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方天一斧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七十四章方天一斧
帝君的神識散散漫漫，他是個修行精神能的大家，天心「神識羅天」的霸道和「無量海魂擊」的犀利令他讚歎，還有那把可媲美連星堡壘塊頭的紫鐵混天法器，也不知這小子是怎麼弄出來了，散發著星光血光，既聖潔又凶殘，以他法身的堅韌程度，竟也不敢攖其鋒芒。
「千魂亂，千神擊，法器戮天，出！」
帝君輕喝，神識凝結，散手招「千魂亂」對陣天心的「神識羅天」；「千神擊」對撞「無量海魂擊；戮天法器，一根塊頭同樣不亞於連星堡壘個頭的畫戟，敵住天心的紫鐵混天劍。
神識與神識的對沖，攪亂了一天各種微波場，讓繁花星域暫時變成了無波頻死域，天心與帝君各自的神識再也探不到任何物件，雙方基本變成了瞎子，如普通人置身風雨黑夜，伸手不見五指，腦裡除了深黑還是深黑。紫鐵劍與那戮天畫戟相碰後倒是沒有背離常規，各自彈回，但由於無波頻死域沒有傳遞信息的微波，它們失了主人神識的制導，只好暫時淪落為繁花星域裡惟一的兩顆天體。
再看帝君和天心，紛展星際大挪移挪出繁花星域，兩人發現雙方竟對調了位置。
「小子，識能修為深厚嘛，」帝君嘗試收回戮天畫戟，沒有成功。
「彼此彼此，」天心強抑心中的驚訝，神識對撞竟然產生如此亂波絕信的效果，讓他連紫鐵劍都收不回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小子，怎像是個土冒似的，」帝君陰笑道，「你難道不知神識激烈對撞就會這樣，區區一個通信場暫時失去功能……」
「是，某確實第一次見證這種場面，不過，前輩說繁花星域波場紊亂，失去通信功能，未免太武斷了。」
「小子，難道你還能通信不成！」
天心不答，邪笑，高叫，「紫鐵混天，裂天擊。」
「哈哈，小子，沒用的。」
「前輩，你老了。周天科武技，宇宙通信術，你知多少。」天心邪笑轉冷笑，紫鐵劍應笑躍出繁花星域，巨大的劍刃掀起狂暴宇風，狠狠砸向帝君法相。
這回帝君可沒有戮天畫戟擋住紫鐵巨劍，也來不及祭出其他法器撐擋，他正奇怪著天心是怎麼調動迷失在繁花信息死域裡的法器的。幾方面的失誤，使得他的法身挨了紫鐵劍一下，不僅法身實體被劈出一道大峽谷，而且還被打飛半光年。虧大了！
「小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帝君瞬間祭出另一戟型法器，一面敵住紫鐵劍的瘋狂攻擊，一面波動神識問道。
「秘密，」天心直直的兩字回語噎得帝君差點背過氣去，一時之間心火大增，。
其時，天心重新調動紫鐵劍的秘密說穿了非常簡單，那就是撒放光神經雷達。天心無名指上的乾坤戒裡任何時刻都備有大量的這玩意兒。光神經雷達，顧名思義，宏光、微光，不管什麼光，只要有光，便可借光線建立起通信場。繁花星域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的黑域，沒星場、沒亮光，但這些並不影響神經雷達工作。納米級的光神經雷達有兩種，一種是被動雷達，只能在光環境裡工作；另一種則是主動雷達，備有自動發光儀器。天心向繁花星域撒放的就是主動雷達。無量的主動雷達飄浮在靜靜的繁花星域中，宛如一顆顆發著微光的星球，迅速將繁花星域「照亮」，並連成一體。天心正是憑著自建的光通信場，找到紫鐵劍，並同時利用繁花地利，給了自大的帝君狠狠一擊。不僅如此，犀利的語言還反將了帝君一軍。
