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六節 戰線穩定 文 / 黃初
第二百八十六節戰線穩定
這回老蔣還是學了一個乖，在決定接受英法兩國調停後，戰事卻並沒有馬上停止。
戰場上，照樣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並沒有絲毫鬆懈的意思，並且在某些關鍵點上，還加強了攻勢。
他明顯抱有利用這次戰鬥優勢，好在談判桌上取得更大好處的目的。
其實在徐州會戰出現逆轉局面的時候，日本負責杉山元陸相談判時間的西尾，就已經意識到，這一次想通過談判贖回杉山元，可能真要麻煩了。
而范哈兒，正是第一個體會到西尾壽造這種擔心的人，因為隨著徐州戰事的逆轉，日軍對南京的空襲攻勢，開始明顯減弱了。甚至很多日軍在攻擊時的士氣，都明顯降低了好幾分。
對於這樣的變化，范哈兒心神領會。
就在老蔣那兒答覆英法兩國公使，表示願意接受他們調停的時候，范哈兒也在同時對蘇州的西尾壽造發出公開通電，聲稱將把杉山元這位談判對像押解來南京，要求西尾為了杉山元的安全，立刻停止對南京的攻擊。
如果是在之前，也許范哈兒這樣的呼籲根本沒有用，但是現在日軍的攻擊並不佔據優勢，當初在談判桌上放下的狠話，也就是南方的廣州取得了進展。北方的徐州，經過幾個月激戰不僅沒有攻克，反而被中**隊趕到了五里之外，甚至還在繼續被動防守中**隊的進攻，這樣的表現，當然不會不令西尾有所警醒。
所以在接到范哈兒的通告後，這位文職將軍出身的華東派遣軍司令，立刻不顧手下的反對，直接命令蘇滬空軍停止對南京的空襲。只是在隨後發表的聲明中，卻僅僅是表示為了杉山元陸相的安全，而不是因為畏懼現在的兩**勢。
至此，將近半年的交戰過後，日軍在談判桌上沒有得到的好處，在戰場上同樣沒有得到。
雖然雙方的最終戰役結果還沒出來，但是到了現在，關於杉山元問題的談判，卻是明顯表明了日軍的失敗。
至此，即便沒有英法兩國的參與調停，中日兩國暫時停下部分戰事，重新回到談判桌上來，也是必然的結果。
現在有了英法兩國的參與，這談判過程就又不一樣了。
日本內閣在會見了英法兩國大使，同樣表示願意接受他們的適度調解後，因此要求將談判的地點選在上海，甚至曾經一度提出要在上海見見杉山元陸相的情況，這樣的要求，當然被老蔣和范哈兒果斷的拒絕。
兩方外交人員和文書往來，很有了一點和平的跡象。
而在徐州的戰事，卻是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
林效范的第二裝甲團，在面對一兩萬人的日軍士兵時，顯然能夠輕鬆的在日軍陣地中打個對穿，根本沒有什麼困難，但是在面對整整十幾萬的日軍大部隊時，僅僅依靠他們一個團的坦克，就向把日軍陣地打穿，還是非常不現實的。
當徐州城外五公里處，日軍陣地第一次被林效范裝甲團突破了一個幾百米的小口子後，雖然中央軍精銳快速跟進突擊，給日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一度讓日軍不得不再次決定將防線後退以後，再下面的戰事發展，就有點不符合徐州戰區司令部的預期了。
當老蔣想要照樣畫葫蘆，讓林效范裝甲團在日軍的防線上，再次開上一個口子，就算這次不能比前面那次匆忙準備的跟進更好，也起碼能做得差不多，再次讓日軍後退幾里地，同樣是一次勝利。
但是林效范卻是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把自己部隊的現實情況報告給范哈兒了。
