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五一章 大婚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五一章大婚
三天以後，婚禮如期舉行，雖然比較匆忙，但社會各界都地震一樣轟動，稍微有些名號的都擠破了頭想要拿到一張請柬，但這是徒勞的，光朝中大員就有上百號，哪裡容得下別人？
婚禮過程自然極盡奢華，一個新郎四個新娘，這在舊社會也是不多見的。
晚上入洞房自然是入的袁克靜的洞房，這丫頭在婚禮進行的時候並沒鬧出什麼事兒來，老老實實的，還讓楊威挺奇怪的，看來父親的威嚴就是厲害，她畢竟做不出以死抗命的事情來。
今天他喝得酒不多，為的就是晚上的洞房，稍微招待一下賓朋，他就快步出了大廳直奔洞房，剩下的招待事宜自然有袁世凱這個老丈人去應付。
他輕輕推開門，邁步而入，然後又把門閂上，樂呵呵的看著端坐床沿兒、頭蓋紅布的袁克靜。
「袁小姐，你畢竟還是同意嫁給我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受罪的。」
說著他就要上前掀蓋頭，可不成想這女人自己一把將蓋頭抓了下來，然後撲通跪到在地。
楊威嚇了一跳，定睛一瞧，不是袁克靜！
「你是誰？！」
楊威一下子變得憤怒異常，自己娶的是袁克靜，可弄了這麼個女人來算怎麼回事？雖然這人也非常漂亮，但這也不行啊！袁世凱這是搞什麼名堂？簡直是欺人太甚！不想嫁女兒就直接說嗎，何必來這一套！？
「楊老爺饒命——我是小姐的丫環小雅，我不是代小姐嫁人，是老爺這樣吩咐的——」
「你們小姐呢？」
這小雅站起身來將床上的被子一掀，裡面赫然躺著一個只穿薄衣的姑娘，眼睛閉著一動不動，這才是今天的正角兒！
小雅老老實實的退到一旁，仍然在地上一跪：「老爺，我家小姐是個倔脾氣，因此老爺才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請您千萬不要生氣。」
楊威又好氣又好笑，怎麼袁世凱也會弄這種調調？同時他也為袁克靜感到惋惜，女人真是沒有地位，老爹為了政治上的利益，居然可以把女兒迷暈了送到男人懷裡，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袁世凱。
楊威向前走了兩步，伸手向袁克靜臉上摸去，可還沒等他摸到，旁邊的小雅又出聲了。
「老爺——我家小姐還沒有醒來，如果您這樣要了她，恐怕她會尋短見的——我想求您耐心勸勸我家小姐——或者今晚我——我可以代替小姐——雖然我只是一個丫環——如果老爺不嫌棄的話——我還是個清白身子——」
這小雅說話聲越來越小，也難為一個姑娘家說出這樣一番話了。
其實楊威根本就沒想對袁克靜怎麼樣，畢竟是洞房花燭夜，迷姦老婆算是怎麼回事兒啊？他只不過想看看袁克靜中的什麼迷藥而已。
不過小雅的這番話卻是讓他動容，他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為了小姐甘願作出這樣的犧牲，而且沒有絲毫要求回報的意思，要知道這時候禮教之嚴，楊威娶她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而且她一旦破了身子，往後可就嫁不了人了。
楊威收回手，在床沿兒上坐下，仔細打量這個小姑娘，模樣非常俊俏，看樣子也就十四五的年紀，溫順恬靜卻又不失靈氣，是一個典型的小家碧玉，難得在總統府做事還沒有被袁世凱這個大色狼弄上手，估計是因為這是女兒貼身的人吧。
「小雅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到袁府多長時間了？」
「回老爺，我今年十五歲，到袁府已經九年了。」
「噢，六歲就到袁府了，你家裡還有什麼人？為什麼那麼小就到袁府當丫環呢？」
「回老爺，我家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哥哥，因為家窮所以不得不把我賣到大戶人家，能到袁府是我的福氣。」
「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到袁家做工，還能貼補些家用，這倒也可以理解——哎，其實還是我們執政者無能啊，黎民百姓都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
小雅覺得非常奇怪，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看著楊威，心說這賣兒賣女不是很正常的麼？有什麼不好了？和楊老爺有什麼關係啊？
不過她卻不敢直接說出來，詫異的看了看楊威之後又把頭低了下來：「我已經九年沒見過爸媽還有哥哥了，賣到袁家我就是袁家的人，就不再是爸媽的女兒了。」
楊威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他這個從另一個時代來的人是不能理解什麼叫做賣身為奴的，如今這個小雅給他做了生動的解釋。
