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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節 白銀問題 文 / 黃初

    第一百二十一節白銀問題

    在隨後的日子裡,中國另外幾大勢力,如南方的粵軍集團,福建事變後的民主派人士,甚至包括已經結束外國「渡假」重新回國的張少帥,也紛紛借此次演習機會,和范哈兒他們西南集團進行了接觸。

    這樣的團隊層面會見,當然不可能只有范哈兒一個人負責,有好幾家也是選擇了拜訪劉文輝、龍雲或者王家烈等人。在接觸的過程,大部分勢力對於西南集團,表現還是很友好的。

    畢竟明面上,西南集團對周圍集團沒有領土和權力要求,而在對抗中央蔣某人身上,又有同一立場,所以大部分勢力,都借此機會,向西南集團伸出了橄欖枝。

    其中像張瀾、熊克武等此時的中國著名民主人士,在意識到重慶集團的強大,並且而對民主人士並不排斥的態度後,紛紛選擇到重慶或者成都,成立他們民主組織。畢竟此時的重慶,已經成為中國中西部地區最繁華、最現代化的城市,在全國的影響力僅此於滬寧京等地,實力能排在中國大城市前五位,又不屬於南京政府控制,所以也是一個很合適的民主抗爭陣地。

    而西南集團,出於對抗老蔣集團的需要,也對這些民主人士非常重視,得到他們定居的消息後,立刻將他們全都請入四川議會任職,同時也允許他們旁聽參與西南聯盟軍師長聯席會議。別看這些人手上沒什麼兵、也沒什麼權,但是影響力卻是巨大,如果老蔣或是哪家軍閥,沒有找到充分的理由就敢擅自對西南集團發動進攻,那些民主人士團結一致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是僅僅靠嘴巴罵,也能把一些大人物罵下台。

    現在這樣一來,雙方算是都找到了自己的需求,互相配合的很是融洽。

    當然,這些民主人士的存在,對於范哈兒想集中全力進行經濟建設和軍事建設,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處。他們提出的民權啊,人權啊之類的呼聲,經常很多本來一個命令就能解決的事情,遲遲不能馬上辦妥。

    但他們帶來的一個最大好處,就是在民主聲勢上,卻是讓西南集團的名望大增。

    如果說,之前的西南集團,在大多數國人看來,還只是一個純粹的軍閥集團,熱衷爭權奪利、打內戰搶地盤,仍舊是一個和老蔣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差的獨裁軍人勢力。那麼現在,西南集團在集中多了這些民主人士後,他的整體形象,立刻搖身一變,成了反蔣民主集團。

    包括『共產』黨和福建集團在內,他們對與西南集團的印象,立刻上升了很多。

    而范哈兒也不失時機,幾次在公開場合,呼籲停止內戰,發展經濟民生,共同來和平建設我們的國家,給人印象十分正面。

    類似種種很能上檯面的口號一說多了,范哈兒這個原來的渾水袍哥身份,在很多人看來,也立刻變成有幾分民主意識的進步人士了。

    而作為現在最有急迫意識的政黨,『共產』黨當然也馬上趁機在重慶建立了一個並不公開的支部,書記正是原來範哈兒的好朋友王維舟。

    受江西前線戰事不利影響,很多本來準備去投靠瑞金的進步青年,在這樣的情況,紛紛選擇了到重慶。這些人的思想進步,但思想畢竟不能吃飯,他們也要工作,也要養家餬口,而且一般說來,這些進步青年的才能或者才華,還都是比較優秀的,他們來到重慶,同樣也算是給重慶帶來一批高素質的人才。

    一時之間,重慶又衝進步之都,變成了前沿學術之都,大量的科學、人文研究成果,不斷在重慶面世,給西南集團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學術推動力。

    每當范哈兒看到那位知名人士又抵達重慶了,那位知名學者又發表了一個學術成果時,范哈兒總會樂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啊,沒想到,主義這面旗幟,還真是那麼有誘惑力啊。

    如果不是怕將來動亂時下場不好,他可能還真會忍不住加入哪個黨,更進一步增強重慶影響了呢。

    不過現在,范哈兒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當他的軍閥,熱心鄉里建設,偶爾發表一些進步言論,有時也發表一些反動言論等等,卻始終讓自己的政治觀點保持在既不左、也不右的態度,典型的中間騎牆派。

    就在西南集團政治層面一片順利地時候,經濟層面上,卻是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波折。

    在三十年代這次經濟危機中,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如英、德、日本、加拿大等國先後放棄金本位,企圖以此向用銀國轉嫁危機。1933年3月,美國亦放棄金本位,使美元貶值,並單方面違背1932年7月世界8個主要產銀、用銀國通過的「白銀協定」,在國際市場上高價收購白銀,企圖以「提高銀價,即為提高四萬萬人民的購買力」的辦法,將美國的經濟危機轉嫁給中國人民。

