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厚顏無恥 文 / 林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厚顏無恥
劍飛雲驚恐地看著胸口已經癒合的雷斌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依舊是那平靜的表情，還有嘴角微微翹起而隱含的譏諷：「告訴我，你們尋找魂槍做什麼？還有，你們來這個地底世界是為了什麼，我可不相信什麼守護法斯諾大陸之類的話。」「別告訴他！你這個惡魔，呸！」劍飛虹倒是滿剛烈的，只是雷斌早已經見識過她那欺負人的嘴臉，自然知道這剛烈來源於自傲，而不是對信仰的堅持。
「如果……我……我告訴你了，你能放過……放過我嗎？」劍飛雲的自傲在雷斌那猶如天塌一般的巨掌落下時，便已經被拍得無影無蹤，可憐巴巴地求饒著。「嘖嘖，你們可沒有和我講價錢的籌碼。」說著，雷斌伸出了手掌，放在了劍飛虹的頭頂，一切緩慢而穩定，令人心膽俱寒。「打女人算什麼本領？有種你直接殺了我。」劍飛虹咬牙切齒地罵道：「雷斌，飛劍世家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剛落，劍飛虹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天崩地裂的末日世界中，無盡的爬蟲組成了黑壓壓的大軍，令人頭皮發麻。那啃食草木的聲響，令人渾身發癢，那層層疊疊數之不盡的數量，更是讓人覺得渺小的偉大和力量。「啊……」哀號聲響起，劍飛虹身上的皮肉翻滾，咬牙掙扎著，彷彿想要極力擺脫什麼似的，只見一塊塊血肉不斷脫落，露出了鮮紅的肌肉、白骨，直到最後就連內臟也裸露出來，原本相貌還算不錯的劍飛虹，此刻已經化作了血淋淋的屍骸，卻依然翻滾不休，無法擺脫那可怕的噩夢。
一旁的劍飛雲哪裡不知道雷斌這是殺雞給猴看，哦，是給自己看，一顆心砰砰地跳著，臉色蒼白髮青，嘴唇都被跳動的牙齒給咬破了，也沒有發覺。這世界上什麼是最可怕的？被野獸分屍，被魔鬼纏身，還是被螞蟻蜈蚣蜘蛛等咬噬？都不是，最可怕的是神秘的未知。當劍飛雲面對劍飛虹的死亡時，這股神秘的未知就像是惡魔一樣，緊緊纏繞在劍飛雲的靈魂深處。
他不知道劍飛虹是怎麼死的，但他相信那死法一定比所有他能夠想像到的還要恐怖。脆弱的神經，已經不堪忍受這樣的壓力，他想要自殺，卻沒有勇氣，於是，只能用他顫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出了他知道的一切。「很好，我會讓你死得舒服一些。」雷斌抬起頭，擦了擦他那被劍飛雲噴濕了口水的耳朵，輕輕地說道。手臂一揮，劍飛雲的腦袋便在瞬間爆裂，甚至來不及感受那死亡臨近的恐懼和頭顱爆裂的痛楚。
轉過頭來，看著娜雅和海倫憤怒的表情，還有甲余那呲牙咧嘴的樣子，外加紫菁梨花帶雨的模樣，唔，還有個人站在那裡，算了，還是不要看了，不然心理壓力太大。雷斌這才發現，自己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烈焰，你……」炎柳的眼中充滿了迷茫，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境之中，如果是幻境，那麼就讓我擁有個快樂的幻境吧。
如果不能擁有美好快樂的幻境，那麼佈置幻境的幻術師，請你降下雷電，毀滅我的靈魂，讓我永遠的安息吧。現在的炎柳，已經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如果烈焰是愛自己的，願意為自己付出生命，那麼他現在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是怎麼回事？是幻覺？如果烈焰不愛自己，那麼他剛剛為自己擋劍算怎麼回事？而且他身上竟然沒有了傷口，若不是還有殘存的血跡，炎柳早已經瘋掉了。
