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八十章 深空戰花(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八十章深空戰花（上）
隨著天心神嬰挪動還有黃鐘大鼓般的和聲，「此是啟原界天，不歡迎軍人進入，各位請回。」
天心的大呼自然得不到回應，三遍和聲之後，外界天特級真靈軍團仍悶不著聲地湧現。天心心中已有破敵之策，森然一笑，向界天撕裂口那面的帝君諸人送去一個神識擬化的「絕殺」之臉，猛然間擲出兩件威力絕大的自運行法器，一是類黑洞三光年法器神嬰天羅，二是原火天羅。兩件法器，一是神嬰法器，功能吞噬；一是本體法器，功能煉化。
兩件法器一出，帝君和十二個黑衣界主當場色變，有抓狂之感。
為什麼呢？
這得從界天撕裂口的現狀說起。界天無形界質永遠是這個宇宙最強韌的物質，昔者天心以神嬰之力御劍，傾全力也就只能開採一點界質。帝君以一己之力撕開無形界質，手段不可謂不驚人。不過，縱是帝君功力深厚、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將此處厚度達一億千米的無形界質撕出多大的口子，何況無形界質還有自動彌合的特質。強大的界質彌合壓力下，帝君有大力，還得均勻分配並減小受力面積，否則根本不可能支撐到十萬特級真靈軍團全數通過的時間。
由此，帝君撕開的界天口子臨時通道口徑不過數億千米。而為了增加單位時內的行軍數量和縮短行軍時間，所有通過口子過界的暗冥特級真靈戰士通通以原身、而不是以法身過界。這也是為什麼短短兩個星際時內，啟原深空便出現一萬外界天特級真靈軍團的緣故。
凡風險事有大利則必有大弊。
過來的特級真靈軍團太過稠密，除沖在最外圍的特級真靈戰士有足夠的空間展開法身外，絕大多數的戰士只能以原身存在。
天心一到，千光年神嬰狀態一展，差不多將帝君一萬過來的特級真靈軍團罩了大半。兩件法器一祭，神嬰天羅張開的巨口不斷將外界天特級真靈戰士捲入天羅內的三光年黑洞空間；原火天羅更是變態，無形火層、幽藍火層和白熾火層將億數千米內的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特級真靈戰士瞬間抽走精華、焚成飛灰。有那聰明的，及時展開法身。不過，這造成了更大的混亂。法身巨漲，要不就是撞飛身邊的特級真靈戰士，要不就是與其他的同樣聰明的真靈特級戰士的法身相撞，自個兒消磨相持相傷起來。
兩件法器由此緊緊地釘在了界天撕裂口處。神嬰天羅呈旋轉狀，原火天羅呈靜立狀，不但堵死了數億千米的撕裂通道，還或吞噬或煉化著混亂中被擠過來的暗冥真靈特級戰士。
如此狀況，帝君和十二個黑衣界主透過神識看到，怎能不抓狂。
也是短短兩個星際時，撕裂口處沒有再過來一個外界天真靈特級戰士，過來的一萬外界天特極軍團在神嬰天羅和原火天羅兩件法器的打擊之下、由於空間不夠亂展法身自相混亂相傷之下、天心執萬靈血煉狀態的神嬰體內弒敵法器萬粒六芒星輪（見第二百七十六章寵探壞事）的收割之下、六小靈靈錘的轟擊之下，折了大半。僅最外圍的約兩千個特級真靈軍團逃了開去，在廣大的空間中伸展開法身之後，又復殺了回來。
戰事因此進入膠著狀態。
慘烈的、詭異的、見不著敵人（天心運轉神嬰之後，本體在神嬰玄微光華的幫助下潛隱了）的執殺看得撕裂口那面的帝君和十二個黑衣界主心震心驚，特別是提供特級真靈戰士的暗冥夜天，更是切齒握拳，目眥欲裂。
「主上，弟子當初在沉蒙界天祁山星帶就是遭遇現下的這種詭異格局，以致大軍最終潰敗。主上，敵人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手段，還請主上為弟子解惑。」暗神天主寧則沉聲道。
另外十一名黑衣界主相互看了一眼，亦齊聲道，「有請主上解惑！」
說實話，帝君對天心的神嬰態也有點迷惑。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修為形態，說是領域吧，又不太像。千光年的領域，帝君自己就可以輕易使出來，並可以操縱陷身領域內的極境天神境界以下修為者的生死，但絕對做不到隱身，至少本體和法器是可見的，因為傷敵殺敵要靠本體和本體祭轉法器執敵。
