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四十六章 混亂之治（五） 文 / 皇甫奇
第五百四十六章混亂之治（五）
天空，五星相懸，天地間一片清冷。淡淡的星輝之中，劍閣的孤峰斜插入天。那一片孤峰的陰影之中，化為人形的太古魔猿靜靜的盤坐在斷崖下的陰影中，毛茸茸的臉上，一片湛然。眉宇間，那種與生俱來的暴戾之氣，淡化了不少。
「齊天，你進來！」猿齊天的耳中突然傳來一道平淡而威嚴的聲音。
「師尊！」猿齊天猛然睜開眼睛，目中放射出一片毫光，身軀一晃，便自崖下撥身而起，在空中一折，化為一道金色煙霧，沒入劍閣之中。
「參見師尊！」猿齊天雙手合一，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師尊可是要傳我武功？」
方案前，風雲無忌猛然抬起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看著猿齊天：「你只修了短短一段時間的清心決，居然已經有些開竅的跡像了……你過來。」
「師尊……」猿齊天福至心靈，伶俐的爬走上前來，在方案前站定：「請師尊傳我大能力！」
「這篇功決是我為你量身打造的，名為『九九玄功』，蘊八十一變化之意。這套功法。共九重九層。你每精進一層，則靈竅通透一份，對這天地的感悟也便精進一分。前面八重九層，七十二變化，蘊七十二地煞之意。你本煞氣極重之物，這蘊七十二地煞的玄功，正與你相合。等你修成第八層，得地煞之氣。則可熬出天地間最強之力。普天萬物之中，則無物可與你正面相捍。至於第九重也分九層。前八層，每一層對應一重天的變化功法。待你將前面八層七十二變化融匯貫通，悟出第九重九層之意後。便玄功大成了。」
「師尊近日觀悟法武，只悟出了九九玄功前面八重共計七十二層變化。暫且命名為『**玄功吧』，後面一重九層變化，乃是整個玄功的精華所在。還需些時日方能悟出。」風雲無忌頓了頓，道：「齊天，為師只收了你與遲傷兩個徒兒。為師所會的，都盡數融入於這九九玄功之中。待你修至大成，則可脫去本形。與人類一樣，修成那終極的所在。所為天地間為不死不滅，不生不息之物。」
猿齊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而問道：「那師尊現在已達到那不死不滅，不生不息地終極嗎？」
風雲無忌搖搖頭：「還沒有……但不會太遠！」
「不必想這麼多。你若能按為師為你量身打造的玄功修練，即便不能修成『九九玄功』。單單是修成前面八重七十二層的『**玄功』也足以讓你縱橫整個宇宙了。至於第九重，待為師達到那終極之境時，方能悟出。那時，便可傳予你。現在，暫傳你『**玄功』吧！」風雲無忌雙瞳一凝，強大的神識直接轟入猿齊天腦海之中，留下一道意識烙印之後便退了出來。
「齊天。你記清楚了。『**玄功』八重天，七十二層，每修成一層，你可化為一種動物。由大及小。到你可以化為微不可見的蜉蝣之時。你的魔猿之軀便會徹底煉化。每修成一層，便可對應化為一物。待你可變化七十二種生物，即修成**玄功。只有修成**玄功，你方能繼續『九九玄功』。」
「謝謝師尊！」
「去吧！等你修成『**玄功』再來見我！」
風雲無忌白色袖袍一揮，猿齊天便破空而去，消失在劍閣外。
待猿齊天離去之後，風雲無忌離案而起，帶起一溜白影。出現在門口處。門檻左側，聖者憑空出現在風雲無忌身畔。
「縱觀人族，會一隻會化形的太古魔猿為徒的，你還是第一個，」聖者微笑道。
「這也是緣份使然。」風雲無忌望著猿齊天離去地方向道。
兩人望著西方的天空，都沉默下來，遠方，猿齊天化為一個黑點。迅速消失不見。
「無忌。這次聖殿召你過聖山，你可有對策？」聖者關切道。
風雲無忌淡漠的點了點頭。對面，一陣強風從虛空中湧來，由兩鬢拂過。
「無忌，你一直不同意與鳳妃公主婚配」聖者嘴唇囁動，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對鳳妃公主有什麼看法？」
頓了頓，聖者道：「其實，我也是挺看好你與她的。但你似乎，與她有些芥蒂。」
風雲無忌轉過頭來，肅然道：「我對她並沒有什麼芥蒂。」
「那，難道是因為鳳妃公主性子並不柔和？」
「與這無關，」風雲無忌臉上古井無波，淡然敘道：「事實上，軒轅至尊還曾以一絲神識寄語，讓我照顧鳳妃公主。」
這件事，聖者卻是第一次聽說，聞言長眉微揚：「軒轅至尊？」
「嗯，」隨後風雲無忌便將當初的事情一一敘來。末了，道：「軒轅至尊，雖托我照顧鳳妃，但照顧，並不等於要娶她。漫長的修練時間，我早已失去了所謂的情愛感受。她與我在一起，不會幸福！」
