帳篷等物，準備紮下營帳，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
扎帳篷的時候，她費了不少時間。
草原上的春夜本還有些微寒，她卻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手指還被鐵釬子滑到，破了一層嫩皮。
「連個破帳篷也欺負我，明明看那傢伙弄起來滿簡單的，到了我這，就這麼吃力！」
邊罵邊弄，好不容易，才將帳篷歪歪扭扭地弄好，西門楚正要鑽進帳篷裡休息一會兒，卻見自己的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前面的
她這邊剛剛將帳篷弄好，又將馬韁束在帳篷邊的鐵釬子上。
遠處，卻有一個人影向她的方向走過來，黑暗中看不清臉面，只能勉強看出是個男子。
西門楚頓生戒備之心，下意識地直起身子，看向了來人。
那人迅速走近，西門楚也終究看清了對方的臉，卻是一個生得高大的陌生男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面容深邃，說不上難看，只是讓人看上去不太舒服。
「你是什麼人？！」
在距離西門楚面前不遠處的地方停住。
迅速打量對方一眼，西門楚淡淡挑眉，故意壓低著語音反問，「你又是什麼人？！」
男人冷笑出聲，「我來，只是提醒你，離我們的商隊遠一點，不要打什麼歪主意！」
他們的商隊？！
西門楚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遠處那一片帳篷群，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放心好了，我對你們的什麼商隊跟本不敢興趣，我只是想要去開牧節上玩玩而已！」
男人再次打量她一眼，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冷哼一聲，轉身走回了自己的隊伍中。
看著男人走遠，西門楚取出身上的乾糧，就著淡酒吃了點，卻是怎麼也沒有胃口，總是忍不住看向前面的商隊。
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收起帳篷，將一切搬上馬背，騎到馬上，向著前方奔了過去。
對方明顯不懷好意，她可不想留在這裡惹麻煩。
反正也睡不著，倒不如襯夜前行，反正這裡的路她早已經走過兩遍，也還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