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一節 投降？做夢 文 / 黃初
第三百二十一節投降？做夢
英國人的驕傲，在這裡面沒人在乎了。對於韋唯爾和戈登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守住新加坡，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在戈登?貝內特的前沿司令部裡，韋維爾敦促英軍其他將領立刻向進攻的日軍發動反擊。
他們不時地中斷談話，鑽到桌子底下躲避轟炸襲擊，從談話中斷的次數來看，這次反擊不能成功是很明顯的了。
儘管如此，珀西瓦爾發表了丘吉爾的命令中似乎是表示歉意的一段話，然後下令倉促反擊。
黃昏時刻，反擊漸息，因為他最終遭到了慘敗。
二月十一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日軍已經控制了半個島嶼。
在市郊，日軍先頭部隊隔著廢棄的跑道與英軍交火。然而，這場戰鬥已經成了日軍的一個至關重要的階段。
山下奉文意識到他的三萬部隊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他迫切需要唬住新加坡，讓它迅速投降：
「我擔心英國人會發現我們兵力不足和缺乏補給，從而迫使我進行災難性的巷戰。」
他放慢了進攻速度，調來轟炸機，完全不知道英軍的抵抗意志多麼快地就要瓦解。
殖民當局的文武官員坐在拉弗爾斯飯店的酒巴間裡，維護著他們的尊嚴：外面的街道上卻擠滿了醉醺醺的逃兵，他們在一面牆上亂塗了起來：
「英國是英國人的，澳大利亞是澳大利亞人的，馬來亞只有狗娘養的才要它。」
潮濕的季風中充滿了死屍的惡臭和從陰溝裡散發出來的酒氣。總督預料這座城市將被佔領，命令毀掉全部造酒備料。
星期五，二月十三日，的確是新加坡的一個不幸的日子——對於乘搭最後一條船撤走的人來說甚至更不幸。
在那一個星期，載著成年男女和兒童開走的五十條船中，除了少數幾艘之外，幾乎都被轟炸機和封鎖這座島嶼的軍艦擊沉，幾乎沒有什麼倖存者被日本人救起。
在英帝國黑暗的星期五中最黑暗的那個星期五，韋維爾先打電報給丘吉爾說：
「如果無法出現其他奇跡或者援軍真的無法趕到，我擔心抵抗恐怕不會持久……」
這位坐鎮新加坡的四國聯軍總司令，已經對於新加坡軍心動搖，將軍們大多準備投降的情況，有所瞭解了，所以他這份發往倫敦的電報中已經隱含了一絲暗示。
而丘大胖子在看到韋唯爾的電報後，自然是勃然大怒。
憤憤的回電：
「就斷大英帝國戰鬥到最後一人，也必須堅守新加坡。」
隨後又怕這位總司令自己沒有信心，立刻表示，他已經親自致電中國的蔣司令和范將軍，他們已經承諾一定加快速度，前來新加坡支援。並且表示，為了顯示誠意，中國方面已經從昆明調集了幾架偵察機和b-10遠程轟炸機過來，準備對新加坡進行空中支援。
因為新加坡實在距離中國太遠了，即便范哈兒立刻讓暹羅人在臨近馬來亞的地方修建了戰地機場，也還是只有新型偵察機和遠程的b-10轟炸機才能夠飛到這兒，此外也就是那些正在不斷飛往巴丹的大型運輸機。
實際上，隨著巴丹救援行動的次數增加，日軍已經組織了好幾次的空中打擊，致使范哈兒的遠程運輸機編隊損失慘重，超過五十家運輸機墜毀在了海面上或者巴丹半島上，與此相對應的是，即便范哈兒的第三飛機廠集中全力製造，這些天來，運輸機編隊也不過補充了十幾架而已。
