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後宮攻心計 192 失憶8 文 / 阿襲
192失憶8
我冷冷地看著長陵，很想說：如果芳華知道我就是陶官生，自然會想盡辦法置我於死地，又何須你這個宮女上心？
礙著我現在是啞巴小環的身份，我只是沉靜地盯著她看。
見我這般看著她，長陵有些忌憚：「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在玲瓏宮暫居下來，每日陪雋桓喝茶聊天，聊天都是圍繞著回憶展開。
他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每次聽我講的時候，都很仔細認真。
儘管什麼都記不得，但是我知道他在努力回憶。
王太醫每天按時來給我診視，幾乎每一次都看到我和雋桓在一起，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大抵他覺得這回終於投對寶了吧。
十來日過去，王太醫對雋桓說：「皇上，小環姑娘的傷勢基本痊癒了。」
「是嗎？」雋桓露出舒心的笑，「痊癒了，朕便安心了。」
王太醫的臉色微微訝異，繼而恭謹退下。
我卷下衣袖，看著雋桓。
「再過半個月，朕就要回宮了。」
我的心咯登一聲：「皇上這麼快就要回宮了？」
心裡突然湧上驚懼和惶恐，他還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卻要回宮了？那我怎麼辦？
雋桓見我只是愣怔著什麼都沒說，便道：「小環，怎麼了？」
心中很複雜：「皇上真的再過半個月就要回宮了嗎？」
他呵呵一笑：「是的。」
我低下頭，心裡默默盤算著。如果半個月之內，他還沒有回憶起任何關於我的事，那我還有退路嗎？
該怎麼辦？
沒有時間了！
他看出我的隱憂，問：「你是不是在擔心？擔心朕真的什麼都回憶不起來？」
我抬起頭，強笑：「今天給你做了桂花南瓜露，我去端來。」
玲瓏殿裡自備一間小廚房，設在最北出，走過去不過是幾百步的路。
腳步走到廚房門口，就聞見了桂花南瓜露的香味，一陣甜蜜。
走進去，長陵正埋頭在看。
她意識到身後有人，立刻回過頭，見是我，臉色頓變：「你作死啊！嚇死人了！」
我走過去掀開鍋蓋，響起撲鼻而來。
她面色訕訕地問我：「這個桂花南瓜露是你做的？」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把一鍋的桂花南瓜露端到一邊，又拿出小碗來盛了一碗。
她鄙夷地問：「就這種東西還敢給皇上吃？你不嫌寒磣？」
我只是靜靜一笑，並未做任何解釋。
當然，我現在是個啞巴，根本不能用嘴巴做什麼解釋。
長陵怎麼知道，在以前，雋桓是最喜歡吃桂花南瓜露的。
雖然之前交涉不多，但是有好幾次我都聽到趙德海說：「皇上最愛的桂花南瓜露已經做好了。」
而且在這之前他讓小內監沒玩給我送甜品，就有幾次都是桂花南瓜露。
他不愛甜食，唯獨愛桂花南瓜露。
盛了一碗桂花南瓜露，我小心翼翼放在景致的食盒裡，就往玲瓏殿走。
走進玲瓏殿，雋桓正在和趙德海說著事：「德妃什麼時候分娩？」
趙德海的聲音：「奴才聽說是還得三個月以後呢。」
「宮裡邊的事怎麼樣？」
趙德海說：「奴才聽手下人來報，都說宮裡一片太平。只是……只是……」
雋桓「嗯」了一聲：「只是什麼？」
趙德海大著膽子道：「似乎德妃娘娘對皇上和小環的事有所耳聞了呢。」
「朕和小環？」我站在簾外替你這個和雋桓呵呵的笑聲，「朕和她並沒有什麼事，又怎麼會傳到德妃耳朵裡去呢？」
「可是皇上每天和小環在一起，莫說德妃娘娘，就是這行宮裡的人也都以為她是皇上的人。」
「放肆！」雋桓的語氣頓時變了，「什麼叫她是朕的人？朕可沒有碰過她。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是非八卦？小心朕什麼時候撤了你這個內監總管！」
趙德海覺得十分委屈：「奴才只是實情實報罷了，皇上又要危難奴才了。」
「得了！」雋桓略有些煩躁不安，「叫底下的那些人注意點，別老是說朕的這些事。」
趙德海喳了一聲。
這時候我才起聲：「奴婢參見皇上。」
雋桓不耐煩的口氣：「退下。」
我站在簾外：「奴婢給皇上的端了一碗桂花南瓜露來，皇上要不要嘗一嘗？」
等了一下，是趙德海走過來，掀開食盒蓋子一看，連忙「哎呦」一聲：「小環當真煮了皇上在最愛吃的桂花南瓜露來，皇上難道忍心拒絕麼？」
誰知雋桓卻怒了：「你以為朕還非吃這碗桂花南瓜露不可了？拿下去！朕不吃！」
趙德海被他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摩納哥朝我揮揮手，示意我退下去。
我咬了咬唇，依舊站著：「不知皇上何故發這麼大的火，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若是，也是奴婢千不該萬不該。這一個下午過去了，皇上也沒吃什麼點心，這會子有溫熱的桂花南瓜露，還請皇上稍微用一點。」
「撤下去。」雋桓又重重說了一遍。
趙德海也說了：「拿下去吧。」
我卻強制地把食盒遞到趙德海手裡：「奴婢既已送來了，吃還是不吃，就是皇上自個的事了，皇上要扔，也別當著奴婢的面扔，這可是奴婢的一番心意。」
說完，我就走了。
走到門口，雋桓道：「回來！」
我繼續走著，他又說了一遍：「朕叫你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