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軍 第144章 李鴻章pk伊籐博文 文 / Robin謝
第144章李鴻章pk伊籐博文
張佩綸笑了一下，說道：「父親請慎言。」
李鴻章笑道：「哈哈，這裡只有你我翁婿二人，被這群書獃子狂罵一通，也讓老夫放鬆放鬆。」
張佩綸難得見李鴻章大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沉思。
李鴻章的手指在報紙上點了點，說道：「老夫殺伐一輩子，自然不在乎這幾個書獃子。老夫擔心的是上面有人把他們當槍使。那個傢伙不斷在太后、皇上面前說老夫的事情，一直恨不得將我李鴻章一腳踩死。」
李鴻章嘴裡所說的他，張佩綸自然很清楚，就是當今戶部尚書翁同龢，此人與李鴻章有宿怨，不願意看到北洋軍壯大，配合慈禧太后抑制北洋軍特別是海軍的發展。
「父親是擔心他利用報紙上披露的事來陷害我們？」
「他是聰明人，不會親自出面也不會直接拿這些公之於眾的事來唱戲。但他或者他的手下會暗地裡鼓動。幼樵，你看出了他在裡面的影子了沒有？」
張佩綸點了點頭。
李鴻章看著遠處，說道：「葉曙青、丁雨亭等人也該敲打敲打了。丁雨亭自己在劉公島上蓋起房子租給手下居住從中收取租金。方伯謙特意在島上蓋起南方式樣的房屋，租給福建籍將領住，搶了丁汝昌的生意，此事使兩人積怨日深。這事老夫才知道不久，他們就已經寫在了報上。還有，報紙上說我們的軍艦養護極差，幾艘巡洋艦的水密門都年久失修，不能參戰。還說我們的魚雷艇到處生銹，幾乎不能使用。這些事連老夫都不知道，你說他們這幫人從何得知？」
李鴻章說的葉曙青就是直律總督葉志超，丁雨亭是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
張佩綸說道：「我也懷疑我們內部有間諜存在。他們連我們缺乏彈藥的事也清楚。我們是不是提請軍機處的偵知處……」
「偵知處？」李鴻章冷笑了一下，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些事還是我們自己做為好。我擔心的是真如他們所說日本人派大量間諜來了。如果是這樣，老夫還得感謝他們提醒。」
張佩綸說道：「父親，你說報紙上例舉的日本軍艦資料是真的？」
「所以老夫看了這報紙又想哭又想笑，這些資料我們根本得不到。不但有他們軍艦上速射炮的數據，還有炮彈裡的炸藥成分，還有軍艦的航速，這可是千金難得啊。有了這些，我們就可以向朝廷要餉銀，對日本人就多了一層瞭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張佩綸苦笑道：「如果他們不例舉我們的事就更好了，也許太后、皇上會更高興。」
李鴻章搖頭道：「你錯了。例舉這些雖然對我們面子有礙，讓我們北洋軍抬不起頭來，但讓太后更放心了。如果報紙上吹我們多精銳多有戰力，上面的人能睡著覺？恐怕時時刻刻會思考怎麼將我們北洋軍給裁撤了。他們可不想我們強大太多啊。」
「又想我們打贏日本人，又想我們實力不強。真是服了他們。」張佩綸說道。
「老夫有言在先，一旦中日開戰，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北洋，其他人都會在岸上觀看。」
「以我北洋一軍之力抵擋日本全國之軍？」
「正是！」
「中日開戰的幾率多大？」
「十成十！只是時間問題，戰事首先會在朝鮮爆發。幼樵，依你之見，一旦朝鮮戰事爆發，我們該如何應對？」
張佩綸顯然早有想法，說道：「示弱驕敵，再圖大舉。」
「撤？」
「避其銳，斷其後路，前後夾擊。天時地利人和我佔其二。」
李鴻章輕笑著搖了搖頭：「幼樵知其一不知其二。僅就軍事而言也不妥當，如果日本人發起戰爭，其銳難避，即使放棄整個朝鮮未必能消。前後夾擊更難，朝鮮南部離日本一水之隔，倒是他們可以夾擊我們。」
「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我們強大的軍艦隔絕朝鮮與他們本土的聯繫。我覺得報紙上對日本艦隊的分析有點誇大其辭。」
「強大的艦隊？老夫也想啊。但願經過一番整頓，朝廷下撥一批銀兩，那樣的話也許能與日一戰。」李鴻章端起茶杯，說道，「朝廷也絕對不會讓我們不戰而退的。現在他們兩方都巴不得中日早點開戰呢。難為我們那位朋友在兩邊都難做人啊。」說到這裡，老狐狸臉上全是笑容。
李鴻章此時端茶杯可不表示他要送客，只是因為口渴而已。
