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88 奔襲韶關 文 / 伏白
華飛把會上那些言論輕浮，自高自大的軍事將領，無論他們是團一級編製還是師一級編製，全部調度挑選出來，作為定南軍的先遣軍，讓他們去和南方軍的精銳去較較勁，看看他們到底是在口上冒皮皮，還是手下真有二把刷子。凡是輕視敵人的，都要為自己的驕傲付出代價。國防軍有著太多的輝煌和榮譽，但國防軍除了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等少數幾支嫡系王牌幾乎是百戰百勝外，其他各軍都沒有這樣卓著的戰績，許多人在某些局部戰爭中還遭受過很大的損失，但這些，依然阻止不了國防軍上下普遍瀰漫的自大情緒，而且這種情緒還在向高層軍官蔓延。
華飛沒有調動國防軍的精銳部隊，也沒有調動奉軍，晉軍和新桂軍。而是派出了以新兵為主的第十一軍至十五軍，也算是高純度血統國防軍。這幾支軍隊組建後雖然長時間訓練，也參加過幾次戰鬥，但都是作為後備力量的存在，從未經歷過大仗，硬仗，即使是當初被派往俄國的第十三軍也不例外。
華飛認為，一支沒有經歷過大仗硬仗的軍隊，都不是一支合格的軍隊，建立不起一種內在的軍魂。所以這次派出五個軍的國防軍主力，動員其他各方面武裝，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雖然南方軍號稱五十萬之巨，但是實際上華飛並不認為現實有情報上的那樣可怕。單就四川一地來說，軍閥派系林立，各地大佬人心不定，紛紛採取壁上觀，以求自保。在這種情況下，唐繼堯即使是想要拿下四川，都不可能，你說他還能有啥作為？這也是為什麼這次唐繼堯的部隊一改策略，採取過四川而攻湖北的戰術。
湖南，福建幾省雖然歸入中央時間不長，但是南京各種利商促工惠農的政策已經全面鋪開，尤其是江西，可是當初自治區聯合政府下的地盤，許多江贛子弟就在國防軍各軍中服役，民心完全是站在中央一邊。相對比與唐繼堯和陸榮廷等為了擴軍而大肆徵收賦稅，強行徵召青年入伍，導致**人怨，民生困苦的局面，那可是相形見絀，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
此外，華飛這次直接指派剛.剛回到南京不久的蔡鍔為大元帥，身體已經初步康復的蔡鍔本來並不打算繼續在軍中效力，但是形勢所逼，只得臨危受命。這個在南方軍中有著絕對影響力，甚至可以說是南方軍前身的創始人，蔡鍔蔡松坡在南方軍中的影響力，。尤其是在一些老軍官中的影響力，那簡直就是心理戰的核武器啊。
此外，再派出在南方很有影響力，.而且熟悉江西，並在江西極有聲望的李烈鈞，加上無論是戰法戰術都非常精湛的蔣百里為輔助，以強大的中央全國資源為後盾支援，這支定南軍的組成和保障在華飛看來，平定南方幾省不是能與不能的問題，而是時間和代價的問題。
五個軍，近二十萬人，這個數量，.和南方軍的精銳大致相當。至於南方軍臨時召集的散兵游勇，根本構不成多大的威脅。只要他們的主力一潰敗，餘者自散。
當然，華飛在戰略上藐視敵人的同時，在戰術上可.不敢大意。為了以防戰局有變，他不顧政府中官員的反對，簽署一級戰爭動員令，以準備足夠數量的預備力量，好隨時投入戰場。而十個軍的預備力量並不單純只是為了南方軍，更大的考慮，還是如今成為華飛心腹大患的北方日本軍隊啊。
