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回 求證風波 文 / 冬雪早晴
依舊是那個雜草茂密的荒郊野外，周毅身形蕭索的坐在那塊石頭上，陰鬱的臉上滿是冷漠的表情。一絲清風帶起他的額前的幾縷頭髮，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一個緊急剎車後停在了不遠處，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上跳了下來。習慣性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個漢子昂首闊步的朝周毅走來。
「嗨，兄弟，來的夠早的，有什麼事嗎，這麼急叫我來？」孟武依然是那副豪爽的樣子，遠遠地對周毅打了個招呼。幾步間已經來到了周毅的身邊。只不過他早已看出周毅神情不對，略微猜出是什麼原因的他在心裡莫名的多了一絲鄙夷。看來這個小子的心裡素質不怎麼樣啊，原本看他能搞來這麼多的武器，還以為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傢伙還是嫩了點。
干傭兵這麼多年，死在他手裡的有敵人，也有平民百姓，具體有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他頭一次殺人時，那個倒在地上祈求的眼神他始終沒有忘記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滿身殺氣的男人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只不過當時的孟武依舊毫不猶豫的用手裡的軍刀緩緩地刺穿了他的心臟，因為他沒有選擇。記得他的隊友曾經和他講過，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注定是一條不可能回頭的道路。
至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或許他只是一時衝動而做起了買槍的買賣，或許他也沒有想過自己賣出的武器會要了多少人的性命。但是這同樣條不歸路，只意識到這個問題遲早而已。在孟武看來一件事做了就做了，懊悔自責有個屁用！
所以他的心裡有些看不起在出事後擺出這個死樣子的周毅，這樣的人幹不成大事！
聽到孟武的招呼聲，旁邊的周毅半響後只是緩緩地抬頭，隨後用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用力的盯著孟武，聲音淡淡的，卻很堅定的問道：「那件事是不是你們做的？」
孟武聞言滿臉疑惑，「什麼是我們做的？」只不過他的眼裡卻多了一絲明顯是做作的神色，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少他媽的給我整沒用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們做的！」周毅爆吼一聲，像一隻發狂的野狗一般，猛的跳了起來，不顧一切的操孟武撲來。他的身子雖然單薄，但是在那種某名的氣勢襯托下，倒也叫人看了後心裡多了幾分忐忑。
「找死！」一股殺氣猛的從孟武身上騰起，對著朝他撲來的周毅狠狠地就是一腳，直接將他踢飛出去。周毅的身子遭到重擊，立刻猶如蝦米一般弓著身子，癱軟的倒在草叢裡。一堆雜草紮在他的臉上，只不過此刻的周毅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去讓自己的身子動一下，只能任由那雜草刺在自己的眼眶上，心裡滿是憤怒和不甘。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看著此刻在地上掙扎著想起來，卻依然滿臉猙獰和歇斯底里的周毅，孟武不屑的走了過去，狠狠地又踹了周毅一腳，接著一腳踏在周毅的臉上：「怎麼，生氣了，自責了，看到那麼多人死掉你坐不住了！少跟老子弄這些沒有用的，要說最該死的就他媽的是你了，你明明知道自己買的東西是什麼，現在倒是假惺惺的悲天憫人了。呸！做婊子還想立牌坊的狗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兩下子還想折騰起什麼風浪。老子好歹是個傭兵，吃的就是這碗飯，殺人也是問心無愧。可是**的一個賣軍火的難道還要在賣完東西後，再去規定人家拿著它只能去幹什麼嗎？白癡……」
孟武的話剛說到這裡，猛然間看到那張被他踩在腳下，早已鐵青的臉，此刻正用瞪得滾圓的眸子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饒是在刀頭舔血多年的孟武也被這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一陣莫名地心虛。「操，再看，老子踢死你！」一陣暴虐的氣息在孟武的心頭騰起，那隻大腳狠狠地朝周毅的胸口踹下。雖然在他的心裡對周毅有著一絲好感，可這並不代表這個傢伙可以對自己這樣，孟武氣憤之下的這一腳要是落實了，絕對可以把周毅的胸骨踩斷，隨後把他刺成氣胸，活活的憋死嗆死周毅。