    種種因素使國際市場上白銀價格上漲,非常不利以白銀計價的中國商品出口。1935年以前,白銀及銀元在國際市場上是一般商品,在中國則是通貨。國際市場銀價的上漲使中國白銀大量外流。從1934年6月到10月的5個月內,上海輸出的白銀(含銀元)數量高達2.229億元。這一數量相當於1933年輸出量的3倍。有的外國在華銀行甚至僱傭兵艦搶運白銀出口以謀取暴利。白銀外流的劇增,減少了上海的白銀儲備,從1934年3月到1934年12月,上海各銀行(包括中、外銀行)的白銀存量從5.894億元減少到3.35億元。1934年到1935年,中國又大約外流白銀1.8億元。

    白銀的大量外流對中國造成嚴重後果:一是國內人心恐慌;二是中國外貿嚴重入超;三是銀根緊張,市面周轉不靈,銀行、錢莊、商號接踵倒閉;四是通貨不足,物價下跌,以上海為例,1935年物價比1932年下跌了23.9%,乃至工廠難以維持,被迫倒閉。

    有長遠目光的經濟學家已經在預測,如果中國白銀繼續大量外流,即將引發通貨緊縮的白銀風潮危機。

    對於可能出現白銀風潮,南京國民政府也曾採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進行補救,在1934年10月起對出口白銀課徵重稅,企圖攔阻或減少白銀的外流;加快實施幣制改革的步伐,以此切斷國際市場上銀價漲落起伏對中國金融市場的嚴重影響。

    雖然還沒有取得成果,也沒有一個切實可行能一勞永逸解決白銀問題的辦法,但幾個舉措也多少算是給了市場一個積極的信號,表示政府不會坐視。

    范哈兒作為西南地區最大的實業家和大商人,對於計價貨幣白銀這樣的波動,當然是非常敏感,十分重視的。

    他知道這樣的情況很好解決,不就是銀本位換成金本位麼,只是做起來相對難點,需要大量事先的準備工作而已。雖然南京國民政府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但手上的黃金儲備,卻仍舊是大量不足,所以才無法推出一個馬上能解決問題的舉措。甚至到了1935年匆匆進行法幣改革的時候,也因為相應的儲備機制不完善,導致今後幾年的法幣快速貶值,給社會造成了極大動亂。

    好在目前為止,他的工廠雖然產品已經大量出來,但出口的只有部分易貨貿易賣給德國的稀有金屬,以及部分對暹羅的工業品而已,數目並不大,而同時期西南聯盟從其他國家進口的大量機器、設備和商品,以及另外一些國家的部分資源,卻是遠遠超過了出口額。在白銀升值的情況下,反而讓他節省了不少的錢

    所以那麼一算,這次白銀風潮,其實對他並沒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相反,因為白銀價格走高,他的購買力上升,本來從美國進口普通教練機需要兩萬銀元,現在升值百分之三十後,則只要一萬五千銀元就夠了,讓他可以購買到的商品數量,同等錢數下加量不少。

    就連他手下那些美國員工,因為是用銀元支付工資,回到美國後,也會發現手上的實際收穫無形中增加了百分之三十,而大為高興,紛紛慶幸自己選對了工作,絕對是名列前茅的高薪崗位。由此很多合同期滿後的美國技師,大都答應續簽在重慶工作,並且在福布斯廣告吸引下,帶來了更多美國技師,讓重慶一城的美國人,就超過了兩萬,引起美國政府極大關注。

    好在范哈兒對美態度一直友善,就算是那位輪椅上的總統也知道,中國西南有個親美的范哈兒,不僅從美國進口了大量商品,還幫美國解決了大量就業問題,表示要給這個給美國擺脫經濟危機作出巨大貢獻的將軍頒發勳章。

    不過畢竟這一次的白銀風潮,對於中國的整體經濟還是產生了很不利的影響,范哈兒就算不直接出口,但畢竟還是要在國內銷售的。如果國內的買家都沒錢支付了,他的東西同樣還是會賣不出,所以連續幾次,他都致電南京,要求財政部出面,慎重對待眼前的這一金融狀況。盡快進行黃金儲備,以備讓中國更早成為金本位國家。

    等到白銀進出口稅出台後,他才稍微放寬了對這方面的關注。

    這麼一通忙活下來,等范哈兒再有空把注意力集中到政治事務上,才發現,紅軍已經開始長征,並且直往他這個方向而來了。

    而且紅軍的那兩位極左領導者,雖然沒有同意聯繫和范哈兒進行合作,但是那位劉參謀長,卻是已經幾次冒險派人和陳蘭亭聯繫,互通通報彼此的情況,要求進行有限度的合作了。

    1934年10月上旬,中央紅軍主力各軍團分別集結陸續出發,**中央和紅軍總部及直屬縱隊離開江西瑞金就途。10月21日,中央紅軍從贛縣王母渡至信豐縣新田間突破國民黨軍第一道封鎖線,沿粵贛邊、湘粵邊、湘桂邊西行,至11月15日突破了國民黨軍第二、三道封鎖線。然而博古、李德等領導人一味退卻,消極避戰,使紅軍繼續處於不利地位。中央軍委決定從興安、全州之間搶渡湘江,經浴血奮戰,於12月1日渡過湘江(即第四道封鎖線),由於連續苦戰,紅軍銳減。

