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十五節 建設成果小計 文 / 黃初
第一百十五節建設成果小計
目前范哈兒一個綦江鋼鐵廠的產量，就已經和之前整個四川的鋼鐵產量相仿，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巨大的成果，算是取得了極大的進步。等到他的三期鋼鐵廠全部投產，還將會給他帶來更大的產量。
在他周圍的三個大軍閥劉文輝、龍雲、王家烈知道綦江鋼鐵廠的產量後，對范哈兒說話的聲音頓時立刻小了不少。
他們在這方面還是非常有理智的，知道有這麼一個龐大的鋼鐵廠撐腰，范哈兒至少在武備和這方面後勤上，就要比他們強大不少。
但是范哈兒對於這樣的成果，卻並不是特別滿意。
因為在同期，抗戰爆發前的1937年，日本產鋼580萬噸、生鐵239萬噸、石油169萬噸、水泥611萬噸，發電量303萬千瓦，工業總產值近60億美元，是中國的四倍多，工業占國民經濟的比重達80%，已經成為真正的工業強國。
如果僅僅是產值方面的產據，范哈兒也並不擔心，他願意用龜兔賽跑的韌勁，不懈的慢慢追趕。
但是同樣是在1937年，日本對軍事工業的投資達22.3億日元，比1936年增加了2.2倍，占當年工業投資總額的61.7%。其武器裝備的生產能力達到了年產飛機1580架、大口徑炮744門、坦克330輛、汽車9500餘輛的水平，造船能力為40餘萬噸，造艦能力為5萬噸。至於步兵輕武器及小口徑火炮等的年生產量，完全可以滿足進行大規模戰爭時的年需要量。
這樣的投資比重，這樣的投資數目，卻絕對不是范哈兒所能比擬的。
據各方面數據統計，范哈兒的川康部分地區，在前面1932年至1934年中這段時間內，總共吸引了將近3億美元的投資，但從1934年中起，即便范哈兒把他大部分產值，都繼續追加在軍工投資上，這投資總額也將會下降到每年只有1億美元左右。
在現有產值和追加的投資上，兩方面都遠遠不如日本，這是范哈兒最為擔心的事情。那樣一來，和日本的差距，毫無疑問會越拉越大。
所以眼前的成果，身邊人都是震撼不已，范哈兒自己，卻仍舊是戰戰兢兢的，最大限度在進行地區經濟發展。
范哈兒現在的這點鋼鐵產量，當然遠遠無法和日本相比。
而且他也明白一個現實，就是綦江的鐵礦儲量有限，礦石品味也不高，能滿足一個年產十萬噸鋼鐵的鐵廠，就已經很不錯，再盲目的進行擴張，至少成本上就很不合算。
但范哈兒也不是沒有辦法四川的鋼鐵產量，全省其餘的那幾十家小型鋼鐵廠，規模都很小，又大多採用了落後陳舊的生產方式，很有擴大生產的潛力。如果能對他們進行投資和技術支持，他們的鋼鐵產量，肯定會節節攀升。隨之帶來的經濟效益，也比直接投資在綦江鋼鐵廠上要強。
至於現在的攀枝花鐵礦，范哈兒已經委託西部科學院的幾位專家、學者，順利的該礦進行了勘探，發現了蘊含量巨大的鐵礦，也從那兒採集了大量的礦石標本，來到綦江鋼鐵廠進行實驗性冶煉。如今集中了中、美、德等好幾個國家的高級冶金人才，正在組團研究怎麼克服攀枝花釩鈦磁鐵礦石的冶煉困難。
攀枝花鐵礦位於四川省西南邊陲，探明儲量的釩鈦磁鐵礦達近百億噸，其中釩、鈦儲量分別占中國釩鈦儲量的87%和94.3%，分別居世界第三位和第一位，有「世界釩鈦之都」之稱。礦石中還伴生有鉻、鈧、鈷、鎳、鎵等多種有用礦物。系中國西南地區最大的鐵礦石原料基地和全國最大的鈦原料基地，是中國四大鐵礦區之一。屬於內生礦床中基性、超基性岩漿礦床類型。
這些釩鈦鐵礦石雖然品味極高，但想要將它們分離冶煉，難度卻極高，如果沒法解決礦石的冶煉問題，就算攀枝花鐵礦順利開發了，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好處。
而一旦分離冶煉成功，則不但可以得到產量巨大的鋼鐵，還能順利得到他伴生的釩、鈦、鉻、鈷、鎳、鉑族和鈧等貴金屬，它們在軍事上的意義，可是比鋼鐵還要重要好幾分。而攀枝花鐵礦可能的產量，同樣也是范哈兒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
所以他一邊督促成昆鐵路必須修進攀枝花地區，以便為將來礦產運輸建立一條便捷通道，一邊也是加緊對釩鈦磁鐵礦石冶煉研究的投入，讓綦江鋼鐵廠，在確保自身基本生產的同時，集中全力，優先解決這些礦石的冶煉問題。
鋼鐵對於一個國家的意義是怎麼樣，范哈兒十分清楚。