國防軍一動，整個國家完備，並且實在運轉著的戰.爭機器被迅速開動。各家兵工廠開始加速生產武器彈藥，大量的軍事物資被調往前線，各部軍隊也在調集集結中。華飛親自簽署的一號戰爭動員令通過報紙和無線電廣播，傳到國內所有覆蓋無線電廣播信號的區域。許多山區偏遠地帶的年輕人都開始自覺收拾起包裹，準備結伴同行出山，參加臨時組建的國防軍預備軍。
國防軍每年招收的新兵數量有限，進行適度的.新血交換。所以要想加入國防軍，難度可真的不小。所以這次一聽見廣播裡模模糊糊的聲音，這些熱血四十二度的青年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火熱衝動，紛紛離開家鄉，開始追尋他們的男人夢想。
很快，戰爭就在.各地全面開打，由於南方地區，特別是福建和湖南地區多山多水，道路等基礎設施相對於自治區來說較為落後，各種重型裝備的運輸難度就有點困難了。所以這次國防軍為了速度也是輕裝簡行，口徑超過120mm的火炮一般都丟在後面，更別提這幾個軍裝備的那幾輛可憐的坦克了。那幾輛坦克完全就是充充門面，讓一些優秀的士兵瞭解坦克的構造和熟悉內部的操作訓練用的，開去打仗？別開玩笑了，半路上不趴窩，已算是奇跡了。
動機技術和坦克結構，製造工藝等因素的制約，導致如今國內生產的坦克質量嚴重達不到野戰的水平。也就是說在平整的大路上，坦克速度又快又好，各方面性能都讓人感到開心。但是一遇到惡劣的地形，特別是溝壑遍佈的戰場上，抱不准他就這裡出現點毛病，那裡出現點問題，可靠性還是達不到標準，這也是當今各國坦克的通病。一戰時期英國製造出來的幾百輛坦克，衝鋒的路上開著開著，就能趴窩三分之一。
當然，這兩年坦克等各種機械機器的製造技術提高許多，但是坦克高昂的造價讓國防軍在嘗試過鐵甲洪流的攻擊戰術後，暫時中止了這種實驗。強大的後勤油料彈藥補給，強大的費用支出，雖然戰果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性價比嚴重不合算啊。況且在對付國內的這些軍隊，使用坦克這種陸戰之王，簡直就有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李烈鈞和蔣百里果然合作的非常默契，李烈鈞率領十一軍至今進入江西，一路上每到一個城市，就會收整部分從前線或者從福建潰撤下來的散兵，同時挑選地方上的民兵，組建一支臨時的軍隊。等他的部隊到達南昌時，他收集的散兵和民兵數量已達二三萬人，數量上直逼他統帥的十一軍。這些民兵的戰鬥力雖然不行，但是他們可都是當初自治區軍事化管理下的，經過不少訓練的民間預備武裝力量。協助管管當地的治安，實在不行拉到戰場上去湊數，也絕對比新招募的新兵強上不少。
而蔣百里這邊的狀況也不賴，由於交通發達，他所率十二軍直接從浙江入閩。在浙江直接接受一部預備役，然後兵分二路，一路從海上直攻福州，誓要拿下剛被南方佔領的福州。一路從陸路入閩，打通浙江到福州的路上交通線。
蔡鍔所部兵力最集中，實力也最強大。他採用的戰法超出很多人的意料，直接大膽，絲毫不拖泥帶水。三個軍的軍隊直接乘火車從漢口出發，沿著粵漢鐵路直達長沙。三個軍的國防軍主力抵達，對於長沙附近的戰事起到了巨大的影響。湘省的駐軍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士氣高漲，而唐繼堯的南方軍顯然就感覺到攻擊越來越困難，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兩路夾攻武漢的計劃將越來越難以實現。
