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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魔之戰 神魔之戰卷第十九章九幽 文 / 皇甫奇

    東海深處,一名白衣男子神色肅穆,雙手垂於膝上,盤坐於海中。

    身畔,游魚如梭,伴著洶湧的暗流從白衣男子身畔飛湧而過,海水深處一片黑暗,然而這名男子體內,卻漸漸的散發出一圈圈的光暈。

    從上空俯瞰而下,無數名這般的太古高手如星羅棋布一般,分佈在這片黑暗的深海中,他們因修練太古功決而散發出光芒的身體,在這片海域之中,構成了另一片繁碩的『星幕『,吸引著深海的魚群環繞在身周。

    「呼!」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衣男子長髮在水中如垂柳一般甩動了一下,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雙眼也慢慢的睜開來。那一對原本閉合著的眸子開闔之間,迸射出一道道丈餘長的精光。周圍一些圍繞不散的游魚受此驚嚇,『嘩『的一聲,魚尾一炸,一尾尾瘋狂逃離而去。

    從入定中醒來,男子並沒有動身離開,依舊保持著盤坐的姿勢,靜坐於海底。雙眸這中,原本懾人的精芒也斂入瞳孔深處,便這般,獨自一人,在海中靜靜的沉思起來。

    「唉!~」默視體內的真氣狀況良久,男子痛苦的搖搖頭,心中掠過一聲無聲的歎息。歎息,並不是說這段時間的修練並非沒有成果,相反,體內的真氣正如閉關之前所預料的那般,有了長足的進步。真氣還原之後,修練的功決也重新達到了大成的地步。但這一切,絲毫不能讓男子感到滿足。

    在借助還原心法,轉修這門攻擊能力極為強大的太古功決之前,白衣男子修練地是另一門神功。威力雖不如現在所修習的功決。但是卻也是聲名赫赫。而且,那門功決,他同樣修習到了大成的境界。然而,真氣的攻擊再凌厲,威力再強大,沒有領悟規則之道,便很難說得上是高手。在未來神魔匯聚的大戰之中,人族也唯有神級的高手,才算得上是戰爭的主力,神級以下。幾乎很難插手到這場戰爭之中,左右戰局的發展。

    神級?規則?!到底是什麼?!!男子沉思著。垂於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的收緊,握成拳狀。骨節之間,發出一陣『啪啪『地脆響。

    在真氣這種力量層次上,他幾乎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所能擁有真氣的攻擊力地極限。在這一層次,他已傲視群雄。然而在『規則『的殿堂之路上,他卻嗷嗷如一個剛剛誕生地嬰兒。在漫長的閉關之中,男子一直試圖領悟著規則之道。有無數次,他感覺到自已幾乎摸到了規則的門檻。然而。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是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將他無數次的隔在了這片浩翰』領域『之外!

    「唉……」強烈的挫敗感讓白衣男子不由再次歎息一聲,心神也不由紊亂,再難保持那份修練功法所需的平靜。

    「或許……。我該再去一趟劍域,」心中打定注意,男子一撩下袍,便在水中站起身來,右手順勢扶在腰身上地刀鞘上,腳下一動,便這般一步一步淌著水,向著海邊走去。

    行走之間,兩側水流無聲無息地分開,如同一尾游魚一般,自得的■■於海底。

    「嘩啦!」東海邊,一叢水花翻著白浪炸開,水花下,白衣男子扶刀從東海之底走了出來。身上衣袍,出手之後,自然地隨著海面的輕風擺動,卻是滴水未沾。

    「規則,規則……」男子囈語著,低垂著頭,沉思著,緩緩向前走去。突然之間,一種古怪的感覺湧上心來,隱隱地,男子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這般一想,腳下不由停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不對勁呢?男子站在泥沙之中,默默苦思著,莫非是我對規則的體悟走入了某個誤區嗎?

    重新梳理了一遍閉關期間的體悟與所得——並沒有什麼大的錯誤!

    那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呢?男子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形成一個『川『字形。高手的感覺,不同於普通人的幻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玄之又玄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總之絕非幻覺。

    一陣輕風從靜靜淌徉的海■拂過,風中,傳來海水的摩挲聲。從對武道的冥思之中脫離過來後,這些聲響清晰的傳入了男子的耳中。

    「原來是……」男子猛然一驚,整個的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終於明白是哪裡不對勁了:東海之■,絕不該如此安靜!

    抬起頭來,海畔的景象的一起湧入瞳孔之中。看到東海之濱的景象,男子不由倒抽一口氣:「這是……」

    就在男子的前方,無數的太古高手如泥塑一般,呆呆的站在東海之濱,一動不動,所有的太古高手,都伸出一隻手臂,搭在身畔相鄰的一名族人的肩膀上,在這些太古高手的身上,男子察覺不到一點生命氣息徵兆的跡象,就像是這般多的族人,在同一時間,靈魂從身上消失了——整個場面怪異無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男子臉色變得難看無比,腳下猛然加快,朝著最近的一名族人走去,猶豫了一下,白衣男子終於伸出了手,輕輕的在那名族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同時詢問道:「請問……」

    在手掌接觸這名族人的肩膀的剎那,男子全身猛的顫抖了一下,一種電■的感湧湧上心來。這一剎那,突然無限的延長了。在手掌拍在對方肩膀上的同時,白衣男子感覺眼前出現了一點白色的光暈,那光暈迅速的在眼前擴大,變化成一個光明的通道,一把將他的心神扯了進去——一個詭異的世界,便在他的眼前迅速的擴展開來。

    那正是……他夢魅以求的規則世界,在這裡,他感受到了東海之濱那些心神消失族人們的信息。來不及去追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種極度的喜悅湧上心來。男子便扎入這規則地世界之中去了……東海之■,剛剛從深海中走出的白衣男子,踏出幾步以後,便再也不動了。化為了這東海之■數萬『雕像『群中的一尊。