「該死的小林子，老子當初把整整一百餘輛坦克和裝甲車給他，他到好，不過半年多時間，竟然給我折騰的只剩下二十餘輛坦克？哼，這部隊還沒奔潰，這小林子御下的手段，還真是不簡單啊……」
范哈兒恨恨的將林效范的報告扔在地上。
在上一次接受老蔣命令，帶領中央軍精銳，成功在日軍十幾萬大軍的防線上打開一個口子的時候，林效范的第二裝甲團，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損失。
整整五十輛的殘存坦克，一戰之後，戰車數量竟然減員一半，士兵傷亡也超過三成。
如果不是後面友軍救援及時，恐怕這個損失，還要巨大幾分。
雖然前面的那次突破行動中，第二裝甲團絕對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相比於這個損失，范哈兒還是無法接受。
就在范哈兒這邊生氣的時候，老蔣卻還不識趣的致電過來，希望他支援一些坦克，或者繼續命令林效范的第二裝甲團，能夠進行下面的突破行動。
即便是老蔣，在面對林效范的拒絕出擊命令的時候，也拿他們絲毫沒有辦法，只能通過范哈兒這兒，委婉的提出要求。
「馬上給我回電：要坦克，沒有。要兵，沒有。」
范哈兒大聲的叫來機要秘書，讓根據這個答覆給徐州的老蔣。
好在旁邊的鄧錫侯趕緊拉住了秘書，才讓這絕對狂妄的回電沒有發出去。
「司令，這坦克團的事雖然說是損失慘重，但也確實是打出了我軍的威風，至少不應該怪罪林團長。」
鄧錫侯的第一句話，就立刻引來了范哈兒的贊同。
他不由點頭感歎：
「現在就連南京周圍的幾支部隊，在知道南京城中擁有比第二裝甲團還精銳的第一裝甲團時，都是深感忌憚，在經過南京時去徐州，再不敢鼻子朝天的對我軍吆三喝四的了。這確實全是小林這個傢伙在徐州打出的威風，打出的名聲。」
「既然這樣，那蔣委員長的要求，我們就不能隨便這麼答覆，不然引起了對方的忌憚，直接那林團長所部開刀，卻是對我們極為不利。如果那位委員長選擇不用強，而是用軟的手段，拉攏收買，那絕對對我們的危害更大。畢竟，人家名義上還是現在全中國最高的抗日領袖，這一點，是司令無論取得多麼巨大的名聲，都無法改變的。」
鄧錫侯的第二個提醒，卻是讓范哈兒稍微有點懊惱。
徐州會戰，其實自己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但是現在戰鬥進程過半，外界已經開始用大聲來評論這次會戰，但是功勞上，卻是不出自己預料的，大多歸屬了老蔣和他的最高統帥部身上，還有部分，則是被李宗仁和徐州戰區的其他高級將領所獲得。至於自己這個在南京給他們防禦南方，同時還派出了大量兵馬進行支援作戰的范司令，卻是在這次會戰中，基本沒收穫什麼好處，還白白讓自己最精銳的第二裝甲團，給損失了大半兵力。
這一切其實在范哈兒的預料之中，他並不準備爭這裡面那小小的名聲，但是事到臨頭，卻還是難免有點介意，以至於在聽說林效范部的損失之後，就忍不住暗中抱怨徐州戰區和老蔣他們。
現在事情經鄧錫侯清楚的分析了一邊，范哈兒才再次冷靜了下來。
「嗯，我明白了，這事，我確實需要另外處理……」
范哈兒在這時候，並不需要鄧錫侯再教導什麼，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而鄧錫侯一看范哈兒的表情，卻也是微笑著不再說話。
范哈兒的聰明程度，不管是在1932年以前還是以後，都並不是特別傑出。之前很多時候，還可以利用先知先覺，遵循歷史路線，表現出他神乎其技的長遠目光。但是隨著歷史的完全走樣，他在很多時候，就再不像以前那樣能夠百猜百中了。
而現在，像鄧錫侯他們這些參謀和文職人員，也終於可以在范哈兒的手下，發揮他們的真正作用了。