蔡鍔的人還未至，國防軍的飛機就在南方軍的頭頂飛來飛去。南方軍不是沒有裝備飛機，但是那點數量和質量，在國防軍空軍的眼前，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師爺面前弄斧了。即使是那些飛行員受命逼不得已飛上天空，也完全是例行公事，出去繞幾個圈就回來。假若一不小心遇到國防軍的飛機，即使是偵察機，也立馬掉頭就走，絕不戀戰。
不提那偵察機是不是陷阱，即使你把這幾架偵察機打下來又如何？激怒對方的空軍，那個漫天遍野，戰鬥機，轟炸機一股腦兒湧上來，叫你瞬間灰飛煙滅，讓你淚水還未哭出來就幹掉，看你怎麼辦。
不過這次國防軍還真未出動多少飛機，除了一些偵察機和戰鬥雞外，轟炸機根本就看不見，炸來炸去，炸的都是自己的國土，死的都是本國的國民啊。
大量的偵察機不僅除了偵查敵軍的敵情，還從飛機上散下大量的傳單。無非是一些是心理戰戰術宣傳，尤其是蔡鍔親筆書寫的致粵桂滇黔子弟的信，言辭之中飽含真情，凡是看到的人無不動容。尤其是那些當初在蔡鍔麾下受命的軍官們更是尷尬不已，這進退不得，但是面對佔據大義的中央和自己心中敬仰的蔡元帥，南方軍一時間軍心浮動，士氣大降。
所謂戰者，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華飛把這點可謂運用到爐火純青。通過各種宣傳渠道和媒介，利用中央的有利道義地位和身份，華飛在軍事戰爭之前，發動了全面了心理戰攻勢。這個攻勢的效果是非常明顯和直接的，最直接的反饋就是南方軍在各地的攻勢明顯放緩，強度也大幅度削弱。
唐繼堯顯然也感受到這點，他也是戰陣經驗豐富之人，只是沒有退路的他，做出了一個更加瘋狂的決定。他派出大量心腹，授予這些心腹很高的權利，直接去各軍督戰。如若發現各軍怠戰，或者發現各軍軍事長官有何異動，可以直接接管軍權，甚至逮捕師以下軍官，對於連以下軍官，他們還有直接的處置權。
這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了，那些只是唐繼堯親兵的士兵，有些軍銜不過少尉，稍高一點的也不過才是中尉，上尉。但是下放到軍中，對那些軍銜為將軍，校級軍官指手畫腳，甚至還能對連以下軍官有直接的處置權，這簡直就是瘋狂的舉動。
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這話一點沒錯。一根稻草可以壓垮一頭駱駝，而這個政策的出台，可以看見，南方軍離滅亡的時間，不遠了。
蔡鍔怎麼說也是縱橫沙場多少年的老將，他沒有等待對方。在派出大量的親信攜帶親筆書信聯絡對方的各級軍事長官，加速他們的內部分化瓦解，另一方面，他親率一個軍直接乘火車抵達衡陽過去，然後下車急行軍，直接南下襲去韶關。
粵漢鐵路雖然修建的時間非常早，但是株洲到韶關的這段400多公里因地形複雜、工程艱巨一直受到拖延。雖然華飛曾經集中力量，並調來詹天祐這位鐵路設計工程師元老，也才在這幾年把鐵路從株洲延伸到衡陽。
蔡鍔的這步戰法的確是連華飛也沒有想到的，當他收到這份電報，略一考慮後，迅速就簽上了同意二字。一個軍的軍隊直插廣東心臟，等於是把粵桂軍的心臟拿下，那麼江西和福建的軍隊將會很快不戰自敗。而粵桂軍的戰敗，就會讓唐繼堯更加的勢單力孤。而抽出兵力的李烈鈞和蔣百里，也能對湖南進行支援，或者直接進入廣東，廣西，從而對雲貴形成一個半包圍圈，全面壓過去。
這是一個大膽的冒險戰術，同時也是一個極為厲害的招數。華飛相信，只要蔡鍔能夠拿下廣州，整個南方的戰局也就沒有什麼擔憂的了。
