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5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55章
「此話當真?」冷卉心中咯登一響,立刻往抽屜中的妝盒瞄去。
蕭佩琴狐疑的面容和妝盒中那枝遺失了珍珠的步搖在眼前交替閃現。
糟糕,那賤人只怕已發現自己去墳場的事了,得趕在她到處宣揚之前,把她的嘴堵上,最好讓她百口莫辯。
「奴婢怎敢捏造?」
「沒有親眼看到,胡亂說人是非,便是不該。」冷卉冷聲訓斥:「更何況此事悠關生死,沒有真憑實據,更不能亂傳。」
鬧大了,她若把自己供出來,拿著那顆珠子做證,咬自己一口,那就什麼都完了。必需在鬧得滿城風雨之前,讓此事有個了結。
「小姐,」綠珠大著膽子道:「大家傳開了不好嗎?咱們正好借此機會,把她趕出王府,小姐也好少一個眼中釘。」
「胡說!」冷卉眼一瞪:「此事我自有主張,不需你操心,下去吧!」
「是~」
冷卉心煩意亂,即刻出門在園子裡閒逛了一回,見四下無人,撿了幾顆石子在岔路口擺了個「緊急」的記號。
做完這一切,怕人見疑,便匆匆折返曼音閣,只等天黑去會柳無風,暫且不提。
姜梅因昨夜多喝了幾杯,回到忘月苑倒頭便睡,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齋戒了一天,到晚邊時,消失了二天的君墨染忽然來了。
「王,王爺~」想起那晚的失誤,姜梅腦子充血,心虛得不敢看他。
「嗯。」君墨染倒是神色如常——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這時姜梅倒有些慶幸他戴著面具,如果不是十分震怒,看上去便永遠是一種表情。
「吃過了嗎?」姜梅很小心地詢問,態度過份慇勤。
他撩動眼皮望了她一眼,聲音裡有了幾分譏誚:「你以為本王還會與你一同進餐?」
「呃,」姜梅神色一僵,硬著頭皮幽了自己一默:「妾身以為,只要不喝酒就沒事。」
小氣鬼,居然過了二天氣還沒消!還記著這茬呢!
「你倒頗有自知之明。」君墨染冷笑,眼神卻暖了下來。
姜梅見氣氛融洽,乘機討饒:「不過,王爺若要喝,妾身可以替你斟酒。」
「齋戒禁酒,你不知道嗎?」君墨染搖手拒絕,還是小小刺了她一下:「而且,本王可不想再變鬼子!」
「妾身錯了,王爺大人大諒,就別跟我計較了吧?」姜梅苦著臉。
君墨染靜靜地看了她一回:「要本王原諒你也不難,需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姜梅的眼神警惕,很快劃出規矩:「只要不作奸犯科,違背道德良心,都可以考慮。」
拜律師父親之賜,文字遊戲,偶爾也會玩上一二招。這個範圍,乍聽很合理,其實內容很空泛,替自己爭取到了強大的迴旋空間。
「祈福之後,即刻隨我去圍場狩獵。」
府中眾多女人,君墨染為什麼非要挑自己一起去圍場狩獵?
直到進了相國寺,姜梅都沒有得出結論。
事前經過打點,相國寺住持特地騰出靜室接待了老夫人一行,並且全程隨行,直到所有的儀式結束,留大家在相國寺用齋飯。
各位夫人對祈福有誠心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對相國寺的齋菜卻意見驚人的統一:很值得期待。
在等待的間隙有一段自由活動的時間,姜梅受不住寺中濃郁的香燭味,走出相國寺在,靠著上山的階梯俯瞰山下。
夕陽斜照,雲霧山嵐從山下漫漫地浮卷而上,仿如仙境。正怡然自樂間,忽聽身後輕微的腳步聲響,回過頭一看,是蕭佩琴。
蕭佩琴也沒料到在此遇上姜梅,怔了一下,掉頭欲走。
「四姐。」姜梅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蕭佩琴躊躕一下,迎了上去:「出來透氣?」
「嗯。」姜梅笑道:「京城有這麼個好地方,以前倒真沒想到。」
「你沒來過?」蕭佩琴詫異地問。
「我久居江南,不久前才搬到京城。」姜梅微微一驚,心知說漏了嘴,忙用話補救。
江秋寒是江南首富,這話聽起來,倒也不假,蕭佩琴並未見疑:「相國寺的齋菜天下聞名,小九既是第一次來,那更要好好品嚐一下了。」
語畢,忽地有些警惕地望著姜梅。
姜梅也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安撫地笑了笑,低語:「我也正期待著呢。」
蕭佩琴這才鬆了口氣,與她相視而笑:「熏香素雞,密汁雙球,捲筒素蟹粉都挺不錯的。」
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漸漸融洽,表面看來倒也相談甚歡。
「抓賊啊!」忽聽一陣驚呼,一瘦小枯乾的男子低著頭自大殿裡飛奔而出,如泥鰍般靈活地在人叢裡穿梭,轉瞬之間已來到二人跟前。
姜梅剛一回首,寒光已撲面而來。
「小心!」蕭佩琴順手推了她一把,一柄匕首脫手而出,叮地一聲脆響,一枚薄刃柳葉飛刀擦著她的鬢掉入身後的山谷。
姜梅吃不住勁,趔趄著往後退了二步,一腳踏空倒下去接連滾了三級台階才終於被擋住。
這時藍三等在廟裡聽到呼嚷,紛紛追了出來。
瘦小男子腳下未停,只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掠過姜梅朝山下狂奔而去。
「沒傷到哪裡吧?」蕭佩琴跑下台階,把姜梅拉了起來。
「還好,」姜梅驚魂未定,先活動了一下關節,手腳俱還靈活,已知並無大礙:「骨頭並未斷。」
「哎呀,流血了~」蕭佩琴眼尖,已瞧見她手肘和膝蓋處衣裙擦破,鮮血滲了出來。
「沒事,擦破點皮。」被她一提醒,姜梅才感覺到痛楚隱隱向全身發散,當著眾人也不敢隨便撩起衣服察看,只能咬牙硬撐。
「來,到禪房去,我身上有金創藥,替你敷上。」蕭佩琴挽著她的臂攙著她一瘸一拐地往廟裡走。
這時各人都得到消息,趕過來圍觀,綺玉更是冷嘲熱諷:「小九真是的,到哪裡都不消停,禮個佛也能鬧出這大的動靜!」
「話不能這麼說,小九是遭了池魚之殃,怨不得她。」白凝怯怯地替她說了句公道話。
「那也怪她不安份,若好好地呆在大殿,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凌香冷笑。
夢雲,夢蝶倒似事不關己,袖手作壁上觀。
蕭佩琴向方丈借了間靜室,帶她入內查看了傷勢,取了乾淨的白布拭淨血跡,笑道:「還好,外面瞧著怪嚇人,只是蹭破了塊皮。」
姜梅苦笑著道謝:「要不是你,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不就是個小毛賊嘛,能出什麼大事?」蕭佩琴不以為然,從身上掏出一隻瓷瓶,揭開蓋,挑了點藥末灑在傷處:「自己做的金創藥,治外傷倒也靈驗。」
「多謝了。」她身上竟隨身帶著傷藥,倒也真的神奇。
「謝什麼,別歉棄就成。」蕭佩琴把瓶子收好,見姜梅猶自好奇地盯著她瞧,於是解釋了一句:「我沒念過什麼書,自小舞刀弄劍的,皮外傷免不了,是以這藥是隨身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