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追就追到底吧 文 / 京流雲
第三百七十五章追就追到底吧
週四的晚上。
徐丹和程青青出去看了場電影，在外面吃了頓飯，有點像是分伙飯——ibm國際模擬器公司送了兩台瞬風6代高清給海皇俱樂部測試，一台價值幾十萬，送到海皇網絡那裡後，被程雪領走了。
程雪是一個單身女人住著，就讓程青青也過去，兩姐妹一起「測試」目前最奢華的模擬器。
私吞？想的倒是很美，這一台價值32萬呢。
徐丹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等後面和逍遙網吧談好合作，他們將兩百台瞬風6代高清安裝在網吧上面的七八樓。只是他們俱樂部內部使用。可俱樂部總共才六十多個人，哪裡需要這麼多呢。平時上網查信息的話，就用一般的虛擬鏡像處理器就可以了。這個虛擬鏡像處理器，簡稱鏡像機，也由ibm提供贊助，總計4台單人的，只用來處理財務信息。6台多人的。多人的暴風鏡像機，一台可以供十幾個人使用。和ibm的贊助都談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後的年贊助費和廣告費用，還有合同年限。如果是六年合同，ibm目前贊助的所有機器在合同完成後就免費贈送。如果是六年以下，合同結束後，贊助的機器，有一半還要歸還給ibm公司。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ibm國際模擬器公司當然不會吃虧。
吃了飯回來，徐丹就幫程青青收拾東西。最近這段日子，他們之間似乎有點不那麼平淡，江詩丹頓事件好不容易平息了，程青青讓徐丹去給「海皇波塞冬」做事的建議，被徐丹輕描淡寫的擱置在一旁，看似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徐丹知道程青青心中有點不高興。
她太追求穩定的生活了，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當然希望徐丹有一個安穩的工作。
徐丹暫時又不宜說太多，這點點的誤解就似乎不容易化解。看著程青青悄悄的生著悶氣，徐丹也只能低頭不語，繼續收拾行李。
他心裡也有點小小的悶氣，都這麼久了，程青青還是不肯說清楚。兩個人離男女朋友還有那麼一個差距，怎麼走也邁不過去。
徐丹也挺無奈的，遊戲裡的事情太多，折騰死他了，每天回到家就恨不得趴在床上不動，哪裡還有精力經營自己的感情。
程青青是個美女，也是他認識的女孩子中最適合長期生活下去的那一個，可天天看著，感覺也有點漸漸平淡了。他甚至問自己，到底還有多喜歡。
能不能為她放棄一切……呃，顯然不能。
原本還有些言語交談，等徐丹將行李收拾好，兩個人就一下子沉默起來。
似乎，兩個人都在懷疑，這溫吞水般不冷不熱的感情，真的是他們想要的嗎？
徐丹站起身，將行李箱的拉桿轉給程青青，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為好，只能說道：「我送你下去吧！」
「嗯……？」程青青有點猶豫，可還是拉著行李箱和徐丹一起離開房間。
兩個人慢慢悠悠的走到街道邊的路燈下等車，各自望著街道的另一側，似乎有很多話，似乎又沒有什麼話。
奇奇怪怪的。
「你晚上要早點睡覺，我走了，你怎麼做飯？」程青青終於先開口詢問。
徐丹嘿嘿笑道：「我天天吃外賣啊，不怕，餓不死的。說實話……算了，不說啦！」
被吊起好奇心的程青青忍不住追問道：「說嘛，有什麼不好說的？」
徐丹哈哈的笑，「雖然你最近的手藝有點長進了，可好像……還是需要鍛煉一下！」
「去死吧你！」程青青可真是又被氣到了，為了每天的晚飯和早飯，她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呢。
可一想到徐丹後面就要天天在網吧吃飯，而且沒有誰陪著，她也有點難受，一肚子的氣憤登時消失，訕訕的低聲勸道：「你自己小心點照顧自己，別老是吃外面的，有空自己燒一頓不會出人命。我過去陪陪我姐……呵呵，等老闆把機器收回去了，我就回來！」