即便日軍得到如此戰果，盟軍也讓他們付出了慘重代價。包括從航母上起飛的戰鬥機和附近的陸戰飛機一起聯合反擊，讓日本同樣付出了不少於五十架戰鬥機的損失，但是對於范哈兒來說，還是損失太大了。
所以他乾脆決定，將部分遠程轟炸機改裝成為空中炮艇，將原來的炸彈吊艙全部拆除裝上航炮吊艙，為運輸機來進行遠程護航。
雖然這些空中炮艇的戰鬥效率極為底下，但是范哈兒愛惜自己的運輸機編隊，在戰鬥機無法提供如此遠的護航情況下，也只有動用這些轟炸機了。而且相對來說，這些b-10轟炸機在范哈兒軍中多年，不僅培養了大批的儲備飛行員，經得起消耗，同時因為飛機本身有成熟的裝配生產線，也更容易快速的補充。
至於目前可能給新加坡的空中支援，自然是從美軍支援編隊中抽調出來的，實際到底怎麼樣行動，卻還要范哈兒看新加坡日軍的空中力量而定。
此時的日本，因為在同時和美國、英國、荷蘭、中國等國作戰，也終於在東南亞出現兵力不夠應付的場面。僅僅是巴丹、新加坡的兩處空中戰場，就讓南下日軍的空中大部分集中在了那兒，以至於進攻仰光日軍，基本很難得到空中支援，所以才讓范哈兒和仰光英軍匯合後，輕鬆就將入侵的日軍，從中緬鐵路附近趕了開去，確保了眼下仰光港的安全。
不過就算這樣，因為本來前往暹羅的范哈兒部已經在半途中，中間要按照丘吉爾的要求轉道前往救援新加坡，也是決不可能馬上就能成行。如果是通過陸路趕往新加坡，要經過暹羅和馬來亞，考慮到那惡劣的交通和可能的日軍空襲，起碼得六七天時間，要是陸路換成海路，路上可能稍微安全一點，但起碼也要五六天時間，還面臨著最終從哪兒登陸新加坡的問題。
所以實際上，此時范哈兒還在和英國的參謀部門，商量具體的救援方案，真正出兵前往救援新加坡，根本都還沒提上日程。此時大軍還在往暹羅進發，根本不是去救援新加坡。
這樣的情況，丘吉爾當然不會告訴韋唯爾，他只能那麼安慰新加坡方面，一定要堅守到最後一人。
韋唯爾無奈，只能試圖給珀西瓦爾打氣：
「你的英勇抵抗意義重大，應當堅持到最後。」
第二天上午，抵抗達到了極限：日本人切斷了這座城市的供水。貝內特將軍獨自決定不讓澳大利亞士兵白白送死，命令他們節省越來越少的子彈，只有在保衛他們自己的環形防線時才進行射擊。
這使敵人得以直搗被削弱的防線，日軍血洗了亞歷山大軍醫院，用刺刀野蠻地刺死傷兵，甚至把外科大夫推到一邊，殘害正在接受緊急外科手術的一息尚存的士兵。
第二天上午，山下奉文正在加固市郊的陣地，他斷定，嚇唬新加坡舉手投降的時刻到了。
「本著騎士的精神，我們奉勸你們投降……」
他在寫給珀西瓦爾的信的開頭說，這封信卷在一個掛著紅、白、藍三色飄帶的卡紙版筒裡，於上午九時之前在英軍陣地上空投了下去。
信件說，新加坡——「已經徹底孤立，正在盡最大努力和英勇戰鬥來抬高大不列顛的聲望……」
正當參謀人員在坎寧堡仔細研究這封信件的時候，韋維爾發來一封電報，給予珀西瓦爾在一旦戰鬥變得毫無意義的時候就決定停止抵抗的權力。這位四國聯軍總司令，在看到澳大利亞軍隊的表現後，也更加對前景沒有信心。
在發出了那麼一份電文後，這位聯軍總司令，終於還是冒險乘坐最後一架運輸機，無奈飛離了新加坡。
珀西瓦爾將軍本來在指揮、武器和戰術上處於劣勢，現在在智謀上也遜敵一籌。他沒有辦法知道敵人的彈藥和補給究竟多麼少，他更擔心的是缺乏飲水和使平民大批死亡的流行病的威脅。
所以這位將軍在接到韋唯爾的授權投降信號後，立刻趁勢召開高層軍事會議，商討投降的可能性和方案。
