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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無冤無債 文 / 雁舞流年

    站在工地上,看著遠遠近近,一副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葉梓欣打心裡覺得自己的決定還真的是對了。

    如果不是和劉梵華合作,絕不可能這麼快就開工。劉梵華沒有藏私,派來的人,從技工到監理,都是最好的。哪怕是葉梓欣之前沒有在工地上呆過,也知道調控這活兒不好做。別看她名義上是老闆了,可是要是真由她來指揮,說不定工地會亂成什麼樣子。

    除了從京裡來的人,葉梓欣還招了不少新員工。從某種程度來說,她招來的新員工,都是些學徒,緊跟著京裡來人學習。其中有兩個應屆畢業生,連同從大興村聞訊趕來的林月,專跟著做監理的工程師學習,雖然林月對工程上的很多問題都不大懂,可是既能吃苦,也肯用心,最重要的是不像別的人一樣不好意思提問,反倒比那兩個應屆畢業生更得監理工程師的看重。聽說,那個監理,還勸林月自學下文化課程,也考個監理證。

    葉梓欣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如果林月肯來幫她,那她以後也可以少操些心了。雖然她和林月談過,可林月卻還是有些猶豫,「我除了養雞、種地,什麼都不會……梓欣,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怕拖累你。」

    「既然放下家裡的養雞場,出來了,那就是想在外面闖一闖了不是嗎?」看著林月,葉梓欣也不多勸,只是一句話,林月就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了試試。

    小半個月,把時間都耗在工地上,不只是員工要學習,就是葉梓欣自己也要學習。從看圖紙到實際操作,她雖然不是樣樣親力親為,卻也覺得每天都在學會一些東西。知道得越多,她就越發覺得自己當初一腔熱血扎進來搶工程。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

    做工程,開公司,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呢?!這小半個月,她算是清楚明白過來。縱是她有異能,能夠控制一棵樹,一株花,甚至一片草地、一片森林,可是她沒辦法控制更多。就像現在正做著的工程,憑她一個人,三年兩載都不一定能完成得了。

    在這期間。劉梵華還帶著她去見了幾位同是經營花木的老闆。雖然和人洽談,葉梓欣仍然生澀,有失圓滑,卻真的正在漸漸熟悉這個行業,也同樣在慢慢學習如何做生意。甚至是該如何和人,和那些生意人說話……

    忙得沒有時間去顧及其它,葉梓欣甚至沒有時間去醫院探病,只是打電話詢問過幾次萬教授的病情。知道兩天前,萬教授終於出院了。雖然仍然需要休養,可是身體卻會漸漸好起來。

    打電話去萬教授家。和師母沒說幾句話,電話就被萬教授接過去,「梓欣,之前說的那件事,你真的就那樣決定了?要不,你再考慮下,不用急著回復我,我會等著你的……」

    「教授,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上次是認真的。」葉梓欣聲音稍頓。靜了片刻才道:「而且,這樣不好……」

    「我知道!你怕那些人說我老糊塗了,出爾反爾,前腳剛開的學生,接著又收回來……」萬教授低笑著,聲音有些沙啞。「梓欣,我是好名!可是,承認錯誤的勇氣我還是有的——既然做錯了,那就一定得改過來!我不能為了名聲,為了面子,死不改錯……」

    聽到萬教授這樣說,葉梓欣就知道許文成這次是真的不可能再跟著萬教授了。之前為了跟在萬教授身邊,他已經得罪了之前的導師。現在被萬教授開了,就算仍然留在學院裡,卻也不太好找導師了……

    苦笑搖頭,葉梓欣收斂心思,聽著劉梵華和監理說圖紙。

    「這片月湖還要再挖深一些……對,不要什麼人造的堤壩,就是之前湖畔倒下,沉入水面半棵的大樹也不要清掉,一切都要保持最天然的風情……」回過頭,劉梵華看著葉梓欣,笑道:「之前我就說這個園林設計師一定是學過中國園林學的。雖然設計風格並不見得多古典,多中國風,可是整個構型,卻很有中國特色。你看,這面是月湖,對面則是圓形的丘陵——水對山,半月對圓日,好似天與地,就像……對,是太極!」

    眨巴眼睛,葉梓欣終於知道之前看到圖紙的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太極?難道宋琪還真的在這設了什麼風水陣不成?如果真是那樣,那這個工程可真的得做得更仔細才行了。

