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四一章 越境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四一章越境
楊威身在大漠,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國內和國際的局勢變化,在這一方面,崔長友親自領銜的中德合作總參軍情處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本來對於華夏來說,搜集極北國和世界的情報非常困難,華夏歷屆政府從來沒有重視過。可謹國就不一樣了,他們有遍佈世界的情報網,間諜更是無孔不入,所以能夠給楊威提供了詳盡的情報,包括俄軍西伯利亞集團軍和哥薩克奧倫堡集團軍的調動都是謹國情報人員提供的。
自從前些日子奧匈帝國裴迪南大公在薩拉熱窩遇刺之後,世界的局勢馬上緊張到了臨界點。
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發出了最後通牒,包括拘捕兇手、鎮壓反奧活動和反奧官員等等,但即便塞爾維亞同意大多數條款之後,奧匈帝國還是不依不饒。
表面上似乎是奧匈帝國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實則明眼的政治家早就看出來,裴迪南大公遇刺是個絕佳的機會,正好可以藉機吞併塞爾維亞,不論做出什麼樣的讓步,這場侵略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與此同時,極北國全國實行了軍事總動員,根據它和塞爾維亞的軍事協議,一旦塞爾維亞受到攻擊,那麼極北國就會出兵援助。
可謹國也不是善茬子,馬上強烈要求極北國停止軍事動員活動,並且德皇威廉三世加緊部署軍隊,力爭在戰前完成所有的既定計劃。
此時的世界形勢就是一環扣一環,無論是哪個環節上擦出了火花,那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會立刻拉開帷幕。
楊威手裡拿著兩份詳細的資料,一份是關於西伯利亞集團軍的,一份是關於哥薩克奧倫堡集團軍的,這兩支軍隊的風格完全不同。
西伯利亞集團軍是典型的陸戰軍隊,大多數極北國陸軍都是這個樣子,以步兵為主,炮兵為輔。但是這個西伯利亞集團軍和德俄邊境的第一第二集團軍可就差得太遠了,人家一個集團軍十幾二十來萬人,而西伯利亞集團軍只有區區的四萬多,而且火炮、機槍嚴重不足,甚至連步槍都不能做到人手一支,這樣的裝備比楊威的征北軍尚且不如。
這就和鮮卑戰爭上的中美兩**隊對比似的,貌似好幾個軍圍著一個師打,其實差距並不如乍一看上去那麼大,華夏的王牌軍像三十八軍三十九軍等,一個軍才幾萬人,而堅果國一個師就幾萬人,而且火力遠在其上,這就是編製的不同。
西伯利亞集團軍和主力第一集團軍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而哥薩克奧倫堡集團軍就是另一個特點,這些哥薩克軍人和大漠人一樣一輩子生活在馬背上,因此他們的軍隊全部是騎兵,雖然人數比西伯利亞集團軍還要小一些,但實力應該不會在它之下。
嘉措大殿被佈置成了臨時會議室,楊威和黎元洪坐在正副手,曹錕、張懷芝、張作霖、盧永祥、張敬堯悉數在座。
楊威先把極北國兩個集團軍的資料給他們發了下去,讓他們仔細閱讀,而自己向黎元洪說道:「黎總長,我們要以中央政府和哲布尊丹巴的名義聯合發表一個聲明,就說八世活菩薩身染重疾,難於理事,因此需要到北京療養,大漠境內一切事宜交由軍隊統一管理,這個聲明尤其要向所有大漠民眾公佈。」
「是,我這就讓參謀去起草。」
「還有,以總統府和國務院的名義向世界各國通電發表聲明,重申我們在外蒙的主權地位,發生在外蒙的一切事務屬於內政,別國無權干涉,如果出現外國勢力集團的武力干涉,我們將會用武力予以還擊,並保留越境殲滅敵人的權力。」
「是!」黎元洪不能提出什麼異議,在這個問題上,他這個總參謀長還是官兒小了點兒,當下一絲不苟的用筆將楊威的話記錄了下來。
「這個聲明需要交給袁大總統和熊總理審批,然後才能向外發表知道麼?」
黎元洪點點頭:「明白。」
又過了一會兒,楊威估計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於是敲敲桌子:「這兩個極北**團目前正向我國恰克圖方向和唐努烏梁海方向開進,大家有什麼看法?」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地位最高的曹錕站起來回話:「楊副總統,我覺得這明顯是俄蒙勾結,企圖用這兩個集團軍的兵力將我們趕出大漠,看來極北國並不甘心就此失敗——我覺得不能畏懼也不能輕視,從兵力上來看,他們不過十萬之眾,裝備也嫌不足,因此戰勝他們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但是我們不要忘了,極北**力雄厚,除最強大的第一第二集團軍擺在西面最突出的位置之外,還有三四五六七這五個中央集團軍和十一個地方軍區,他們都可以在一個月內通過鐵路集結到俄蒙邊界,我們不能不防啊!」
楊威點點頭:「嗯,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應對?」
「我的意見是首先加強國境防禦,不輕易主動出擊,但是一旦對方越過國境線侵入我方領土,那就狠狠的打,四比一的兵力我們有很大的把握把他們擊潰。」
楊威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似乎對這個建議不怎麼滿意。
