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七八章 釜底抽薪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七八章釜底抽薪
當天下午，楊威帶領三百精銳衛隊直奔福建，明面上他給劉冠雄發了電報，於某日某時抵達馬尾造船廠，而實際上他則悄悄趕赴泉州會見等候在那裡的程璧光和湯廷光。
這兩個人是老海軍了，尤其是程璧光，甚至比劉冠雄的資歷都要老，但是由於以前的不光彩事件受到了同儕的排擠和上級的不重視，因此一直心中窩火。
其實自從上次護衛楊威出訪謹國的時候，楊威就對這個程璧光相當欣賞，此人老雖老矣，但是卻不甘心回家養老抱孫子，一心報效國家也想一雪前恥。
楊威抵達泉州港的時候是午夜十二點左右，三四百人的隊伍靜悄悄的誰也沒驚動，像地老鼠一樣摸到了艦隊邊兒上。
程璧光早就接到了同鐵民的消息，已經等候在岸邊，不過他心裡非常納悶，這是誰啊這麼大派頭？又是為了什麼事兒啊？還偷偷摸摸的——
他可絕對想不到來訪的是副總統大人，誰都知道副總統直接去馬尾船廠視察工作了，再說他也沒有理由跑泉州來啊。
數十支火把將岸邊照得通亮，程璧光見對方趕了過來，連忙上前幾步開聲說道：「不知哪位同仁到訪？程某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呵呵，不遲不遲，是我叨擾程將軍了！」
程璧光一皺眉，這聲音怎麼這麼熟啊？卻一時想不起是誰，等走近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他！
程璧光連忙跪地磕頭：「原來是楊副——」
楊威趕緊打斷他的話，一手把他拉了起來：「你我都是老相識，不用如此客氣，咱們裡頭說話。」
他可不想哄揚的全世界都知道，於是拉著程璧光的手登上旗艦海圻號。
這是楊威第二次登上海圻號了，斑駁的老船在海水裡不知哪裡吱呀吱呀得響。
屋中只有楊威、程璧光、湯廷光等三位朝廷官員，旁邊還站立著秦椒紅、霍殿閣、許鐸和張伯駒。
程璧光奇怪的問道：「不知楊副總統到泉州來有何貴幹？」
楊威神秘的笑笑：「程將軍山高皇帝遠，估計京城中的時局不大瞭解，我此次到泉州是有求於兩位將軍啊。」
程璧光和湯廷光對了一下眼光，都面色凝重：「楊副總統此話怎講？」
楊威說道：「京城將有大事發生啊——我此次南巡實是迫不得已，只在京城逗留數日，連熊希齡、孫寶琦、黎元洪等人都沒有接見，更談不上什麼公事了——」
「這是為何？」
「哼哼——因為袁大總統要我讓路，他——正在暗地籌劃登基復辟之事！」
楊威一字一頓的說出緣由，緊緊地盯著這兩個人，其實他心裡也沒底，只要這兩人不對付，只有殺了他們。
程璧光眼睛一努，但緊接著又平復下來，手捋著小山羊鬍一言不發。
而湯廷光則大吃一驚猛地站起身來：「此話當真？」
楊威點點頭，仍然看著這兩人，尤其是這個程璧光，經多見廣、老而彌堅，他的心思估計不會簡單。
湯廷光背著手來回直轉：「糊塗！袁大總統怎麼這麼糊塗？如今天下可有誰人願意復辟？這會天下大亂的啊——」
他轉了兩圈兒忽的扭過身子：「楊副總統，您怎麼不勸一勸大總統啊？這可是自取滅亡之舉啊！」
楊威嘿嘿笑了笑，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我怎麼沒有勸啊？但是你以為憑我能阻擋得了大總統的登基決心麼？——我這不就到南方來了麼？如今的京城可是水深的很啊——」
湯廷光頹喪的跌坐椅子上，長吁短歎：「哎——」
旁邊程璧光突然嘿嘿一笑，大胖臉透著一股子精明：「我說楊副總統，事情恐怕不這麼簡單吧？您真的甘心讓袁大總統登基？呵呵——不可能的，否則您也不會大老遠跑到泉州召見我等兩人了——」
「嗯——程將軍說的是，我是不甘心讓袁大總統登基，不過勢單力薄無可奈何，程將軍可否教我一教，我究竟該怎樣做呢？」
程璧光刷地站起，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上幾個響頭，這回楊威沒有攔他，而是冷冷的看著。
「稟楊副總統，我程璧光已近古稀之年，有心報國卻處處受阻，我不甘心將這一身骨肉只付黃土，願跟隨楊副總統左右但憑驅策！」
看了這個架勢，湯廷光也有些明白了，立刻跟隨程璧光跪倒在地：「湯廷光也願意跟隨楊副總統左右。」
楊威心中大樂，看來自己選的人不錯啊，連忙雙手將兩人攙起：「既然兩位如此表態，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此次南下就是為了組織力量阻止復辟一事——現在全國上下已經有二十多個都督與我站在一條戰線，還有段芝貴、馮國璋、曹錕等一干大將，可以說時局盡在我手啊！」
這就是楊威在胡說八道了，為了是把這兩人鎮住，好使他們老老實實聽自己的命令，果然兩人聽到這個渾身同時一震。
楊威接著說：「但目前最為頑固的一個就是海軍總長劉冠雄，無論袁世凱做什麼他都會堅定不移的支持，我找兩位就是為他而來。」
程璧光遲疑道：「難道楊副總統要讓我們幹掉劉冠雄？這個似乎有點困難啊——如今我國海軍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我兩人雖然有些力量，可還不夠消滅劉冠雄啊！」
湯廷光也說道：「我兩人指揮海軍第一艦隊，擁有四艘巡洋艦海圻號、海容號、海籌號、海琛號，另外還有驅逐艦飛鷹號、建康號、同安號、豫章號，炮艦永豐號、永翔號、聯鯨號、舞鳳號，運輸艦福安號。我之第一艦隊戰力雖然不錯，可在淺水戰鬥中不一定是第二艦隊的對手啊，劉冠雄直屬第二艦隊兩艘巡洋艦、兩艘驅逐艦、十五艘炮艦、八艘魚雷艇——這個，實在是勝算不大啊——」
這倆人倒好，還沒等楊威說怎麼做呢，直接就想到怎麼打仗了。
楊威哈哈大笑：「兩位不必如此多慮，劉冠雄自有我來對付，你們只需要隨後接掌海軍大權就可以了，要保證海軍不亂，牢牢掌握在我等手中，事後我保舉二位作海軍正副總長之位。」
兩人大喜，再次跪倒磕頭：「多謝楊副總統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