這些參謀和幕僚，他們長長能把范哈兒疏忽的細節補充完整，這樣一來，范哈兒仍舊只需要繼續秉持基本的歷史脈絡，在大方向上穩住就行，至於很多零碎的細節，則可以直接鄧錫侯他們去辦。
這一次，在受到鄧錫侯的提醒後，范哈兒馬上決定回電老蔣，表示為了徐州會展的最終勝利，他願意親自率領加強後的第一裝甲團，前來徐州和第二裝甲團進行換防。
他的這個回電一過去，立刻在徐州城中引起軒然大波。
徐州會戰進行到現在，如果不準備繼續追擊日軍主力的話，完全可以宣告一個段落的。這個時候，正是大部分參戰將領，準備瓜分功勞的時候，如果范哈兒這個戰區司令一級的高級將領突然插手徐州，那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功勞，要被這位司令瓜分走呢。
即便是老蔣，在聽到范哈兒準備率領加強過的第一裝甲團過來的時候，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僅僅是第二裝甲團，就已經這麼厲害，要是范哈兒本人親自率領第一裝甲團進行攻擊，那到時候，是不是可以直接將日軍的防線打個對準？甚至直接將日軍的前線指揮部，給一次性擊毀了呢？
這樣的話，那到時候徐州會戰的第一大功勞，豈不是全都歸了他范哈兒？
自己和最高統帥，還有其他戰區的高級將領，辛苦忙活了半年時間，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精力和損失，結果卻讓范哈兒來摘了最後的果子，老蔣當然不願意。
這位委員長在考慮了半天，並和幕僚仔細商量，確定大家一直反對范哈兒親自率領第一裝甲團來徐州後，終於決定正式答覆范哈兒：
「南京國之首都，相交徐州更為重要，哈公和第一裝甲團，當以南京防衛為第一要務，切不可急促來徐……」
老蔣還算明智，沒說什麼你的坦克來就可以，你人不必來之類的話。
他和他的謀士們，很容易就看清楚了范哈兒的目的，所以根本沒有上面的妄想。
這個答覆一出，范哈兒當然正好滿意。
隨即在命令林效范率部撤回南京休整後，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將展開的第二次南京和談上。
經過幾番交涉，此時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二月。
當徐州戰事反攻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底了，隨後的**的再次突破，則是進入了1939年的一月分，等到老蔣正式同意范哈兒不派兵來支援徐州，同時林效范第二裝甲團開始撤回南京後，**對於日軍遠在徐州十幾里外的日軍陣線，再也無法造成大規模的深入突破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到了二月份，中日雙方的陣線，就開始在徐州外圍開始穩定下來。
部分地區，甚至恢復了徐州會戰二階段戰役爆發前的態勢，雙方除了不停的互相打冷槍，偶爾發動機次夜襲之外，就是不停的就地修築工事，準備進行長時間，持久的陣地戰了。
南下的日軍，到了徐州以後，才算是真正被**給擋了下來。
世界形勢在過去的兩個月時間中，還是發生了好些事情。以至於各方對亞洲的戰事介入，明明已經插手，卻一直顯得效率底下，調解行動進展非常緩慢。
現在東歐正在逐漸投入希特勒的懷抱，匈牙利、羅馬尼亞、南斯拉夫也在他面前爭寵，甚至法國人心理上已經放棄了東歐，俄國人則同西方大國疏遠了，波蘭雖然因為找不到對但澤問題的解決方法而十分惱火，但仍然與德國保持著友好關係。唯一的陰雲來自捷克斯洛伐克。