「其實，我是黑暗種族的一員，只是我被裂縫吞噬，進入了法斯諾大陸，並在那裡長大罷了。」雷斌的話，讓甲余等人先是一愣，繼而醒悟過來。唔，這個應該是謊話，不過，也要提防，萬一是真的呢？只有海倫和娜雅不管不顧，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她們始終相信雷斌不會拋棄自己。看著大家滿臉的疑問，雷斌在心中歎了口氣，無奈之下還是用出了終極必殺技——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雷斌——」所有的疑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擔憂和關心。老大夠狠夠毒夠陰險夠卑鄙……甲余暗暗腹誹，卻被紫菁踢了一腳：「死胖子，就你力氣大，還不過來幫忙，在哪裡嘟囔什麼？難道是要咒他呀？」紫菁的話，頓時引來來了仇視的目光，就連麗莎也跟著火上澆油，一起怒視著甲余。盯得甲余心膽俱裂，趕忙乖乖跑去幫忙。裝暈，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這道理雷斌自然也知道。趁著暈厥呼呼睡過一覺之後，雷斌覺得腦子清醒了許多，睜開眼，看到失神落寞的炎柳，心中忍不住一痛。雖然自己跟她只是個烏龍事件，充其量只是精神上的交流，哦，犯罪罷了，但是炎柳對自己的情感，雷斌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算了，為了不讓她那麼傷心，就這麼說了。娓娓道來的故事，如夢如幻，聽得周圍眾人如癡如醉。
雷斌從自己如何被雷家收養講起，繼而講到了他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時的驚恐和隨之而來的矛盾掙扎，又訴說了他和教宗不死不休的仇恨以及現在無法報仇的痛苦。最後無奈的他，只有選擇進入地底世界，想要依仗黑暗種族的力量，來滅掉教宗，但又怕焚燬了父母所在的大陸而受到父母在天之靈的譴責……整個過程，充滿了跌宕起伏的矛盾，那真假參半的情節，更是縱橫交錯，令人難以自拔。
最後，雷斌才說，自己的這些朋友都知道自己是黑暗種族，雖然他們不贊成放虎出籠，用黑暗種族來對付本土教宗，但卻依然無怨無悔地跟著雷斌來到了這裡。說到了這裡，甲余他們才恍然大悟，雷斌這一番驚世謊言，原來全都是為炎柳編造的。海倫有些吃醋了，娜雅也撅著嘴在雷斌腰上狠狠捏了幾把，為了別的女人費盡心思編謊話，哼，將來你一定要給我編個更好的，唔，要浪漫類型的。
只有炎柳，幾乎是一邊抹淚，一邊聽雷斌的故事。故事講完了，炎柳也提出了一個險些令雷斌暈厥的問題：「你為什麼要為我擋劍？」一陣沉默，雷斌頭腦飛快運轉，臉色陰沉地說道：「我不會對女人說對不起，也不願意向你低聲下氣的尋求幫助，所以，我只能這樣去做。幻術，其實質就是騙術，不僅僅是騙敵人，還要騙自己，綜合一切力量去擊潰敵人，才是幻術的目的所在……」雷斌嘴裡的歪理一套一套，流氓理論被他說得冠冕堂皇。
不過，最後雷斌還是說了一句令炎柳決定留下來陪著他的話：「其實，就算我沒有這樣強悍的防禦能力，我也一樣會幫你擋這飛劍的。」「烈焰……」炎柳的眼圈再一次濕潤了，淚水滂沱。當然，下一次我擋飛劍的時候，一定會用靈技能直接轟開，絕不會用血肉之軀阻擋，那一劍，真是太疼了！雷斌吸溜著冷氣想到，全然不去在意那話語中隱含的誤導意味。
桑德強盜一夥兒被滅，為雷斌等人留下了大量物質。除了必不可少的食物清水之外，還有一些模樣古怪的帳篷。跟地表的帳篷不同，這些帳篷的用途根本不是遮雨擋光，而是用來防地下各種古怪的毒蟲。不過，畢竟這些帳篷太多了，甲余和麗莎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地把這些帳篷重新縫製改造了一遍，這樣一來，這些模樣古怪的帳篷變得更加怪異，但卻可以用來遮風避雨，也可以用來防止蚊蟲潛入。
