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二十八章 幽冥驚魂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二十八章幽冥驚魂
外面無盡的虛黑，裡面如晝的空間。
幽冥虛空似乎並非虛空，「上太清」號探險恆星堡壘大跳躍一個萬靈月後，天心開始發現不對，探險堡壘從沒有任何阻力，到漸有阻力，到阻力漸粘漸滯，到猶如飛在大氣中一樣。這最後一種情況，要不是「上太清」號材質夠堅韌，又有微塵空間能量護罩，恐怕在大跳躍下的極速之下早被燒燬了。
事非親歷不知道，有些事確實只有身臨其境才知微妙。
「上太清」號探險恆星堡壘的速度不得不減慢，到最後只以萬靈時速一萬千米的速度前進。但即便如此，「上太清」號前行的阻力也倍大。
「船長，我們一定是到了幽冥空間。」
控制台室裡，一個大羅天仙冒險者突然向正研究幽冥虛空異狀的天心道。
船長，是九重集團冒險行會對冒險者首領的稱呼。幾百個萬靈年以來，凡是進入幽冥虛空做勘察的九重集團冒險行會一直沿用這個稱呼。這次天心挺進太清天，是以九重集團冒險行會的名義進行的，天心的真實身份，「上太清」號上沒人知道，就是一千大羅天仙護衛，也是例行公事，做為最危險的旅程加派的。看在外人眼裡，別人只當是九重集團的大手筆。一千名資深大羅天仙冒險者則有的是九重集團邀請來的、有的是經過能力檢測的自願者。
「幽冥空間，那是什麼？」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天心不動聲色地問道。
「船長，幽冥空間的稱呼來自一本奇物誌。那本奇物誌說，大千世界，無物不是空間，包括我們修行者也是由無數極微空間組成。幽冥空間是幽冥海的組成單位，就跟華眾國科武學院裡所說的海洋水分子一樣。現在，我們的探險行駛得這麼慢，有如深海行舟，因此，吾以為『上太清』號已經到了一個幽冥空間擁擠的類似於海世界的幽冥空間群中。船長，幽冥空間或許類似於水分子，但危險性……要是不慎進入某個幽冥空間，我們就可能永恆迷失在這幽冥虛空中。」
「奇羅力博士（冒險最高階別），放心，我們不會迷失的。現在我在確認你的話，我們是不是真到了一片由擁擠的幽冥空間形成的幽冥虛空海中，如果是的話，那我想，如果浮出幽冥海，是不是就到了太清上界呢！」
奇羅力聞言眼睛一亮，附合道，「是呀，就如同浮出海洋可見星球星空大世界一樣。船長，你了不起，這也想得到。」
「好了，奇羅力博士，你那本奇物誌還在嗎，給我瞧瞧，說不定對『上太清』號早點浮出眼前的幽冥海有幫助。現在它受到的壓力可不小，要不是圓球狀不受力，恐怕已經被壓碎了。但即便如此，我們要到幽冥海的那頭，仍然不容易。」
「是，船長，」奇羅力遞出一根玉瞳簡。
幽冥空間……類水分子世界……宇宙陷阱。神識探入玉瞳簡，看完奇物誌後，天心不得不歎服造化的奇妙。幽冥空間，結構比水分子還要穩定，更不易破壞。而且，如同水分子一樣，在條件具備時，會轉化成為另外屬性的空間。
不過，一大片的幽冥海，幽冥空間相互擠著，相互補充著，要破壞極難。為此，天心控制『上太清』號發射了一枚核中核彈，核中核彈飛行數個萬靈天後，在射程盡處爆炸，天心運轉神識觀察幽冥空間的變化。只見幽冥空間發出極烈震波，便是百十光年外的『上太清』號也能感到這種空間破裂和空間重聚的劇烈震動。
微眼狀態下，幽冥空間實際上比水分子小了數千萬倍，結構更穩，強如核中核彈，爆開來也只不過裂變了方圓千千米的幽冥空間。幽冥空間的粘滯性比水分子稍差，水分子不能獨立存在，但幽冥空間能獨立存在，所以，核中核彈引發的幽冥空間震波，遠在百十光年外的『上太清』亦能感應得到，要不是在頂風前進狀態下，可能會被推後很遠。微眼狀態下的幽冥空間是恐怖的，被核中核彈裂變的幽冥空間，都會釋放出強裂的白光。而瀕於破裂的幽冥空間則急劇旋轉以穩持空間的穩定，億萬幽冥空間就這樣傳導核中核彈爆炸時發出的「高壓、震波和微波」，保全自己的空間。如此空間構成的幽冥海，或可稱為幽冥氣海。既有強大的阻力，又有強大的浮力。修為差了，在幽冥海中，難逃被壓死的結局；而時間長了，失卻天地元氣的補充，修行者亦難逃被溺死的結局！
常眼狀態下，則此處的幽冥虛空跟鄰近玉清天的幽冥虛空沒什麼兩樣，置身其間，便是在玉清天能夜視者，在此亦伸手不見五指。
宏眼狀態下，則有大不同。神識展處，萬千世界縮微。鄰近玉清天的幽冥虛空，彷彿若那易碎的黑色大石，而前方的幽冥虛空則是質地倍常堅硬的黑色巨岩。天心調整宏眼，待玉清天處幽冥虛空若淺黑色海洋，前方虛空若深黑色海洋時，才霍然發覺欲將幽冥阻力變為托舉『上太清』號上浮的浮力的打算落空。『上太清』號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呈逆勁風行駛狀態。