    海風拂動,從天空俯瞰而下,東海之濱,一條條由呆滯不動的太古高手組成的索鏈,遍佈在這片大海之畔。一條又一條『索鏈』如樹根般,開枝散葉,延伸到無盡遠處。無數條索鏈又構成一張巨大的『蛛網』散佈於大地之上。而在這片詭異的蛛網中間,赫然正是盤膝而坐。單掌相抵的刀神與戰無心!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一刻,刀神與戰無心。就像某個秘境的守護者,又或者是引路人。將這東海之濱,無數迷茫,躇躊不安地太古族人引領入一個不同的世界。

    昔日,困守於『本尊』領域之中千萬年,親眼目睹『規則』世界誕生全過程,經過戰無心與刀神之手。再次展現在所有徘徊於『規則』之外。或剛剛踏入『規則』之中,停滯不前地太古族人眼前。與以往的悟不同。這是一次『看』地經歷。規則的衍變與能力,第一次以一種直觀的狀態,呈現在戰無心與刀神之外人的眼前。

    每個人都震撼於眼前的所前。一道道運行於宇宙間,肉眼難見的規則,在這一刻,以一種類似於縱橫交錯的籐蔓枝條地形式,出現在了眾人地眼前。

    戰無心與刀神,就像一個發出強大吸力的漩渦,把周圍所有人地意識都捲入他們二人意識構築的空間之中。這種能力,與其說是某種玄秘的能領域,不如說是一種記錄。

    單獨一人,不管是戰無心,還是刀神,都不足以施展這種能力。這項能力,是兩人在漫長地困索之中,無意中發現的。這二人,在『本尊』的領域之中,各有所見證。兩人的所見所悟,融合在一起,便構成了一副『本尊』的『規則世界』的複製版本。

    原本沸騰的東海之濱,突然之間,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萬籟俱靜■魔界。

    天空如墨,六顆碩大的星辰一字排開,在繚繚的烏雲之後,若隱若現。大地上,烽火四起。心魔麾下幾大軍團太古魔族軍團,殺戮軍團,深淵軍團,阿修羅魔族……等,由中央魔山出發,一路摧枯拉巧,殺向了西北魔界。大軍所過之處,流下無數枯骨。

    「主公,我們已踏入西北魔界的領地了!」大軍前方,太玄回過頭,看向懸空而立,身與百丈高的王朝大旗相平的心魔,說道:「安德烈已經在前方相待了。」

    在太玄身畔,是滿臉滄桑的玄牝與其他一干太古族人。在漫長的征戰之中,玄牝因為其身負的『玄武領域』一直征戰在外。若非如此,在魔界的太古人族損失遠非如此。高強度的戰爭,讓一身真氣渾厚無比的玄牝,也因為『玄武領域』的頻繁使用,而幾近真氣耗空。

    漫長的征戰,親眼目睹的身畔一個個鮮活的族人先後倒下,讓玄牝原本如孩童一般的心境,一去不復返,代之以一片沉重。目光掠過大軍兩翼黑壓壓的人群,玄牝心中茫然若失:這場戰爭,這個計劃,到底是對是錯?

    「嘩啦啦!~」若潮水一般的大軍前方獵作聲,旗面如同一團黑色的地獄之炎一般在空中跳動。旗桿頂端,心魔穿著一身猙獰的漆黑戰甲,立於上方,身後,一條黑色披風在風中舞動。

    心魔頭頂,漫天烏雲捲動,在他周圍,由眾妖魔身上飄散而出的濃烈魔氣,匯聚在一起,將這裡變成一片黑色的煙海。在虛空中風氣的攪動下,這片黑色煙海便波動起來,化成種種幻像。

    心魔神色冷竣,一手托著黑色頭盔,冷冷的盯著遠方,腦後,一頭烏黑的長髮從肩上如瀑流般流洩而下,迎風舞動。一路征戰而來,中央王朝的勢力幾乎是摧枯拉巧,擋者披摩。對於安德烈派往其他自已剛剛佔領領域的大軍,心魔根本不加理會,逕直朝著西北魔界而來。

    「安德烈,已經讓你芶延殘喘了這麼久。現在,是到你終結的時侯了,」心魔平靜的望著遠方沖天而起地灰暗魔氣,那是修練九幽魔功所特有的氣息——眼看所有的佈置都無法分散中央王朝的大軍,安德烈終於選擇在西北魔界與中央王朝展開一次決戰了。

    「轟隆隆!~」遠方,一陣海嘯般的灰撲面而來。風中隱隱可嗅到一股陰暗而腐朽的死亡氣息,如同大地深處,掩埋了無數妖魔腐爛的骨殖與腥臭的蛆蟲的泥土,被人重新翻了出來。暴曬在這片黑暗地魔界大地上。

    戰場的南方,中央王朝地妖魔握緊了手中的魔兵。一個個目露精芒,死死地盯著北方。每個人都在等待著。這最後的一場決戰,一場決定魔界最後權力歸屬的決戰。

    「嗚!~」

    一陣蕭瑟的冷風捲著一股如輕沙般的灰霧從北方而來,初始時,風聲嗚咽,如夜半無人之時的囈語,忽而只見得那陣冷風沾地急走,風聲驟然變得剌耳不已。那僂灰霧半空一旋。忽而騰空而起。化為百丈高下,張牙舞爪的凶狠惡魔形態。那惡魔地額下。

    兩點紅芒豁然睜開,化為一對血色眼眸,便在距離中央王朝大陣五十餘丈之處。冷冷地瞰視著中央王朝的大軍。

    「哈哈哈……中央大帝,你即然將中央魔山都帶到了西北魔界來了,那本座就索性成全了你,讓它成為你地墓穴吧!哈哈哈……」嘶啞的嘲諷聲響徹天空,那巨大的惡魔癲狂般地大笑著,肩部劇烈的拌動,那龐大的身子,隨著風氣的流動,而不斷的變幻著。

