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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嘟嘟發現 文 / 景元上人

    第四十章嘟嘟發現

    泡泡的聲音不可謂不大,看桑春進來時的喜笑表情,便可略知一二。他在操場外面,早聽到了魚莊的粗略進度。

    桑木蘭將鼓起的紅色塑料袋沒有遲疑地交給桑春,在她心目中,這位大舅比她自己親生的父親可靠多了。男人嘛,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該時時讓自己的親人信賴。

    「木蘭,你爸呢?」

    難得聽到大舅這麼溫和的語氣,桑木蘭竟有些詫異。

    但丁文似乎能讀懂大舅的本意。被鄉親人蓋上「窩囊」二字的桑三兒,總想通過一鳴驚人來洗去這兩個字,至少不是一攤爛泥。至於昨天那些過激的話語,丁文想想來日方長嘛。

    「我叫他去!」桑木蘭匆忙地離開了廚房。

    桑春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村裡證明,那是桑木蘭的未婚證明。

    有人說一個一生有兩座墳墓,一是愛情的墳墓,二是生命的墳墓。丁文卻不這麼想,婚姻何嘗不是幸福的起點?對桑木蘭的感覺猶如那洪荒湖水一樣,清澈無垢,卻活性十足。

    「哇!這麼大的事沒事先通知我,還當我是兄弟麼?」喝了一碗粥,羅元的精神好了許多,當然話也多了。按他的話說,一張嘴除了用來嘗盡天下美食以外,還要多說些話。一看他雙腮肉多卻不累贅,許是經常多話鍛煉得面部肌肉發達,還真是驗證了用進廢退自然法則的活生生例子。

    「昨晚不是第一個通知到你?」

    泡泡總喜歡大嘴巴亂囔囔,丁文無需多加解釋,就等著桑三兒來,幾人一起商辦到養殖場退禮金的事,可等來的是桑木蘭洩氣的搖頭。

    桑春見狀蹭地站起來,準備再找桑三兒訓說,被丁文拉住了,「找木蘭的母親一起去吧。」

    飯後,她母親也拖上了桑木蘭,結果成了一行四人。丁文覺得目前和桑三兒沒啥好談的,便想起到大巷中探探,昨晚那波光是咋回事。

    東昇的朝陽,將大巷照得光明一片,那石壁的窟窿、岩石的層層夾縫都在訴說著海潮沖刷的滄桑,壁巖因長上了青苔而變得有些生機,偶爾一兩株倔強的小樹從巖縫中長出,在晨風中傲然而立。

    丁文通過洪荒空間轉換瞬間來到了大巷的頂上,順著兒時玩耍的那條小道,慢慢地往下攀行。在模糊的記憶中,似乎能下到十餘米的位置有個巖壁大凹處,那兒是個可以駐足之地。

    攀下這巖壁是個體力活,再加上青苔遍佈,下到那個大凹處只能半蹲著,因為夾縫本就不高。丁文全身已經大汗淋漓,可嘟嘟則輕鬆多了,利爪攀在丁文的後背,像一個毛形的背包。到了大凹處,它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兒,跳下後順著夾縫的小洞鑽了進去。

    怪不得每次都弄得髒兮兮的,原來在這些洞裡鑽來鑽去,還真玩個不亦樂乎。原來,巖壁上大大小小的孔洞是相通的,所以風吹來的時候,倒成了天然的大風琴,湊響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來。打量了這些孔洞,有的連自己的胳膊都伸不過去,看來到這兒已經到底了。

    啾啾啾、唧唧唧早起攫食歸來的海鳥,鳴叫著鑽入對面巖壁的孔洞中,鳴叫聲在大巷中迴盪,帶寧靜的山澗帶來短暫吵鬧。

    嘟嘟在下面吼嗚、吼嗚地叫。丁文右手抓緊頂上的凸處,伸頭往下看。小傢伙居然又下去目測大約十五米,見到了丁文探頭,便停止了叫聲,又沒入那個小洞口不見了。

    小傢伙真有當嚮導的潛質,又能嚇蛇,這估計帶桑家塢帶來了動物的小霸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但它看上去不像猴子、又不像小狗,是什麼呢丁文揣測不出,想它應該是「四不像」,便索性坐了下來,從空間裡拿出水,算解解渴。

    吼嗚又響起,顯得有些聲遠。呃,小傢伙已經下到水中,估計為了引來丁文的注目,居然狗刨式弄出水花。

    對呀!丁文看了時辰,早上七點整,應該正是退潮時間。本來也想下到水裡,但桑家塢有個民謠:大潮沖大巷,連魚都苦愁;小潮拉小巷,落進找不著。

    大潮來臨的時候,呼呼地如海面生風,帶自然界無比威勢猛衝向各處海岸。而大巷做為典型的地理環境,更不可避免,曾經有位村民親眼看到一條大魚衝進了大巷,結果撞到岩石上落得魚體粉碎。所以長輩們都交代小孩們,不要到這個凶地來玩,還套上恐怖的說法,這裡盤著一條很大很大的巨蛇,它專吃小孩子,嚇得小孩們對此地諱莫如深。