蔡鍔率領的是十五軍，這是一支較為年輕的部隊，軍史上也沒啥驕人的戰績。軍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新兵，唯有百分之十的戰士勉強有著多次戰鬥的經驗。但是這些新兵的服役年數已經不短了，和那些經過幾個月新兵訓練，剛剛進入部隊的二等兵絕然不同。至少在訓練上，還有這整體的士氣，紀律上，即使是蔡鍔用再挑剔的眼光去看，也覺得難以找出多少缺點。
這樣的軍隊，在國防軍中甚至算不上主力，但在國內其他任何一個軍閥的手中，那絕對就會是主力中的主力了。即使是以嚴格著稱的日本人，在看見這樣的軍隊後，也定會交口稱讚的吧。也正是看見了這樣的軍隊軍容和精神狀態後，蔡鍔才明白為什麼在國內大浪淘沙的篩選過程中，歷史最終選擇了國防軍。每當從普通士兵眼中看到他們對於華飛的崇敬和那令人驚心動魄的狂熱，蔡鍔對於獨自率領這樣的軍隊南下，更加具有信心了。
三月，北方的大地迎來了初春的陽光，然而越往北去，氣溫卻是越低。但在南方，尤其是廣東，這裡的氣溫已和初夏彷彿了。清晨，溫度涼爽的讓人直想呻吟。一陣春雨過後，大地上青草綠油油的閃耀人眼。空氣中都似乎充溢著那醉人的青草的氣息。
武江犁市過去的田野上，大片青綠斑駁的人影出現在清晨的薄霧中。仔細一看，嘩，這隊伍可不得了，綿延看不到頭，而且全是身背槍支，肩扛機槍，迫擊炮的軍人。從他們發服飾與標誌來看，卻是分不出他們到底是哪裡的部隊。
犁市是一個小鎮，鎮上除了鎮長家有著幾桿槍外，根本就沒有啥軍事武裝，連鎮上的年輕人都在不久前被徵召入伍，全部去江西，福建去打仗去了。對於這點，鎮上的人雖然心中悲苦，但是無可奈何啊。當知道他們的孩子是與大總統，曾經有外號華屠夫的國防軍司令去打仗時，許多人眼淚都哭干了，家中的牌位都暗暗準備好了，等孩子陣亡的消息一傳來，他們就要給孩子們辦後事了。孩子們不能埋骨故土，不能讓他們在地下吃苦受餓啊。
就在這時，一個連約百人的部隊走進犁市，街上一些早起的商家驚恐地迅速插上門板，躲在門後戰戰兢兢。完蛋了，完蛋了，這是哪裡的軍隊？不像是陸大帥的軍隊啊，難道是屠夫總統的部隊？這下完蛋了，總統的軍隊都開到了犁市，你說前線的軍隊都敗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潰兵都沒看見？難道全被殺了？不知道這些大兵會不會殺百姓，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子弟出兵去幫助陸大帥的人。
這時，成鎮長正在被窩中摟著新納的七姨太睡的正香甜，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成鎮長大怒，坐起喝罵道，「誰在敲門？死了親娘了？敲死鬼啊你……」
砰！一聲清脆的槍子聲不僅中斷了胖胖的成鎮長的罵聲，也讓整個犁市陷入了瑟瑟發抖。這時，只聽彭的一聲，成鎮長的臥室門被人踢開，幾名全副武裝的軍人闖了進來，看著滿身白花花肥肉，抖成篩子一般的鎮長道，「你就是這裡的鎮長？快起床，我們的元帥要見你！」
成鎮長只覺被窩裡全濕了，不為別的，因為他臥室外的走廊上，一名武裝家丁倒在血泊裡，被幾名同樣服裝的大兵拖走。而眼前這個充滿硝煙味的大兵口中的元帥，更是讓成鎮長完全暈了，元……元帥？這下完了，難道連中央都知道我資助了陸元帥一千塊大洋？
「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後，我們元帥如果在客廳看不見你，你就把你的腦殼拿下來稱量稱量，看看有幾分重，夠得上我們請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