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一場大戲 文 / 小小英雄
第五百二十八章一場大戲
琉璃仙界，春天到了。
萬山綠遍，奼紫嫣紅。
三十三天境，凡知道者，都明白這是琉璃仙界的另一個無聲的權力層。這個權力層，儘管西方昊天玉帝使盡力氣欲讓其邊緣化，但惜乎五方天帝還有一個中央天帝在代言著這個權力層，而且仙界眾多的合道元神修又無一不是三十三天境的徒子徒孫。
而對這種局面，西方昊天玉帝也無可奈何。其實，西方昊天玉帝的尾大不掉局面才讓隱世三天尊元始天尊、道德天尊、靈寶天尊無可奈何。不錯，西方昊天玉帝論力量，遠遠不是傳說中師尊是混元一氣道鴻鈞的三大天尊的對手，但問題是西方昊天玉帝搞出一套欺騙性極深的建立在「道統至上」基礎上的王化系統。因此，三天尊任由西方昊玉帝織組琉璃仙界，甚至給予協助。
其後千百萬年，三天尊某一日大醒，發現琉璃仙界已經變樣，後進者越來越靠向昊天玉帝，並接受帝權高於道統的教義。三天尊這才發覺他們的腦袋已經別在褲腰上了。「人間五百年，便有王者崛起。」這用濫了的預言已經在仙界顯出一絲跡象，王者崛起的殺劫矛頭隱隱指向道統源頭，有史以來的三大上古道統被隱指是造成仙界衰弱、妨礙仙界強大的罪魁禍首。
三大天尊也算是殺劫走過來的教主，只不過是惑於王化系統，又加上三天尊有私，都想借王化系統完成道統一統大業。這才著了昊天玉帝布下的長達數百萬年的局，活生生捧大了昊天玉帝。
靈明清醒，整肅門人。三大天尊聯手，硬將仙界分為五方，只給昊天玉帝一方名位。但實際上，千百萬年爭執下來，在內外環境的大勢下，雙方一半一半。三大天尊重新恢復了超然地位，將褲腰上的腦袋重新移回了頸項，昊天玉帝卻憑借分身控制了四方地界，只餘中央地界為元始天尊十二門徒廣成子弟子黃帝撐掌。
深刻的教訓證明根基的重要。西方昊天玉帝之所以能與修為雄渾的三大天尊對抗，便是他控制了琉璃仙界的七成的合道元神修，而且還從小五界仙屬地界中獲得源源不斷的補充。現在的琉璃仙界，也許仙界的老傢伙會聽三大天尊的，但新進的小傢伙，誰不聽從西方昊天玉帝號令。
深刻的教訓讓三大天尊無時不想挽回昔日無上的地位，三天尊甚至不再互毆，奈何他們與底層已經被生生斷開，三個老頭又不可能親自當教頭，而派譴門人，門人則難免被暗算。西方昊天玉帝可是一個敢於下手的傢伙，陰謀陽謀無量，手段狠高，擅使無間道不說，還善於借助外界力量。三大天尊的嫡系門人不是相互間因為道統爭執而玩完，就是被極羅佛界的無法誘惑而去，空濛妖界、靈冥鬼界和逆天魔界更是不遺餘力抽冷子，搞得三大天尊怒也不是，氣也不是，真要對昊天玉帝下手，可仙界又面臨逆天魔界、極羅佛界、空濛妖界和靈冥鬼界的威脅，仙界內部要是火拚得個昏天黑地，那這四界鐵定殺入肢解仙界。
為什麼會這樣？
這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時代在變，答案也在變。但無論答案怎麼變，仙界弱了，滅界慘禍的來臨就是注定的。昊天玉帝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敢放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現在無論是三大天尊還是昊天玉帝才有一種風吹草動的「政治敏感性」。
三十三天鏡，這一日熱鬧非凡，要不是熱鬧中凝聚一絲緊張氣氛，那這必定是一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高端聚會。
五個大佬，具體地說，我佛大日如來、闡教元始天尊、人教道德天尊、截教靈寶天尊、仙界名義至尊西方昊天玉帝聚在一起，神情凝重，商量著什麼！
「三位教主，不知是否量出逆天魔界第十魔君的方位？」大日如來合什。「自從這魔君出現在逆天魔界，本佛氣機感應，金身不寧，就若當日感應到身外化身在太清天中遭難一樣。如今，這魔君離了魔界，正是制他的時候！」
「對，此君須扼止，」與大日如來這西方教主來往密切的昊天玉帝附議道，「朕此感亦在加強。從來殺劫強制弱，而今殺劫弱制強！」
三大天尊聞言目深處光華一閃，心道，「弱制強，不正是你這傢伙的手段嗎？只不過，那傢伙真的比你強。人家旗幟鮮明，真正的視弱為靈，你則王化天下，視弱為克為螻蟻，隨時可予以犧牲……」