她倒是說到了關鍵的問題上，她就是想去享受下瞬風6代高清，據說是很爽，目前還沒有正式上市呢。
徐丹則一本正經的說道：「在遊戲裡面搞投資的時候小心點，別賠本了。我還指望你賺錢養我呢！」
「你繼續神經吧，美的你呢！」程青青哼哼的說道，「什麼時候買了超過120個平方的市區房，買了輛寶馬，我再考慮養你。哈哈，我養你可以啊，你在家裡做家務，我一個月給你1000聯合幣。」
徐丹眨了眨眼睛，笑啊：「你的要求不高啊，我剛好發了筆小財，不如明天就是把事情辦了吧？」
程青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就繼續吹吧，反正又不交稅。我說你也賣力點啊，最近追我的人可不少，你可不知道，我們海皇網絡的幾個經理都單身著呢，看到我就像是遇到了公主殿下，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人家可都是年輕有為的高級白領。」
徐丹歪了歪頭想了一會兒，道：「沒有聽說啊……我只是聽人說，某女和我同居之後就沒有人追求了，最近是迫不及待想要再恢復單身生活呢！」
「你胡扯啦！」程青青哪裡扯得過徐丹，有些生氣的嘀咕一聲，臉色紅俏如霞，恰好有的士停了下來，她便氣呼呼的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都不和徐丹告別一聲，就讓司機上路了。
徐丹正有點茫然，卻又收到了她的短信——這段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還是覺得你去海皇俱樂部比較合適些。穩定的高薪族多好呢。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別餓壞了。
良久，徐丹就一直看著這個短信，忽然覺得自己的感情生活還挺空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上，只畫了一朵薔薇花兒，有刺，精緻，美麗。
只有一朵倒是很好，偏偏連這一朵也似乎拿不到。
這一夜，徐丹愣是沒有睡個好覺，不停的夢到程青青上車了——司機不是他，嫁人了——新郎不是他，生孩子了——父親不是他，做奶奶了——他已經掛掉了。
哈……一連串的怪夢，折騰的徐丹好不安寧。
清晨一大早，他就睡不下了，爬起來坐在陽台上的籐椅裡，難得自己泡了杯茶，享受一下春天的早晨。
歪著頭，看著那黎明的陽光，肚子餓的呱呱叫，這才知道為什麼女人回娘家很容易要了男人的命——真麻煩呢，還得自己動手做早飯吃。
現在，他還真的想念程青青了，雖然燒的飯不好吃，好歹有的吃啊。自從有了程青青，他就把鐘點工辭掉了，現在可慘了，還得重新聘個鐘點工。最好讓做鐘點工的阿姨，在下午燒好飯菜，他晚上回來放在光波爐裡熱一下就能吃。
最慘烈的怕是今天穿什麼都搞不清楚了，他這半個月，除了內褲外，平時穿什麼都是程青青操心。
笑瞇瞇的看著金光燦燦的朝陽，徐丹忽然覺得自己心裡的好多東西都清楚了——這年頭，賢淑的老婆不好找，既賢淑又聰明漂亮的老婆更不好找，既賢淑又聰明漂亮，還有時尚品味的老婆就太稀罕了。不僅如此，程青青一不問是非，二不囉嗦，三不愛豪門，只想安穩過點溫馨的小日子，這樣的老婆去哪裡找啊。
男人果然犯賤，非要等女人跑了，才知道出問題啦。
什麼問題……徐丹琢磨來去都覺得是兩個問題，第一，他整天忙著遊戲裡的事情，哪裡有多少時間用來突破程青青的最後防線；第二，海皇波塞冬給他出了大難題，早知道在遊戲裡就直接拒絕程青青，省的問題出在他這裡。
女孩子的心思還真是很難猜測的。
徐丹端著個瓷杯坐在籐椅裡，越想越覺得奇怪，按說，他和程青青已經是很「般配」了，至少他是這麼想的。他這麼專情，對待老婆是一心一意，而且心疼的很——好像也不是很心疼哎，他又察覺第三個問題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幫程青青做過家務事兒，糟糕啊，這還沒有搞定呢，就已經把大尾巴翹起來，原形畢露啦。