第二點不同的是，啟原界天小子似乎可以很輕容易地長時間地操縱眼前的「疑似領域」。要知道，噴出領域容易，但維持領域極難，特別是大到千光年的領域，消耗的那個識能和功力簡直是海量。帝君自忖，這麼大的領域，自己最多維持八個星際時，八個星際時後，任是自己可以巨量獲取天地元氣，也補充不及巨大的消耗。這小子，怪胎來著。換自己，絕不以這種方式戮敵！太奢侈了，容易陷自己入危境！
第三個值得注意的是，疑似領域內的法器似乎很多，大的大到數光年，如神嬰天羅；小的小到只有百十丈，如六芒星輪，並與一種似有若無的氣勁相連。正是這種氣勁，讓那些個法器如虎添翼，不僅呈現隱形狀態，還執敵如砍瓜。
帝君越看越心驚，越思心越癢，要不是現下正維持著撕裂口，他直想挪移過來與天心過過招，試試神嬰這個他疑為類領域的千光年怪東東的威力。
不過，目下他只能過過口舌癮了。
「你們認為應該是什麼？」帝君道。
「主上，弟子們以為是領域！」包括暗神天主在內的十二個黑衣界主想了想紛紛道，「不過，弟子們將記憶犁了一遍，卻都沒有見過這種領域和這麼大的領域！」
「這就是無境道者與其他境界的道者的區別。」帝君臉上浮現權威神色，「縱是極境天神修，其領域拼了命也就只能放出百光年左右，且維持時間不會超過一星時。」
「主上是說那小子現在施展的是『無』境界的領域！」
「算是吧。不過，表現形態有點不同，殺傷力也沒有領域霸道。」
「那主上，真正的領域形態應是什麼？」
「你們不是都有施展過嗎？怎麼問起某家來了！」帝君眼裡出現一道光華，皮笑肉不笑道，「這世界真正的領域形態是什麼，某家也不清楚。某家只知道，便是高階天神修進了某家的領域，某家瞬間就可以將他扯碎，而且絕無逃路。」
「主上修為蓋世……」
「算了，馬屁就不用拍了。」帝君暗笑道，「有這份心情，還是多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危局吧，至少不要讓那小子好過！」
「是，主上。」
此際，啟原深空又是一番變化。逃得殺戮大難的暗冥兩千真靈特級軍團在獲得空間幻現法身，返身殺回後，天心和六小靈陷入了苦戰之中。六小靈甚至都幻出了最大態的天神體法身，六極屬性靈錘亦放大到終極態，擂擊著不斷衝近的法身態暗冥特級真靈戰士。天心的萬粒六芒星轉旋轉更速了！
還是那句老話，敵人太多了！圈圈層層，殺不勝殺！
六小靈暗自叫苦，相對於處於隱身狀態的天心，它們的處境慘烈得多。暗冥人萬餘特級真級軍團先前由於展不開的緣故，一下子折了八成，這讓外圍活下來的暗冥特極真靈戰士和指揮官那個憤怒，絕對可以用瘋狂來形容。他們感應不到天心，就把打擊目標放在現了形、呈法身狀態的六小靈身上和堵在撕裂口處這邊的神嬰天羅和原火天羅法器上。
前赴後繼，不死不休。
逼得天心不得不將萬粒無形六芒星輪調到結陣的六小靈外圍，以防它們一個不周有閃失，畢竟少了一個去搬玄宗老道的火靈，七玄大陣有了不少的破綻。
再一方面，天心亦是在等，等火靈和玄宗老道趕到，等四百個天神軍團和靖界真靈特級軍團趕到，到那時，紫鐵劍祭出，萬靈血煉，加速抽減敵人的真靈星球法身能量，降低他們的功力修為，以確保全殲剩餘的外界天特級真靈軍團，並守住撕裂口，直至撕裂口彌合。
戰事因此呈轉白熱激戰狀態。
「主上，是不是應該下令讓正在死戰的真靈特級戰士們向啟原界天垓亞星空突圍了？」暗冥夜天有點心疼自己的戰士。雖然這時敵人的千光年領域已經無法大面積殺傷已經運出真靈星球法身的暗冥特級真靈戰士，但在領域中心圍攻六個目標（六小靈）的真靈特級戰士並沒有擺脫死難的命運，如那撲火的燈蛾，進入最中心一光年的燈罩範圍，力量便會大消減，甚至還沒有衝到六個目標面前，便法身消散，慘嗥而亡。衝近六個目標的，也由於力量消減一半以上，而被六個目標的六柄法器靈錘擂亡。這樣的連主目標都見不著的死，太不值得了！
「夜天，先不要急。那小子一身古怪，此時是個看清他的機會……」
「可是主上，這邊的真靈戰士由於受到那小子法器的封鎖，已經過不去了！那邊的真靈特級戰士則越打越少……」
「那不正好嗎？你至少保住了近九萬特級軍團！」帝君奇異地笑道，「傳令吧，讓這邊真靈戰士不要再進入撕裂通道，進去了的，也給退出來。賊老天的，某家太辛苦了，再不縮小通道，某家也支持不住了。」
「主上……」
「好了，以一萬餘真靈特級軍團獲得那小子的領域真相，這是一件值得的事情。此戰之後，你們好好合計合計，找出應對辦法，以免以後碰上手忙腳亂。」