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戰火而讓硝煙瀰漫的新加坡城上空，卻一前一後飛來兩架高空偵察機。
這個年代的偵察機使用效率極高，但是隨著新加坡戰事展開，日軍全面掌握了海陸空的優勢後，新加坡城的上空，就幾乎在沒出現過盟國的偵察機。
但是這一次出現的兩架飛機，卻明顯不屬於日本。
因為很快，就有三架塗著膏藥旗的日本戰機，從某個方向撲了過來，直朝高空中塗著青天白日徽章的兩架偵察機飛去。
地面上英日兩國的很多士兵，都注意到了這一幕。
「糟了，那是我們盟國的偵察機……」
「哈哈哈，那是我們皇軍的戰鬥機……」
雖然兩國的士兵關注的對象不同，但是他們對於這次空戰的結果，卻基本沒有不同的觀點，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青天白日的偵察機要遭殃了。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兩國士兵一陣愕然。
日軍那些艦載型的戰鬥機，在飛到青天白日偵察機的下方後，就只能在下面不停的打轉，根本夠不到更高處的偵察機。
這種盟軍的偵察機，是范哈兒的西南飛機廠，結合洛克希德馬丁的技術，所生產的一種新型高空偵察機。雖然速度不快，戰鬥力和防禦力更是不足，但勝在他飛得高，飛得遠，而這無疑是偵察機最重要的性能。
在日軍三架戰鬥機憤憤的注視下，盟國這兩架偵察機，輕鬆的繞著新加坡城轉了一圈又一圈，才緩緩的改變方向，朝著暹羅的戰地機場飛去。
注意到這一幕，下面的盟軍立刻發出一陣勝利的歡呼。
戰鬥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憋悶的被小日本壓著打，現在看到他們憋屈的一場景，實在是讓人感覺解氣。
當珀西瓦爾和戈登?貝內特的在司令部裡討論後，認為眼下投降確實是英軍和澳大利亞軍唯一的途徑，並且正式決定和日軍商討準備投降的方案時，一個盟軍的電報員，卻是失態的不敲門就一把闖進了會議室：
「將軍，盟國發來的電報，他們發現了新加坡日軍的最大秘密……」
電報員興奮的朝著珀西瓦爾和戈登等人揮手。
已經決定投降的珀西瓦爾和戈登，對於此時知道什麼日軍的最大秘密，卻是根本不再報什麼期望。
此時一切都太晚了，難道那還能讓英軍大逆轉獲勝不成？
「就讓我們在投降之前，聽聽日本人有什麼秘密吧……」珀西瓦爾將軍苦笑著一攤手。
「將軍，盟國的偵察機發現，前線正在進攻我們的日本陸軍士兵，最多不超過四萬。敵人分佈極廣，正面之敵甚至不足三萬……」
下面的話已經不用在說下去了。
坐擁八萬多英軍的珀西瓦爾和戈登，在聽到前面的數字時，只感覺臉上一片通紅。
難道自己竟然要帶著八萬英軍向三萬日本人投降？
這是無路哪個驕傲的軍人都不可能承受的，因為這時候的英軍儲備物資，絕對能夠讓新加坡在打上幾個月。甚至，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信心大增的珀西瓦爾，還覺得自己也許只要發起一次大規模的全軍反擊，就能將那三萬日本人全部趕下大海去。
「戰鬥，繼續戰鬥……」
「為了大英帝國的榮譽，我們決不投降！」
「投降？讓小日本做夢去吧！」
「……」
會議室中，所有的英軍將領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的叫囂。
山下奉文的虛張聲勢，在被偵察機得到確切消息後，立刻變得沒有絲毫用處，接下來，新加坡的戰鬥，自然會和歷史上完全不一樣的繼續下去了。
