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一節 煉獄(3) 文 / 慕容天鏡
第二十一節煉獄（3）
龍天聽阿黑說過，這裡周圍都是深淵，不禁心中一緊，暗罵道：「日，我可不想死得那麼不明不白。」
他正欲睜開眼睛，突然一隻手輕輕將他扶住，隨後便聽到一人在他耳邊輕歎道：「龍天，你的瞬步練得還不到家啊。」
龍天苦笑道：「我這次又失誤了，強要面子，反而成了你的拖累。其實適才你一人進入已足夠。」
頓了頓龍天又道：「或是說，其實這次行動你一人已足夠。」
納蘭飄雪微笑道：「龍天，你莫非又忘記了我們當日的談話。如果說我是一把名劍，那麼就你就是使劍的劍客。如果沒有你一起行動，那我只是一把只懂殺人的劍而已。」
龍天想了想笑道：「你說得對，劍和劍客之間，誰離了誰都不行。」
話語間，納蘭飄雪已扶著龍天和阿黑進入了一個極其狹小的房間，道：「我們到了，那怪物不會來這裡了。」
龍天睜開了眼睛，鬆了口氣：「我們還有六分鐘。」
納蘭飄雪：「足夠了，雷震天就在裡面。」
這裡是一個山洞，洞穴裡居然有條很深的地道，龍天一鑽進去，裡面立刻變得一片黑暗，連自己伸出來的手都看不見。
龍天只有摸索著，沿著地道往前爬，窄小的地道，只容一個人蛇行一般爬行。
好不容易爬到裡面這裡還是沒有燈，沒有光，龍天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他已經可以站起來，而且可以感覺到這地方很寬敞。
突然洞內一人聲音：「誰？
龍天立刻聽出了雷震天的聲音：「是我。」
雷震天說話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彷彿充滿了興奮：「你終於來了。」
就在這時候，燈火已點起。
燈火是從一盞製作極精巧的水晶燈裡照出來的，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無論有多大的風，都絕對吹不動水晶燈罩中的火苗。
對於燈火，他一定要特別謹慎，因為這地方到處都堆滿了硫磺、硝石、火藥，只要有一點大意，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雷震天坐在一張很大的桌子後，桌上擺滿了一些龍天從未看見過的器具，有的像銀針，有的像根管子，有些像是桂圓的空殼，有的彎彎曲曲，像是根扭曲的金釵。
地室中陰暗而潮濕，除了這張桌子外，角落裡還擺著一張床。
雷震天就像是只地鼠般在這洞穴裡活動，手腳都被人用一根很粗的鐵鏈鎖住，蒼白的臉上已因潮濕而長滿了銅錢般的癬，看來就像是戴著個拙劣的面具。
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經破得連叫化子都不屑一顧。
他活得簡直比狗都不如。
不過比起其他犯人，他的境遇卻是實在好的太多了。
龍天在看著他的手。
他全身又髒又臭，這雙手卻出奇的乾淨，不但乾淨，而且穩定。
出奇的穩定。
他雖然活得比隻狗都不如，這雙手卻保養得很好。
雷震天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活的比其他犯人好？」
龍天道：「嗯！」
雷震天：「因為他們需要我為他們製造『天女散花』，所以他們讓我的手一直保養得跟皇帝一樣。」
龍天：「可惜你身上其地方就沒這個待遇了。」
雷震天苦笑道：「是啊，他們寧可讓我用牛奶洗手，也不肯讓我喝一口洗過手的牛奶。」
龍天：「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走吧。」
雷震天：「走？」
龍天：「不走還留在這裡繼續受苦嗎？」
雷震天喃喃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明白了。」
龍天奇道：「明白什麼？」
雷震天：「既然我的手在他們眼裡那麼重要，他們又怎麼會讓我走？」
龍天愣住了。
雷震天苦澀得舉了舉手，他手腳已被鐵鏈鎖住，連利刃都斬不斷的鐵鏈：「這是天山寒鐵鑄成。即使用天山神劍也斬不斷它。」
雷震天又指了指脖子上套著的一根細絲：「這是天蠶絲配上一些特殊原料製成，只要我一出這個洞口，這根絲就會立刻收縮，割斷我的脖子。」
說著雷震天無奈得躺了下去：「龍天，你能到這裡來救我已很感激。請不要為我浪費你的時間了。」
龍天呆了半晌：「你不肯出去就為了這個。」
雷震天點了點，臉上充滿了鬱悶的神色。
龍天突然一笑，轉頭看向納蘭飄雪。
然後刀光閃動。
雷震天莫名其妙得看著納蘭飄雪：「你做了什麼？」
龍天笑道：「你舉下手看。」
雷震天一抬手，突然發現那天山神劍也砍不斷的鐵鏈竟然斷了，再一摸脖子，那幾乎已和脖子上的皮膚融為一體的天蠶絲竟已飄落了下來，而脖子的皮膚卻未傷一毫。
雷震天：「你用的是什麼刀？」
龍天代答道：「最普通的東洋刀，在市集上賣一兩銀子一把。」
雷震天不禁歎道：「好刀法。」
龍天微笑：「沒那個金剛鑽，我們也不攬這瓷器活了。好了，別廢話，還有三分鐘，我們得趕緊逃命了。」
說著突然間點了阿黑的穴道：「阿黑同志，你就暫代雷兄在這裡受點苦吧。」
龍天也不理阿黑那極不情願的眼神，對納蘭飄雪道：「納蘭，你扶著雷兄，我們又得過一次無間煉獄了。」
再過無間煉獄，龍天學乖了，輕輕踩著『瞬步』，跟在納蘭飄雪身後，納蘭飄雪往東他也往東，納蘭飄雪往西，他也往西。因為他很清楚，納蘭飄雪那種狼一般的嗅覺從來沒有過任何偏差。
果然，龍天雖然幾次聞到了怪物的氣味，但卻再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迎面撞上。
龍天鬆了口氣，這次總算運氣不錯。
但就在這時，嗯，突然間龍天耳邊響一好難聽的聲音，像兒啼，像梟叫，呱！呱！一聲聲地，又尖又厲，直聽得人心裡發燥，血氣翻湧，難過極了，那令人煩躁的程度，真恨不得自己用手把胸膛抓得個稀爛！是甚麼東西，發出這麼難聽的聲音，同時具有這麼大的威力呢？
龍天正想問怎麼回事，突然聽到納蘭飄雪大聲道：「小心。」
龍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隻冰冷的手突然間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扣住了他後背三個穴道。
「抓住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龍天這次想不睜開眼都不行了，因為他清楚制住他的人就是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