    心魔緩緩的抬起頭來,漠然的盯著安德烈幻化的惡魔外相,冷哼一聲道:「安德烈,本座都已經兵臨城下了,你還想耍這些把戲?這算是你的垂死掙扎嗎?」

    天空中,原本張狂大笑,居高臨下俯瞰諸魔的灰暗惡魔,聞言眼神一冷,一雙晶亮的血眸黯淡下來。一陣狂風捲過,那灰色惡魔『篷』的一聲,炸散成一團灰霧四濺,點點消失於虛空之中。

    「你太自大了,你即然這麼想戰,本座便隔你一戰便是。否則——你還真當本座怕了你!……」

    消散的霧氣中,那嘶啞的聲音遂漸變成安德烈的聲音在中央王朝大軍上空飄蕩著。佑大的戰場靜悄悄的,沒有心魔的命令,諸妖魔一動不動,原地呆命。在激烈的征戰途中,心魔的命令已經完全達到了令行禁止。這是一支完全聽命於他的命令的大軍。根本不可能因為安德烈的手段而動搖軍心。

    遠方,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那一字排開,縱貫東西的腐蝕性魔霧之中,安德烈領著一眾原魔帝皇王朝的老臣踏步而出。目光掠過安德烈一身的裝束,心魔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

    此時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安德烈,頭頂白玉皇冠,長髮流洩,耳鬢兩僂鑲著耀目珠玉的絲絛垂落胸前。而在安德烈的身上,則穿著一身由精美綢緞織成的華麗皇袍,正在眾臣的陪同下,施施然踏步而出。

    他本為魔帝皇王朝的皇子,長期的養尊處優,讓其身上多少具備了一些天皇貴冑之氣,在這身皇袍的映襯之下,赫然顯露出一絲雍容的貴者之氣來。

    「本座一直都喜歡往人族跑,這些螻蟻雖然低賤,但在某些地方卻還是有些值得稱許的地方,」安德烈遠遠的盯著王朝大旗上的心魔,陰聲道:「聽說在人類的空間,像這樣的一場決戰,最後的勝者,當戴皇冠,著皇服,以示勝利!」

    「本座今日特地穿上這身皇冠,便當提前慶賀一下——想來,一邊喝著人類的美酒,一邊踏著你的屍體,登臨這浩浩魔界的頂峰,日後,億萬妖魔,予殺予奪,那等場面該是多麼的愜意啊!哈哈哈……」

    在安靜的戰場之中,安德烈的笑聲顯得那般剌耳,他似乎不願放過一切能打擊心魔的機會。

    聽到安德烈的話,心魔的眼神驀然陰沉了下來,眼底,一道道殺機暴閃而過,抿了抿嘴,心魔衣袍一拂,便如大雁一般,從空中徐徐落下地來。

    「你這麼喜歡做皇做帝,那你便做吧。哼哼,只不過。本座有個習慣,你可能不太知道……」心魔說著,瞥了一眼安德烈,冷冷道:

    「本座最喜歡幹掉所謂的皇者。像你這般裝束,死於本座之手的,不知凡幾。單單王朝大帝,本座就親手幹掉了幾個,也不缺你這最後一個。

    正好,本座殺了你,誅了你那九幽軍團。再接掌了魔界大權!哼!」

    「你!——」安德烈大怒,驟而想到了什麼。怒笑道:「嘿嘿,本皇便讓你在嘴上佔些便宜又如何。你即然選擇了在西北魔界與本皇決戰,如此速求一死,本皇又豈忍拒絕於你!——戰吧!」

    「那便——」心魔右手擎過頭頂,頭頂漫天風雲捲動,兩軍之間,飛沙走石,剌膚裂骨的肅殺之氣從中央王朝大軍之中。擴張而出。席捲而出,心魔右手在空中劃過一條模糊地殘痕。重重的揮落:「戰吧!」

    「殺!!……」

    「殺!!……」

    心魔右手揮落的同時,左側由太玄摔領的毀滅軍團率先殺出,緊隨其後。

    阿隆索咆哮一聲,手中的三叉長戟電光閃爍,身週一圈黝暗無比的光華破體而出,同一時間,無數深淵軍團的戰士怒嘯著,從大軍右翼殺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安德烈目中寒光一閃,右手如刀般斜斜斬出,沉喝一聲:「殺!」只安德烈一人,其暴喝之聲,便抵得千軍萬馬,直令得長空震動,大地沸騰。

    安德烈身後,魔霧沸揚,那濃烈如煙海的陰邪霧氣之中,一道道高大的人影踏步走上前來,正是安德烈一手訓練的『九幽戰士』。密密麻麻地九幽戰士咆哮著,全身青筋暴起,堅硬的鱗甲下,無數筋絡糾結,皮膚更是隱隱透出青紅之色。

    「吼!!~」

    無數如同從死亡國度走出地九幽戰士仰天長吼,那哮聲,如同一記響雷在天空中炸開。雷聲滾滾,向著四面八方傳播而去。

    「霹靂!~」

    兩軍之間,戰場上空,厚厚的陰雲之間,突然雷光迸現,一記如恆星爆炸般剌亮地雷球由層層烏雲之後,向著四面濺射開來。剎那間,天空『卡嚓』作響,欲要崩裂開來一般。兩軍陣中,一名名妖魔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目之所及,數以萬計的銀蛇在天空亂竄,在諸魔抬頭的剎那,齊齊映入諸魔瞳孔之中,隨後便是一陣灼亮的白光,無邊無際的爆發開來。腦中一聲轟響,這些抬頭的妖魔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雷鳴聲中,安德烈麾下地九幽戰士與心魔麾下地妖魔齊齊上各自陣營之中躍出,挺戟破空殺向對方。