鋼鐵號稱工業的糧食，它是人類使用最多的金屬材料，其強度高，機械性能好，資源豐富，成本低，適合於大規模生產，在社會生產生活的各個領域都有著廣泛的應用，是不可或缺的戰略性基礎工業品。幾乎所有的工業化國家的工業進程都是從大煉鋼鐵開始的，沒有鋼鐵就沒有其它工業產品，就沒有高樓大廈，就沒有槍炮車船，在國民經濟中鋼鐵工業如同一切工業之母直接決定了整個國家的工業化基礎，即便是在已經經歷了工業化過程正在向新型工業化方面發展的發達國家，鋼鐵工業尤其高端鋼鐵工業仍然是其工業中不可替代的重要產業。
從古至今，各國對於鋼鐵的重視，已經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
但鐵工業的主要特點是大規模、高耗能、高污染，鋼鐵的主要原料為煤和鐵礦石，鋼鐵產量越大，對這兩種資源的消耗就越大，而要保證足夠低的生產成本，只有走向規模化，如今大型鋼鐵聯合企業，將生產的各個環節集中於一起，焦化、燒結、煉鐵、煉鋼、軋鋼環環相扣，原料從一端進入，最終產品便從另一端輸出，大規模高效率的運轉成為鋼鐵工業的主要特點，在許多地方，一家鋼鐵企業就能支撐起一個城市。
在四川，或者說整個大西南地區，適合建立那麼一個鋼鐵工業聯營的地方，只有攀枝花——六盤水鋼煤聯營，一旦這個聯營建立並且真正建成投產，那它的鋼鐵產量，絕對會超過那個已經被日資控制的漢冶萍公司。至於釩、鈦更軍用貴重金屬的產量，將會給范哈兒帶來更巨大的好處。
范哈兒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在幾次關心這個問題後，到也並不過分緊逼，現在需要他注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石油、煤炭、電力、無線電等等，這些工業和技術，無不對將來的國家安全非常重要，哪個也不比鋼鐵次要，哪個也不能忽視。
自從相國寺那邊發現大型油氣田後，雖然在四川尋找大型油田的目的沒有實現，但大規模的天然氣開發，卻立刻開始了，隨之給四川的工業發展和現代化建設，帶來了巨大的推動力。
短短一年時間多，在相國寺氣田附近的幾個縣市，已經率先在市民區內實現了管道天然氣的使用，居民們徹底告別了老式的高污染、高消耗的柴灶、煤爐。就是這一簡單的改變，讓城市的文明程度，一下子邁進了一大步。
而在工廠用內天然氣，帶來的效益更是巨大，煤炭、石油、電力等提供的能源，本來就是一個工廠基本的動力需求，而現在相國寺周邊的幾個縣市，則是直接用管道接通了氣田的天然氣，不僅有了穩定、廉價的能源供應，而且節省了大量的運輸時間和成本。
隨著天然氣高壓液化技術的研究突破，那些瓶裝、灌裝的天然氣，將逐漸被運到重慶、成都，乃至更遠的康定、昆明、貴陽等地，給這些大城市提供同樣清潔、高效的能源，成為四川的一種特色產業能源。
而隨著這個相國寺油氣田的發現，大家很快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四川絕對會有油田，僅僅是規模大小而已。
石油的勘探工作，還在穩步進行，就連一套小型原油提煉設備，也已經從美國運輸到了重慶，隨時等待發現規模型的油田後，就可以擇地建設大型煉油廠。
只是這麼一年多時間下來，小型的氣田，到是又發現了好幾個，中大型的油田，或者說開發價值較高的油田，卻是一個都沒有，現在只能先開發一些產值不高的貧弱油田，勉強提供最基本的煉油設備運行。
其實英國政府會更加重視西南地區，願意提供最大的優惠來修建滇緬鐵路和滇緬公路，這裡面四川的天然氣資源和潛在的石油資源，就佔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伴隨著天燃氣資源的利用，另一個重要的工業技術指標，發電量，也快速增長，並且速度遠遠超過范哈兒預定的目標。整整十個以天然氣作為燃料的蒸汽動力發電機組，使得四川在建的發電機總裝機容量，達到了50萬千瓦時。
有了龐大的天然氣供應後，范哈兒並不是不能再興建更多的發電廠了，而是現在這樣的發電規模，已經完全能滿足四川目前的工業需求，再多建就要面臨產能過剩了。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現在以老式火電廠發電機組的效率實在太低，並不是目前最理想的天然氣發電利用方式，等到更高效的燃氣機組研發成功，范哈兒才會更大規模興建發電廠，到時就算自己用了有多餘，可以選擇向雲南、貴州、西康、甚至陝西、湖南、湖北等地遠程供電，那這個發電數據，肯定會再翻上幾番。
隨著工業的發展，大量工廠開始興建，其中催生新建的水泥廠，也是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的冒出來。只是這些水泥廠並不屬於范哈兒政府投資興建的工程，它們大多由民間自己組織，自己規劃、生產，雖然產能落後，但是那數量和改進潛力，卻絕對是大得驚人。
