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番外 之晨露·青顏待到破曉時 第6章 ：終於遇見你 文 / 野北
第6章：終於遇見你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她是誰，可是，幻象很快便消失了。
那影子，有些眼熟。
我，突然是什麼樣見過她呢？！
我努力思索，卻是沒有任何結果。
這件事，是否與我之前預見到的青顏的受傷有關呢，這一點我也無法確定。
帶著滿腹疑惑和擔心，我只能返回錦州皇宮。
苦苦思索了一夜，我仍是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母親之前曾經對我說過，不要試圖去改變所見到的結果。
之前，我所預見的事情，也確實是一件件地發生了。
可是，這一次，我不想青顏受傷，我一定要想什麼辦法。
苦苦思索一夜，我依舊沒有一點頭緒。
青顏的脾氣我是瞭解的，以她的驕傲和霸道，想要讓她改變初衷很難。
可是，我絕不能就這樣放任地看著她走向危險。
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急急趕往錦繡宮。
尚未走進宮門，便見一個人影懸在空中，痛苦地掙扎著。
這個人，我是知道的。
曾經在宮裡遇到過，她是青顏的大臣，名字大概是叫做沈梨兒什麼的。
看著她痛苦扭曲著的身體，我的心中只是升起不忍。
「好了，陛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一大早的，便要殺人？！」
輕吸了口氣，我急忙走進了廳內，來到青顏身側，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
看到我，她的面色緩和了不少。
雖然有些情願，仍是放下了沈梨兒。
我忙著命人將沈梨兒拖出去，以防她再次發作。
「那樣討厭的女人，你又為何救她！」
她的語氣雖是責備的語氣，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怒意。
「陛下，我不是救她，只是覺得沈梨兒辦事能力尚可，如果能留下殿下身邊，應該對殿下還有些好處！」
我一邊說著，一邊便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我們兩個，一向是少有身體接觸。
我喜歡她，這勿庸質疑，可是，對她的身體，我並沒有太多的**。
這其中的原因，便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我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她的手指在我身前滑過，連我的衣襟也沒有觸到，便是不看她，我也能猜到她的不悅。
青顏是那種喜歡把所有東西都抓到手心的人，而我，顯然是個意外。
「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有事求我？！」
果然，她的語氣中透著燥意。
不待我回答，她已經在錦榻上躺了下去，要我幫她揉揉胳膊。
我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過去蹲下身子，將手隔著紗衣落到了她的臂上。
「你是怕寡人髒了你的手嗎？！」
她的怒意越發明顯。
我聽出她是真的有些氣了，忙著挑開她的紗衣，將手指挨了她的肌膚，輕輕按摩。
她的肌膚，如玉脂般凝滑。
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只是平衡了一下心情，這才說出我想說的話。
這一次，我是用得懇求的語氣，求她不要再去傷害南越國的那些平凡百姓。
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不希望她受到天譴。
她猛地反手，抓住我的手掌，一對眸子，只是目光深邃中帶著渴望地看向我。
「我要將那西楚之地，奪來給你，讓你也和寡人一樣，坐享一方江山，不好嗎？！」
奪來給我？！
以她對我的瞭解，自然應該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江山天下。
她，不過就是以我為由，做個借口罷了。
我輕輕推開了她抓著我的手掌，緩緩站直身子。
「如果公主真是為了晨露開心的話，就不要再去與人為敵。陛下應該瞭解晨露，用無數的人命和鮮血換回來的這些所謂江山，是不會讓我快樂的！」
她的臉色瞬間鐵青，然後，我的臉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計耳光。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所以，我跟本就沒有躲閃。
這一計耳光，很重！
我輕飄飄地掠起，跌落在台階下。
抬起有些恍惚的目光，只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看，你還是回你的甘露宮呆著吧，反正，看到你，也不會讓寡人覺得快樂！」
「陛下！」
我單手撐地緩緩起身，並沒有理會唇角溢出來的血水。
「您要明白，多行不義必自斃啊，晨露不想你再走先帝的老路了！」
不等我再說下去，她已經招人來把我拖了出去，再沒有給我多做解釋的機會。
