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傳說1 文 / 三千籟皆無
第一百八十三章傳說1
小乞丐緩緩得道：「你所推測的沒有錯，的確是那樣。不過，我死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
洪荒微微搖頭一笑道：「不，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活著把那秘密告訴我。」
小乞丐呸的向洪荒吐去，咬著牙齒道：「你休想！」
洪荒的臉被唾液濺到，卻仍是微笑依然的說道：「你的本領到是有趣的緊，只是用液體塗畫幾下，便能完成一幅欺騙過所有人視覺，以及潛意識的『畫』——只要依著你的意識『畫』出來的東西，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都是無比的真實，且讓人在潛意識中信以為真。所以無論是扮成我的樣子也好、改變游奇的模樣也好、以及你在今香瑜裡掏出的那些紙幣也好，都能無往不利，這些都是你憑空『畫』出來的吧？對了，不僅如此，在這個分部所有人都沒有倖免的災難中，你不但能夠活下，還能逃走，也是拜這種本領所賜罷？」
小乞丐眼神慌亂起來，咬牙道：「你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我當然不能如何，」洪荒微笑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方巾來，走到小乞丐身邊道，「你一直裝扮成乞丐的樣子的確象得很，但是我還是看看你原來的樣貌是什麼模樣？」
小乞丐眼中的慌亂變成了恐慌，大聲道：「滾開！你別碰我！別碰我！……」但是被鐵鏈牢牢捆住得他，絲毫不能反抗洪荒用方巾在他臉上輕輕拭下。
方巾下，小乞丐臉上凹凸不平的肌膚裂開了，一張髒污污的『臉』像是被揉碎的枯葉一般，在洪荒細心的輕拭之下，碎落，紛碎，終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雪和玉一併凝結融合而成的肌膚，一方渾然未經過半分雕琢、天然而成璧玉一般無瑕的俏麗面頰。
這張臉雖然在憤怒、惶恐、眼淚中失了血色，但也似是會發光一般的，使這昏暗的石屋陡然一亮，以至於張三亨與李四合被逼得窒了一窒，連洪荒的笑容都頓了一頓。
但洪荒立時便恢復了一如的微笑，溫和的道：「果然，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
當一群狐狸望著誤闖入自己洞裡的一隻雞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目光？
驚訝、興奮、和難以置信的慶幸。
女子與男人不同，再如何堅強的女子，心中恐慌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小乞丐』緊緊咬著下唇，緊緊地閉著雙眼，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臉埋進土中才好，因
為在這些人肆意的目光中，僅是剝去面上的偽裝，便像是被剝光了衣衫一般的屈辱、難堪。如果恨意能殺人的話，她的忿恨早已將面前的三個人燒成灰燼了，但身子被鐵鏈牢牢的鎖著的她，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也就是閉起目來不加任何言語。
「你的確裝扮的很像，但是有一點你卻疏忽了，」洪荒的神情似是觀望風景一般的，望著的『小乞丐』，微笑著把方巾折好，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一下，「想那叫花子整日與剩飯殘羹垃圾如伍，又怎的還會有這種幽馥香息？」
他的手指沿著『小乞丐』柔美的面頰輕輕滑過，卻被她一雙美目中充滿冰冷恨意的目光逼退了。洪荒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微笑道：「你大概不知道，美貌與利刃一樣，是藏不住的。否則，不管藏的如何嚴密，終有露出鋒芒的一刻。」他轉身向張李二人笑道，「幸好輕虹沒有跟來，若是她看到這等美貌，妒火燃起，定然是要殺人洩憤不可的。」
李四合邪邪笑著，臉上的肥肉把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縫，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小乞丐』的臉，揉著鼻子喃喃笑道：「怪不得……嘿嘿，怪不得雨輕虹無論如何如去引誘那姓游的小子，也不見他上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我說那個姓游的蠢小子，為何自己都沒幾日命可活了，卻還掛念著你。嘿嘿，這蠢貨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蠢哪！」