「超級大混蛋！」當天晚上，麗莎牙咬切齒地對雷斌做出了這個終身不變的評價，拉扯著甲余的耳朵，告訴他這是反面教材，你要是敢學，那搓衣板就是你日後的單人床……日後一定要跟雷斌劃清界限，減少來往，以防止這樣的大毒草毒害你那純潔的心靈。而甲余也一番往日常態，表決心，定計劃，一副正當新時代好丈夫的形象，惹得麗莎心花怒放，少不了讓甲余嘗試了幾個期待已久的姿勢。
享受馳騁之樂的甲余，心中暗笑：老大就是老大，這才剛剛學了些皮毛，就立刻派上了大用，哦——舒服的呻吟，惹得帳篷裡春意蕩漾。當晚，就在甲余和麗莎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炎柳悄悄地摸進了雷斌的帳篷。「難道她已經不滿足幻境中的交流，想要在現實中嘗試一番……天呀，娜雅和海倫就在隔壁，唔，還有紫菁……這……這真是太刺激了。」
雷斌無賴地想道。「烈焰，白天你說的身世，讓我想到了很多，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說。」炎柳緩緩坐在了雷斌身旁，卻說出了一個令雷斌震驚變色的事情。「其實，有你這種想法並潛入地底世界的，還有一對兄弟。他們也姓雷，叫雷文雷武，他們據說是為了找尋弟弟才去了煉獄島，後來不知怎麼，在海上遇到了風浪，被捲入時空裂縫，來到了這片充斥著黑暗和災難的大陸。
他們被……」雷文雷武，哥哥，一定是我哥哥！雷斌早在重返紅葉城的時候就知道了雷文雷武沒死，可是，死裡逃生的兄弟兩人也並沒有去煉獄島尋找自己，甚至可以說是蹤跡全無，想不到他們竟然來到了地底世界，甚至還想要借助地底世界的力量來為父母和雷鈴報仇。他們被巫妖族族長收為了弟子，學習巫術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找尋破開封印的辦法。
為了復仇，為了尋找他們四散的弟弟，他們用巖怪族的方法來熬煉身體，用巫妖族的方法來提升精神力，甚至還學會了血傀儡族的傀儡術、樹妖族的肢體重生術、參照地穴族的長矛噴射，學會了飛槍術……總之，這兩個人修煉地極為刻苦，各種各樣修煉方法到了他們手中，總會被改得面目全非，但也變得更為凌厲凶狠，甚至他們不惜用入魔的方法來提升實力，據說，他們以前的眼睛是其他顏色的，而如今他們的眼睛全都是赤紅色的。
但這些還不夠，他們聯繫了女巫王國的巫聖，一起參與到這次破開封印的計劃中，是他們拉開了聖戰的序幕。「為什麼？他們已經擁有了這麼強悍的實力，為什麼麼還要借用聖戰的力量？」雷斌苦苦追問。他能夠感受到兩位哥哥所承受的壓力，這可相當於出賣了整個法斯諾大陸，簡直可以說是地表人類的叛徒。「因為他們聽說了狂暴大陸的事情。」
炎柳無奈地歎息道。萬年之前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這也使得那一場大戰變得撲朔迷離。雷斌只是知道，那些黑暗種族和異位面生物等等，這些其他位面的流放者來到了法斯諾大陸，為了生存掀起了這場談不上是正義還是邪惡的戰爭。而那狂暴大陸，便是在萬年前那場大戰中從法斯諾大陸中分裂出來，雖然說是原始法斯諾大陸的一部分，但這一部分比如今雷斌所生活的法斯諾大陸還要大得多。
只是由於諸強大戰，使得那部分大陸能量肆意流竄，氣候失衡，成為一塊末日大陸，即便是靈獸師，也只能夠在那片大陸上艱難地生存著，掙扎著。「這和狂暴大陸有什麼關係？」雷斌奇道。「如果說法斯諾大陸和狂暴大陸還有些通道的話，那麼僅有的通道不是沒有被人發現，就是異常難行，或者是，」炎柳的話音一轉，說出了令雷斌驚訝的答案：「掌握在教宗的手中。
