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四五章 就地正法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四五章就地正法
戰鬥進行的非常順利，也極為慘烈。
順利指的是中方力量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圍困住西伯利亞集團軍，戰鬥結果沒有任何懸念，而且楊威事先各自留了一個團的兵力扼住東西段的鐵路線，所以即便四周零星的極北國部隊想要支援也是不能，如此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戰鬥就已經接近尾聲。
慘烈的是這幫極北國毛子確實比較優秀，和以前楊威碰到對手都不同，以前那些無論是土匪還是北洋軍還是革命黨，雖然有出色的長官也有不錯的裝備，但在基層官兵戰術素養上就差了許多，都是從鄉間招的老農民，命令衝鋒就亂哄哄往前衝，命令撤退撒丫子就跑。
而這些極北國大兵顯然是經過長時間嚴格訓練的，雖然裝備寒磣了點兒，可他們在相互配合、武器運用、火力配置、工事構建上面確實有一套，在這方面比北洋軍要強得多了。
不過再強也沒用，四萬多人被二十多萬大兵鐵桶似的團團圍住，是不可能改變被殲滅的命運的，這可不是鮮卑戰爭的時候，美軍一個團的火力甚至都比我方一個軍的火力要強，如果那樣的話，四萬對二十萬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如今的情況是極北國火力甚至還不如北洋軍，所能支撐的就是靠著比較優秀的士兵素質。
楊威只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天剛剛放亮他就起身，吩咐眾人跟隨他到前線觀戰，於是指揮部馬上向東北方向轉移，在戰場數公里之外的高地上安下營寨。
出雲國訪問團也巴巴的跟了上來，不過他們沒有說話，而是個個端了望遠鏡伸了脖子沖戰場觀察，也不知道他們商議的方案怎樣了。
楊威也不問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去，他知道出雲國人想趁此機會觀察一下華夏軍隊和極北**隊的戰鬥力，這就是戰前的軍事刺探，為以後的開戰做準備。
但楊威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他經過這些時間以來悉心研究軍事發現，戰鬥力不是哪一個因素能夠決定的，有的時候幾個團戰鬥力都非常強悍，可並不意味著這個師的戰鬥力就強悍；有的時候軍隊的戰鬥力強大，可並不意味著這個國家的戰鬥力就強大，就像謹國和極北國，謹國的軍隊異常強大，可他就是不能消滅極北國這樣的國家。
楊威現在胸中頗有韜略，可不是剛進城兩眼一摸黑的時候了，他可以選擇的戰術多種多樣，出雲國人即便看出來華夏軍隊戰鬥力較低，他也不見得能打敗楊威統帥的軍隊。
山下的陣地一寸寸的挪移，華夏軍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但還是堅定不移的向中間收縮，無論是俄方還是中方，身後都留下一片片橫七豎八的屍體。
不過中方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炮火猛烈，五個炮兵團，幾百尊大炮在炮陣中一擺，第一輪消滅對方的幾十門重炮和後勤輜重部隊，第二輪將敵人中軍轟成渣，不管他是不是指揮部，先打了再說；第三輪就開始炮擊步兵隊和一個一個拔掉對方的重機槍。
炮過之後才是步兵上前戰鬥，因此還沒見面敵人就已經輸了一半。
看著敵人被炮打得亂七八糟的陣地，楊威咧開嘴呵呵直樂，沖手底下一幫參謀說道：「不錯，仗打得不錯，戰後論功行賞！呵呵呵——」
出雲國公使伊集院彥吉背著手、挺著身子、撇著嘴陰陽怪氣地說了：「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楊威知道他是故意沒話找話，因此哼了一聲沒理他這個碴兒，但是黎元洪沒那麼好的耐性，似乎聽這出雲國人頗為瞧不起華夏軍隊，於是反問道：「噢？難道公使先生有什麼高見不成？」
