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 戰鬥 文 / 白面小生
第七十章戰鬥
靜悄悄的清晨薄霧濛濛，突然之間遠處的山林中傳來激烈的槍聲，同鐵民開打了。
兵工廠裡的民工縮在裡邊，官老爺有令，一會兒就要充當運輸隊的任務，反正是拴在一起的螞蚱，要是被土匪佔了，誰都好不了。
楊威在辦公室中表情嚴肅的端著望遠鏡觀瞧，還不時看看手錶，相比之下蔣廷梓反倒鎮定一些，他這把年紀見識的戰鬥多了，一旦打起來就不慌不忙了，否則急也沒用。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同鐵民等人撒鴨子跑了回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狼狽不堪。
「楊——楊先生——我們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傷亡大不大？」
「還好，我沒和他們硬拚——您不是說讓我把他們引過來嘛，所以我就打幾槍跑幾步，陣亡二十多個兄弟，受傷五十多，不過——他們真他媽人多——」
「行！任務完成得不錯，去休息休息，下邊兒看我們的。」
「是！」
楊威端起望遠鏡再看的時候，就發現從起伏的山巒中鑽出來鋪天蓋地的土匪，從來沒想到一萬多人能有這麼大的威勢！他們衣衫襤褸穿什麼的都有，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門，既有重機槍也大刀長矛，但大多數都是一條長槍，全都是步兵，個個面色猙獰、殺氣滿天，這樣的裝備對於土匪來說就相當不錯了，好多的地方正規軍都沒有這麼齊全，南方革命黨最多也就這樣，難怪他們能夠橫行豫西而無人能當。
土匪很快就逼了上來，看見浩大的兵工廠眼睛都紅了，嘴裡發出呼嘯的吶喊：「搶他娘滴！裡邊兒有槍有炮還有女人！衝啊——」
民工們嚇得直抖，有許多膽子小的蜷縮在地上偷偷哭泣，他們哪見過這等場面？甚至有的士兵都腿肚子轉筋，他們雖說是曹錕的精銳，但從來沒有過兩千對一萬啊！
「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開槍！」楊威抄起電話命令外邊的王承斌。
敵人推進到了不到一千米，楊威還是不下命令，旁邊的蔣廷梓額頭上都冒汗了。
眼看著最前邊的土匪圓睜的燈泡眼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楊威才命令：「開炮！」
二十多門新式山炮加上十多門原有的笨炮同時開火，這些炮火射程不遠，也就三千五百米左右，但也能覆蓋大多數的土匪。
與此同時，原來看似平坦無物的地面突然冒出無數個槍口同時開火，火炮加步槍第一波襲擊就將土匪的陣營打了個稀爛，初步估計傷亡人數在八百以上。
只看了這一幕楊威就樂了，此仗沒有懸念，土匪畢竟是土匪，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打仗毫無章法，你看這滿山遍野的目測人數在一萬一兩千人，如果換成楊威指揮肯定不會把所有人都一股腦全都派出來從正面突擊，傷亡大不說還取得不了效果，如果只用三千人從正面進攻，六千人從一側面突擊，而留下三千人做預備隊看見哪有弱點再行偷襲，那勝負還很難說呢。
而且這幫土匪打仗一窩蜂往前衝，也不知道什麼叫散兵陣型，一顆炮彈炸開能炸死十多個！這樣的仗還能有什麼懸念？不過一幫勇武莽夫而已。
這幫人倒也凶悍，這麼大的傷亡就是不退，仍然叫嚷著往前衝，可機槍步槍組合起來的鐵網讓他們寸步難行，割麥子一樣倒下。
楊威又拿起電話：「火炮延伸射擊，打他的尾巴！」
既然他們連機槍步槍網都突不進來，楊威就開始考慮全殲對方了，因此命令火炮由打頭打腹改打尾巴，讓他們跑都跑不了！
楊威看著眼前硝煙瀰漫、血流成河，也漸漸的亢奮起來，將手中電話一摔，大聲叫著：「同鐵民！你的特務連給我拉起來！跟老子一起從左側插他一刀！」
蔣廷梓一把把他摟住：「我說楊總長，打仗是手下人的事，你個最高指揮官瞎鬧騰什麼啊？槍炮可不長眼！」