年產水泥30萬噸的量並不是很大，但根據統計部門的數據顯示，這些小水泥廠，只要經過一定的技術改進，馬上就可以讓產能倍增，差不多能達到年產50萬噸的樣子。
這些零零總總的工業數據，完全來自范哈兒統治的大半個四川和小半個西康。
但整個西南地區，當然不止范哈日的統治區。
如果算上劉文輝、龍雲、王家烈等人的地盤，整個西南地區的實際經濟實力，當然還要更強大。
只是現在西南剿匪同盟建立後，范哈兒雖然是擔任了總指揮職務，名頭和權力，還在老派軍閥劉文輝之上，但對於這整個西南地區的控制，卻並不怎麼樣。
通過政治地位發出的命令，可能還不如他借助經濟手段，通過名下幾個鋼鐵、天然氣公司發出的要求來得更有效。
上面提到的那些工業單位，除了水泥廠，其他基本上歸屬范哈兒或者他的利益集團名下。
鋼鐵廠、兵工廠、發電廠和天然氣公司，全部有范哈兒獨立投資，其他如鐵路公司、紡織公司、航運公司等等，則是他和別人聯合經營。
但僅僅是獨資公司這方面的收入，就已經可以讓范哈兒，名列西南首富。
如果在全國排除四大家族和那些隱性富豪，他在全國範圍內，也絕對能坐進富豪榜前三的交椅。
1934年7月，重慶召開新一次的軍師長聯席會議。
現在的軍師長聯席會議，可不再是原來那個基於四川全省大小軍閥的組織了，自從成立西南剿匪大聯盟後，聯席會議成員已經被范哈兒有意擴充到了整個西南地區的軍師長。現在每年一次的軍師長聯席會議，也將會是西南剿匪大聯盟的最高權利機構了。
相較於當初書面上簡單的盟約，這個軍師長聯席會議，才是西南剿匪大聯盟真正的合作機構。聯盟內部的很多問題，實際上都是通過這個會議，來解決的。
而范哈兒這個總指揮，也不是可以白當的，他也得受到這個聯席會議的監督。不僅僅是各類決定，最終要獲得最終通過，就必須經過這個聯席會議的批准。很多計劃之類，也得必須得這個聯席會議的授權，才能進行。
憑心而論，對比這個聯席會議，范哈兒實際上做事時受另外三大軍閥的制約，反而要小很多。
當初劉文輝、龍雲等人，基本完全不明白范哈兒為什麼會自己選擇那麼個頭箍，給自己套上，但他們都覺得，讓這個范哈兒權利受到限制，對他們肯定還是好的，所以非常贊同這個提議。
只有范哈兒自己知道，設立這個軍師長聯席會議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大家，通過會議和談的方式，解決內部矛盾和衝突。哪怕因此自己受到制約的地方變多，也在所不惜，他對和平壓倒一切的體會，可是有切身感受。
7月的會議，是去年決定擴大這個西南地區軍師長聯席會議後，召開的第一屆全體會議。基本上，西南地區的實力派人物，基本上都到齊了。
光是軍長就有四個：范哈兒、劉文輝、龍雲、王家烈，其他師長如陳蘭亭、柏文蔚、蔣在珍等等，則多達數十人。另外旁聽列席會議的，則有成都市長劉文彩、重慶師長潘文華、民生公司盧作孚等政界和工商界人士。
會議的主題有好幾項，但明面上的議題，則只有一個，那就是剿匪成果匯報。
范哈兒作為聯盟總指揮，代表聯盟作了公開匯報，並且將報告內容，刊登在了西南地區各大報紙第二天的頭版頭條上，當作官方文書正式公告。
雖然西南剿匪聯盟的成立，並不是真心為了對付哪家「匪」，但他們這機構一成立，還確實是對整個西南的紅色運動，產生了極大的不利影響。
贛南地區和閩浙皖贛邊區的「剿匪」戰鬥正越打越激烈，到了快要出最終結果的時候了。本來川西、鄂北等地也是傳統紅色根據地，發展極為迅速，但隨著西南幾大軍閥達成和平協議，幾十萬大軍一致槍口對外，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即便范哈兒借口境內經濟發達，「赤匪」較少，沒有真正展開「剿匪」行動，但是龍雲、王家烈、劉文輝等人展開了幾次有限「清剿」，還是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受到現在西南剿匪聯盟的影響，川、鄂紅軍的很多根據地，卻在他們強大的無形壓力下，不得不逐漸收縮勢力範圍，慢慢向贛南等地區退縮。考慮到當前的西南部形勢，他們不得不和中央紅軍團結在一起，企圖以中央蘇區的決戰勝負，來決定未來的命運。
在這樣的情況下，短短的七八個月時間，西南地區的「匪」患，實際真的平靜了不少。
這真是一個讓范哈兒聽了又感意外又感惶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