我就那樣被抬起了錦繡宮，藍色的天空在我的眼前飛快地掠過，從層層樓闕間的空間看出去，那天空也變得好小好小。
比起山谷裡看到的那片天空，差了好多。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
因為擔心她而阻止她去做想做的事情，真的是我錯了？！
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我的耳朵想起的只有母親的聲音。
「晨露，你要記住，不管你預見了什麼，都不要試圖去改變，否則，你會很痛苦的！娘一直不希望你擁有這種能力，如果以後你會因此受到傷害的話，對不起！」
回到甘露宮，小太監一邊用冷水絞了帕子為我敷著漲起來的半邊臉，一邊不住地哀歎。
「晨王，您這人就是脾氣太倔，明明陛下喜歡您，您卻偏偏要故意離她很遠。明明她喜歡做的事，您卻總是阻止，陛下便是再在意你，也會生氣啊。陛下每次留宿，都明指暗示地要您侍寢，可是您呢，就知道彈琴，彈琴……」
我抬手示意他移開冷毛巾，一邊便坐直身子，正色看向那小太監的臉。
自我入宮，他便一直在我身邊，性子也是個和善的，從未做過對我不利之事，也不愛阿諛，倒是和我的味。
「小川子，我且問你，難道男女之間喜歡對方，一定要肌膚相親才好嗎？！」
小川子細細看我，好久，才歎了口氣。
「晨王是世俗外的仙人，陛下卻是世俗內的女王！」
後面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向水盆，重新洗毛巾去了。
我細細品著他的話，不由地也隨著他歎了口氣。
他說的沒錯，我和青顏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要的東西，她給不了。
她想給我的，我不想要。
我們就像一顆上的兩片樹葉，互相欣賞，卻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地交集。
可是，就我就此離開，此生再不見她，我如何做得到？！
她就像一個我預見卻永遠無法靠近的幻象，讓我著迷。
一時有消息傳來，什麼有一位名喚秋水寒的琴師被青顏留在了若水宮，什麼陛下日日在若水宮留宿之類的……
我只是充耳不聞，每日便在殿中撫琴。
彈奏母親教於我的曲子，總能讓我的心平靜下來。
幻象卻再一次出現，這一次，卻是兩個女人，霸道對恃。
其中一個是青顏，另外一個女人，我不知道名字，一身紫衣，十分眼熟。
這一次，我很快便肯定，我在哪裡見過她？！
我仔細思索，終於有了答案。
是在，我預見的幻象中，我見過她而且不止一次。
她竟然也擁有與青顏相似的神力，幻象中的她，實力似乎還在青顏之上。
難道，她就是讓青顏受傷的原因嗎？！
隨著我的心念波動，那幻象也如夢境一般，迅速地消逝了。
我忙著喚了小川子來仔細詢問，近日青顏的行蹤，又問起落星江上的洪水。
小川子打探來的消息，說是洪水每隔三日便會出現，明晚上，便又是第三日了。
看來，青顏明天還要再次出宮，想來每隔三日，在她在調養生息。
明天，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她！
重新彈奏，我的心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嗡！
手下的琴弦，突然斷了一根。
斷弦彈在手背上，刺出一個生疼的血洞。
沒有理會手上滴下來的血跡，我只是起身衝向了殿外。
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她。
若水宮內，大床上，他們二人糾纏在一起。
那個我第一次見時美麗的恍若夢幻的後背就那樣的呈現在我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卻沒有初時的驚艷。
矮身跪下，我不看青顏，也不看那個男人。
只是求她，明天不要出宮。
「滾！」
這就是她對我的回應，我聽出她的怒意，夾著不甘心和失望。
我再一次被侍衛拖出來，抬出去。
這一次，出現在我眼中的夜空漆黑如墨，遙遠的東方天際，有一顆星星，亮得很寂寥。
這一夜，我失眠了。
兩個女人的臉不斷在我的眼前閃現，一張是青顏寫滿怒意和失望的臉，一張是那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女子。
她帶著笑意，一遍遍地問我。
「你，是在等我嗎？！」
當小川子告訴我青顏已經離宮的消息時，我滿腹地悲哀。
難道，我真的沒有辦法事情的發展嗎？！
不，我不信！
讓小川子為我備馬，我急奔出了甘露宮。
無論如何，我都要拼一把。
夜涼如水，我騎馬向著落星江的方向急奔，眼中依舊交替閃爍著兩個女人的臉。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那個總是喜歡身著墨紫衣衫的年輕女子的名字。
她叫東方破曉！
一路急奔，終於，我看到了落星江，也看到了江對岸那高高聳立的水柱。
沒有收速，沒有猶豫，我直接催馬前行。
馬兒已經蒙了眼睛，看不到江水，不知道恐懼，我的心，也沒有恐懼。
這匹馬，是我入宮的時候青顏賜於我的。
這匹從北馬運國的純種馬，有著極強的暴發力。
隨著我猛地夾緊馬腹，馬兒也如同理解我心意一般，猛地躍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