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軍 第128章 生死之戰5 文 / Robin謝
第128章生死之戰5
指揮室裡的軍官都不解地看著那八個奮力划船的士兵和二艘救生船。
這時，薛興華大聲命令道：「全速！左滿舵！」
龐大的軍艦猛然提速，在海面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形。除了指揮室裡幾個知道薛興華目的的指揮官，其餘人都驚恐地相互對視著，眼裡滿是疑問：「幹什麼？師長要幹什麼？」
薛興華的命令又適時傳了下來：「炮口放平！魚雷準備！」
等薛興華的這道命令傳下來，所有人再次一愣。
薛興華這時才解釋道：「打敵艦一個伏擊！」
指揮室裡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薛興華，很快，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之色。消息從指揮室迅速傳達到下面各個戰鬥崗位，軍艦上所有的人都高興地跳了起來。
最高興的是位於艦艏的主炮官兵和魚雷官兵，因為他們在剛才軍艦逃跑的時候除了擔心就是擔心，一點勁也使不上，只是被動地挨打。
「主炮準備完畢！」主炮炮長大聲喊道。
「副炮準備完畢！」副炮炮長大聲喊道。
「一號魚雷準備完畢！」一號魚雷室士兵大喊。
「二號魚雷準備完畢！」二號魚雷室士兵大喊。
……
薛興華遠沒有別人所看到的那樣鎮定自若，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只是因為軍艦也在動，所以沒有人看到。他伸出腦袋回頭看了一眼冒著濃煙的二艘快要轉彎的救生船，又轉頭看了一眼艦橋下那些正忙於排水的士兵，笑了一下。可惜他們都忙於工作，沒有人看見他的笑容。他們已經撲滅了艙室的大火，海水淹沒了燃燒的散發濃煙的物資，現在整艘軍艦的煙霧比那二艘救生船發出的濃煙還要小。
薛興華縮回腦袋大聲命令道：「報告敵艦位置！」
瞭望兵大聲回答：「礁石阻擋，看不見敵艦。從它冒出的煙霧估計，五分鐘之後敵艦將在我們的前頭出現！」
薛興華馬上命令道：「停止前進！無任務的所有士兵拿起步槍，準備戰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裴恆親王號上的軍艦參謀馬丁看著遠處天空冒起的濃煙，說道：「他們還真的圍著礁石轉，速度還不到八節了。真是不知死活。」
艦長威廉百忙之中插言道：「海盜既愚蠢又是亡命之徒，他們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逃跑，真是不可理喻。他們就不知道還有好幾個小時天才黑下來嗎？呵呵，其實天黑下來他們又能跑到哪裡去？我們一樣可以擊沉他們。」
另一個軍官道：「我們只需追一圈，等我們稍微熟悉了這裡的地形，我們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威廉也派了二個士兵站在船頭察看水情。他根據他們不斷地報告的礁石情況來調整船的速度和航向。他們顯然是一個經驗豐富、協作嫻熟的集團，軍艦有驚無險地在礁石叢人穿行。
當船頭越過一塊一人多高的礁石後，站在左邊的那個察看礁石的士兵突然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看見剛才一直在逃跑的敵艦竟然就在咫尺！距離不到一百米！
上面竟然有人舉著步槍對著自己，槍口隨著軍艦的移動而移動！
指揮室裡的馬丁參謀突然咦了一聲，說道：「那煙怎麼成團成翻滾狀，而且煙團的外面泛黃，不像是燃煤燃燒發出的煙。」
航海長笑道：「呵呵，也許是他們的鍋爐發動機都壞了。如果發生炮彈殉爆就更妙了。」
「殉爆有什麼好？我還想把這艘軍艦帶回去呢。」威廉艦長說著，眼睛看著站船頭查看水情的士兵，不解地道，「那個小傢伙怎麼啦，模樣呆呆的……」
誘惑的馬丁參謀舉起望遠鏡來回掃視著，突然他的臉色一變：就在自己軍艦的旁邊有團團的煙霧和白色蒸汽在冒出，根本軍艦離開後留下的。
他失聲喊道：「有埋伏！」指揮室裡一片茫然！所有人或者不明白馬丁所說的，或者明白了也一時反應不過來該怎麼做。
「你怎麼啦？」察看右邊水情的士兵沒有聽了夥伴的說話聲，笑著問道，「看見美人魚了？啊——！」
左邊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喊道：「敵艦！敵艦！」
更多的人看見了，更多的人驚恐地大喊起來！
不解的威廉眼睛緊緊地盯著軍艦的左邊，當眼前大塊的礁石過去，露出一片寬闊的視野時，他的眼睛也睜大了，大聲喊道：「倒車！倒車！開炮！馬上開炮！」