而因為此時貪心不足的日軍大本營，在同時於巴丹和新加坡進行著兩場攻堅戰的同時，卻還在醞釀第三處戰場。
日本政府對荷屬東印度早巳垂涎三尺，因為他們能在這裡找到豐富的天然資源，特別是他們繼續進行戰爭所迫切需要的石油。日軍向南推進的速度如此迅速，出乎東京帝國大本營的預料。一當英屬北婆羅洲、達沃和霍洛島落到日軍手中，可以想像，日軍必然要向荷屬群島推進。
日軍總的意圖是分兵三路進攻東印度：西路部隊，集結在金蘭灣，準備進攻南蘇門答臘、邦加島和巨港。佔領巨港後，再進攻西爪哇。中路部隊，集結在達沃，準備佔領打拉根、巴厘巴板、馬辰，最後奪取東爪哇。東路部隊，也集結在達沃，用於佔領萬雅老、肯達裡、安汶、望加錫、帝汶和巴厘。進攻荷屬東印度的日本侵略軍是由陸軍中將今村指揮的第16集團軍和配屬該集團軍的各海軍登陸突擊部隊。
第16集團軍的遣送及護航，由日本第二艦隊司令官近籐信竹海軍中將指揮的南方部隊擔任。擔任空中支援的是陸軍第3飛行集團（航空師），該飛行集團還負責支援西路部隊和由塚原二四三海軍中將指揮的海軍第11航空艦隊的第21和第23航空戰隊以及由南雲忠一海軍中將指揮的第1航空艦隊。
這是一支強大的南下力量，別說英國的遠東z艦隊已經宣告覆滅，就算他還在，也完全不是南雲的對手。而現在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包括其他國家，也全都不是南雲這支海上力量的對手。
美、英、荷、澳聯合部隊的戰略目的是守住馬來亞—蘇門答臘—爪哇—小巽他群島—澳大利亞一線的馬來屏障。
在荷蘭人看來，使他們失望的是僅有一名荷蘭軍官參加這個聯合司令部。東印度可是美、英、荷、澳戰區最富庶的和最重要的戰略地區，而且荷蘭人最熟悉這一海區，可卻沒有荷蘭的軍官在海軍司令部中擔任要職。為此，赫爾弗裡希海軍中將倍加失望。
作為荷屬東印度的荷蘭皇家海軍司令，他不得不在巴塔維亞的司令部呆著，不能與倫邦直接聯繫。從來沒有人來徵求他的意見。向他通報盟軍各項作戰計劃的唯一途徑是來自聯合海軍司令部參謀處的一位荷蘭海軍軍官。
一個重要的但也是最遺憾的變化，是為了與英國組織系統保持一致（其所有岸基飛機均從屬皇家空軍），荷蘭應將其海軍岸基航空兵置於皇家空軍指揮之下，而航空母艦和其他軍艦上的飛機則歸海軍指揮。這一變化就意味著海軍失去了「眼睛」，戰前艦艇與飛機的合同訓練全部白廢。
1月18日，聯合司令部總部遷移到萬隆附近倫邦的「大旅館」裡，因為這裡不易遭到空中或海上的襲擊。14天之後，美、英、荷、澳聯合司令部的空軍司令部由倫邦又遷回萬隆。原因是原駐地缺乏住所。1月24日，在韋維爾將軍的要求下，美、英、荷、澳戰區稍加擴大，將達爾文港（美國海軍的勤務保障基地）和澳大利亞西北沿岸也包括進去，便於有效地防止敵軍登陸，並便於飛機從該地區的基地起飛進行空戰。
總之，聯合司令部的指揮組織系統過於複雜。美、英、荷、澳聯合空軍司令部駐在萬隆（自1942年2月1日起），海軍司令部駐在倫邦，因此，造成通訊上的困難。更糟糕的是，荷蘭海軍航空兵的參謀部不是設在聯合空軍司令部同一棟樓裡，從而使海軍和空軍無法進行有效的合作。甚至連一個作戰指揮室也未曾建立起來，因而聯合司令部的三軍指揮官就不能很快下決心。部隊的行政管理則仍歸各國的指揮官負責。聯合司令部只單純負責作戰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