聞聽此言，『小乞丐』冰雕般的表情突的一顫，這一絲細微卻未能逃的過洪荒的眼睛，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唉，那個小子也的確是倒霉的很，居然被下了『冰障』之毒，嘿嘿，每日裡飽嘗冰刀削肉刮骨之痛楚，還能撐到現在不死，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不過，他的身體也已到了極限，看起來至多也拖不過兩日去了。」
『小乞丐』猛地一驚抬起頭來，一雙美目大睜：「你……你說什麼？冰……冰障不是只能將力量封住麼？又怎麼會置人於死地？」
眾人先是一愣，陡的都嘿嘿、哈哈的大笑起來。
洪荒也笑著搖了搖頭，認真的道：「這冰障是你們天禁中獨有的密法，能夠將一個人的生命能量封禁起來，借此能使一些重傷昏迷的人延長生存的機會。不過，若是這個人本是好好活著的話，一旦被冰障封住了生體能量，他生存所消耗的能量便以加速損耗機體來替代，自然是要縮短性命，更何況他又和人劇鬥了幾次，僅存的生命力在已經透支了，若不是每日我們輸入生命力給他，他早已成了一具屍體了。」
一段話說完，『小乞丐』面龐已如失了血色一般的煞白，不住的顫抖雙唇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騙人，我只不過是……是想……他……他又怎麼會死……」
洪荒似是對她楚楚的樣子有些可憐，歎了口氣問道：「怎麼，教你使冰障之法的人，沒有告訴你這些麼？」
『小乞丐』驀的呆住了，一張面頰失色的像是被浸透了霜色的冰花一般。
洪荒臉上露出同情之色：「看樣子，你是偷學來的了，唉，其實這是你無心之過，也怪不得你。」他突的歎了口氣，「不過這冰障的苦楚，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小乞丐」瞬的兩行珠淚沿著她面頰滾落下來，原來真的正如洪荒所說的一般，這「冰障」正是她偷學來的密法，對其功效所瞭解的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她起初是為治住游奇，一是因為當時她認為游奇是弒神的人，二來是為了方便施行自己的計劃。但不料游奇非但不是弒神的人，而且還是拼了性命前來相助己方之人；不但自己計劃落空，還枉自搭上游奇一條性命。
『小乞丐』心中又悔又疚，想到於游奇結伴相行的那段日子，游奇那被傷痛折磨到毫無血色，卻還強作笑容的笑臉浮上心頭，她心中突然毫無由來的一痛，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然而雖然『冰障』是天禁獨有的秘法，但弒神與天禁已然纏鬥了幾十年，也對其底細研究的甚為透徹了，而身為弒神最高統領之一的洪荒，對這種秘法的瞭解程度，自然在身為天禁年輕一輩的「小乞丐」之上。
雖然這石室甚暗，但『小乞丐』的眼淚卻未能逃的過洪荒的眼睛，他話鋒突然一轉，溫和的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每日游奇熟睡之時，三先生、四先生與我，都會將自己的生命力輸入他的體內，以供他暫能存活下去。」
『小乞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溫和的人，她心頭的痛和悔瞬的都化作恨意，她咬著牙齒道：「你們這些只會殺人的惡魔怎麼突然轉了性兒，救起人來了？」
洪荒一笑：「我們當然不是救人，之所以讓他現在還活著，是因為他還有些價值供我們利用。」
『小乞丐』銀牙碎玉般的道：「你休得妄想了！他……他的性子如此倔強，便是寧可…寧可一死也決不會讓你們利用的！」
洪荒目光裡有些難以琢磨的意味和微笑，緩緩的道：「你們相處時日雖短，但看起來交情卻很深哪，你對他的性子瞭解的可不算少啊。」
李四合嘿嘿笑道：「姓游的蠢小子若是知道我們的身份，自然是死也不肯與我們合作。不過將軍早已從多方摸清楚了這小子的脾氣，所以我們告訴他，這裡便是他要尋找的秘密分部，而我們這些人，便是天禁中僅存的人。」
『小乞丐』恨聲道：「你這個叛徒！居然打著天禁的幌子去騙他，卑鄙！！」
李四合笑嘻嘻的道：「嘿嘿，我們編的謊話也非天衣無縫，要怪只能怪這小子蠢的利害，也是，很輕易便相信了。而後又告訴他，弒神不日便會來攻，我們這些人都難逃一死的時候，這小子居然主動要將那人人都垂涎的終之神跡拱手送給我們，嘿嘿，我們自然不會拒絕她的好意了。」
『小乞丐』嬌軀微顫，從貝齒縫裡崩出怒火：「無恥！這樣利用他的好心，就不怕被天遣麼？」
李四合聳了聳肩，揉了揉鼻子，笑嘻嘻的道：「天譴？我自然怕得很，不過，若是天譴的話，你卻是應該首當其衝的。因為他好心助你，卻是死於你冰障之下，哈哈，對了，如此被你蒙騙，他還求我們一定要找到你，然後保護你的安全呢。」
『小乞丐』身子猛地一顫，帶動捆著她身體的鐵鏈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她低下頭，咬著嘴唇，胸口起伏不已——雖然她不想在敵人面前顯露出面上的楚楚顏色，但一隻在暴雨中的孤艷花兒無論如何想使自己挺直了腰身，卻只能是她看起來更加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