「高見談不上，只是以事論事而已，依我看來，貴國只不過人數眾多、炮火猛烈而已，而單兵素質比較差，膽子小、射擊不准、體力不強、合作意識也不高，這樣的軍隊頂多算得上是二流軍隊。而極北國士兵明顯就高上一籌，這麼久都沒有把他們消滅就很好的說明了問題，你們不過是僥倖罷了，如果公平的決鬥，哼哼——」
黎元洪氣不打宜出來：「你說我們是二流軍隊，那你們就是一流軍隊嘍？」
伊集院彥吉抻了抻嘴角：「那是當然！如果換成我大出雲國帝國皇軍，即便以四萬對四萬，也早就把他們殲滅了——如若不信，等我們也到西伯利亞來了，你們一看便知！」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厲害，只要你們也能殲滅俄軍一個集團軍我就認輸！」黎元洪也頂上牛了。
伊集院彥吉呵呵一笑，小眼睛眨巴眨巴：「你說了不算數，還要你們楊副總統點頭，只要我們簽定協議，同意以滿洲為基地，我們大出雲國帝國皇軍馬上就可以出兵西伯利亞。」
黎元洪瞪著眼珠子，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他可不傻，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總參謀長，而是否同意將滿洲做出雲**基地是國家戰略問題，連袁大總統都不敢輕易決定，自己還是少插嘴的好。
他心裡明鏡似的，即便袁大總統同意了，楊副總統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哪怕兩人鬧翻了臉。當初楊威派段芝貴統領滿洲，段祺瑞、靳雲鵬嚴防山東，就是為了防備出雲國。誰要是敢在這個上面打主意，那可就是觸了楊副總統的逆鱗了。
黎元洪壓下心中的不滿，將頭向旁邊一扭，不說話了！
他這副模樣倒是把楊威逗樂了，扯開嗓門說：「我說黎總長，你跟他叫什麼勁啊？他只是個公使，是個文官，打仗的事兒他懂個屁啊？」
楊威這粗俗的話一出，輪到伊集院彥吉受不了了，他從事外交工作數十年，當過駐英公使、駐鮮卑公使、駐華公使，還沒見過像楊威這樣的國家元首呢，簡直粗俗不堪，不僅說髒話，而且在外國公使面前蹺著二郎腿，把衣服前襟扯開，扯住衣服一角呼達呼達的扇。是很熱還是覺得自己胸脯很漂亮啊？雖說是夏天，這西伯利亞也不熱啊！尤其山風一吹能把人脖子吹酸嘍！
伊集院彥吉在心中咒罵：這什麼副總統？簡直是土匪！是老農民！真不明白華夏怎麼就選了這麼個副總統啊？要是在出雲國，即便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行！看來華夏這禮儀之邦真的墮落了——如果是我的兒子，我一棍子敲斷他兩條腿！
不過在臉上他可不敢表現出來，強忍著怒火反問道：「我身後的幾位都是從出雲國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更有大出雲國帝國皇軍陸軍中將，難道楊副總統認為我們都是軍事外行麼？」
楊威看了看他身後幾個，個個腆胸疊肚、撇著大嘴，可惜他們下面太小，一雙羅圈腿又短又粗，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哼，能不能打仗可不是看從哪裡畢業的，也不是看是不是陸軍中將。
你瞧不起我的人多勢眾，非要以四萬對四萬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是不會那麼傻的。我告訴你，不論是軍事還是政治還是其它，僥倖一次是僥倖，僥倖兩次也是僥倖，可僥倖三次就他媽不是僥倖！
最頂級的將領不是打多少惡仗、巧仗，而是每次都打看似輕而易舉、毫無懸念的仗；最值得敬佩的將領不是組織多少大會戰，而是組織多少殲滅戰。
嘿嘿，你們的武士道精神可以培養頂級的士兵，卻培養不了絕代的戰將。
我姓楊的能混到這份兒上，每次看起來都像是僥倖，但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這種僥倖一直保持下去。
怎麼？你們不服？不服也可以到西伯利亞來試試啊？試試你的四萬對四萬，不過以滿洲為基地就不用想了，我還是建議你們進行登陸作戰，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兩方還可以合作一下。」