突然腳下一股巨大的爆發力將孟武的腳掀了起來，他那巨大的身子微微的一仰。之前一動不動的周毅就地就是一滾，隨後在幾米外慢慢的挺起身子。孟武見狀剛想追上去進行攻擊，只不過當他看著那只突然出現，正緊握在周毅手裡的mp5衝鋒鎗那黑黝黝的槍口，孟武還是偷偷的攥了一下拳頭，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和極為隱晦的得意，接著慢慢的平舉起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腦後。
「兄弟，我們之間沒有這麼大的仇恨，何必要分個你死我活呢？」孟武盯著周毅的臉，淡淡的說道，好像渾然沒有把那只衝鋒鎗當回事兒。事實上這也是他一種應對這種突發情況的一種本能反應，畢竟孟武也是血肉之軀，雖然成天槍林彈雨的，早已對這東西的心理恐懼降到最低。不過深知這東西威力的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尤其是面對周毅這麼一個情緒不穩定的毛頭小子。之所以選擇這個態度，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顯得驚慌失措的話反而會誤事。
周毅沒有注意到孟武眼神的變化，他只是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斜著眼瞟了五米外的孟武一眼，語氣依然和剛剛沒有什麼區別：「說，劫持人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們幹的，剩下的武器哪裡去了。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真的會殺人！」
孟武嘴角一抽，還是忍不住譏笑道：「你敢嗎？」
輕哼一聲，周毅反倒將槍口放低了許多，隱隱的指著孟武的腹部一下：「你說我敢不敢？」
周毅心裡做好了打算，如果這個大個子不說的話，自己不介意在他的腿上打上幾個血洞，疼到他肯說為止。
一絲陰冷的氣息不經意間從周毅的身上散發開來，站在一邊的孟武卻是心裡一驚。看著周毅眼裡隱藏的那種對生命的漠視，那似有似無的煞氣與極力壓制的瘋狂，孟武的心裡終於斷定眼前的這個青年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善茬子。感受著他身上的陰冷氣息，孟武現在絲毫不懷疑這個青年會在下一秒鐘扣動扳機，將自己打成一個篩子。
「別啊，兄弟！」孟武的臉上浮出一抹苦笑，雖然他無比痛恨被人拿槍指著，不過形勢逼人，他也不得不放低姿態。「有什麼話好說！」周毅只是用狼一樣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孟武，嘴裡一字一句的吼道：「少廢話，那些武器呢？那件事是不是你們做的？」
「好吧，我說。」孟武無奈的聳聳肩：「頭一批武器被我藏起來了，到現在依然沒有用。至於第二批嗎，那是我幫一堆東瀛人買的，至於他們拿去幹什麼了，我想你現在應該猜出來了。」說完孟武又好像自言自語般說道：「其實這一次他們是和幾個組織一起合夥的，這些傢伙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他們接下來會幹什麼沒有人知道，或者攻佔一座商廈也是一個不錯的注意！」只不過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停在周毅的臉上，靜靜地看著他的反應。
孟武說完這句話後，留神的看了一下，周毅的反應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周毅在聽到第二批武器的去向後，身子突然抖了一下，顯然這個消息令他十分的震驚。看著臉上肌肉抽搐，身子微顫的的周毅。孟武心中冷笑一聲，到底是個雛兒，這樣就沉不住氣了。心裡轉了個念頭，孟武繼續道：「其實這也不怨你，你賣你的的武器，他做他的買賣，井水不犯河水，你犯得著這麼激動嗎？」
周毅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猛的跳了起來，手裡的衝鋒鎗哆哆嗦嗦的指著孟武，嘴裡聲嘶力竭的大吼：「閉嘴，信不信我他媽的現在就打死你！」孟武無辜的點點頭，心裡卻早已樂翻了天。
「說，他們現在在哪裡？」周毅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突然盯著孟武問道。「這個嗎……！」孟武有些犯難，不過當他看到周毅那種處於瘋狂臨界點的樣子，好像很為難，但最後還是很乾脆的說道：「他們現在應該都在吳公山一帶，兄弟，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周毅立刻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看著這個逐漸遠去的青年有些蕭條落寞的背影，孟武冷笑著喃喃道：「白癡，空有一腔熱血有個屁用，就憑你現在的實力，等到你撞得頭破血流就知道了，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說到底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隻土生土長在深井中的癩蛤蟆而已，哪裡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