不管怎麼說，在結婚有娃娃之前，還是得裝出點勤快樣子吧？
繼續琢磨著，徐丹又發現了新的問題——他和程青青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未來孩子他媽的最大興趣不外乎——時尚、美食、瘦身、瑜伽……說到底就是兩個字「愛美」，只要是美麗的東西，她都愛啊。
哎……徐丹一聲歎息，感歎自己下面怕是有的忙了。
恰好這段時間不見面也好，徐丹決定給自己來個翻身大改造，等娃都出來了，再恢復原形也不遲。
按照過去程青青長用的幾個搭配方式，徐丹利落的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快步走到網吧去上網。他也沒有立刻登陸遊戲，而是找了個時尚教學網站，花了幾千聯合幣交學費，在網絡社區裡面上課學點孩子他媽的愛好，報一個週一的時尚禮儀班，週二的烹飪班，週三的舞蹈班，週四的健身課，除了時尚禮儀班，其他都要去外面上課，還好距離不那麼遠。
他都準備把畢業後就丟掉的吉他也拿起來，回去每天晚上睡前抽空練一個小時。
從今天，他要愛情事業兩得意，每天給程青青送玫瑰花。
他可是搞了這麼多年的廣告，吊胃口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少幹過。
好在什麼事情都能在網絡上完成，徐丹在長江市的一家花店社區訂購了2個月玫瑰花，第一天1朵，第二天2朵，一天一朵增加下去。
每天，他都給程青青寫一句話，今天的第一句話就是「呀，房間忽然變大了！」，明天寫上一句「嗯，自己燒飯，挺香！」，他想好了，過了一個星期，他的語氣就從「硬著頭顱唱自由」慢慢轉變到「沒有你，我不行了！」。
今天還玩什麼遊戲？
徐丹下了遊戲就去買房，不就是嫌房子小嘛，他整個大的，給程青青一個驚喜。不就是沒有車嘛，好車太招搖了，他就整個60萬的寶馬。
其實，他知道程青青也不在乎這些，重要還是得確定自己愛她，也能給她一個穩定、浪漫、溫馨的下半生——去死吧，等有了娃娃，還看她怎麼想！
什麼叫男人，先苦後樂才叫男人，等有了娃娃，還怕個撒呀？
婚姻，從開始就是一場騙局，厲害的男人就是天生的大騙子。
走出了網吧，徐丹才想起來，自己在附近的江南花園買了一套現房，碎月星芒正在裝修呢。
他乾脆將貝利金銘律師行的律師沈招呼出來，陪他一起去江南花園的銷售處，一次性付款，將江南花園琴湖區的一棟三層聯排別墅買了下來。這裡的聯體別墅是江南明清式的傳統風格，為了配合水鄉風範，特別沿著秦淮河挖了一個兩萬多平米的人工湖——琴湖，周邊建了六十多棟聯體別墅，每棟是四家聯排設置。一戶是320個平方，一個車庫和小院子。四家共享一個游泳池和大花園。
徐丹真覺得這房子也太大了點，一次性付款打九折，還要了他230萬，真是像割肉一樣。他倒是想找個120平方的，可都是高層樓，他還真是不喜歡住到20樓上面去。住在六七樓的，一想到每天頭頂上踩了七八十個人，搞不好他吃飯呢，別人坐在他頭上排泄。這多晦氣啊。
他索性咬了咬牙，反正萬盛運營給了五百萬聯合幣，他就可以付了300萬，連隔壁的聯排別墅也支付首期。隔壁的房子，他先留在手裡，萬一以後遇到個人才，別人和他搶。他媽的，把別墅鑰匙一掏，大吼一聲——你給我幹滿四年，房子歸你。
最近市道不景氣，徐丹一口氣拍了三百萬，差點沒有把銷售經理樂死，這年頭到處都搞美女經濟，銷售經理都是個大美女，差點沒有把徐丹膩死，可徐丹心中就和程青青較上勁，不騙到手不行，哪裡有心思陪這個路邊野花樂呵，後面的手續都交給律師沈，他就負責付賬。
裝修的問題，他是學美術設計出身，畢業四五年了，大學同學在裝飾公司裡做到主設計師的人太多。這年頭，裝飾公司的花哨也太多了，徐丹單獨約了個老同學出來吃頓飯，讓他幫忙搞個私活，私下給個2萬，讓同學全包了。兩個人都是搞美術，程青青對顏色和空間裝飾的偏好，徐丹也很清楚，當天就把主體設計談好。餘下的細節，只能是每天抽出一點時間碰個面再談了。