三大天尊隨即莞爾一笑，「西方教主和今上毋須煩惱，吾等師兄弟靜中虛靜，合力已得天機。千衍魔君行止無蹤，然這裡終只有洪荒五界，千衍魔君又能去哪裡呢！藍色天際，吾等曾以為會是那裡，可惜不是。魔界血火之域，千衍魔君既已離開，短時間內必不再返。極羅佛界四空之地，千衍魔君不是向空之人，因此千衍魔君或許以後可能光臨極羅佛界，但絕不是現在。琉璃仙界，有天尊、有天帝、有地仙之祖……勢力繁雜而有序，千衍魔君怎會來這無心之地；靈冥鬼界，障氣縱橫，修士稀少，氣息陰厲污穢，吾等若是千衍魔君，必不往這一界。剩下者，空濛妖界，妖性爛漫散漫，妖聖雖多，卻也最好處。」
「三位教主果然神通廣大，與吾所猜一致！」大日如來輕宣佛號，不經意地道，「可是妖界廣大，妖城無數……」
「西方教主化身有道，妖城無數，卻還不到千億，教主大慈大悲無邊法力，菩提金身一出，吾等料千衍魔君之蹤必顯。這事要拜託西方教主了，吾等用力過甚，衍盡天機，不閉關無以恢復。」元始天尊打斷道。
「昊天玉帝，爾如能戰勝千衍魔君，仙界歸爾！」道德天尊肅穆，向臉色陰睛不定的昊天玉帝甩出大當量攻心彈。
「三教主怎麼說？」昊天玉帝眼睛一亮，沒回復道德天尊的話語，而是轉向靈寶天尊。靈寶天尊又號通天教主，是仙界一切獸修的最高領袖。仙界的歸屬，可以說，通天教主不點頭，這仙界尊主還輪不到昊天玉帝來坐，獸修不找他的麻煩才怪。
「兩位師兄已經言明，而吾已經習慣受尊崇，」靈寶天尊聲如細言，音若宏鐘。言下之意，你有力儘管使，只要不損吾之超然地位，一切好說。
「好，就如此約定。」昊天玉帝大聲道，轉向大日如來，「西方佛祖，空濛妖界確實需要教化了。」
「也罷，就從靈石城開始。」大日如來凝思半晌，答應了。金身化淡，消逝無蹤。
靈石城，一如既往，每天來者無數，去者亦無數。整一座大流動之城。
五行千衍宗居處原來處於靈石城邊緣，但短短幾年，它們的外面又增加了無數來往者的落腳之處，已經算得小處城十五環之內了。
總的說來，五行千衍宗圈下的上百萬平方千米的居處還算幽靜，幾年來無人打擾，由於沒有掛牌，獵妖商社又遠在中心市集區，所以沒有人知道這裡是獵妖商社的大本營，更是逆天魔界五行千衍宗八千元神修的棲居之地。
「風雨還是來臨了。明月，傳令下去，要大夥兒盡量粗獷點。」這日，天心向苦修完畢的乾明月道。
「上人師兄，是不是逆天魔界發現了我們。」一幅平凡女性裝扮的乾明月緊張問道。
「那到不是，亂亂的靈石城這兩天秩序太好了，好得太反常，出現了大量的無業者。」
「無業者？」乾明月伸了伸舌頭。
「靈石城是個百忙之地，便是打秋風者也沒有閒著的。」天心正色道。
「師兄，這裡熱鬧呀，有元神修來玩也不足為怪！」
「可是玩的地方也太特別了點，不在中心區玩，居然滿城十八環亂逛，還像風水修似的，賊頭賊腦。」
「那師兄，怎麼辦？」乾明月擔憂地道。
「涼辦，獵妖商社最高修為者不過合道二轉，讓大伙管好自己，應該不會引來多少懷疑的。」
「好的，師兄，明月會通知他們。對了，師兄，我們還要在這靈石城呆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十年，也許百年，一切看情況而定。」
「這麼長呀！師兄，明月想將靈石城變成一座五行城，你看成麼？」
「我不插手，一切，你自個兒努力，當然，你是五行千衍宗的宗主，宗內力量你可以調用。」天心想了想，隨即又道，「其實，靈石城現在的現狀非常好，看似亂得一塌糊塗，實則是一種自然的純樸，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元神修，都自然而聚，為自己努力。雖有打秋風者，那只不過是聚合過程中的一種必然產物。這大衍之道，一物生，便有一物克。你的願望是美好的，但也是艱巨的。這靈石城，亂象無波，背後的主子多著，所以才構成了無序亂之都。你要崛起，這種想法應該有人早就做了。畢竟，控制了靈石城，利益之大是可以想像的。但為什麼靈石城至今無主，明月，這裡面的道道你可要想清楚！」
「不會吧，師兄，你這一說，彷彿這靈石城洪荒五界的至尊們都有份似的。明月可經不起他們一指！」
「你能想到這一點，那就證明你是清醒的。」天心笑道。
「嗯，我就說嘛，上人師兄怎麼來到靈石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陷入考古中，失卻了在小五界的那種銳氣，原來是這靈石城真的不能動！」乾明月皺起瓊鼻，得意洋洋。