楊威興致上來哪是蔣廷梓可以攔得住的，胳膊輕輕一抖就跟破布一樣把他甩了個趔趄：「我可不是文弱書生，既然戰局已定我就要出去過過癮，這兒就交給你了！」
說完帶領同鐵民等一溜煙出去了，留下蔣廷梓在後邊揉著胳膊咧嘴：「呵——跟野牛一樣，這還是財政總長麼？！」
兩軍交鋒不怕面對面硬幹，打不過也能拚命咬對方幾口，可就是怕偷襲側方和後方，一旦被撕開道口子，全軍馬上渙散，甚至連逃走都不可能。
楊威帶人從兵工廠後邊鑽了出去，繞了彎子來到敵人的側翼，他瞄了瞄對方陣中那幾個騎馬的，距離不近，步槍的射程沒有那麼遠，於是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命人回去扛一尊山炮來，這種新式卜福斯山炮體型不小，需要兩頭牲口才能拉動，但優點是可以方便的拆卸，分成七八個人扛過來就是了。
山炮扛過來後馬上組裝，楊威讓同鐵民親自操炮，就要瞄準中間那幾個指揮的。
「你這個德**事院校的高材生可要用到刀刃上了！我要你一炮，頂多兩炮把白朗給我轟下來！」
「是！」
同鐵民也十分緊張，他雖然是正規軍事院校畢業的，可打得實戰並不多，肯定比不過正規軍裡的老炮手，而且這種炮是新式的，他從來沒打過，不過楊威既然吩咐了就要拿出百分百的本事。
咚！一炮下去，差了四五米，馬倒是有兩匹被炸成了肉末，不過白朗有沒有被炸死就不知道了。
楊威一瞪眼：「差了！再打一炮！」
同鐵民抿著嘴不說話，校了校準星又發了一炮，這回打得很準，那塊地方泥土飛起幾米高籠罩在煙塵之中。
這一下可亂了套了，本來有頭領在後邊督陣，他們還能不顧死活的往前衝，可如今連老架子都被炮轟了，還打個屁？本來對方的火力就扛不住。
土匪迅速潰散，有投降的有後撤的，也有被大炮炸得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的。
王承斌一聲令下，三營步兵嗷嘮一聲叫從壕溝裡衝了出來，就像趕鴨子一樣滿山遍野追著土匪跑。
戰鬥打了一個多小時，就像用鴕鳥蛋去砸小鋼珠一樣，貌似人數眾多無比強大的土匪碰了個頭破血流。
槍聲停息下來之後，兵工廠裡的民工歡呼雀躍，能逃過一劫真有點兒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連那幾個外國工程師也不例外，揮舞著手中的帽子和民工們在一起慶祝。
經過打掃戰場，擊斃土匪兩千三百四十五名，俘虜五千六百七十八名，其餘逃竄山林，但傷亡俘虜裡邊沒有白朗，還是讓他給跑了，不過卻俘虜了幾個頭領，其中就有那個宋老年，還有一個女的。
楊威收束部隊不准追擊，將屍體掩埋、傷者治療，然後加固工事、抓緊訓練、開工生產。
楊威高坐於堂上，旁邊蔣廷梓等人相陪，下面是俘虜的幾個頭領。
這幾個俘虜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最重的一個少了一條左腿，包紮之後躺在擔架上。
他們有的害怕哆哆嗦嗦，有的失血過多一動不動，有的憤怒不已連聲叫罵。
其中那個女的頗有姿色，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頭束紅巾、身穿黑衣、腰扎絲帶；五官雖不清秀也不嬌媚，卻眉飛入鬢英氣勃勃。
「老年，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哈？」
宋老年低頭不語，沒了來時的威風。
「給我介紹介紹幾位哥們兒姐們兒都叫什麼啊？」
宋老年老老實實一個一個介紹：「這個叫李鴻賓，這個叫婁心安、這個叫王茂齋——這個叫秦椒紅。」
他剛一落嘴，那個女人飛起一腳正蹬在宋老年小肚子上，腿力著實驚人，直把宋老年踹出去四五米，哼哼唧唧爬不起來。
「老娘就是秦椒紅！有種把老娘放開單挑！你個狗官不敢跟我動手就是狗娘養的！」
楊威摸了摸鼻子，被她罵得極不自在：「嘿！你這娘們兒真野，不愧是女瓢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