可以這麼說，狂暴大陸，便是教宗手中的後花園。他們在那裡培養更為強大的靈獸師，凡是具備天賦的，酷好修煉的，沒有經過捷徑而登上靈獸師位階的，都可以去狂暴大陸修煉。」只不過，去狂暴大陸容易，回來卻難。不過，一旦封印全面揭開，那麼狂暴大陸和法斯諾大陸便會有無數的鏈接，這些教宗中元老級的強者便會紛紛重返法斯諾大陸，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雷斌震驚了，他知道，狂暴大陸是沒有被封印的大陸，靈獸師在那裡還可以繼續提升實力，而且在狂暴大陸修煉，因為氣候嚴酷能量肆意的緣故，修煉雖然艱苦但效果卻異常明顯，隨便撿出來個靈獸士扔到法斯諾大陸上，便是修煉中的天才。當然，在那片狂暴大陸上，生存異常艱難的靈獸士恐怕也不過太多。「如果教宗面臨生死存亡，那麼狂暴大陸的教宗分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就算雷文雷武實力再怎麼強橫，恐怕也無法阻擋狂暴大陸上的來使。
但是，我們黑暗種族在狂暴大陸也有不少族人，如果兩片大陸相互連接，那麼我們的那些族人也可以助雷文雷武一臂之力，甚至可以這麼說，在狂暴大陸黑暗種族的優勢要遠遠大於教宗。」炎柳的話，無異於一記記重錘，砸在了雷斌的腦袋上。如果不開啟封印，那麼毫無疑問，教宗是無法被連根拔起的。一旦狂暴大陸有人過來，那麼等待雷斌和雷文雷武的，就只有束手就擒。
即便在封印的約束下，來人一定會封印一部分自己的實力，但是只要想一想他們原本強悍的實力，就會明白即便有封印的約束，自己也依然不會是其對手。可是，開啟封印呢？狂暴大陸的黑暗種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又將是一場堪比萬年之前的大戰。教宗固然會被滅，但法斯諾大陸卻又要轉手送人，一時間，雷斌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彷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難題。
「其實，還有個破解的方法。」炎柳話音剛落，雷斌便醒悟過來。剛剛自己曾逼問劍飛雲，那天降神兵有什麼作用，才知道那神兵不僅僅是剛猛無比，銳利非凡，更重要的是，持有神兵著可以加速修煉，甚至在神兵附近形成一個小型的無封印狀態。當然，這個狀態是需要有靈力支持的。像雷斌這樣只是把神兵槍頭藏在背後的大刀片子裡，是肯定不行的了。
炎柳沒有絲毫隱瞞，把有關天降神兵的事情也娓娓道來，跟那劍飛雲所說雖然略有不同，但基本上並無分歧。怪不得那些隱世家族會紛紛出世，怪不得當日爭奪天降神兵的時候會有那許多三級靈獸師，怪不得教宗對於這柄天降神兵勢在必得，原來竟然有如此多的隱秘，可惜，隱秘再多也是無用，畢竟那槍頭還在自己的背上。他明白炎柳為什麼會告訴自己這些，因為黑暗種族也迫切想要得到這柄神兵利器。
如果能夠不破開封印而佔有法斯諾大陸，那將會是一件更為美妙的事情。或許，法斯諾大陸不在乎數萬人的廝殺，或許法斯諾大陸不在乎血流成河的慘狀，但是，法斯諾大陸畏懼的是那些可以跟天地抗衡的強者，他們的出現導致了原始法斯諾大陸的崩潰，黑暗種族不想要毀滅後的法斯諾大陸，他們想要擁有的是一片藍色的天空和長滿植被的大地。
深吸了口氣，雷斌放開這個問題不再去思考。如何抉擇，如何取捨，這個問題似乎已經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現在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去見一見自己的那兩位哥哥，兄弟間的深厚親情，並沒有隨著時間消失而變得冷淡，相反，卻在時間中凝華，變得更加凝煉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