聖者歎息一聲：「放眼太古，又有幾人敢奢談『幸福』二字呢？」
「軒轅至尊為了人族已經付出良多了，我不希望看到她唯一的血脈也淪為一場政治婚姻地犧牲品。如果太古的勝利，需要建立在一個女人的犧牲上，我想，整個太古的男人，都會蒙辱。況且——」
風雲無忌盯著聖者的眼眸道：「到現在為止，聖殿，北海，熒惑，你，都一直在問我地感受，為何。卻一直沒有問鳳妃公主的感受，沒有人問一問她的想法？」
聖者默然，面對風雲無忌銳利的眼眸，不由避開來。
「但你沒問過鳳妃公主，如何知她不願意呢？」聖者依舊不懈道。
「我從不相信，除了犧牲一個女子外，便沒有其他地方式達到同樣的目地。」
說完這句話，風雲無忌便從劍閣上躍下。落下一半，被一道狂風捲過，化為無數光點消失……
聖山。
無數光點在懸崖邊匯聚，虛空扭曲一下，一身白衣的風雲無忌便如一葉輕羽從空中飄落。
「見過劍神，請隨我來。幾位掌控者已然等候許久了！」風雲無忌剛出現，一名聖殿使者便快步迎了上去，躬聲道。
「嗯。麻煩使者帶路了！」
那使者右手一伸，在前虛引，便領著風雲無忌跨過聖殿的大門，進入聖山內部，幾經紆折。在一處洞口中停了下來。
「掌控者們就在裡面等候，劍神請進！」使者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了。
燭火昏暗，廊柱齊列。
當風雲無忌推開大門時。眼前空間變幻，已然進入了另一處開劈的空間之中。聖殿七大掌控者，北海十八名長老，十多名潛修者中的頂尖強者，熒惑，以及自由派系之主，大光明王陽尊俱都出現在此地。
在盤坐的北海眾長老中，風雲無忌看到了鳳妃地身影。低垂著頭，抿著嘴唇，不言不語，風雲無忌進來了，她也似沒有發現。
「這次，聖殿召集我與大光明王陽尊，只怕這次就要決定太古頂峰權力的歸屬了，」風雲無忌心中突然產生這般地明悟。
「無忌。你終於來了。現在就等你了。」風雲無忌一踏足這處空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風雲無忌身上。
北海長老們身後。一直抿著紅唇，低垂著頭鳳妃猛然抬起頭來，盯著風雲無忌。那張嬌媚的容顏上，此時卻流露出一些虛弱之態。
「嗯，」風雲無忌點了點頭，便在按照聖殿的安排坐到了大自在光明王陽尊的對面，與北海諸長老相鄰。
這樣，從座位排烈來看，風雲無忌與支持他的北海長老們相鄰。而大自在光明王陽尊則與眾自潛修者中地頂尖強者相鄰，同時，兩人又相對而坐。正代表著這次太古權勢之爭地兩個勢力。同時聖殿做為調度人，站到了中間——至少表面是如此。
熒惑做為前任地聖殿掌控者，不代表任何一方，與鳳妃一般，只是旁聽罷了。若非他地前任聖殿掌控者身份，如今，這次由聖殿主動召集的會議，也不會有他的一席之位。
風雲無忌落座之後，整個氣氛便顯得詭異起來。就北海長老們而言，乃是全力支持風雲無忌的。特別是當風雲無忌與青龍聖獸相合之後。即便是公孫止殤真地沒有任何問題，相比於他白虎之子的身份而言，顯然第五至尊的身份，更能得到北海長老們的支持。
唯一令北海諸長老有些不解地是，風雲無忌獲得青龍聖獸的承認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即便是公孫止殤高調復出之時，風雲無忌也沒有公開他第五至尊的身份。北海諸長老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風雲無忌的公開他第五至尊的身份，其影響絕對在公孫止殤之上。而且，原本倒向公孫止殤的這些勢力，也很可能馬上會倒戈向風雲無忌。問題是：
長老們始終不知道，風雲無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風雲無忌必有他地打算。
「無忌，這一次聖殿召集你與公孫止殤，你可有什麼對策。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你可並不佔有優勢，」北海大長老以神識與風雲無忌交流道。
「形勢還在掌控之中，公孫止殤到目前還沒透露出任何一點對太古不利之處。我們不可能把他怎麼樣。不過，唯一需要關心的是——公孫止殤的本體到底在哪裡。大光明王陽尊，很顯然只是他的分身，而不是他的本體。但前不久，公孫止殤卻是以這具分身高調復出的。而他的本體，到現在為止，卻還一直隱於幕後！」
「嗯，就連我們，也無法查出他地本體下落啊！」大長老感概道：「他藏得實在太深了。一個行事坦蕩，問心無愧地人，何必如此藏頭露尾。——就算無法找到他危害太古地證據，只憑這一點，也難以讓我們相信他啊！」
