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番外 之洛疾風·疾風知勁草 第11章 ：你是我的人 文 / 野北
第11章：你是我的人
「你呀，心中只是想著草兒，卻不曾想過自己，把別人永遠看得比自己還重，這就是你的缺點！
想要的東西，從來不去主動爭取，機會自然會很容易地流失掉！」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我僵在原地，突然明白了她的所指。
如果，當初我不是那樣地猶豫，如果當初我能多些自信，勇敢地向她道出喜歡二字，或者結局會不是這樣的結局吧？！
當然，這只是我的假設，破曉對我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從來不敢確定。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歸宿，我的存在，只能給她帶來困擾。
如果有下次，再有這樣的女子，我絕對要努力爭取。
心中，暗暗地做著決定。
我只是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有下次的機會。
她邁開步子，繼續向前。
「我已經和夜寒商量過了，如果你放心就把草兒留下，在這裡，他會受到最好的教育，有一個穩定的未來。
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他和你漂泊一輩子吧？！」
她的這句話，卻是正說到了我的心裡。
我這幾天，也是一直在想草兒的事。
那孩子很聰明，可是九重宮那樣的地方，豈是一個孩子應該呆的。
草兒應該像同齡的孩子一樣，讀書玩耍，而不是永遠面對著四面雪山。
從他出生到現在，他幾乎就過過幾天安穩日子，尤其是最近，更是幾經波折，幾次差點丟了小命。
這樣的日子，我怎麼會願意他再繼續下去呢？！
在九重宮時，我殺了太多人，結了太多的梁子，我不希望，草兒也因我受到牽連。
心中，對於破曉和夜寒，我的心中充滿了感激。
這件事，我也不是沒有想到。
可是，讓我主動開口求人，我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現在，破曉竟然主動提出來，我自然是十分高興。
「草兒能夠留下來，是他的榮幸！破曉……謝謝你，也替我感謝夜寒，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
她再次轉過臉來，正色看著我，卻是向我說出了一件我從來沒有想過事。
卻是，關於我之前中了蜂毒的「死而復生」。
不死之力？！
之前我一直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像草兒那樣擁有神力，卻生著與眾不同的白髮藍眸。
現在，聽破曉如此一說，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釋然之感。
原來，老天沒有待我不公，給予了我苦難，也給予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我暗自思索的時候，破曉卻已經抬起指尖，點在我的胸口。
「記住，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愛惜你自己，下次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努力去爭取！」
月光下，她的眸子晶瑩的好像天上的星辰。
迎著她的目光，我沒有迴避，而是鄭重點頭。
我雖然不能像夜寒一樣將她徹底擁有，能夠擁有這樣一個朋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與我目光對視，她勾起唇角，又恢復裡平日裡懶洋洋的不羈模樣。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另外，我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
「這世上，所有人都是一出生就在尋找，只是因為分開得太久了，所以有時候他們會認錯。不過到最後，他們總是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半，然後重新組成一個整體……」
破曉突然停下講述，轉臉抬手重重拍在我的肩頭。
「放心吧，洛家小子，屬於你的那一半，這會兒肯定也在拚命地找你呢。總有一天，你們會在人海中相遇……認出彼此！」
她的語氣有幾分調侃，最後，還向我頑皮地眨了眨眼睛。
看著她可愛的孩子氣模樣，我只是控制不住地輕笑出聲。
「照你這麼說，我只管等在街上，那人會自動尋過來不是？！」
她怔怔看著我，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她卻是收起笑容，輕輕地長歎了一聲。
「說起來，倒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氣，把你搶了去！都怪夜寒那傢伙，不許我納側夫……」
說著，她竟然抬起手來，拍了拍我的臉。
「洛疾風，你可要記得，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告訴她，在她之前，你可是我東方破曉的人……」
自顧自地說著，她突然便笑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手指指點著我，前仰後合地說不出話話，後退幾步，只是轉身向我揮揮手離開了。
月光如銀，她的背影那樣蔓妙動人。
看著她的身形漸漸隱入花園的淡影疏枝後，我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沒有動。
