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狡猾與凶殘 文 / 白面小生
第七十六章狡猾與凶殘
母豬峽距離開封只有短短的兩三百里路程，白朗帶著隊伍出山就進入張鎮方武力覆蓋的範圍。
不過他們也是極其無奈，後面的追軍雖然人數不多，但火力十足，而且帶兵之人極其狡猾，成倒品字形逼著自己往開封撤退，稍有不對就是一頓猛烈的炮火，氣得白朗等人破口大罵。
對於張鎮方這個人，白朗也是有一定瞭解的，此人頗具才幹，是段琪瑞心腹大將，將河南治理的井井有條，只不過因為要平定南方所以將他的精銳部隊全給抽走，否則沒有白朗猖狂的份兒。
後方的楊威在督察兵工廠走上正軌之後便將常務工作交給蔣廷梓，而自己押了一批軍火趕上了同鐵民的剿匪軍隊，那倒品字形的陣容正是他擺出來的，既不逼近也不脫離，就吊在剛夠炮火打擊的範圍內，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個小土包上用望遠鏡看著倉皇而逃的白朗部隊。
「隊長！你看白朗能成麼？開封可是個大城市，他們沒有重型武力我看拿開封毫無辦法。」同鐵民說道。
「你放心吧，袁大總統收到我的電報之後，馬上撤掉段琪瑞的河南都督之職，任命張鎮方繼任並全力鎮壓白朗匪軍，一個新上任的河南都督是不會坐看土匪攻擊首府的，我斷定他必然出兵迎戰，不能讓土匪擾亂首府，否則他這個都督當不了兩天就得下去，而一旦出城作戰白朗就有機會了。」
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立正行軍禮：「報！河南都督張鎮方來電！」
楊威接過來看了看轉手交給同鐵民：「說曹操曹操就到，張鎮方要求與我軍兩面夾擊，下午兩點合圍殲滅匪軍於賈魯河畔。」
同鐵民看過電報也不說話，趕緊攤開地圖：「隊長，賈魯河沒多遠了，看來張鎮方早就派出了軍隊，咱們該怎麼辦？」
楊威也仔細打量地形圖，用小尺子在上邊不停的筆畫，還特意丈量中間的幾座丘陵，許久之後才直起腰來說：「從地圖上推斷下午兩點白朗軍應該還沒有渡過賈魯河，看來張鎮方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手裡沒多少本錢，想讓我們當主力去和匪軍拼。」
同鐵民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個細節，連忙又趴在地圖上測算，好久才反應過來：「是啊！如果張鎮方早到一步，只需佔據河道，將機槍一架就能擋住白朗的去路，到時候土匪進退無路，只能回過頭來和我們拚命了！這張鎮方也挺狡猾的嘛！」
楊威哈哈一笑：「領兵大將就是應該狡猾一點，張鎮方在官場上打拼多年，早就練得油滑無比，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可要多多學習。」
同鐵民啪的一個立正：「是！」。
緊接著又嬉皮笑臉：「隊長，你也是小年輕的吧？比我還小呢！你似乎也挺油滑的嘛，嘿嘿——」
楊威也是嘿嘿一笑：「那是我見過油滑的人太多了，張鎮方還是小角色，他這種老油條有個最大的缺點，只要洞悉了這個弱點，打敗他們就很容易了，呵呵！」
「什麼缺點？」
「狐狸沒有狼凶殘，狼沒有狐狸狡猾，官場老油條往往是狡猾夠了但是凶殘不夠，也就是不夠狠！一身稜角都被磨沒了，這種人做事往往沒有銳氣，帶出來的兵也沒有戰鬥力。一個人如果狡猾和凶殘兼具那就了不得了，就會成為像袁世凱、段祺瑞那樣的人物。」
同鐵民連連點頭，心說我看你也是個狡猾和凶殘兼具的人物，內閣總理趙秉鈞就是個老狐狸，可還不是說殺就殺？但願你也能成為另一個袁世凱——
楊威用望遠鏡看看遠方的匪軍：「傳我的命令，給他們屁股上來幾炮，讓他們跑快點兒，爭取在一點之前渡過賈魯河！」
同鐵民馬上下令沖敵人尾部放炮，他明白，楊威這是要把土匪趕過賈魯河，然後自己守住河道，逼土匪和張鎮方硬拚呢！
五門大炮排開，在小隊長指揮下瞄準敵人尾部，那小隊長還親自檢查一遍，這才開始打炮。
轟然幾聲巨響，西瓜大小的炮彈呼嘯著掠過幾千米的距離，準確地落在匪軍尾部，但卻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彈著點距離殿後部隊不多不少只有三十米的距離，搞得他們雞飛狗跳抱頭鼠竄的往前跑。
楊威可是知道炮火打這麼準有多難，起碼比同鐵民這個德國留學生強多了，於是問道：「那個小隊長叫什麼？很出色嘛！」
「他叫許鐸，是十一團的炮兵排長，不過性格有點兒問題，聽說還因為嫖妓的事兒跟王承斌幹了一場，以至於一直是個炮兵排長。」
「哦？他嫖妓？」
「不是，是王承斌嫖妓，許鐸上書，說軍紀應該從長官抓起，團長應該做出表率不要去嫖妓，哈哈，你說這人——」
楊威眼前一亮，這可是個人才啊！在這官兵沆瀣一氣的年頭可不多見，於是說：「把他叫過來我要親自看看！」
不大一會兒，這個許鐸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行了一個百分之百標準的軍禮。
楊威上下打量打量他：「你——你不是上課把『他媽的』也給記下來的那個人麼？還說什麼時候應用短促突擊戰法？」
許鐸有點兒不好意思：「是我長官！」
「我問你，十一團裡邊打炮誰最在行？」
許鐸想了想：「要說炮戰經驗，我們連長最豐富；要說對火炮性能瞭解、操作技術精熟，全連我是最好！」
許鐸說自己最好的時候，眼神清澈，一點兒也沒有難為情，看來不假。
「是真的麼？」楊威問同鐵民。
同鐵民點點頭：「這倒是不假，許鐸多次參加師裡的炮兵大賽，在整個師裡頭都是一頂一的！」
楊威滿意的說：「不錯！我就是需要這樣的兵！從今往後你就是炮兵連副連長，好好的幹，以後前途無量，我看好你！」
許鐸大喜，喜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多年來都被王承斌故意打壓，他心裡也憋屈：「多——謝——多謝長官！我一定——不讓您失望！」
楊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記住，不是不讓我失望，而是不要讓天下老百姓失望！要時刻記住報效國家這四個字！」
許鐸激動得大聲說：「是長官！我一定把報效國家這四個字牢記於心！」
「好了，下去吧！」
許鐸轉身離去，楊威指著他的背影對同鐵民說：「這不是他的性格有問題，是他的長官性格有問題，這個人好好培養，將來可能會是一代名將。」
由於楊威的故意為之，白朗匪軍加快了行軍速度，連滾帶爬的提前趕到賈魯河，這時候還不是汛期，河中沒多少水，匪徒們胡亂拉了些木船渡河，坐不上船的就撲通跳到河裡游過去倒也沒什麼大礙。
這裡是賈魯河的上游，大河像魚尾一樣甩了個彎兒，遠遠的環抱著鄭州，土匪們這一渡過河去，沒走幾步就碰到了前面開過來的張鎮方部隊。
白朗等人面無血色，趕忙向後看去，如果追兵再渡河給自己捅一刀那可就真的完了。
好在楊威軍並沒有進一步追擊，而是迅速控制了河道，然後就擺好架勢不動了。
白朗看看前後，將大！只有將前面的敵人擊潰，姓楊的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