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三節 認命(4) 文 / 慕容天鏡

    第十三節認命（4）

    龍天眼角的肌肉已在輕微地跳動。在他眼中蕭敬看來彷彿變得很玄虛、很詭秘、很難以捉摸，幾乎已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而像是個幽靈。

    他就像是一匹狼，已嗅出了災禍的氣息，而且災禍已來到眼前，縱想避免，也已太遲了。

    蕭敬又長長歎了口氣，道：「看你的樣子，的確是見過他了。」

    龍天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蕭敬也倒了杯酒，舉杯在手，目光終於慢慢地轉過來，盯著他，又過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看起還是很累。」

    龍天也笑了笑，道：「還好。」

    蕭敬悠然道：「和他交手，無論用什麼法子交手，都艱苦得很。」

    龍天道：「還好。」

    蕭敬目光閃動：「還好？你知不知道，能成功從他手中逃出來的你是第一個。以前有一些比你武功高十倍的高手費盡心機，但最後仍死在他手裡。」

    龍天淡淡一笑：「我想你應該見見我的朋友納蘭飄雪。」

    蕭敬：「他比你厲害？」

    龍天：「嗯。」

    蕭敬：「怎麼個厲害法？」

    龍天：「他能在那個長長的滿是怪物的地道裡潛伏一天一夜。」

    蕭敬怔了一下，仰面而笑：「好，有膽量，為了這位英雄乾一杯。」

    龍天道：「請。」

    蕭敬飲盡了杯中的酒，忽然沉下了臉，道：「在那地道中除了怪物之外，你還看見了什麼？」

    龍天道：「看見得並不多，也不太少。」

    蕭敬冷冷道：「希望你知道得還不太多，一個人若是知道得太多，常常都會招來殺身之禍，那就還不如完全不知道的好了。」

    龍天盯著蕭敬，瞳孔似乎突然收縮了起來。

    過了很久，龍天才慢慢道：「現在我的命在你的手中，你何必害怕我會知道什麼呢？」

    蕭敬：「我不怕你知道什麼。我只要你為我做件事，而我不希望為我做事的人知道太多的內幕。」

    龍天微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你做事。」

    蕭敬：「如果我說『不幫我做事我就殺了你』，那就未免太過侮辱你鬼統領了。」

    龍天：「你很識相。」

    蕭敬突又笑了笑，笑得很奇特，緩緩道：「不過你仍然會幫我。」

    龍天：「你憑什麼？」

    蕭敬的眼睛盯著他，一字字道：「因為我手上有一個人，比你的命更重要。你想一想什麼人會讓你覺得比你的命更重要？」

    龍天沒有回答。

    蕭敬跟著又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龍天長長吸了口氣，道：「她是誰？」

    蕭敬淡淡道：「慕容夢潔。」

    「噹」的一聲，龍天手中酒杯撞上地上，粉碎。

    現在龍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顯得那麼笨拙、那麼無助、那麼可笑。

    蕭敬笑了笑，悠然道：「看來在你眼裡，她真的比你的命重要。」

    龍天死死得盯著他，道：「她在哪裡？」

    蕭敬拒絕回答這句話，緩緩道：「你應該問問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龍天冷冷道：「我不想問，因為如果知道她的狀況很差的話！我會忍不住要你的命。」

    蕭敬瞪了他半晌，又笑了，道：「你很有勇氣，不過你再有勇氣，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接我十招都難。」

    說著他將空了的酒杯捏在手裡，他的手纖細而柔弱，甚至比女人的手還要秀氣。但說完了這句話，他再攤開手，酒杯已赫然變成了一堆粉木。

    一堆比鹽還細的粉末！

    龍天霍然站了起來，又緩緩坐了下去。

    蕭敬卻連瞧也沒有瞧他一眼，悠然道：「你應該看得出我的確比你強。就算你現在身上沒有傷也不是我的對手。」

    龍天忽然笑了笑，道：「也許，我可以贏你！」

    蕭敬的臉變了，但瞬間即展顏笑道：「不可能。」

    龍天道：「不如我打個賭，如果我能贏你，你就把慕容夢潔還給我。」

    蕭敬道：「賭局什麼時候開始？」

    龍天道：「就現在！」

    蕭敬道：「你如果贏不了我呢？」

    龍天斷然道：「我就在這裡待到死，一輩子做你的奴隸！為你做任何你要求的事」

    蕭敬的笑容忽又變得很溫柔，柔聲道：「這賭注並不小，你還是再考慮考慮的好。」

    龍天道：「賭注越大，越有刺激，否則還不如不賭的好，這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蕭敬道：「君子一言！」

    龍天道：「快馬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