    「已經到湘西了麼?劉參謀長怎麼說?」范哈兒沉著臉問又來通報消息的陳蘭亭。

    紅軍突圍的方向,還是和歷史上基本一致,選擇了主力西進,多路並進的態勢。只是那兩位極左領導者的態度,也還是和之前一樣,根本不肯與他這位軍閥資本家進行合作,讓范哈兒沒有絲毫辦法。

    就算現在還有一點時間,紅軍才會真正直接和西南聯盟接觸,但如果現在兩邊還不提前打好招呼,等到紅軍和自己部隊接觸了,那時就算自己想要演戲配合他們突圍,也沒時間準備了不是。

    「劉參謀長的意思,還是希望我們能有所行動,最好駐調動一下駐防部隊,以備紅軍展開行動。而他會在紅軍高層會議上,盡量為我們說明,雙方進行默契配合。」

    「哼!」范哈兒果斷的搖頭,「我相信劉參謀長,但是不相信紅軍那兩位領導者,如果我直接讓出部分防區,先不說老蔣會怎麼對我,單是他們輕鬆佔領我的地盤後,會不會就此看輕我,直接朝我追擊還難說呢。」

    這樣白白讓出地盤的事情,范哈兒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不會做。

    何況對於那兩位極左領導人,他也實在是缺乏理解,不清楚他們的態度到底會是怎麼樣。

    「這個……,劉參謀長不是保證說他會在會議上保我們麼?」

    「這樣的話你也信?紅軍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只要地上有條縫,估計他們都願意鑽一鑽試試,我敢保證,只要我們的部隊一退,紅軍肯定尾隨追擊,如果劉參謀長反對,恐怕他的參謀長也不用再想當了。現在的紅軍,可不是一個說了算的。」

    「呃……是啊,紅軍現在確實是無路可走了。聽說老蔣還致電劉玉甫了,讓他從鄂西調集新建的二十一軍兵馬,一起前去攔截紅軍南下。之前劉玉甫跟我打招呼時還說,雖不想被老蔣當槍使,但為了生存,也還是無奈不得不聽令啊。」陳蘭亭在旁邊也是搖搖頭,感覺現在紅軍確實是到了最危急時刻。

    「那劉莽子(劉湘)的話,你也不要全信,我從他部隊中安插的親信來傳來報告,好像說老蔣還秘密答應,只要劉莽子能夠尾隨紅軍追擊進入四川,南京方面就會支持劉湘恢復在四川的曾經權力,驅逐我們。現在這傢伙答應出兵,也未嘗沒有想要回來復辟的意思。」范哈兒一句話,拆穿了真相。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陳蘭亭卻是沒想到。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劉湘雖然愛四川,但他本來就比較信服歸順中央的,對於老蔣的反感,並沒有其他幾位大軍閥那麼強。何況他畢竟是被范劉兩位四川軍閥聯手趕出去,就算現在彼此的關係還不錯,面上甚至還能進行川軍集團內部的合作,但內心肯定也還是時時刻刻想著怎麼回川吧。

    「嗯。」范哈兒冷哼一聲,沒有評價。

    他到是在考慮從紅軍傳來的一個絕密情報,也許是受范哈兒提議的影響,本來到12月就會出現的南下、北上之爭,形勢竟然不是和歷史上那樣近乎勢均力敵。由於范哈兒之前提出,只要紅軍提出北上抗日的口號,他就願意借道,這個消息在紅軍最高層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有好些人都很是意動。

    這樣一來,當太祖的北上主張,和張國燾的南下主張產生衝突的時候,竟然是太祖的主張佔據了明顯的優勢。很多受范哈兒口號影響的『共產』黨人,現在都堅定站在太祖一邊。

    而紅軍長征到了這個時候,兩位極左領導人在反圍剿和長征中的種種錯誤指揮,也受到了多方指責,他們的建議,已經開始被逐漸排斥。在此時內部還相對比較民主的紅軍中,他們兩人的影響力,已經受到大幅削弱。所以12月中旬,抵達湘黔邊時,毛澤東力主放棄原定進入湘西與第二、六軍團會合的計劃。28日,**中央政治局在黎平開會,接受了毛澤東的主張,決定向以遵義為中心的川黔邊地區前進,使紅軍避免覆亡的危險。

    紅軍,已經正式和范哈兒的西南集團,進行了近距離接觸了。

    這時候就算再想借道過境,恐怕也還得假打一番做做樣子才行,不然范哈兒至少沒辦法向南京的蔣總司令交待。

    到了這時候,范哈兒發愁的,就不再是紅軍怎麼還不和自己商談合作,而是頭痛怎麼應付蔣介石的使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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