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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五三章 突如其來 文 / 景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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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五三章突如其來

    第二五三章【突如其來】

    午後,雨歇雲散,陽光普照。

    雨後的晴日下,草色更新,滿眼蔥綠,新村見不著冬季的蕭瑟。

    雷族長幾人在桑家塢鄉親們熱情招待下,一個個醉步八叉,被送回老章頭家歇息去了。

    論水性與酒量,桑家塢無人敢跟丁文相比,尤其從空間拿出的藏酒,聞者已陶陶然,何況如此豪飲?

    楚阿叔對著丁文直搖頭,既驚歎其酒量,又可惜了這些酒被如此糟蹋。遂,楚阿叔特意要走一大壇,以備不時之需。

    對於「畬鄉村落」,大夥兒一個勁叫好。然而,想要保持原汁原味的畬村風情,又需考慮到遊客們的觀賞性,難怪冰棍女會提議以舞台劇方式。丁文覺得舞台劇失去山村的特色與原味,離設想相去甚遠。

    就這事與楚阿叔商量。楚阿叔說你考慮得太複雜,其實很簡單,把遊客們當作畬家的客人們來招待,這樣不是更好嗎?

    嗯,阿叔言簡意賅,如看病一般三言兩語直指病灶。有些事情本簡單,只是人為將它複雜化,看來楚阿叔對原先的設計很滿意,也頗符合山村的待客之道,來者總是客嘛。看堂內擺水席,遊客們坐在席間既可觀看表演、嘗嘗畬村特色風味,又可即興參與其間互動,的確是件一舉兩得美事。

    畬家的「三月三」和婚嫁活動最能體現獨特著轉頭看來,那目光飽含柔情,還有盼望和希冀。楚阿叔「咳」了聲,一錘定音說就這麼辦,趕緊著人建起村落,爭取明年「三月三」開村,平常的時候要多練練山歌,小玉你負責要教會小文。

    唱山歌?以歌傳言,這倒新奇。中秋那晚,山村的男女老小都會來上幾口,但表演總不能像那晚亂哄哄的,應該讓小玉會同雷族長他們進行編排。

    小玉輕哼著山歌,二人剛出桑家魚莊的大堂門口,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窈窕的背影,轉過身來燦爛一笑。

    「老公,我回來了。」

    藍子

    木蘭姐

    二人均怔住。

    藍子的驟然出現,如天上掉個林妹妹似的,讓人感到眼前之人多麼不真切。

    奔上前,緊緊地環抱入懷,感覺到她那體溫和心跳後,才把著雙肩仔細端祥個夠。容顏不改、瘦了些,藍子比往昔更見俏麗,丁文禁不住眼角濕潤,仰天哈哈大笑。

    多少日子了,從未如此開懷暢笑,藍子真的無恙歸來。

    「木蘭姐,你走了幾個月,怎麼不與家裡聯繫?」

    「我漂流到大海被一個船家搭救,昏迷了幾個月最近才醒來,一醒來就讓人送到桑家塢,想給小文一個驚喜。」

    驚喜,這實在太意外了。

    送藍子歸來的是一位憨厚老人,大約六十來歲,那黝黑臉龐和雙手滿是繭都說明此人常年勞作。牽住藍子的手來到老人跟前,深深地向他鞠躬,可老人手足無措扶住。

    老人說自己常年奔波在海面,走船的人有個老規矩,若在海面碰上水流屍一定要送骨還鄉的,沒想到當時把藍子救上船還有一絲鼻息,就是身上遭了許多傷。

    這個老人姓侯,是閩省人,常年船運淡水砂去上海。當他救了藍子,順路把藍子帶回閩省家裡,藍子的傷病當時有點重,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沒機會提及是哪兒人氏。

    聽侯姓老人的話後,小玉在旁皺眉沉思並不吭聲,卻默默地觀察藍子和侯姓老人的言行舉止。

    「藍子走,咱們回家,快請侯大伯到家裡稍坐。」

    「那快走,我真想見到媽和小姨吃驚的神情。」

    雖被藍子拉著,卻忍不住緩下步伐,因為小玉不能走得這樣急促。

    回到家中,藍子活靈活現地站在面前,母親和小姨都失神好一陣子,小伢伢眨動著雙眼一直瞧著。藍子仔細打量著大廳內,彷彿這裡一切都讓她十分懷念,眼淚抑制不住滴落,撲向母親喊聲「媽,我終於回來了」,抽噎個不停。

    「回來好,回來就好。」母親輕拍著藍子後背,目光卻投往鬱鬱寡歡的小玉,估計母親這下也在犯難。小玉朝母親會意地點了頭,頗掃興上樓去了。

    客廳讓給藍子和母親,先將客人引入茶室。茶室的裝修讓侯姓老人吃驚,他對茶桌、座椅等尤為驚歎,這是雞翅楠木啊。

    「沒想到侯大伯是個中高人,我只是附庸風雅而已。」

    素聞閩人好茶,早晨起床後可以不吃飯,卻不能不喝茶,每當親戚朋友來時,總共饗上幾泡好茶,邊飲邊談間,頗為風雅。拿出一罐鐵觀音先侯姓老人品鑒,不想這正搔中他的癢處。他從罐內抓出一小把,置茶葉於掌心細觀茶色,然後放於鼻端聞了聞,說這茶可以,應該是秋茶。