幾乎同時，薛興華竭盡全力大喊道：「發射！」生怕別人聽不懂，他又喊道：「魚雷發射！火炮發射！」
「通！通！撲通！撲通！」火炮的炮彈出口、魚雷入水！
四發炮彈一發射中炮塔、一發射中艦橋、一發射中船舷鑽進內部、一發擦著甲板飛向遠處……
速度慢的二枚魚雷全部中的，它們都射中敵方艦的舯部。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裴恆親王號龐大的身軀突然從中間挺起，抬離水面二米多高後如樹枝一般折成二截，再重重地摔回水面，激起沖天巨浪，鋼板、木板、人體、煤塊……向四方飛濺，濃煙大火沖天而起。
四川號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一切動作，看著眼前壯闊的一幕。
過了不知多久，直到海水裡士兵的哭聲、喊聲傳來，薛興華才驚醒過來。直到這時，他才完全知道自己成功了，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自己的軍艦離失事的軍艦太近。距離太近不但殉爆迸出的物體有可能波及軍艦，而且下沉軍艦帶起的漩渦有可能將旁邊的艦隻拖進海裡，更何況自己的軍艦現在全身是傷。
慶幸的是炸成二段的軍艦沒有殉爆，它所帶起的漩渦也不大：因為這裡的海水太淺了，下沉的艦體根本帶不出大的漩渦。
沉到底後軍艦還有一部分露出海面。只有一些迸出的小物體打到軍艦上，讓十幾個沒有保護的士兵受了傷。不過，他們都在傻笑著，似乎流血的傷口並不痛。
除了當時就死去和炸暈受傷沉入水裡的，浮在海面的西班牙士兵都被四川號上的人救起，一個個如死蛇般癱在甲板上，二眼無神地看著天上的雲彩。這反差實在太大了，從天堂一瞬間跌落進地獄，誰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被俘虜的一共有八十多名，裡面包括受傷的艦長威廉和毫髮無損的馬丁。
四川號上的水兵相互擁抱著歡笑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才開始收拾、修補船隻。
在原地呆了整整三個小時，排干了艙裡的海水，修補好了幾個危險的洞口。大家飽餐一頓之後這才上路。
上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上那艘破損的海盜船，薛興華他們認為必須將這些逃命的比利時海員抓住，不讓他們洩露秘密。
在四川號追到他們前，這些比利時人正興高采烈地議論著海盜在西班牙海軍的炮口前如何逃跑、如何饒命，想像著自己的北海號又如何失而復得。
但當看到全身傷口的四川號出現在他們眼前時，一個個都傻了眼。這才有人明白做錯了什麼。
在霍斯特、林華等人的規勸下，薛興華沒有馬上下令用魚雷將海盜船擊沉，而是派士兵乘交通小艇靠近，詢問那些比利時人是願意到婆羅洲去當勞工還是願意葬身大海。自然沒有人願意葬身大海餵魚，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登上了四川號軍艦。
薛興華下令發射魚雷，二枚魚雷毫無懸念地將那艘受損的海盜船炸成了碎片，海面上漂浮著一塊塊零碎的木頭、一片片黑色的油污……
三天後滿載俘虜的四川號回到了三發市附近的海面上，完成了興華軍海軍的第一期第一批出海訓練。
此時碼頭上北海號貨輪已經被改頭換面，船名已經改為「三發」。當然，短時間裡改動的只是輪船的外形，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對它進行傷筋動骨地改造。
為防止消息走漏，四川號被嚴格保護起來，船體外面懸掛了一圈的黑布。到了晚上，受傷的四川號才緩緩地駛入厄拉琺河，偷偷地靠近新修的碼頭，這裡已經被興華軍戒嚴。
英雄的四川號將在這裡進行簡單的、掩飾性地修理，真正的大修還得秘密送到新加坡的英國大船塢去修理。
在婆羅洲號沒回來之前，能進行訓練的軍艦就只剩下了雲南號和三艘小炮艇了。西班牙俘虜和比利時海員被秘密地押進了戰俘營，他們將在這裡接受一段時間的「教育」和改造。對那些願意參加興華軍的被俘官兵，他們將和被僱傭的荷蘭人一樣充實到軍艦上去，而其他的俘虜則被安排到農場、工廠。
至於這些勞工什麼時候放出來，只有天曉得，至少在甲午戰爭結束前薛興華不會給他們任何希望。看著比利時海員不甘而痛苦地走進簡陋的營房，薛興華心裡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要擠進來，實在怪不了老子。
薛興華不知道的是，秘密押進軍營的俘虜被一個馬臉人看在眼裡，仇恨的眼睛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