    丁文一想自己是特殊的存在,有了這枚戒指就多了一份保障,就是不知道這東西可使用的範圍有多大。很簡單,能下到水裡,再感受戒指的存在,就說明戒指的功能有效。

    當再次空間切換的時候,丁文全身只剩下褲條泡在水中。嘟嘟炫耀在他周圍的水面游著,長長的白毛散在水中,讓它看起來虛長了許多。

    這小傢伙的狗刨式似乎比自己原來剛學游泳的時候強多,游得輕鬆又悠閒,然後吼嗚一聲扎進水裡。

    要我也跟著扎進水裡?丁文還是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水中游、浪裡滾的小白龍,進水閉氣不超過四十秒,何況這裡不是游泳池,是桑家塢傳說中三大凶地之一。在心裡,不可避免地給丁文增加了壓力。

    嘟嘟又水裡出來了,似乎對丁文的不仗義很生氣,居然用尾巴捲住了丁文的脖子,想要強來。

    「好啦好啦,小傢伙你還要不要我換氣呢。」丁文在水裡划動手腳,猛呼進一口氣,然後扎進水裡。

    水下因陽光的直射變得通亮,會游泳的人都知道,在清水的水深不到十米,上方看去總是黑烏烏的一片,反而水底下面是一片通亮,所以泅水的時候,會游泳的人是感覺水的浮力,只要放鬆身體,手腳輕劃就可以浮起;不會游泳的人,憑的是眼測,向光是人類的本性,就慌張得越劃越深,直至頭撞到河底的沙土中,猶自未覺。

    水裡有些冰冷,但通亮的水下方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說明這裡的水太深了,以致於陽光照不透下面的水。越潛得深,越能感覺到水的浮力,最後有些氣盡了,丁文急忙划水上浮。

    這真不是人幹的活,丁文浮出水面時,仍不免被嗆了口水。

    咳咳

    嘟嘟呢?丁文抹了把臉的滴水,大口大口地喘氣,邊在水面急切地四處張望和尋找,仍沒看到小傢伙的影子。

    驀覺得這大巷中的水,怎麼了海水那樣濃重的鹹苦之味?丁文一手攀在水面的青巖上,一手又掬了一點水入口。

    是比海水淡多了,於是心中有一種明悟,這裡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接處。

    交接處!

    丁文大聲發笑,帶著喘息。

    每年的夏至、秋至的汛潮,總有許多海中的魚類因為生殖迴游,順潮而來、溯流而上,在淡水產下魚卵。當然也有許多海魚為了補充體內的淡水,除了平常通過吞吃小魚小蝦,還有不少迴游到大江大河的出海口。

    而這裡似乎是不錯的產卵和補充淡水之處,雖然地方小了些,但也足以讓人興奮。

    嘟嘟出現了,卻在頭頂的三人多高的孔洞中,伸出蓬鬆的小頭,吼嗚吼嗚地喊。

    這個小傢伙!似乎帶來的這地方不錯嘛,看來該獎勵這下小傢伙的重大發現。

    「嘟嘟,咱們快些回去!免得藍子他們等急了。」

    回到池塘時,丁文神清氣爽地要哼起小調,雖然手腳還在酸亂,雖然沒弄清楚池塘的水不幹不溢的原因,但收穫還是不錯的。餵了網箱中的魚苗,看著魚種們爭食,倒不失為一種樂趣,原來這種樂趣不是在數錢的時候,而是在於看自己飼養的東西,一天天茁壯地成長,那是一種滿足感吶。

    做完每天的「必修課」,在池塘洗了手,丁文拿出電話打給了桑木蘭,自要詢問退還禮金的事,沒想到幾個人都在自己的宿舍裡。自己宿舍隔出來的客廳,由木蘭出主意、母親做主,添置了一套木沙發,說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就這樣名正言順地變成了會客室。

    聽木蘭的語氣,似乎在那邊受氣了,想那湘少的那紈褲子弟估計死要面皮,受奚落幾句也是正常的。

    爽風習習,丁文悠著回到自己宿舍,果見客廳裡坐著四個悶葫蘆和一個幸災樂禍的人。

    「丫的,不就是一個地方小痞,在省城一撈就一抓,還真把自己當成**啊,純一個不開眼的垃圾。」羅元罵罵咧咧說,還狠狠瞪了正蹺著二郎腿的桑三兒一眼,心道這樣的父親怎麼會生木蘭這的女孩,估摸不是親生的吧?

    「都氣成這樣啊?」丁文有點坐著不知站著腰疼地說。

    「那個渾球居然以他姐夫名義威脅,說藍子是他看中的女孩,就別想讓鎮裡出證明。你聽聽,他渾是漁澳鎮是他家的後院呢,那一班幹部是他家的使喚呢?」羅元著實很不滿,發洩著自己的惡氣。

    「別急嘛,禮金退了吧?」

    桑木蘭憂慮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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