    看葉梓欣怔住,劉梵華嚥下沒說出口的話,轉過頭去又吩咐監理兩句,才放下圖紙,笑著問道:「對了,那盆老金桂現在怎麼樣?是已經死了還是有那麼點生的希望?」

    葉梓欣還沒來得及答他,他已經商量著道:「我知道我媽不想那盆老金桂落在我手裡。可是,如果你救不活那盆老金桂的話,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真的很想把那盆老金桂帶回北京去。」頓了下,他苦笑道:「我父親對病木救治很有心得,說不定可以試著救活這棵老金桂的……不怕你見笑,我是希望藉著這株金桂,讓我父母合好如初。因為一些事情,他們已經兩地分居十幾年了。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和小孩子似的,真是讓人煩惱……」

    葉梓欣靜默半晌,「不好意思啊,師兄,我看那盆老金桂應該是要活了……」

    她剪去了爛根的地方,又用藥洗過根子,輸入營養液,再輔以靈氣,那株老金桂不過一天功夫就已經恢復了生機。原本,葉梓欣還想等時機成熟,再給這盆花送給劉梵華,再由他送給冷教授,也算還了這個人情,卻沒想到劉梵華這麼快就問起來。

    「救活了?」劉梵華有些意外,想想,就笑了,「既然救好了,那就算了。有時間我陪我媽去你那兒看那盆老金桂啊!我想,她一定很開心的。養了十年,自己卻救不活,她這些日子心裡都很不舒服……」

    葉梓欣應了,遲疑了下,還是道:「我看冷教授也未必是因為不想讓那盆金桂落在你手裡才送給我的。你是她兒子,我不過是才第一次見面的學生……」把金桂送給她,分明就是借由她的手送給劉梵華。只不過,這樣的話,冷教授大概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葉梓欣這樣一說,劉梵華倒是一愣。想了好一會兒,他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眉毛一動,「那個,是來找你的。」

    不是疑問句。

    葉梓欣應聲回頭,看清正往這邊走的男人,不由皺起眉來。

    「工地上不是嚴禁不相干的人進出嗎?」她看向監理,雖然沒有說別的,但才不到三十的年輕監理鄭順福卻是收斂起笑容,大步迎了上前。

    「先生,我們工地上不歡迎訪客的!」鄭順福攔下來人,只說了一句話就立刻對著手裡的對講機道:「保安室,我是鄭監理,這裡有位訪客,需要請出去……」

    突然被人攔住,許文成又氣又恨,「我是來找葉梓欣的……」抬起頭,他看到葉梓欣正轉身要走,急得伸手去推鄭順福,「葉梓欣,你別走——」

    聽到他這樣聲嘶力竭的叫聲,鄭順福也聽出來這人是來找茬的了,難怪葉梓欣冷下臉說那樣的話了。這半個月裡,葉梓欣雖然是老闆,可是卻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話。鄭順福一想到是因為面前的許文成,更覺生氣。

    「先生,這裡不是你亂闖的地方!」抓住許文成,他也不等保安來,就推許文成出去。

    許文成怎麼肯走,他特意趕過來,就是找葉梓欣算帳的。現在見著人影了,卻連話都沒說上,就要被人趕出去,他又怎麼甘心呢?

    「葉梓欣,你別跑!你心虛不敢見我是吧?!」

    葉梓欣皺眉,瞥見劉梵華轉目看她,她更覺不爽。

    眼皮下搭,劉梵華輕咳一聲,道:「我知道你們之前分手了……」

    「是,我們是分手了!」葉梓欣笑笑,忽然轉身,大步走了回去。

    許文成看到葉梓欣走回來,不由露出得意的笑。猛地推開抓著他的鄭順福,他迎上葉梓欣,大聲道:「怎麼,怕我說出你的醜事……」

    「我怕你什麼?」截住許文成的話,葉梓欣冷笑道:「許文成,如果你是來找茬的,我勸你還是離開的好!再怎麼說,你也是做學問的,被保安架住丟出去,有些難看。你還是自己給自己留些面子的好!」

    「你敢……」雖然聲音仍然有些橫,可是許文成的表情到底露出些怯意,「你害我成這樣,就想這麼算了……」

    「少在我這兒放屁!」聲音稍頓,葉梓欣抿了抿唇,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突兀,就和她突然冒出的髒話一樣。可是,冒出一句髒話,她卻突然覺得舒服了。

    「許文成,上次在醫院我就說了,以後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之前是你對不起我!我不打算再和你計較,而這次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和我沒半分關係!總之,你我之間無冤無債,不拖不欠,你別在這兒惹我不自在。要是還是沒完沒了的,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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