房子倒不值多少錢，裝修的錢，兩個人粗略算下都要一百多萬。還好，兩個人都美院附中的老同學，高中大學七年同進退。當年那批美術特長班的同學別的沒有，掛著「現代藝術家」頭銜的廢材太多，徐丹和他的老同學差點開了個高中同學會，翻開電話簿一個個的聯繫，連美院當年的老教授都麻煩了，請大家按照兩個人的創意構思搞一批藝術裝飾品。
泡妞……徐丹這種腦筋急轉彎的人最有本事，只不過是沒有拿出來。他也想穿了，女孩子享受的就是那個被追求的過程——最喜歡享受這個過程的女孩子，怕是非程青青莫屬了。沒有關係，他手段多了很，把平實積累的程青青照片都拿出來，帶著老同學直衝長江美術學院。
「哥們啊，兄弟我下半輩子的安逸人生就拜託你們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抓到留院讀油畫系，後來又留校任教的兩個高中同學，徐丹就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
這半年都沒有見到徐丹的幾個老同學都一陣驚愕，這些年了，徐丹什麼時候要拿出這種力氣來把妹了。不過，這一招也未免太狠了吧，要他們按照照片上的人，碳粉素描、油畫、水粉、國畫、抽像的功夫都要拿出來，大大小小要畫二十多幅，全部用來裝飾在房間裡。畫框還要單獨找幾個行家訂做。
聯排別墅，320個平方，一百多萬的裝修就已經夠狠了，帶個美女在房間裡轉一圈，游泳池裡玩一圈，那還有什麼搞不定的。連當年讀高中時候耍過的絕招都要使出來了。當年也不過是素描而已，現在可是油畫之流的功夫全部要使出來。
這倒是新鮮事情。
徐丹難得回校一趟，回來就是人模狗樣的一身名牌。可惜，留校的這幫人都是傳言中的街頭藝術兼精神分裂症的現代藝術家，才不管他賺了幾個臭錢，就是很好奇這麼個事情。
高中的學長，大學的學長，同系的，不同系的人，被幾個老同學互相聯繫過來，一個人挑一個差事，一個月交差，都要用心搞。
等這幫二十多個留校的助教、副教授一過來，想法就爆多了，大家都是搞藝術的，這麼好社會藝術豈能錯失。
「搞個雕塑吧？」有人吭了一聲。
「青銅的雕塑，石膏的，還是黑曜石，漢白玉？」另一個人問徐丹，「要是搞雕塑，除非是石膏的，其他都要幾個月！」
「兩個人一起？」最初提議的人尋思片刻，「老曹，我們一起搞，一個月差不多了，銅的吧，烤藍底紋，走斯爾蒂森文的瑞典新文藝風，還是古典風，或者抽像一點點？」
不等徐丹決定，有人提議道：「搞個牆畫吧，用4號碼的小瓷磚鋪畫，一個月差不多了。」
徐丹不假思索，「都搞。錢不是問題。各位學長學弟，等這個事情成了，我請你們去尼泊爾采風。」
「我叉，你早說啊，我給你搞一幅六米長的壁畫。」
留校的老同學問徐丹：「光是搞她的形象不行，你說的這個妞太有品味，咱們別的事情悶不住人家，咱搞個大師的名畫，你給她唧唧歪歪一番，那什麼你最愛的李可染大師。就漓江勝景圖。反正你那個是明清風的房子，正好適合戲舞流的國畫。」
徐丹打個寒顫，道：「哥哥，兩千多萬啊，買不起啊！」
「切，有什麼好買的。傻子才買正品，哥們我就是以仿造李大師和張大師的畫作取勝，贗品怎麼了，中央美院那幫人要能分辨出來，我把褲子脫給他們看！」那人頓了頓，很有所體會的感歎道：「其實，我覺得我的也是正品，只不過掛了他們的署名而已。上次，誰給我刻的李可染老師的章呢，我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那還不簡單，我下午給你再刻一個！」
徐丹一陣惡寒，果然是藝術已死，造假度日。
今天是豁出去不玩遊戲，徐丹也難得回到長江美院，就和老學長們去以前常去的幾個飯館吃飯，恰好遇到過去的教文藝復興美術史和油畫的老教授，他大概也是中了邪，連老教授也不放過，總之，抓到一個面熟的就請人幫忙。
嘻嘻哈哈的玩到夜裡，他才狼狽的一路吐回家，等到了家門口，才發覺學校裡的日子竟然是那麼的美好，雖然有些無聊。
可無聊的日子才是最好的日子。
冷不丁的，他就羨慕起當年留校做老師的那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