「倒不是真不能動，而是動了得不償失。靈石城的繁榮正是建立在它的無主上，如果有主了，誰還來。妖界大尊們不是傻子，如果靈石城可以動，那靈石城早已為某位大尊把持了，但靈石城亦會因此成為妖界城，而非五界城。妖界城，空濛妖界多著，不缺這一座，五界城，卻真真正正只有這一座。妖界的大尊們聰明著。如果某家猜得不錯，妖界的實力才真正是五界之冠，可笑的是逆天魔界卻當了冤大頭，成為四界的對頭。」
「真的嗎？空濛妖界這麼能隱！」乾明月驚住。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妖界大尊，哪個不是幾千萬年的妖精。你要是修煉了這麼多歲月，並保持現在的這種亂草心態，他們不會是你的對手。」天心安慰道。
「多謝上人師兄，明月明白了！不過，明月感覺腦袋一團糊糊了。」
「糊糊，很形象！」天心莞爾，「你的五界生活才開始，萬丈高樓平地起，神通修為在天基。天基者，順其自然矣！你順其自然好了。」
「順其自然？不懂……好像順其自然不是吉利的字眼，執之者都有遺憾。」
「錯。吾之順其自然是一種修真態度，是一種存在大智慧的立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其實很多時候，某家也不知道何去何從，一個環境有它的約定俗成，這些約定俗成構成了不可抗拒的慣性思維。要想突破，其法只有二，一是不斷衝突，一是打開視界。明月，你的修行基本上屬於第二種情況，吾將你從小五界仙屬地界帶到魔屬地界，然後帶到逆天魔界，再然後落腳空濛妖界此地。修行法訣，也給你看了很多，金丹千衍訣，元神千衍訣，兩版內能天經，靈器大道，以及所有收集到的小五界修行法訣。訓練，雖然都是被動訓練，但其中的實戰訓練卻是最動人的。這些都不說了，單是你一宗之主的地位，就給了你無量的鍛煉。你現在修為雖然只屆合道二轉，但比起其他合道二轉的元神修，你卻是強太多了，不止修行時間大大短於他們，要是較量，你至少有百種方法輕而易舉地擊敗那些同級別者。」
「是呀，明月好像真這麼厲害了！要是明月還在乾天宗的話，了不起也就一個化虛二、三轉的元神修。師兄，你好厲害……」
「吾說這些，是要你明白視界的重要性。其實，視界無所不在。只是慣性思維會忽視它們。就如現在，靈石城明明海深了去，但你卻起意靈石城的光芒，欲將它摘為己有。有這種想法並不錯，但問題是你的視角出現了問題，你將靈石城孤立於你的視野之內，卻忘了靈石城已經與洪荒五界連為一體。或許你會問小五界也與洪荒五界連為一體，但五行千衍宗不也變成了大宗，雖有危難，卻也安然度過。」
「是呀，師兄，明月也這麼覺得？」
「道法自然。小五界，不錯，是與洪荒五界相連，甚至是洪荒五界的基礎。但小五界有著明晢的界定，因此小五界內部環境的變化實際上受到某種庇護，而這種庇護允許規則性的變化。所以五行千衍宗只要能量足夠，盡情蹂躪離情聯盟而不至引來大麻煩。這叫大樹底下好乘涼，有逆天魔界頂著，有洪荒五界對小五界的複雜關係頂著，加上五行千衍宗不僅打一張五行大尊牌，還打靈器大道牌，這後一張牌關係著求變呼聲已經達到一個高度的數百億非元神修的前途，還有無量的不能修成元神修的宗民的前途，除非洪荒五界想毀掉小五界，否則，他們只得考量小五界的衍變。而這種衍變的不公正性注定災難性結局不會發生在小五界內，只會發生所獲利益不公的洪荒五界身上。他們之間爭與不爭、打與不打都與小五界無關。因為小五界只是被動的利益產生者，而不是劃分財產者。小五界甚至永遠不會知道洪荒五界有什麼勾當！」
「是這樣……」乾明月若有所思。
「但現在靈石城就不同了。在小五界，五行千衍宗擁有可以橫行小五界的力量，有很多牌可以打，所以只要在小五界的範圍內，怎麼著都可以。在洪荒五界，五行千衍宗並不具備分一杯羹的力量，靈石城也不是自成一體的小五界，認識不到這兩點，妄動就必自取滅亡。」
「那師兄，五行千衍宗就這樣一直躲下去，抑或是乖乖回轉逆天魔界？」
「道法自然。五界安寧，也許師兄我還得在靈石城折騰下去，但五界一動，誰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大家都成了局中人！」天心笑道。「或許，靈石城將是五行千衍宗的另類起點。」
「另類起點？」
「是呀，這場大戲，你可要細心看並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