    「殺!……」

    「殺!……」

    ……「吼!……」

    首先與九幽戰士接觸的,是太玄麾下地毀滅軍團,一道道熾烈而霸道的刀光,橫跨數千丈的空間,重重地斬向那些騰空而起,體形壯大了一倍的九幽戰士。

    「砰砰砰!!……」

    數道犀利而霸道的刀光,同時對準了一名九幽戰士的胸膛,那名剛剛撥地而起,嘴角流涎的九幽戰士。

    「鏘!~」

    「鏘!~」

    「鏘!~」

    一道接一道的霸道刀光隔了數千丈的距離精準的轟在這名九幽戰士胸膛中央的同一個位置,一道道霸烈而灼熱的刀氣將那數次欲騰空而起的九幽戰士轟回地面,到最後一次試圖騰空而起的時侯,突然之間,在離三尺的地方,神色一僵,隨後轟然暴炸開來,碎肉四濺而出,分佈在百丈方圓的空間內。

    五十年的『血腥雙君王』之爭,毀滅軍團的太古人族人數不斷下降,而西北魔界,安德烈麾下的『九幽戰士』數目卻是在不斷的增加。

    若非九幽戰士的訓練過於速成,不僅導致這些九幽戰士神智喪失,更使其壽命極大削短,安德烈麾下的九幽戰士將達到一個令人驚懼的恐怖數目。

    而不斷的付出族人的生命之後,毀滅軍團的太古人族終於在血的代價之後,悟出了對付這些生命力強悍的『九幽戰士『的辦法:數名太古族人在短時間內,同時轟擊』九幽戰士『的同一部位,將壓縮後的刀氣不斷的轟入對方體內,在刀氣暴發之前,積累足夠數量地刀罡。然後直接在對方體內暴發,徹底摧毀對方的內臟及肌體。

    安德烈訓練的九幽戰士,只有戰鬥的本能,只會攻擊,對於防守以及疏導體內的毀滅性氣勁,卻因為神智喪失的緣故,並不及常人,唯一的防禦,便是九幽功訣修練出來的至陰至暗的魔氣,這些魔氣能夠吸收大部分的攻擊。但面對那些壓縮後地霸道而凌厲的攻擊,吸收作用則大打折扣。特別是魔界太古人族體內地變異真氣!

    針對『九幽戰士』的這種弱點攻擊。需要極大地默契與配合,同樣還需要霸道的真氣。也唯有太古人族才能利用到這個弱點。

    兩軍還未接觸,數以千計的九幽戰士已以在半空之中爆體而亡,慘號之聲,不絕於耳。大軍之中,安德烈神色冷漠,如中流砥柱一般立於中軍,兩側。

    無數九幽戰士。與臣服於他的妖魔瘋狂叫囂著,飛騰而出。剎那間便損失了數千九幽戰士。安德烈臉上平靜如初。九幽戰士的訓練極是方便,安德烈根本就不怕損失。若非這點,他根本難以和骷髏君王相持這般長久。

    「殺!~」

    「吼!~」

    ……雙耳殺聲不斷。一望無垠的黑暗大地上,兩隻橫展達數萬里的大軍洪流,如兩隻陷入瘋狂地洪荒巨獸一般,慘烈地撕殺在一起。碎肉與鮮血滿天飛濺,魔兵的寒芒,即便是厚重地烏雲與濃郁的魔氣,也無法遮掩。『鏘鏘!~』的金鐵撞擊聲中,一道道冷厲地寒光在大軍之中不斷迸射開來,一團團迸裂開來的寒芒,遙遙的與天空烏雲之中迅疾而行的億萬銀蛇相呼應著。

    安德烈對面,心魔如一尾陰邪魔龍,盤踞於虛空之中。目光穿越層層空間,心魔與安德烈的眼神於兩軍中央交擊在一起。

    「辟啪!~」

    一團熾烈的電光在虛空中炸開,黑暗的大地上恍如突然之間升起了一輪耀目的太陽,盼顧之間,噴吐出剌目的白光。沿著兩人目光交擊之處,兩縷如籐蔓般蜿蜒而曲折的閃電迸射開來,落入正糾纏在一起的大軍之中……「啊!~」

    一陣陣慘叫聲中,正撕殺在一起的數百名妖魔被那電光轟中,身體瞬間化為飛灰。

    「哼哼!~」數千丈之外,安德烈站在■■■■■■■■■■■■聲,雙臂有如夜梟一般,詭異的揚了起來,手臂一邊弓起,一邊邪笑著望著對面的心魔。

    「唳!~」

    長髮一甩,安德烈忽而從心魔身上收回了目光,如野獸一般,探出了頭顱,對著淒冷陰暗的夜空嗷叫一聲,那暴戾中蘊含著冷酷與邪惡氣息的嗷叫聲,如一支利箭剌破蒼穹,沿向烏雲之上,無窮高處。佑大的戰場撕殺之聲,赫然被安德烈的這聲長嘶壓了下去。

    「辟啪!~」

    兩聲羽翼的抽動聲清晰的從戰場北方後方傳來,心魔漠然的盯著遠方,靜靜的看著匍匐於的天安德烈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在他的後背,兩根暗紅色的蝠翼剌破後背衣袍,向著兩側,波浪般伸展開來。在那對血色肉翼伸展開來的同時,濃濃的帶著血腥氣味的黑紅色霧氣從安德烈的體內無聲無息擴展而出,那濃烈的血霧似有自已的生命一般,蠕動著,從安德烈的腳踝往上攀沿,迅速的將他的整個身子都吞沒進去,只餘下一張陰邪的臉孔,和那對依然在無限擴散的肉翼。