帝君說到這裡，雙眼微瞑，在暗冥夜天神識傳出撤退命令後，即雙手掐轉法訣，撕裂通道慢慢縮小中。
而此際這邊遠遠的虛空，亦人影綽綽。火靈、百萬玄宗戰閣化石階好戰老道，四座二代天神戰鬥恆星堡壘、四百個天神軍團、靖界真靈特級軍團急射而來。
天心的援軍終於到了。
天心千光年神嬰發出一聲長嘯，神識一絲劃出，發佈命令。
「火靈速往神嬰中心地帶支援正在苦戰的六小靈；玄宗戰閣百萬老道和四座二代天神戰鬥恆星自由出擊，但最好能進入神嬰覆蓋的千光年範圍內；剩下的三百六十個天神軍團和靖界真靈特級軍團則遠遠列陣兩千光年虛空外，攔截和狙殺可能成建制逃躥或突圍的外界天真靈特級軍團。」
驚心而又令人不解的一幕在帝君和十二個黑衣界主的困惑「目光」中上演了，他們很詫異天心為什麼不投入全部軍隊，要知道過去的萬餘特級真靈軍團限於擁擠的空間雖然被襲殺了八成，但剩下來的足足有兩千軍團。
「莫不是那小子的領域出了問題，抑或是他的領域控制不到家，怕自家的軍團進入後，導致領域失控。」幾個黑衣界主嘀咕道。
帝君則暗歎，他倒是看出了天心的意思，大軍列陣外圍，自然是想所有的暗冥特級真靈戰士留在無際虛空，不放任何一個暗冥特級真靈戰士進入啟原界天諸國。這與領域無關！
「哈哈，小子，某家偏偏就要讓你無法入願！」
帝君運轉神識，在暗神天繁花星域使用過「千神擊」和「千魂亂」神識招透過縮小了的撕裂通道直撞過來，企圖一方面打亂天心的神識指揮系統，另一方面通知未困入天心神嬰千光年體內的千餘暗冥特級軍團，兩千光年外有敵，他們應向那處列陣的敵天神戰士和靖界特級真靈軍團發起攻擊。
只是這回帝君失算了。在暗神天試過的招，天心怎麼會忘記、不防呢！天心千光年神嬰始終罩在撕裂通道啟原界這邊的口子上不離一步，就是怕帝君雖然人過不來，但卻玩神識攻擊這類的冷招，將這邊的通信場搞得大混亂，二則是不想讓暗冥特級真靈軍團再接到任何來自於外界天的命令，從而將戰場永遠留在深空。
是以帝君兩式神識招一到，天心便分出一部分神嬰玄微光華堵住道口，將帝君神識招敵住並彈回。
這個情況令帝君大吃一驚。要不是天心神嬰透著許多他無法理解的怪象，他直以為天心現在施展的是領域了。領域的特性是絕對的惟一性，彈回神識正是惟一性的表現。如果敵人的精神能進入他人的領域，那領域就不是領域了。從這一點上，由不得他誤認為天心的神嬰是領域。
「只是要是領域的話，這小子未免強得不像樣了！」帝君暗忖，一場拉鋸戰現在已經進行了半個星際天了，他都不得不通過大幅縮小撕裂通道來減輕自己的消耗，而那小子維持著那麼龐大的領域這麼長時間，卻還生龍活虎似的。太古怪了！
神識被彈回，帝君就不再用，不是不想再發神識攻擊，而是情況不太允許，再要發得幾次神識攻擊，惹怒那小子使用神識反擊，那現在已經縮小到最小狀態的撕裂通道雖還能維持，但通道通信場鐵定被破壞，到那時他和十二個黑衣界主甭想再獲得啟原界天這面的消息。
整個場面演繹為觀眾與大片的關係。
帝君一行是觀眾，天心、七小靈、玄宗老道、不斷消減的暗冥特級真靈戰士和遠處冷冷列陣、不為暗冥戰士知道的三百六十個天神軍團和一個靖界真靈特級軍團是大片。
觀眾的規則可以大呼大叫，七情俱顯，但是不能干涉和修改大片裡正在發生的一切。演大片的則不管觀眾怎麼想，演好應該的戲就行了。
帝君和十二個黑衣界主默默無語。誰叫此際此景奈何天，別人有足夠的手段掌控地利，己方卻無打破現下一切的手段。那幫瘋狂的真靈特級戰士見敵人人數不過百萬天神修，堡壘也只四座，包括指揮官在內的所有人都存了斃敵之心，卻不知距兩千光年之外，有大批的敵天神戰士和真靈特級戰士潛伏著，一待時機成熟，就會撲來全殲他們。
蠢乎，笨乎！身在局中者和旁觀者自有不同角度的定論。
「主上，這小子必段除掉，」暗冥夜天擦著額際冷汗，沙著嗓子道，一萬餘個暗冥特級真靈軍團就這樣沒了，雖然很值，探出了一個手段超強超詭的敵人，但他心裡就是添堵。
「當然要除掉。」帝君懶洋洋地道，「可是你們有辦法嗎？」
「會有的。」十二個黑衣界主大聲咆哮，背心濕汗！
「那就好。計出，某家到時會助你們一臂之力，」帝君承諾道，心裡卻冷笑，除掉無境道者，這些傢伙還真是敢想呀！且由得他們鬧去，也只有不斷給那小子麻煩，自己才有可能找到機會……
一邊陰謀將出，一邊醋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