「好在吾神識夠宏，又具宏眼，否則，單憑『上太清』號上的探向儀器，必迷失在這幽冥虛空中。」
天心連著發佈了幾個時緩時速的空間跳躍指令。說實話的，幽冥空間還真是可怕，便是巨如恆星堡壘，一不小心，便可能被幽冥空間導入。導入後一般來說會發生兩種情況，一種是恆星堡壘撐破幽冥空間，一種是從此在幽冥空間內轉悠。原則上來說，第一種情形是正常的。可是在一片幽冥空間構成的幽冥海中，如果『上太清』號準備不足，或者沒有警惕，那行駛到幽冥海深處，那第二種情形絕對會發生。
果然，又兩個萬靈月過去，以跳躍形態前進的『上太清』號開始遇到大麻煩。越往前，宏眼狀態下的深黑色幽冥海益發粘稠，越不穩定，越加狂暴起來，還時不時羅織閃電狀的黑光。『上太清』號的兩個核中核聚變能源系統全部發動，一個提供動力，使『上太清』號保持跳躍狀態，一個為『上太清』號提供維持微塵空間護罩所需的浩大能量。
「可怕，可怕！難怪前悲天仙們一去不返。」
一干大羅天仙冒險者看到控制台粒子大屏幕上主腦處理出來的數據，一個個額際冷汗滴荅。狂暴的幽冥海那閃電狀的黑光，打擊力度一點也不亞於九階大羅天仙全狀態下的一擊。而且，狂暴的幽冥海，似乎所有的幽冥空間都變大了，伸出了無數觸手和巨口，要將一切吞噬。『上太清』號如果速度慢了，必落入某個幽冥空間內，受那空間法則禁制。因此，為了維持跳躍的速度，有時還不得不打出多管激光束開路。
「船長，我們的能源夠嗎？」奇羅力驚魂中大聲問道。
「呵呵，放心吧，準備有多的。即便不夠了，三千大羅天仙也是無量能源。」天心笑道。
「可是，進入幽冥虛空後，我們都感應不到天地元氣呢！」
「沒事，生活區儲有上億立方的高級能量食品。」
「船長，你的準備好充分。」
「那當然，幾百個萬靈年，就為現在這一遭。」天心關注著前方，輕輕道。
「無量壽尊，船長，謝謝！」
「呵呵，眾位仙長，別說謝謝，從現在起，你們都要好好調息，保持最佳狀態。這幽冥空間越往前去，越發難行。『上太清』號的空間能量護罩一旦不能抗拒幽冥狂暴，就需要你們發力另組仙元護罩。不然，縱然『上太清』號跟一個實心鐵球差不多，到時候仍可能給拆了。」
「一切聽船長吩咐。」
「那就好。」天心神識一動，數名後備駕駛員將一千資深大羅天仙冒險者領到一個小空間中，小空間有一個千米圓球，這就是聚勁儀，可供上萬名大羅天仙一齊注入仙元功力。一千冒險者以位之後，一千大羅天仙護衛也走了進來，盤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這時候的『上太清』號旋轉得非常厲害了。
不同於海嘯中的飛舟，只承受狂風暴雨和滔天巨浪。現在的『上太清』號在越來越狂暴的前方幽冥虛空中，承受的是無儔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和黑光電擊，其威力已經堪比塹荒界天的氣風流火大爆炸，並具有穩定的持續性和無間性，也找不到狂暴稍弱、可供暫息的區域。
壓力鹹至，黑光電擊鹹至，只見『上太清』號的厚度差不多在十萬千米圈層的防護微塵空間不斷破滅，而後又在強大的能量供給下不斷形成，簡直是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情形呈白熱化。
「媽的，這幽冥虛空究竟有多大呀？」
天心宏、常、微三眼狀態不斷調節，神識盡量聚束髮散。他有點著急，幽冥虛空似乎無邊無際。如此下去，『上太清』號雖然夠堅固，但就這樣高速運轉下去，難保某些部件不疲勞或者核中核聚變材料用完，而造成整座堡壘「擱淺」。
而且，現在的幽冥虛空的狂暴在呈堅質，『上太清』號的反引力系統已經全速運轉了，但『上太清』號似乎仍似那沉重星球，引來巨量的幽冥空間以壓力方式向『上太清』號坍塌。坍塌也罷了，但幽冥空間的碎裂釋放出強大的能量，燃燒『上太清』號的護罩空間，生生將一座探險恆星堡壘變成了極速黑洞。
天心不知道這種情形會維持多久，但願太清天不是這樣，否則情況就非常非常嚴重了。
『上太清』號注定命運多舛，如那鐵達尼號，這後者是觸瞧沉沒，『上太清』號則是不堪越來越沉重的幽冥虛空的全方位壓力。
又過去一個萬靈月，「微塵能量護罩」雖在起作用，但是十萬千米的防護層被壓沒了，具體地說，「上太清」號能量撐出的微塵空間只要一出，變被壓碎。而「上太清」號光滑的外殼開始破無荒地出現線條或坑坑窪窪的痕跡。