    「吟!~」

    天空中,被心魔收歸麾下的一尾尾的巨大魔龍,突然從戰場中抬起頭來,不安的望著北方將安德烈吞裹入內的血霧,一個個嘶鳴著,龍翼在身下用力一扇,臉面驚恐的向著戰場的後方飛掠而去,龍背上,中央王朝的妖魔們,連連火鞭抽打著身下的巨龍,卻怎麼也馴服不了這些受驚的巨龍。

    一股不安的氣息在戰場中擴展開來……血霧迅速膨脹,那兩根巨大的暗紅色肉翼也霍的升了起來,血霧蔓延過處,一名名正僵持在戰鬥之中的妖魔一下子被捲了進去,隨後便是一陣驚恐至極的慘嘶聲,慘嘶聲只持續了片刻便戛然而止。

    「砰!~」大地震動,在安德烈站立的魔影在血霧之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那魔影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叫囂著:「殺戮之主,來吧,看是你地『吸星**』歷害,還是本王的『九幽魔功』厲害!」

    一腳踏出,那在身周百丈範圍內氳氤不散的血霧『轟』然爆散,血霧下,露出一具強悍至極的魔軀:近百丈的身高,由頸部到腳踝,通體長著蛇一般的鱗片,每一片鱗片都有指甲蓋大小。一片片在陰暗的天空下,折射出墨綠的顏色。在那層精鋼般的鱗甲下。是極為緻密而強悍的肌肉。鱗甲下凸起地肌肉,每一塊都如千錘百煉後的精鋼。一塊塊緊緊地貼在高強度的骨骼上。

    「你不是想與本皇交手嗎?來啊,」安德烈地頭顱依然是那張邪異而俊透的臉孔,但皮膚下,已經開始有一片片鱗甲慢慢生長出來了,在他臀部,一根十多米長的黑色尾巴在虛空中一圈又一圈的抽動著,發出陣陣『辟啪』的響聲。尾巴抽過的地方。出現一僂僂模糊的空間斷層曲線,空氣中。迅速飄散起一股灼燒過地氣味。

    「來啊!哈哈哈……,莫非怕了嗎?」安德烈瘋狂笑著,到後來。

    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地沙啞難聽,如同玻璃的刮擦聲,聽得人難受不已。

    「篷!~」腳下一踮,安德烈便帶著一全化為一個巨大地披鱗魔神踏步半空之中,那對血色的肉翼已完全伸展開來,翼展達到數百丈之長。就在這對翅膀的後面,又是一對漆黑肉翼從肋下抽出,在安德烈左右兩側扇動著。若不仔細看,很難注意到,這對融入黑暗之中地肉翼。

    「為什麼還站著不動,看不起本皇嗎?哈哈哈,那本皇就殺光你的屬下!」安德烈鱗甲蠕動的臉上,露出極度癲狂的神色,三十六萬個毛孔中逸出的黑霧也散發出暴躁不安的氣息。

    佈滿黑色鱗甲的碩大手臂在頭頂一合,安德烈驀然仰起頭來,頭頂,一團漩渦形陰雲赫然成形,狂風之中,一道半徑達數十丈的紫紅色雷光柱從空中劈下,穿於安德烈的手掌。

    「都死吧!」安德烈癲狂的大笑著,雙手握著這道巨大的紫色雷柱,將其搓成一團透明的紫電,奮力向著中央王朝的陣營投擲而下。

    「轟隆!~」紫色雷柱脫手而出的剎那,天空一聲轟響,戰場南部的天空,赫然化為一片血色,血色之中,隱見無數邪影扭動。

    「這麼急著找死,本座就成全你!哼!」一直漠視事態發展的心魔,終於冷哼一聲,背後黑長披風一甩,人已如飛鳥一般,斜斜的撥空而起,向著夜空深處飛去。

    「砰!~」

    戰場南部的天空一聲巨響,空氣劇烈震盪起來,頭頂,一股類視諸神一般的氣息如颶風一般,席捲而下,籠罩整個戰場。激戰之中,眾妖魔偷空抬頭,但見得一尊數千丈的巨大魔神浮現在虛空之中,腳踏地,手掌天。身周,諸天星辰圍繞,頭頂,日月恆星當空。

    「安德烈,以你的實力,跟本座相拼,簡直是自不量力!」心魔站立在頂天踏地的『殺戮真身』胸膛之中,目中一片森然。心念一動,便操控著自已的殺戮魔身,彎下腰去,一掌不閃不避,逕直抓向安德烈轟出的那記血紅雷光,五指一探,一把將那團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雷電攥在手中。

    「滋滋!~」五指一收,心魔硬生生將安德烈發出的那記雷光掐滅在手中,唯余一陣陣輕煙從指縫逸出。一招化了安德烈的攻擊,心魔目中寒光一閃,手臂一收,如一條巨龍一般,伸向了安德烈的『九幽化身』,便欲像掐滅那團雷光一樣,將他掐滅在手中。

    安德烈眼角跳動了兩下,狠狠的盯著上方的心魔,怒嘯一聲,原本百丈高的身軀,硬生生的再次漲大數倍,達到三百餘丈。

    「唳!~」

    眼看『殺戮之主』一條巨大的手臂當頭轟了下來,安德烈卻絲毫沒有上前拚殺的意思,長髮一甩,仰頭發出一聲淒厲已極的嘯聲。

    「轟隆隆!~」

    遠遠雷聲隆隆。一團黑雲從『九幽祭壇』地方向升起,一路翻滾著。沿著蒼穹頂端風馳電掣而來,心魔還未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看到那團黑雲從天空跌落。徑直轟落在了安德烈身上。