「那你以後就不想找個老實人好好過日子？不想生個娃娃享天倫之樂？不想和爸媽哥哥重新團聚？」
「不想，也不能想，我這一輩子就是小姐的，要將她伺候好。」
楊威心中一陣刺痛，不是單單為了小雅，而是聯想到了整個社會的黎民百姓，如此迂腐的思想深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人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平等，什麼是民主，自己能從根本上消除他們這種死板的三綱五常觀念麼？甚至建立一個祥和民主的社會麼？
他將小雅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小雅，你是真心為你家小姐而獻身麼？如果你不願意就直接跟我說，我不會為難你的，會給你一筆錢恢復你自由身，然後去找你的父母，你看怎樣？」
小雅嚇得一哆嗦，想跪下卻又逃脫不了楊威那有力的手：「老爺，請您不要趕我走，我會聽話的，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以前袁府是我的家，現在跟著小姐嫁過來，楊府就是我的家，您如果把我趕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楊威長歎一聲不再說話，直接拿了一方手巾板兒，在臉盆裡浸了一浸，然後給袁克靜敷在額頭，那個時候的迷藥極其簡單，因此不大一會兒袁克靜就醒了過來。
很顯然，她給迷藥鬧得身體虛弱，醒過來一直捂著頭輕聲呻吟，甚至都沒注意到旁邊有人。
小雅趕快上前：「小姐小姐您可醒了！」
「我——這是——啊！你怎麼在這裡？」
袁克靜突然發現了床邊的楊威，嚇得臉色一白，馬上拉過被子把自己遮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快點出去！」
楊威冷冷一笑：「袁克靜小姐，你可是在我的房間裡，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你說什麼？——我——我爹呢？他說了不要我嫁人的！——怎麼可以這樣？！我去找他！」
楊威把手一伸，直接把她摁在床上，任憑袁克靜怎麼踢打怎麼叫鬧，都是紋絲不動，而小雅又在一旁跪下了。
「袁克靜小姐，我警告你，現在你已經是我楊家的人了，你也要為你父親想一想，如果你現在還要鬧將會讓你的父親多麼的被動；即便不為你父親考慮，你也要為全天下老百姓考慮考慮，如果我倆鬧翻了，各方勢力都會認為我和你父親之間有什麼矛盾，暗流洶湧、風雲欲起，國家不會太平。」
楊威說這話有些重，畢竟一個女人還不至於有這麼重要，但在某些方面還是正確的，起碼楊威不敢保證袁世凱之後會不會猜忌自己，婚姻破裂加之功高鎮主，很少有人能做到虛心容納的。
既然不能保證袁世凱怎樣，那楊威就要主動作出準備了，只要袁克靜鬧翻，自己馬上就會暗中埋伏勢力，準備袁世凱突然發難，那天下可就真的大亂了。
不是楊威多疑，而是政壇之上到處都是暗流，一個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所以能爬到楊威這種地位的人，除了有才之外還必須小心謹慎、出手果斷狠辣。
「你會對付我父親麼？」
「如果你跟我鬧翻，答案是肯定的！」
袁克靜不說話了，臉色變得慘白，她知道楊威說的話是真的，不僅楊威要對付父親，而且父親肯定也要對付楊威。
難道真的要犧牲自己？真是不甘心啊！自己喜歡的是那個冤家，自從紮了他一水果刀而他癡迷迷的一動不動之後，自從他把自己的襪子當作定情信物之後，自從他像夢幻一樣飛走之後，自己就沒有一個晚上能夠忘掉他。
一行淚水從她臉上緩緩滑落，眼神越來越空洞無光。
「袁小姐，其實我不是非娶你不可，我曾經很喜歡你，那是出自一個年輕人的自然反應，但現在不同，我是一個政治家，所有行為的第一出發點是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對我來說沒有一個不可以捨棄的人，你也一樣——我不急著要你的身子，但是要保持夫妻的名份，什麼時候你想通了再告訴我不遲，今晚我在二房屋裡過，你好自為之吧，小雅你要好好的陪著你家小姐。」
「哎，知道了老爺。」小雅脆生生的應著。
楊威邁步剛要開門出去，忽然又轉過頭來說：「對了，你不要試圖自尋短見，那樣的話比你悔婚還要糟糕，我想你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一些基本的道理還是會懂的——好了，早點休息吧！」
楊威大踏步出房，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歎息一聲：「可惜不能把真相告訴她。」
然後直接奔跨院秦椒紅的住所，這也是新娘子，也需要新郎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