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番外 之洛疾風·疾風知勁草 第9章 ：這是我欠你的 文 / 野北
第9章：這是我欠你的
心上一驚，我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地失了輕巧。
抽屜與櫃子相撞，發出一聲嗒得輕響。
立刻，便有一個侍衛警覺地轉過臉來，向著我的方向大喝道。
「誰？！誰在那？！」
沒有猶豫，我直接甩出了鞭子，就算是不被他發現，我也不能丟下破曉一人。
擊飛那侍衛，我直接掠出，將鞭子刺向了青顏公主。
管她是誰，什麼神仙妖人，什麼帝王女皇，傷害破曉的事情，我絕不允許。
紫色流光帶著殺氣襲向她的胸口，我已經決定，要殺了她。
不等鞭尖觸到她，我的身體卻是僵硬在原地，彷彿，有一層看不到的東西禁錮住了，身體跟本無力動彈。
「不自量力！」
青顏冷哼一聲，直接便揮手下令。
「放箭！」
瞬間，箭矢如雨。
我的心中只是閃過無奈地笑意，目光便看向了地上的破曉。
這一次，怕是永別！
心中生出絕望，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死，而是心疼她，卻不知道，那蛇蠍心腸的女人，又要如此虐待她。
耳聽著箭矢之聲逼近，我只是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眼前，突然閃過紅影，緊接著，便是一片耀眼的紅光將我包裹。
叮叮噹噹！
耳邊，只是不斷響起類似金戈交鳴的聲響，想像中的萬箭穿身，並沒有如約而至。
彷彿，是那光裹著我的紅影，幫我截住了所有的箭。
如此的能力？！
是破曉！
我頓時心中大喜，情不自禁地想要喚她的名字，偏偏無處不僵硬，連嘴唇都沒有變化發出聲音。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有了改觀，我的身體，似乎又恢復了自由。
不等我有所動作，手腕上，已經多了一隻微涼的手掌。
柔軟的觸感，卻是緊得把我的腕都要抓疼。
是，破曉！
不等我出聲，人已經被破曉拖著飛掠而起。
身後，青顏公主卻已經揮手帶出了一片箭矢。
輕抖腕，破曉直接帶著我繼續拔高身體，同時便抖出了紅綾。
剛才，她正是用這紅綾救了我的命。
任由她帶著我一路飛掠出皇宮，我側臉看著她輪廓精緻的側臉，心中突然明白過來。
之前的一切，她不過只是演戲。
她這樣做，不過就是想要吸引青顏的注意力，好讓我順利拿到藥逃走。
我真的好傻，為什麼到了緊要關頭，會不信任她？！
「對不起！」
她轉臉向我看過來，臉上並沒有怒意。
「這不怪你，只怪我太貪心了！」
她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路拉著我，向落星江的方向急奔。
青顏公主他們自然不會這樣輕易地便放過我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們必然在後面急追。
我只是擔心，草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花容和驚天同我一起出來尋找破曉，一直不見他們的人，不知道他們回去客棧沒有。
「前面就是落星江了，我先送你過去，先把藥送回去，再接草兒他們！」
她突然再次開口，卻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事。
我輕聲答應，一邊便本能地向著錦州城的方向轉過臉。
之前，為了破曉，我竟然違背了那樣的重誓，草兒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怪我？！
目光及處，自然不會看到草兒。
我看到的，卻是一道迅速閃過的亮光。
暗器！
「小心！」
心中一驚，急喝一聲，我本能地轉身擋在破曉身後。
胸口，銳疼，彷彿是被燒得滾燙的針刺中一般，這暗器，好厲害。
暗器入體，全身滾燙，憑著我的經驗，我心中明白，這暗器究竟有多強悍。
今日，看來注定是我的末日！
既然如此，就讓我再為她最後做一次擋箭牌吧。
「拿上藥……快走……」
撐力將藥包送到破曉懷裡，我費力地想要將她推開。
「要走一起走！」
破曉不由分說地將藥包塞回我的懷裡，一邊便抓了我的胳膊要將我從地上拖起來。
「我看，你們還是一起死吧！」
冷冰冰帶著殺氣的聲音響起，卻是青顏公主和秋水寒落在我們面前。
秋水寒信手一甩，一道亮光便向著破曉呼嘯而來。
抬起臉，盯住那道亮光，破曉眼中閃過亮色，那亮光便僵在空中，然後猛地向著秋水寒反刺過去。
不等近身，又彷彿受了什麼阻礙似的，僵在了那裡，忽而向著我和鳳羽的方向靠近，忽而又衝向青顏公主的方向。
我心中明白，二人是在用念力對抗，感覺著體內越來越強烈地炙熱感，不由地心生急切。
青顏公主的能力，我亦早有瞭解，這樣下去，鳳羽能否贏她，還是未知。