    「殺!~」

    一聲暴戾至極的聲音從安德烈身後地虛無之中發出,隨後便見得半空之中,一個頭生彎曲犄角,身高達千餘丈的巨大黑暗魔影浮現在安德烈身後。

    「鏘!~」

    在心魔的手掌快要落到安德烈頭頂地時侯,那巨大的邪氣濤天的黑影同時探出了手掌,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伸到安德烈頭頂。一把抵住了殺戮之主真身壓下的巨大手臂。

    兩隻巨大的手臂如麻花般交纏在一起,不分軒轅。安德烈與心魔兩人心中同時一震。

    「好大的力道,居然可以抵擋得住本座殺戮之身下壓地力道!!」

    心魔微閉的眼瞼闔然睜開,數丈長地精芒暴射而出。對於殺戮魔軀所能發出的力道。沒有比心魔更清楚的了。那絕不僅僅是肉身大而已。

    那一掌壓下,看清輕悄。但力道至少有數億噸之力。但居然被安德烈被後那生著牛角,似若似無地魔影擋了下來。同時,從對方體內,更有一股陰邪至極的黑暗力量若江洋大海一般,沿著一條手臂瘋狂地向著體內湧來。

    「喝!」心魔低低地悶喝了一聲,立時運轉『吸星**』將那宇宙間最為黑暗的力量導入體表經絡,全身一震,那股黑暗地力量便化為一篷篷濃煙從殺戮真身的竅孔之中逸了出來。

    在週身繚繚濃煙的襯托下。『殺戮之主』真似一個毀滅魔神降臨在魔界大地一般。那等恐怖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心魔震驚於安德烈的實力並不像自已想的那般弱。卻不知。安德烈心中的震驚更甚於自已。

    「這個傢伙果然不負『骷髏君主』之名。連我召出的『九幽厲魄』

    噴吐出地純正地『九幽之氣』都被他地『吸星**』化成濃煙。逸出了體外!!……真是令人嫉恨啊!他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小地魔王,同樣是千萬年地時間。本座奇遇不斷,為何這個傢伙和本座一樣不怎麼修練,實力卻飆升地這麼快!真是可恨啊!」望著心魔體外逸出的濃濃煙氣。

    安德烈心中嫉妒不已。

    「罷了,不管你有多麼好地天賦,這次,即然選擇了在西北魔界與本座交戰,便給本座死吧!」安德烈心中冷笑道,腰側,鬆開的五指驀然握緊,指節間發出一陣辟啪的脆響。

    另一側,心魔指天踏地,俯視著安德烈,心中思緒起伏。五十年地征戰,一直因為安德烈避而不戰,而拖到現在。腦海之中,一道道影相似潮水一般從意識海中湧過。

    「殺!~」

    下方撕殺依舊繼續著,心魔的巨大的瞳孔倒映著黑暗的戰場上錯亂交雜的億萬妖魔,在人影簇簇的戰場上,七個巨大的領域分散開來,在人海之中一一綻放,顯得份外醒目。那是中央王朝座下的七大軍團首領施展出的領域。在這七道醒目的領域周圍,一道道絲毫不遜色多少的領域時不時的綻放,每一次綻放,都有大片的妖魔被捲入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些妖魔們消失後留下的空地,也很快被周圍的妖魔們佔據了。佑大的戰場上,無數兵刃交擊的閃光在戰場上空交織了一片蛛網般的鱗光。

    看著下方戰場中的景像,心魔的心裡變得從未有過的平靜。冥冥中,心魔想起了三分神,想起了西門依北與獨孤無傷輔助本體在魔界投下第一份元神的時侯,也想起了自已化身為魔界最低等的魔蟲,在那片熔岩峽谷中掙扎的數萬萬年……,所有的一切,都只為了這一刻——成為魔界之主,億億妖魔的主宰!

    目光緩緩的抬起,漆黑的瞳孔上,浮現出安德烈的身影,心魔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儘管安德烈有些奇招,但心魔卻有著必然的決心——完全的擊敗他!

    「安德烈,五十餘載,你處處與本座做對,本座想要一統魔界,你是不是有不服?哼!」心魔冷笑著,欺身飛了上去,一邊飛掠,一邊嘲諷道:「不到山窮水盡。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死到臨頭,今日便讓你知道你和本座之間的絕對差距!」

    「凡是和本座做對的,全部都得死!」

    一聲怒嘯。心魔左掌突然以托天之勢舉了起來,蒼穹之上,突然雷聲轟隆隆,漫天烏雲突然向地面湧來,蒼穹深處,一股十分強烈的毀滅氣息撲天蓋地而來,夜幕深處,億萬星辰浮現,一顆顆排成螺旋形,向著魔界飛速墜落。

    下方。無數慘烈撕殺地妖魔突然覺得心神震動,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席捲而出。波及整個靈魂,抬頭匆匆一瞥之間。頓時亡魂皆竅,大呼一聲:「不好!」一個個也顧不及安德烈的軍令,紛紛由戰場中央,向著戰場邊沿的方向奔逃而去。

    「轟!~」

    心魔化身殺戮之主,一腳跨越數千丈,直接落在安德烈的大軍之中,將下方數十名『九幽戰士』壓在腳下。這些九幽戰士還欲反抗。

    心魔已是發動吸星**,瞬間將這些九幽戰士的生命力從軀體中吸了出來。令其紛紛化為飛灰。四周,諸『九幽戰士』咆哮著,便欲撲殺上來。心魔赫大的肉身又是一腳跨了過去。

    『轟隆隆』落在大地上,腳下,一圈圈黯淡的波紋向著四面擴散開去,波紋擴散所至,眾妖魔紛紛炸成飛灰。虛空中,血腥味中便又多了一層濃濃的死亡氣息。

    眼見得心魔威勢濤天,安德烈心神也不由微窒,也不和他對拼,頭一轉,便向著『九幽祭壇』的方向飛掠而去。

    安德烈地反應大出心魔的預料,心中不由又驚又怒,大喝一聲:

    「安德烈,你往哪裡逃!」

    說時,一掌沿著安德烈逃遁地方向閃電般擎出,暴喝道:「虛,空,禁,閉!」

    聲音剛落,四道巨大的『牆影』從安德烈四方湧來,斷絕了安德烈逃逸地方向,心魔瞳孔猛然收縮,巨掌對著安德烈逃遁的背影,已是發動了『吸星**』!