便在這時，聖殿首席掌控者說話了：「諸位。目前，我們已經明確拒絕了魔界方面地過份要求。按照以往的慣例，不久之後。他們會派出一名使者，正式轉告魔界的態度。如果魔界絲毫不退步，恐怕我們就得做好兩種準備了：第一，暫時屈服。按魔界的要求，向魔界派往三百萬族人。第二，準備和魔界正式交惡，雙方開戰！」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是我們樂於見到的。按照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情況。我們需要盡快的將太古各勢力統合。同時，聖殿建立之初，也有一條規則，旦凡有人滿足條件時。聖殿便需將手中權力轉交出去。而輪到這一次，滿足這個條件地。只有你們二人了，」掌控者頓了頓，接著道：「劍神風雲無忌……，還有公孫止殤。」
「這次將你們召集。同時又請來北海諸位長老，以及諸位在潛修者中頗有威位的族人，便是希望大家一同商議，從這二位族人中，選出一名來，統合太古各大勢力。做好戰爭準備！」
「諸位長老，你們的意思呢？」掌控者望向北海長老的方向。
北海大長老微一沉吟，代表北海諸長老道：「兩者我都支持。相對而言。我認為劍神更適合擔當這個大任。我相信，聖殿也應該從他飛昇起，便開始關注他的成長。這期間的他的成就與變化，大家與目共享。放眼太古，如今，至尊以下，他當算第一人了。這一點，想必無人可辨駁。所以……」
「等等。」一名潛修強者打斷道：「長老。我並非指對你。只是此次，茲事體大。由不得我們退讓。——如果長老僅僅因為風雲無忌的武功而選擇他地話，那們我們推薦白虎至尊之子，公孫止殤公子。論武功，公孫公子的『萬魔衍生決』未必就比劍神的劍道差！」
聽到『萬魔衍生決』的名字，聖殿幾名掌控者與北海長老們不禁下意識的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很快舒展開來。
「虎父無犬子，我們支持公孫止殤與鳳妃公主聯婚，並統合太古。」
在這名潛修者說出這句話時，風雲無忌眼角所及，瞥見一身火紅鳳袍，雙肩削瘦地鳳妃公主身體猛然顫動了一下，似被雷電電了一下般。那一雙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極為慘白。她地雙手握的緊緊的，抵在下唇處，微微的顫動著。那神情，如同一次受驚的小鹿。
風雲無忌神色驀然一冷，轉過頭來，盯著那名說話的自由派系高手，全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你是誰？」
那人話音剛落，頓覺雙肩有萬均之重，一股龐大的威壓鎖定在他地雙肩上，臉色不由一變，正好迎上風雲無忌的目光，下意識道：「在下亂離人，莫若心。」
「莫若心？」風雲無忌眉頭一揚，冷冷道：「你還知道你叫莫若心？……鳳妃公主的事情，何事輪到你們來插口了，你們可曾問過公主本人？哼！」
一聲冷哼出口，風雲無忌浩翰的意識破體，轟在莫若心意識海中。
「砰！」莫若心身軀劇烈搖晃，臉色瞬間蒼白若紙，他的意識力，居然連一秒的抵擋時間都沒能持續，便被撕碎防禦，被風雲無忌在意識海中，不輕不重的轟了一下。傷害到是其次，真正令得心神震動的，是風雲無忌所展露地實力。
當風雲無忌磅礡地意識破體而出時，眾人皆是相顧失色。不過，當看那名潛修者並無實質傷害時，方才鬆了口氣。
大光明王陽尊在風雲無忌出手時，眼底掠過一絲震驚的神色。儘管太古幾乎公認，劍閣之主為第一高手，但在感受到虛空中，那乍現即逝，令宇宙星空都為之失色地龐大神識力量時，大光明王尊才知道風雲無忌的實力到達到何種地步。再看向風雲無忌時，目光中滿是忌憚。
「風雲無忌！！」風雲無忌的出手，令眾潛修強者也不禁為之震怒：「你難道忘了這裡是聖殿！」
風雲無忌聽若未聞，眼見一場商議，即將演變成分別支持自已與公孫止殤的兩股勢力的爭執，風雲無忌神色一肅，渾身罕見的流露出一股霸道的氣勢，同時緩緩站起身來，緩慢但卻給人一種氣勢如山的沉重感。
「現在雙方各執已見，相來也不會也難以得出一個結論，」說至此，風雲無忌瞥了一眼公孫子殤，但見公孫止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風雲無忌，嘴唇蠕動，便欲說什麼。
但風雲無忌哪裡又會給他機會再滋生些事端，身軀一挺，一語道破了他手底的最大王牌：「聖殿聽令，我以第五至尊的名義，發佈第一條命令！」
「啊！」眾人惻目，潛修強者們更是震驚得目瞪口呆，原本，他們以為第五至尊是公孫止殤的……！！！
北海長老們滿是皺痕的臉上終於露出微笑：「小子，你終於學會霸道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