既然我時不久矣，為什麼不能幫她，解決了這個強敵呢！
這麼想著，我便深吸了口氣，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猛地甩出了紫金流光鞭。
我勢出突然，所有人的都沒有想到。
因此，一擊得手。
「破曉，快走！」
大喝一聲，我一把推開身邊的破曉，直接拖著被我的鞭子捲住的青顏公主跳向了落星江。
「洛疾風！」
我隱約聽到破曉大聲喚著我的名字，語氣裡，有怒意，也有急切。
我很想再看她一眼，眼睛卻是沉重地睜不開。
只是覺得身體在迅速下墜，彷彿要那樣一沉地墜到地獄。
可是，沒有！
因為我的耳朵隱約又響起她的聲音，「洛疾風，你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這一句裡，分明已經帶上了一抹哭腔。
我很想對她說句對不起，卻沒有一絲力氣。
黑暗，徹底地將我吞噬。
我不知道，有沒有輪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和我一樣，擁有重活一次的機會。
我一直以為，那一晚，破曉在我的耳邊帶著怒意和哭腔的那一句咒罵，會是我人生最後的一個瞬間，最後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但是，那一夜，並不是結束。
在漫長的混沌之後，我竟然再一次醒了。
那是一次，陽光燦爛的午後，依舊我與破曉初識的那一天。
「大哥，你醒了？！」
耳邊，草兒的聲音透著無盡地驚喜傳過來。
我心中一驚，突然意識到，自己醒來之後想到的第一人，不是他，不是我最愛的弟弟草兒。
我轉過臉去，不等看清草兒的臉，他已經衝過來，撲在我的身上，大哭出聲，眼淚只把我胸口的衣襟都浸濕了。
「大哥，你總算醒了，草兒還以為，永遠也看不到你醒過來了呢……」
他抽抽噎噎地說著，小小的肩膀只是聳動個不停。
我撫著他的腦袋安慰，看著這陌生的床帳屋瓦，嗅著屋中飄動的藥香。
往事，便一點點地重新回到了意識。
然後我就明白過來，此時距離那一晚，我自以為會是結束的那一晚，已經很久了。
腳步聲響起，然後是驚喜的聲音。
「疾風，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不用看，我也聽出那是驚天的聲音，轉過臉，果然見他欣喜地笑著走過來，身後隨著的卻是一身男裝的花容。
看著他的異樣裝束，我先是驚怔，接著便恍然。
我也該想到的，她原本不是她，卻是他！
目光掠過草兒，掠過驚天、花容，我只是本能地將視線投入窗外。
「這是哪裡？！」
「大哥，這是西楚皇宮！」
草兒一邊從我胸口直起腦袋，一邊抹著眼淚回答。
這時，驚天和花容也走了過來。
花容將草兒拖到一邊幫他擦淚，驚天便將我昏迷時發生的事情一點點地講給我聽。
聽到破曉和西門夜寒為救草兒，留在南夷的事情，我的心只是本能地揪了起來。
抓住驚天的袖子，我只是急問出聲。
「那他們，現在可有消息？！」
「放心吧！」
驚天笑著拍拍我的手掌，這才接著說道。
「這些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聖子和夜寒已經安全返回了南越國！
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回來了！」
聽他如此一說，我這才鬆了口氣。
側目看著和花容玩得不亦樂乎的草兒，心中不由地便再次閃過了東方破曉的臉。
為了草兒，她竟然做出那樣的犧牲，幸好沒事，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讓我情何以堪？！
示意花容帶草兒出去，石驚天這才重新將目光深沉地看上我的臉。
「當初破曉去尋那晨露之時，曾經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現在雖然有些晚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什麼嗎？！」
輕聲詢問，我的心卻是莫名地縮緊。
「她說，『見了洛疾風，就告訴他，不要覺得欠我什麼，這是我東方破曉欠他的』。」
一定不落地重複著東方破曉的話，石驚天的目光裡透著些猶豫。
「疾風，我知道你對破曉的感情，做為朋友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或者不會再有像東方破曉這樣的女子，但我相信，一旦還有一個適合你的女人在遠處等你。
其實你們倆個很配，只不過，你出現的時間有些晚了！」
輕歎一聲，他小心地拉好我身上的薄被，站起了身子。
「我去請太醫來，你先休息一會兒！」
我僵在被中，腦子裡混亂一片，直到他請了太醫來為我診治，我仍是處在一片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