    「卡嚓嚓!~」

    心魔以『虛空禁閉』封閉起來的空間,在『吸星**』的作用下,迅速的坍塌收縮起來,『卡嚓嚓』的脆響不絕於耳。

    便在這時,安德烈得意的笑聲突然從前方傳來:「哈哈哈……,你上當了,現在,與『九幽魔神』們一般……」

    「給我封閉到『九幽魔界』去吧!」到最後一句,安德烈地聲音已是一片冷厲。心魔心中微驚,抬眼望去,卻見一縷輕煙從禁閉地空間之中逸了出來。神色一沉,魔識探去,心魔發現,吸星**依然在成功作用,源源不絕的九幽之氣從那塌陷地空間中傳入體內,但安德烈不知怎麼回事,居然逃脫了吸星**的作用!

    「九,幽,■!」

    遠處,安德烈面容慘厲,如鬼魄般厲嘯一聲,三字吐出,安德烈腳下,一道濃烈的灰色氣柱沖天而起,衝入雲間。

    「九幽祭壇!」心魔臉色微變,這才發現,原來安德烈趁自已追趕地時侯,不聲不響的,一點點的控制空間規則,將自已移到了九幽祭壇附近。等到自已施展吸星**的時侯,安德烈已經到達了九幽祭壇的上方了。

    「唳!~」

    厲嘯聲中,覆蓋數百里的九幽祭壇中央,魔氣氳氤的方形淵池之中,一縷煙氣破空而出,向著心魔飛來,那縷煙氣飛速的掠過數百丈,同時不斷的變化著,到心魔身前不遠處時,已然化為一張滿嘴獠牙的巨大惡魔頭像,灰慘慘的眼眸轉動了一下,那張血盆巨嘴,一口咬向了心魔的頭顱。

    就在那縷灰色氣息化成的惡魔頭顱嘶吼著張開嘴巴時,心魔終於明白,為什麼對面這傢伙能逃開自已的吸星**了——魔識感應中,一絲陰暗的魂魄與下方佔地百里的九幽祭壇融合在一起。魔識再往下,心魔赫然發現安德烈融於九幽祭壇中的那絲魂魄,已然與淵池之後的那個可怖的空間,『九幽魔界』融合在了一起。

    以心魔之能,還不具備將另一個能封閉九幽之魔的空間吸到第一魔界來的能力!

    「吼!~」

    耳邊一聲沙啞的嘶啞傳來,隨後一片灰影撲天蓋地而來,佔據了心魔整個視線,眼前霍然一暗,心魔赫然發現自已已進入了一個灰暗的通道裡,這個狹長的灰色通道。也不知是大是小,是寬是窄,因為在這裡,心魔根本感覺不到自已的身體,只感覺到靈魂在這通道內急速地向下墜,而通道的盡頭,卻始終沒有出現在魔識感覺之內。

    「淵池!」心魔腦海中下意識的掠過這兩個字。僅管只有一面之緣,但『九幽祭壇』正中央的淵池內,那種邪惡而似有生命在下面奔湧般的獨特氣息,卻深深的印入了心魔的腦海之中。

    數公里外。無數面向北方的妖魔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跨空而立,身軀膨脹到數千丈高下的殺戮之主。居然被下方竄起地一縷曲折的蛇形陰影,張口吞入了其中。

    兩者相形相差這麼之大。最後地結果,居然是『殺戮之主』被其吞入了腹中,就彷彿是殺戮之主一邊往那『巨吻』中落下,一邊身形在不斷的綜小。那種場面,感覺怪異至極,只眨眼之間,半空之中便空蕩蕩地。不見了殺戮之主的蹤影。

    古舊青銅色的『九幽祭壇』上突然泛起了陰慘慘的霧氣。二十六條欄杆上,一條條暗金圖騰在灰霧之中浮現。幾乎騰空而去。淵池之下,心魔幾乎感覺不到自已那龐大身軀的存在,只覺得自已的元神。正以是自由落體的方式,飛速地在這個灰暗地,似乎沒有盡頭的通道之中墜落,上方,隱隱傳來安德烈森然而得意地聲音,那陰慘慘的聲音在耳際繚繞不散……「嘿嘿,我該稱呼你什麼呢?殺戮之主?骷髏君王?中央大帝?……又或者與太古劍神有關的太古什麼什麼,不管該叫你什麼,現在,都無所謂了。這場戰爭,五十餘年,你不就更我爭一個『第十四主神神使』地位置嗎?哈哈哈……,九幽之下,全是第十四主神昔日的部下,你們與他們一起吧,我會向你的部下宣告,你已經獲得主神的榮耀,回歸主神懷抱了!哈哈哈,再見了,我偉大的,神,使,大,人……」

    安德烈的聲音從上方裊裊傳來,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終至低不可聞,通道上方,連接九幽祭壇上淵池的那一點甬道口亮光也迅速的彌合開來……魔霧繚繚的方形淵池邊,身高百丈的安德烈緩緩的落下地來,兩肋若雲低垂的的肉翼,也軟化下來,縮回體內,同時龐大的身軀也如剌破的皮球,慢慢恢復到了正常的的身高。

    「哼!」安德烈半跪在淵池邊,右手輕輕的將額上軟下的幾縷捲曲長髮捋過耳際,長髮下,露出半張邪惡的臉孔上,臉孔上的表情,交織成兩個字:得意!