抬起手掌，輕撫著她手掌曾要撫過的部位，心中卻是有著無盡的空寂和寞落。
我知道，她已經永遠地走出了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
如果世界真如她說的那般，我寧可，我的這個認錯會一直錯到永遠。
只是可惜，她沒有和我一起錯，這將是我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
轉身，一步步走向我住的地方，我的耳邊只是在迴盪著破曉的話。
「在她之前，你可是我東方破曉的人……」
我相信，她也是在意過我的吧。
知道這一點，我的心也升起一種溫暖的滿足。
從最初的偶然相遇，到現在的生死之交。
如果說與她真的只是一場誤會，那麼，那也是我人生中最美麗的誤會。
回到房中，草兒早已經睡得香甜。
坐在床邊，注視著他安祥的小臉，我只是伸出手掌，輕輕地將他的亂髮理了理。
這個小東西，這些年隨著我走南闖北，以後終於也能有個安穩的家了。
躺到自己的床上，我少有地沒有失眠，一覺便睡到了大天亮。
甚至，還少地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位身形削瘦的女子，笑著向我轉過臉來。
她的臉我看不太真切，只是能感覺到她在笑。
醒來的時候，我仍舊能記得她唇勾起來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就是破曉說的，那個真正屬於我的另一半的那個女子。
一大早，草兒便被破曉帶去娘家，中午的時候，破曉竟然派人來請我，要我去東方家吃飯。
我去了以後才知道，原來草兒認了破曉的娘做乾娘，這一老一小竟然一見如故。
看著二人笑著說話的樣子，我也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對草兒來說，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
能疼他的「娘」，有他喜歡的破曉姐姐……
草兒，是幸運兒！
那晚，草兒依舊陪我回宮，嘴裡卻不時地說著東方夫人和他說過的話，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知道，自己也是該走的時候。
之後的三天，我陪著草兒轉遍了整個京城。
陪他吃遍所有的小吃，給他買了許多衣料和鞋子，甚至連平日裡不愛讓他玩的小玩意也買了不少。
我這個當哥哥的之前不稱職，最後的時刻我希望能當一個真正的好哥哥！
帶了一堆吃的用的將草兒送回東方府，我只是笑著向他告別。
「哥哥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好好和乾爹乾娘在一起，聽話！」
草兒顯然是早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抬著小臉看著我，臉上有掩飾不住的不捨，卻是沒有哭。
「哥哥，你一定會常來看我的吧！」
我的喉嚨裡好像塞了什麼東西，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蹲下去，撫著他的小臉，只是一把將他緊擁入懷，手臂收得緊緊地。
只恨不得，就這樣抱著他逃出東方府，一起回九重宮去。
當然，這只是感情上的想法，我明瞭對於草兒來說，留下才是最好的。
收緊的手臂緩緩放開，我只是努力地展開笑顏，一邊便扯平他被我抱皺的衣襟。
「好好讀書識字，習武健體，大哥等著你長大了賺錢給大哥買房子！」
草兒使勁忍著眼淚，拚命點頭。
他知道，我不喜歡看人哭！
看著他的樣子，我的眼淚差點沒忍住。
猛地起身，我不讓他看到我的眼睛，「好了，跟大哥再見，過不了幾日，大哥便來看你！」
說罷，便決然轉身，離開了東方府的大門。
生怕，再呆下去，我會改變主意。
一路急掠，我只是回到皇宮，收拾自己的行李。
草兒已經安頓下來，再無牽掛，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行李是極簡單的，不過就是兩套換洗衣服，再有便是袖中那沉甸甸的紫金長鞭，那是於我最重要的東西。
在那長鞭子上，有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的痕跡。
背了包裹，我親自到御書房和西門夜寒告別，他一眼便看出我的來意，立刻便從書桌後站起來。
「我送送你！」
沒有挽留，沒有多餘的廢話。
果然，這個男人是懂我的！
除了小安子，西門夜寒沒有帶一個隨叢。
小安子是知趣的人兒，只是遠遠地隨在身後，腳步也放得極輕，幾乎要消失了去。
我們一路從正陽宮走出正宮門，西門夜寒始終不出聲，只是那樣靜靜地與我並肩一同向前。
直到來到正宮門外，他才駐了足，側臉向我看過來，向我伸過右手。
唇邊淡淡笑意，眼中卻有著我看得出的留戀。
我也隨著他笑，將右伸過去放在他的掌心，輕輕握住他的手指。
「保重，疾風！」
終於，他開口啊，手指也收緊握住了我的。
「放心！」
我也不多話，他的意思我懂，我的意思他也一樣明白。
拋開其他所有，我們已經稱得上知己，無需多說，無需多談，一切已在不言中。
「我走了！」
我們同時鬆開彼此的手掌，我便直接轉身，大步向前。
「破曉回了東方家，你只管到與她相識的那家當鋪外等她！」
身後，遠遠傳來他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
我的心，一下子暖起來。
不轉臉，只是向他豎起右掌，輕輕地揮了揮。
心中雖有不捨，卻並無愁悵，誰雖知己非要朝暮相處。
只要知道，這世上，有那麼一個人，曾那樣懂你，已經足夠！
向前，我漸漸加快速度，轉身掠起。
陽光依如我們相識的那日，燦爛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