    墩厚的老人談到茶,頭頭是道。清明茶嫩綠,茶色碧綠,茶香濃馥,卻不耐泡;秋茶正如四季秋收冬藏,茶香雋永,若茶色依舊碧透肯定被做色過了,有茶纖屬於正常,這泡茶應是鐵觀音中上品。

    在侯姓老人面前就不敢獻醜了,還是由老人家親自斟泡,他說第一泡時間掌握在50秒左右。果見出手嫻熟,泡出的茶香更勝一籌,比起自己過淡過苦,侯姓老人掌握火候相當準確。

    由茶聊及藍子,侯姓老人不感歎說,當時藍子還在治病的時候,看姑娘長得很標緻,他的孫子可十分意動,沒想到她竟是這方富庶之鄉人氏。

    說來藍子忒任性,早該打電話支一聲,現在這個局面該如何是好?

    「侯大伯,你是藍子的救命恩人,我們真不知如何報答。」

    侯姓老人直囔:「這話就見外了。」

    大廳傳來藍子逗弄小伢伢的笑聲,也引來茶室一頓愜意地笑。

    藍子抱著小伢伢步進茶室,便問起那株蘭花。這株蘭花即使隨老爺推辭,還是被冰棍女要走,藍子氣鼓鼓說冰棍女不是好東西,顯而易見仍對冰棍女成見很深。

    雖然這不是藍子一向的行事風格,以往很少當著人前去評論別人是非,這一點深受母親喜愛。也許經此一劫,藍子的性格變得偏激些,但她能平安歸來就好了。

    聽說藍子回家,父親和泡泡、小琳片刻間趕來。泡泡那雙死魚般的大眼溜來掃去,他邊嘖嘖說藍子兄弟更俊咧,直看得藍子略見羞澀。父親只望了藍子一眼,經介紹侯姓老人是藍子救命恩人,顯得十分熱情。

    小伢伢從藍子膝蓋上滑落在地,一溜煙跑出茶室,想必有段時間沒相處,對藍子感到生份了。不過也奇怪,藍子對泡泡並不陌生,按往常脾性應該出氣地給予一捶,誰讓這傢伙眼睛不安份。

    「藍子剛回來也累了,小琳你帶她上樓洗涮去。」

    丁文才發覺自己話有語病,藍子對於這個家應該比小琳更熟悉,可藍子卻欣然前往。侯姓老人說,藍子因為經歷那場大風大潮,醫生診斷說,她還犯有間歇性失憶症,這病才剛剛有了起色就急著回桑家塢,從昨天下午坐大巴轉車到現在,恐怕精神還有些恍惚,受不得刺激。

    遞來的幾份病歷是家縣城公立醫院,由於醫生的字潦草,內容讓人看得不甚明白,但每份病歷累成一摞,倒看出侯家人實誠。

    父親一聽,打發泡泡與咱帶著侯姓老人先在魚莊安頓。恰好,也要拿著這些病歷前去請教楚阿叔。

    在魚莊登記入住的時候,冰棍女剛剛招聘的前台服務員不像話,非得登記入住人員的本人身份證。可侯大伯急著趕車,一時忘了帶身份證。泡泡這下發火了,非得鬧到林靜那兒才罷休。

    「怎麼回事?」

    林靜輕鬆一笑,當著侯大伯面只是道歉,可當泡泡領著侯大伯安排入住,被林靜拉進辦公室裡,林靜才說這是小玉的主意。

    小玉?藍子平安回來,這是天幸,她怎麼能這樣?只覺一股無名的怒火直衝腦門,恨不得馬上回家質問。

    林靜說木蘭出現的地點,按常理的話應該先回家,可怎麼就在魚莊門口碰個正著呢?林靜調出相逢時的監控錄像,不無調侃地問:一對劫後重逢的愛人,雖不致於當眾熱烈擁吻,也應該喜極而泣吧?女人的高興或者悲傷,當言語無法表達的時候,眼淚是必不可少。

    林靜與小玉閨中密友,這等說法過於牽強,何須閒坐聽?依現代科技的手段,證實此女就藍子再簡單不過,只須經過dna鑒定就可。

    氣沖沖地剛剛走出林靜的辦公室,卻恰好被泡泡強行拖走。

    在蘭琳魚坊裡坐著父母親和二舅,三人都愁眉苦臉,擺在面前的問題十分頭疼,可謂左右不是人。暫且不論面子,一位是「紅線繫腳」的原配、另一位身懷著丁家後代。藍子的突然回來,當真讓雙親和大舅不得其解。

    「自小到大,你就是個惹禍精,從來沒讓我和你爸省過心。」

    「姐,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解鈴還須繫鈴人,咱們現在瞎插手三人中間也不是個事,且聽小文自己怎麼想?」

    「藍子,我的心裡只有藍子。」在母親面前已不必再掩掩藏藏。

    「可這對小玉公平嗎?你給我們想清楚點,我們給你幾天時間。」母親很不滿很快就此下定論,父親和大舅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拖,是一個解決的辦法麼?迫在眉睫的事情,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第二五三章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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