並不是捷克斯洛伐克能推行一種擺脫德國或敵視德國的外交政策，而是像貝奈斯和希特勒兩人所預見的那樣，一旦捷克斯洛伐克的聲望和權力發生動搖，就不可能再保持國家的完整。在西方，很少有人理解這一點，欽佩捷克斯洛伐克的人則對此保持沉默。在西方人的心目中，捷克斯洛伐克是個幸福、民主的國家，被希特勒蠻橫地肢解了。事實上，它是個由捷克主動創立並由捷克當局維護的多民族國家。一旦這一點受到破壞，瓦解就接踵而來，正如哈布斯堡王朝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擊敗以後就崩潰了一樣。
捷克人，特別是斯洛伐克人，從來沒有人把他們看作平等的夥伴，他們之中很少有人願意消散在人為的捷克斯洛伐克混合體內。在捷克斯洛伐克的20年歷史過程中，斯洛伐克人始終在悄悄地、嘟嘟嚷嚷地要求自治，慕尼黑會議以後，這個問題表面化了。
斯洛伐克本來隸屬匈牙利，希特勒為了刁難匈牙利，便對斯洛伐克的自治論者表示了贊助。這個自治運動不是他發起的，他只是利用了它，正如他曾經利用過奧地利德意志人以及蘇台德區德意志人那樣。
希特勒本來會滿足於在屈從於他的捷克斯洛伐克國家內實行斯洛伐克自治，可是斯洛伐克人不願意這樣。他們不再像以往那樣對布拉格感到敬畏，現在漸漸騷動起來。到了1939年2月底，捷克－斯洛伐克(從1938年10月起，這個國家的名字就在捷克和斯洛伐克之間正式加上了一個連接號)就在逐漸瓦解。布拉格政府可能還剩下一點獨立性；他們仍然感到有足夠的力量懲戒斯洛伐克人。如果捷克－斯洛伐克要倖存的話，誠然也必須如此。
3月9日，斯洛伐克自治政府被解散；捷克軍隊準備進入斯洛伐克。
希特勒又是大吃一驚。這個新的危機來得太意外了，他不能讓捷克人恢復他們被毀了的聲望。另一方面，如果他堅持不讓捷克軍隊進入斯洛伐克，匈牙利軍隊就可能進駐，因為在1938年9月他們就有過這樣的計劃。現在希特勒轉而反對匈牙利人，既然捷克軍隊不再能進入斯洛伐克擋住匈牙利軍隊，他就不得不親自動手。
德國急匆匆地承認了斯洛伐克的獨立，也隨即使捷克－斯洛伐克不復存在。
慕尼黑會議以後，貝奈斯就立刻辭職，離開了這個國家。他的繼任人哈查是個沒有政治經驗的老年律師。他感到茫然無助，只能求助於德國的大獨裁者。像在他以前的許士尼格那樣，他求見希特勒，希特勒答應了他的請求，在柏林接見了他，給了他國家元首應該享有的禮遇，然後就指示他簽字，放棄捷克的獨立，否則布拉格將馬上遭到轟炸。在這樣的威脅面前，哈查一絲一毫的勉強也不敢表示出來。這是希特勒許多即興創作中的最最臨機一動之作，像他事後所承認的，德國機場上籠罩著大霧，飛機不可能離開地面。哈查簡直不需要勸誘，他按照要求籤了字，而且並不懷有多少不滿，以致於直到戰爭結束，他始終是德國的一名忠實部屬。
3月15日，波希米亞變成了德國的保護國。德**隊佔領了這個國家。當晚，希特勒在布拉格過夜，這是有文字記載的他對該地僅有的一次訪問。
事實上，這是斯洛伐克事態發展的一個無法預見的副產品，希特勒是在對付匈牙利人，不是對付捷克人。在對波希米亞行使保護權方面，既沒有什麼惡意，也不是什麼預謀。被視為革命者的希特勒，只是以最保守的方法回復到前幾個世紀的模式。
波希米亞一向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一部分；在1815－1866年間，它是德意志聯邦的一部分；後來，直到1918年以前又與德意志人的奧地利聯在一起。在捷克歷史上，奇怪的是他選擇獨立而不是從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