「仙元護罩啟動。」
天心傳出指令，與此同時，紫鐵劍悄然祭出，沿某個激光發射孔射出，在心念之下，瞬化大上『上太清』數倍餘的終極態，為『上太清』號開路，攔擋正面壓力。
如此又過得半個萬靈月。
天心這時已經沒有在『上太清』號探險堡壘裡了，而是外出站在堡壘體表，全力祭轉紫鐵劍，以抗幽冥壓力。一切，紫鐵劍如大慧星極速刺破前方幽冥虛空，『上太清』號則後面緊跟。
這是真正的考驗時刻，幽冥虛空無有天地元氣補充，天心正面幽冥虛空，內能天經三十二段法訣疾轉，體內兩股宏力，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道力再次合作，以抗幽冥厚重壓力。沒有天地元氣補充的感覺是一種被抽空的感覺。天心甚至感到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道力在慢慢流失。
當然天心也並非沒有收穫，在內能天經第三十二段法訣之下，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道力得到最完美的融合重組，得到最大限度的運用，最大限度地支撐祭轉在前的紫鐵劍。
從遠空看，這是一種永恆。
紫鐵劍紫光瑩瑩濛濛，略呈紫紅，銳利無比，劍塵破處，粘稠的前方幽冥虛空被劃開，又因為天心習慣性地使用了「萬靈血煉」煉器御劍手法，所以幽冥虛空也呈現局部被反制狀態。
而在『上太清』號表面的天心，渾身出現數道非金非銀、似彩非彩的光圈。這光圈似在吸納和轉喚幽冥虛空中的某種能量。
至於「上太清」號，至仙元能量護罩啟動之後，呈現一派銀白形象，在黑沉沉的幽冥虛空中，煞是耀眼，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銀白正被深黑滲透。
悟道有時發生在最危險的時候，這話有它的深刻道理，因為，最危險的情形能最大限度地激發身臨其境者的潛力。
以天心的能力，自出道以來，自身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危機時刻。現在在這片無際無垠、壓力重如深海的幽冥虛空中，沒有了常見的天地元氣補充，僅有體內被壓縮的千光年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界的道力支持。身家再大，沒有獲得，坐吃也會山空，何況是大把大把的支出。天心要支付運轉神識的費用、要支付御使紫體劍的費用，還要抗拒幽冥虛空無所不在的身外壓力，這一切都使得天心的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道力如大江大河般洩出。
神嬰玄微光華和無境道力的傾瀉，外加身外越來越沉重的壓力，讓天心不得不開動腦筋，想法應付切身危機。
綜合無量文明經驗和億計修煉功訣的內能天經在天心的態度端正到應劫的情況下發揮威力了。彷彿經歷玄宗老道們的那種在千年仙劫下苦苦撐持的場景，天心不再考慮紫鐵劍和「上太清」號會飛向哪裡，神識亦不再查路探路，而是全部收回體會自身在幽冥虛空壓力下的變化。心神一片空靈，大腦神經波場散發入幽冥虛空中。
以一己之力與幽冥天地對抗。
內能天經自動循環，不知多少時候，突破第三十二段之後，竟從第一段開始運轉，本來混沌一片的丹田小宇宙突然不見，而以前那因為光生心訣凝結的光球亦漸漸消失，一切到一個連微眼狀態都看不出有任何存在的情況下，丹田小宇宙中心突然鴻亮起來。這不知是什麼能場，總之，一瞬間，沉黑的幽冥虛空竟亮堂起來，本來已無任何元氣補充的道體突然流進一種陌生的氣息，與似竭將竭的神嬰玄光華和無境道力糾纏，而後，這股陌生的氣息漸宏，丹田小宇宙益發珵亮。
內能天經繼續從低段到高段運轉著，天心發現，自己感覺越來越好。丹田釋放的融合了神嬰玄微光華、無境道力和陌生氣息的力量是那樣的令人舒暢，在內能天經第三次循環到第三十二段時，天心發現自己似乎再也不覺得幽冥虛空有壓力了，不知不覺間成了能抗高壓的「深海魚」。
再看神識，獲得了異力的支持後，也有了某些變化，具體來說，更具穿透性，更具清晢性。紫鐵劍，持萬靈血煉狀態的紫鐵劍似乎也得到了好處。
但這些不是最大的驚喜，最大的驚喜有二，一是內能天經從第二十五段後，運行路線似乎有異，雖然極微，但確乎是一種改進，這讓天心暗暗稱奇。第二個大驚喜是，太清天不遠了，天心的神識全力放出之後，已能看到類似於浮空島般的大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