    「叮!~」安德烈頭顱低垂,陰暗的天空,落下一縷倒影,映在他的臉龐上。在變幻的烏雲倒影中,安德烈眼瞼一張一闔,目中一片冷片交織而過。

    「現在,魔界,該是我的天下了!哼哼……」安德烈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地表層層凸起的暗影,落在了遠方依舊在撕殺的戰場上——該到收編那個倒霉蛋的部下的時侯了……「本座都沒有同意,什麼時侯,就是你的天下了?」一聲森冷的暴喝聲突然從身後憑空而出,安德烈腳下剛剛踏出地步,腳掌還懸在空中,身後,一隻巨大的手掌便從虛空之中探出,一把撅住安德烈的身體,將他向後拉去!

    「怎麼可能!」在那只巨靈神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時侯,安德烈臉色變得慘白慘白,臉上得意的神情,如墜落的鏡子,摔成一片,一片。

    「啊!」安德烈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那巨掌往後一帶,沒入了虛空中一扇平空生成的通道之中,消失在了九幽祭壇上空。

    「砰!~」

    在安德烈消失的地方,一道人影從虛空之中走出,一腳踏在九幽祭壇上,那人長髮一甩,回頭看著身後翻湧的淵池,只留下一句,便向著遠處飄然而去:

    「沒有摸清本座的底細,便敢不自量力的與我對抗。本座只道你有何等本事,原來卻是這等不入眼的伎倆——作繭自縛,大概說的就是你吧!再見了,安德烈。若是本座大發善心的話,會在每隔五十年的今日,燒一件皇袍給你的!」

    那一把將安德烈拉入淵池之下,隨後從容走出的,正是『心魔』。

    安德烈雖然算計很多,對於九幽魔界的封印之力,也有著極大的信心,但他卻不知,在心魔身上的,其所負的『天魔神通』足以使其無視任何空間束縛!

    「不!」淵池之下,安德烈一路向下飛墜。第十四主神賜予其的烙印,不止是僕人的認證,更是賦予了他守護『九幽祭壇』,把守淵池通往『九幽魔界』的任務。

    也正是因為這種背景,所以安德烈才能將整個九幽祭壇與心神練化,更能借助淵池之下,浩翰而純粹的『九幽魔氣』!這使其能近乎無限的,在九幽祭壇一定範圍內借用九幽魔氣,同樣的,一旦落入淵池之下,受到封印中九幽諸魔的吸引,他飛墜的速度,也在心魔的百倍之上!

    是彈指間,卻似千年,安德烈頭下腳下,在通往九幽的甬道之中飛墜,只片刻,便覺下方魔氣湧動,黑色的魔氣之中,橫陳著一具具巨丈之巨的黑影,似乎感受到安德烈的降臨,一點點冰冷入骨的眸光於黑暗之中睜開,定定的望著飛墜而下的安德烈。在那一雙雙眼眸之中,安德烈只感覺到一種最為黑暗的負面情緒:憎惡,仇視,嗜血,毀滅。破壞,吞噬……光明,在這裡淪陷……一股入骨的寒意從尾椎一直冒到頭頂,儘管身上留下的了主神的烙印,但安德烈卻毫不懷疑,一旦落入九幽魔界,這些飢渴的魔影將會毫不猶豫的吞噬掉自已的血肉。

    「不,這不是我所計劃的,這不是我所『看到』的,我不服!」一股怒火壓倒了驚懼,安德烈眼前,恍然掠過心魔那張臉,這張臉與太古劍神的臉迅速的融合在一起。濤天嫉意與恨意一下子如同漲潮一般,席捲安德烈的腦海的每一個角落。

    「就算是墜落九幽,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去!……」安德烈咆哮著,魔識透過層層空間引動了上方,與九幽祭壇融合在一起的元神!

    「轟隆隆!~」佔地百里的九幽祭壇驀然震動起來,古老的祭壇表情,開始滲出一條條裂紋,安德烈試圖借助與上方魂魄的聯繫,將自已拉出這片通往九幽之地的通道,然後這只是減緩了他下墜的速度。腐蝕一切的九幽魔氣越發的逼近了。

    「契約,訂一個契約,我們讓你重回大地!並給予你『九幽魔神』

    的力量!」淵池之下,浩翰的九幽煙海之中,一道道沙啞,嘲嘶的意識匯成一道宏大的聲音,衝著天空飛墜而下的安德烈叫道:「你拿什麼做交易?」

    「……靈魂,我的靈魂,你們可以拿走!」安德烈衝下方吼叫道,他完全感覺得出來,下方這些不知道數量多少的,強大的可怖的九幽魔神們對於血肉與靈魂的渴望!

    「……成交……」

    ……「轟!~」

    安德烈身下,相距還有數千萬公里,被煙海籠罩,一望無限的九幽大地上,一道道恐怖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化為一道洪流穿越千萬公里的距離,轟入了安德烈體內……「去吧!」

    一聲嘶啞的咆哮聲中,安德烈受九幽之地牽引的身軀忽的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迅速的消失在貫通九幽之地與第一魔界的通道之中。

    「哈哈哈……」安德烈的狂笑聲從九幽之地上空裊裊的飄下,人已滾翻著,消失在了上方。在他消失的身體下方,一張灰色的古舊的羊皮紙憑空形成,在天空翻捲著,向著下方朦朧的煙海落去。

    「吼!~」

    那紙繡刻著安德烈立下契約的羊皮紙在離地面還有百丈之距時,忽然被利風撕成千萬分,每一片碎片都被一股陰邪之力牽引著,沒入了墨汁般的濃霧之中,一陣野獸般的撕咬聲後,那灰暗古舊的羊皮紙便沒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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