伊集院彥吉滿腦門子青筋：「登陸作戰是不可能的，如果可行的話我們也不會等到今天，這是一條承擔巨大風險的路，這個軍部早就有定論。」
「哦？那就不要怪我了，我也沒有辦法。」楊威把手一攤。
伊集院彥吉冷笑一聲：「楊副總統，我要慎重的勸告您，一定要重視我們的大出雲國帝國的每一句話，否則你會後悔的！」
「你這是威脅我麼？」
「哼！你覺得是威脅也沒什麼不對，我警告你，我們雖然在極北國不能登陸作戰，那裡白雪皚皚、一毛不生，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建立有效基地，而在華夏就不一樣了，哼哼——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同不同意把滿洲讓給我們做基地？！」
這傢伙一把扯掉了偽善的外衣，發出了赤裸裸的威脅。
楊威陰沉著臉，將胸前的扣子繫上兩個：「來啊！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文官放過，武官全部槍斃！」
不僅出雲國人嚇了一跳，連黎元洪都差點兒沒蹦起來，這還了得？楊威要殺得可是外交官啊？尤其是出雲國這個東方帝國主義的外交官！
他趕忙上來相勸：「使不得！使不得！這會出大事的！」
但楊威根本不理他，而是端起望遠鏡看遠方的戰場，此時俄軍陣地已經大部被佔領，死傷一部分，投降一大部分，只剩一小部分在負隅頑抗，估計幾頓大炮過去就完了。
楊威的親衛隊可不管什麼大事不大事，長官讓槍斃那就槍斃，不管對方是誰。
當下三個對付一個把這幫人全都抓了起來，文官帶到一旁綁上，武官摁到地上光光來兩槍。
好麼，一言不合，拔槍殺人，這比土匪還不講理。
黎元洪臉都青了，他可是知道事情的重大；剩下那幾個出雲國也不敢說話了，伊集院彥吉兩腿噗嚕噗嚕直抖，就差一屁股坐地上了，這回他可知道自己惹了個什麼人了。
黎元洪問道：「楊——楊副總統——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楊威沒理他這茬兒，而是問道：「倪嗣沖那邊情況怎樣？」
黎元洪回答道：「他們那邊已經跟哥薩克騎兵交上火了，不過根據您的指示，對方沒討到什麼好，對於堅固的工事、火力密集的陣地戰，哥薩克騎兵沒什麼辦法。」
「嗯，幹得不錯，歐洲方面呢？」
「德軍已經佔領比利時和盧森堡，並且分五路大軍向法國北部進攻，法軍失守，被迫後撤，目前德軍正在向巴黎進逼；極北國第一第二集團軍也在向東普魯士進逼——」
「什麼？你是說德軍正在向巴黎進逼？！」楊威一下子跳了起來。
「啊！這有什麼不對麼？」
他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可楊威知道。
當初在謹國的時候，他就勸誡謹國不要貪圖巴黎，而是要在第一時間佔領海岸線，切斷鷹鼻國和法國的聯繫，然後再和奧匈帝國、意大利合圍巴黎，否則根據雙方兵力集結能力來看，很有可能在波爾多、馬恩河、凡爾登一帶爆發一場大會戰，不論誰勝誰負，都會拖延向極北國進軍的寶貴時間，而且即便謹國勝了也還要面對鷹鼻國對法國的援助。
看來德皇威廉二世給了總參謀部巨大的壓力啊！
「怎麼了楊副總統？」
「沒什麼沒什麼——命令曹錕諸部，戰鬥結束後馬上休整、鞏固陣地，加強對交通線、重要城市、各高地的控制，暫時不向外進攻，我們要等候三周的時間。」
「啊？噢，是！」
「同時通知熊希齡、梁啟超，第二批軍隊和後勤物資要在兩周內運抵大漠。」
「是！」
「通知段琪瑞、靳雲鵬，要嚴防出雲國人在山東和遼東進行登陸作戰。」
「是！」
「通知段芝貴，不管用什麼手段，從出雲國人手中收回南滿的鐵路、廠礦，還要控制他們的少量駐兵，不能讓他們裡外勾結，最好都給我抓起來！」
「是！——那這幾個出雲國人怎麼辦啊？」
楊威轉了兩圈兒：「向媒體發佈消息，就說出雲**事間諜到前線刺探軍情，已經被就地正法；把這個公使押回北京，具體怎麼處理交給大總統處理。」
「呃——」
黎元洪連聲答應，下面卻在嘟囔：「這回出來可是開了眼界了——還真是什麼事兒都敢干——」
「你瞎嘟囔什麼呢？」
「啊？沒有！我馬上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