對於打不打、持什麼原則的問題,楊威和袁世凱早就有了定論,這更多的是屬於政治方面的事情,曹錕這種一線指揮官最好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插嘴,他還沒有做到段琪瑞那樣的官職,楊威想聽到的是怎樣打,怎樣才能殲滅對方兩個集團軍而且不能讓極北國的主力軍團增援,這些才是曹錕這些人的職責。
楊威沖這些人呵呵一笑,笑得他們頗不自然:「我說曹師長,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在我面前可不要拐彎抹角,軍中可千萬不要搞這一套,你知道我想聽到的可不是這些。」
「這個——嘿嘿——」曹錕撓撓頭,「那我就直說了——其實和此次俄軍交手,戰前更多的是政治和外交上的問題,如果大的原則沒有確定,我們的軍事計劃是不好確定的。」
「哦?你需要知道什麼大的原則?軍事計劃又怎麼難以確定?」
「比方說,我們是境內作戰還是境外作戰;如果允許境外作戰,那是主動境外作戰,還是被動境外作戰;如果是主動境外作戰,那我們在何時發動戰爭,是在敵人集結到邊境的時候發動還是提前一步佔領貝加爾湖和西伯利亞大鐵路——這些原則性的問題,希望中央能給一個明確的回答。」
「好!你這個問題說的非常好——黎總長,你跟他們介紹一下中央的作戰原則。」
「是!」黎元洪站了起來喝口茶再清清嗓子,環視四週一下才說,「中央的原則第一是平定大漠叛亂;第二是防禦極北國的進攻;第三是如果敵人發動侵略,那麼我們就有將戰爭擴大到敵人本土的權力——剛才楊副總統吩咐以總統府和國務院的名義向各國發表聲明的事情你們也都聽見了,中央就是這麼個原則,保家衛國但是不做帝國主義。」
他這一番話說的五位大將都皺起了眉頭,一則對黎元洪這個人不太感冒,在上司面前畢恭畢敬,在下屬面前老大的派頭兒;二則就是因為這個原則大大的束縛了手腳。
楊威壓了壓手示意黎元洪坐下,然後出聲說道:「我知道,從軍事角度來講,防守反擊是最差的一個戰略,雖然我們有四倍的兵力,但也完全有可能吃敗仗,最好的辦法就是首先出擊佔領西伯利亞大鐵路,那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是啊!極北國人的訓練還是不錯的,一旦我們失了先手,即便取勝也會傷亡很大的!」五位大將紛紛議論。
這就是政治和軍事的不同,政治家和軍事家往往思考的角度不一樣,如果一個人能夠很好的將政治、軍事、經濟、外交等融合在一起並且達到最好的效果,那這個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戰略家。
楊威就是處於這樣一個角色上,既要顧及政治,但更要考慮軍事,關於這個問題,他早就思慮多時了。
楊威看著他們議論紛紛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我說幾位,你們怎麼不知道變通一下?聲明是虛的,打仗是實的,咱們不是殲滅了一萬多極北國毛子麼?這叫什麼?這就叫反擊侵略者,而西伯利亞集團軍和哥薩克奧倫堡集團軍不過是援軍而已,敵人已經侵略到我們的國土了,你們說該怎麼辦?我們該不該反擊?該不該越過國境殲滅敵人?」
張作霖光當一砸桌子:「他媽了巴子的——哈哈——念過書的就是他媽心眼兒多!哈哈!我老張怎麼就沒想到呢?哈哈——」
看得出,他確實是興奮非常,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連髒話都冒了出來,不過在場諸人沒一個對此有意見,都是大老粗,哪個不罵人啊?
如果楊威真的允許這樣做的話,那就變被動為主動了!張作霖老早就憋著一股子勁兒,憑什麼只允許別人攻擊自己而自己不能主動攻擊對方啊?等到敵人大軍壓境,黃瓜菜都涼了!反正以前當土匪的時候沒這麼窩囊過。
「對啊!他們都派兵佔領庫侖三年了,我們憑什麼不能主動攻擊侵略軍啊?」眾人興奮異常,一個觀念的轉變使得戰爭前景完全變化,戰場的結果往往就是在這樣的悄無聲息中發生改變的,如果被動挨打,還真沒準兒敗在極北國兩個集團軍手下。
黎元洪差點兒沒把眼珠子掉地上,敢情概念還可以如此偷換?!敢情那些對外聲明都是用來說著玩兒的?!
楊威又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下面我要說幾點:第一,將俄軍屍體、武器、軍裝等拍照,等我軍向俄軍發起攻擊的前一天向世界公佈,就說極北國西伯利亞軍團侵略我國漠北大漠國土,在我軍戰士的英勇還擊之下狼狽逃竄,我軍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侵略者;第二,制定詳細作戰計劃,估計俄軍半個月之內就會集結完畢,一定要在這個時間之前拿出詳細作戰計劃;第三,關於作戰原則,我建議對於西伯利亞集團軍實行主動攻擊,採取正面突擊,側面包抄的策略,第一目標是切斷西伯利亞大鐵路,讓他們變成孤軍,而對於哥薩克騎兵集團就要採取不同的戰略,實行堅決的陣地戰、短促突擊戰,抵消騎兵的速度優勢!同時給倪嗣沖發報表明我的意見,並讓他也制定作戰計劃。」
「是!」
「是!」
這幾員大將都是不要命的主兒,各自興奮異常領命而去。
只有黎元洪一個人還在心神不寧,等人都走了他才喏喏的說:「楊副總統,我們這樣就等於向極北國宣戰了啊!」
「廢話!這還用說麼?難道當初極北國派兵侵略大漠的時候也擔心這擔心那麼?——我說黎總長,不要那麼瞻前顧後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會引起世界大戰麼?你放心,世界的重心在歐洲,即便有世界大戰,我們也是處於邊緣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