張佩綸說道：「我們是不是也像張之洞的幕僚一樣寫篇文章反駁一下？」
「那樣就落了下乘。刑事民事上民不與官鬥，輿論上官不與民鬥，我們越把他們當一回事，他們就越高興。你看，張南皮不就惹火燒身了？」
「我們就這麼置之不理？」
「當然不是。人家已經給我們提了醒，我們怎麼能不動呢？艦隊軍紀要加強不要讓日本間諜鑽進來，海軍的訓練要來真的，以前的花架子就算了。你私下告誡下面那些膽子大的官員，告訴他們不要做的太過分，不要以為老夫什麼也不知道。還有……，相關要餉要人要艦的奏章盡快遞上去。」
……
小日本東京首相府
伊籐博文把辦公桌上的報紙往旁邊一掃，氣憤地吼道：「查！徹底地查，一點要把大清朝派來的間諜給我統統地查出來！」
海軍大臣西鄉從道親自撿起被伊籐博文掃落的報紙，等對方坐下後，心平氣和地說道：「據我們的調查，這事並非大清國的間諜所為。大清駐我大日本帝國的使館人員並無特別之行動。而且我所有軍港防守極嚴，即使有大清國人能看見軍艦外表也無法登上我們的軍艦，更不可能知道我們內部參數，如下瀨火藥是今年1月底才開始裝進炮彈，是我們的最高機密，大清的間諜絕對沒有接觸這種機密的可能。」
伊籐博文盯著西鄉從道問道：「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內部？」
「是的！」海軍大臣說道，「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內部有人洩密。」
伊籐博文搖頭道：「洩密給誰？英國人、法國人還是俄羅斯人？他們為什麼又公開登在報紙上？難道不知道這類消息秘密地告知效果才是最大？而且這些蛀蟲冒這麼大的風險，將我們的這些情報公之於眾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就不怕我們順籐摸瓜將其一網打盡砍了這些賣國賊的腦袋？」
西鄉從道說道：「正因為奇怪，我們情報部門分析後認為這事應該是婆羅洲三發市的華人所為。」
伊籐博文驚訝地看著西鄉從道，問道：「怎麼又是他們？他們到底是一群什麼人？他們又怎麼得到的這些機密？」
西鄉從道反問道：「閣下還記得他們沒收了我們所以產業，抓捕了我們所有的日裔嗎？後來他們釋放了一批人回來。」
伊籐博文問道：「這些人是間諜？」
西鄉從道搖頭道：「不清楚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間諜，但其中肯定有間諜。我們的人查到這些人回來之後都向婆羅洲三發市寄送過書信、包裹，不少人還寄送了相片。所以我們懷疑……」
「巴嘎！失職！絕對地失職！」伊籐博文再次發怒，他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命令道，「全部給抓起來，死啦死啦地！嚴查，必須嚴查，所有海外回來的日裔都要查，即使有聯繫的國民也要查。失職的官員一律嚴辦！」
西鄉從道鞠躬：「哈伊！」
伊籐博文命令：「派人立即調查《風雨報》的後台，一定要挖出是誰提供了消息給他們。」
西鄉從道再次鞠躬：「哈伊！」
伊籐博文嚴厲地說道：「閣下一定要明白我們的準備有關國運。國運！成功了，我們打日本帝國就能雄踞亞洲，甚至稱雄世界。敗了，我們永遠只能屈居二流國家，永遠在**的大清國腳下！這張可惡的報紙已經提醒了大清國，我們必須加快我們的步伐！針對清軍可能出現的變化，海軍部和陸軍部必須拿出新的方案來！」
西鄉從道又鞠躬：「哈伊！」
婆羅洲三發市
勝利完成解救任務的薛興華興沖沖地帶著經過了錘煉的「特種兵」悄悄地回到了三發市軍營。剛回來的他自然不知道他和王熾所辦的《風雨報》已經產生了蝴蝶效應，不但讓張之洞、李鴻章患得患失，使漢陽鐵廠、北洋軍朝有利於中國的利好方面發展，而且讓日本人氣急敗壞，對那些海外回來的日裔大開殺戒。
薛興華準備足足地睡上二天二夜，消除疲倦之後再做其他如戰鬥總結、功臣獎勵等其他事。其他一起回來的人也好好休息休息。可惜的是，他僅僅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還沒睜開眼睛就有人找上門來。
首先上門前來拜見的是沈元宜，現在的他一臉的灰敗，眼裡早沒有了以前那種自信。看向薛興華的目光不再有一絲平視的味道，眼裡全是崇拜和惶恐。
薛興華伸著懶腰打著長長的哈欠，說道：「沈先生，這麼早找我有事？我還沒睡夠呢，你可有點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