帝君亦是自討沒趣。光神經傳輸，歷來就是天心、就是華眾國的最高秘密，怎可能說了出來！
「小子，你……」
「我什麼我，打！」天心靈訣一掐，紫鐵劍再次祭出。
高手相爭，最重先機。帝君一著失機，天心自不會輕易失去這個可以壓著他打的機會。反正紫鐵劍夠堅、夠銳、夠利、夠硬、夠韌，不怕磨損。帝君有力量，就當他是那鐵匠，給紫鐵劍錘煉了。
狂風暴雨，簡直就是瓢潑大雨般、大海海嘯般的狂風暴雨。
「這個瘋子！」
帝君沒想到天心搶到上手後會這麼瘋狂。一柄紫鐵星劍體幾乎沒有間斷地大力砍擊他的天地法身，粗魯得不講一點招法。
這時節，天心怎麼可能和他講招法。最直接的打擊就是最要命的打擊。紫鐵劍三番五次在大戰中萬靈血煉，也不知濃縮了多少黑烈戰士、黑烈恆星堡壘、暗神天高階真靈以上各階戰士、法器、連星堡壘的精華。單是當初在雪沼界天裡就萬靈血煉了一千座連星堡壘。所以天心根本不怕紫鐵劍有什麼閃失。質量，速度，再給予不簡斷的頻率，帝君就是再強，面對最簡單最直接的打法，悶虧是吃定了。
特別是在天心手裡，他注定很長時間翻不了身。按理說最直接的打法也是最耗功力的打法。可是天心修為已是無境界，有的是力量，並且力量幾無用盡的時候。帝君翻不了身的原因還有一個，這無際星空中，只有他和天心兩個人獨鬥。這就使得天心不會被其他人打擾。沒了後顧之憂，天心當然可以痛快砍擊，讓帝君嘗嘗他曾經領教過的「七玄天劫」的打法。
帝君有點傻眼兒，一直以來，這宇宙就他功力最深，因此他可從來沒有償過這樣的打擊，就是宇宙十族，當年攻擊他雖然一**一潮潮，但也有個中斷時候。即便沒有中斷，他也可以憑借龐大的神識手段，選空弱地帶挪離。但現在遇到天心，除了硬擋外，似乎一切包括閃避在內的手段都用不上，天心總能不離不棄跟上他，紫鐵劍也……
「小子，有你這麼用法器的嗎？整一個使斧頭的樵子！」帝君咆哮道，巨大的法身被終極態的紫鐵劍撞擊，震得他法身內的本體煞是難受。
「沒辦法，前輩，某收不住手了。」天心暗笑道，「那劍失去控制了！」
「小子，你敢逛我，」帝君又是怒哼，「看某家破了他！」
「行，前輩趕快使力。」
帝君不再言語，也不知捏了個什麼法訣，天地元氣頓時狂暴起來，向帝君法身湧去，並在接近帝君法身一光年的範圍內旋轉起來。
「這傢伙，好手段！」
天心看得清楚，如果自己不趕快想辦法化掉這些元氣，這些狂轉的元氣凝實之後必然帶動紫鐵劍，到那時，紫鐵劍就會如狂嘯海濤中的獨木舟，維持穩定都困難，遑論再攻擊帝君。
「混元無極，納故吐新。」
天心雙眼閃亮起來，雙手虛懷天地，十指拈訣，曼妙划動，一股股天神氣勁反方向旋轉著，打向帝君法身外圍三光年方圓，與此同時，天心加速了體內混沌天神訣的運轉，加大對天地元氣的吸納和轉化，可謂外跟帝君搶天地元氣，內跟帝君比天神力轉換。
「小子，爾倒底嫩了一些！」處在狂暴打擊中心的帝君突然「突、突」笑起來。「混沌天神訣確實驚天地，泣鬼神，但專注於此法訣時，便會耗去更多的心神。小子，你那混元無極手法也不錯，但同樣需要大耗心神。加上紫鐵劍耗損的心力，小子，我看你有多少識能來消耗。」
「前輩，還是想想怎麼化解吧！」天心嘴角歪了歪，沒理會帝君的拉解，反而神識又分出一點點，擬化一張狂傲的大臉送給帝君，準備氣死這老傢伙。
帝君失笑也暗凜。
失笑的是對手果如自己所想，失之以剛；暗凜的對手對萬化攻擊手段的瞭解不是一般的深刻，高手相爭，手段至宏也至微，哪怕是平時用來溝通交流的話語，在這時都會變相成一種致命武器。幾千個星域的空間裡，雙方神識交纏，心神哪怕一絲絲波動，都會馬上為對方感知。比如對手言語激起的怒，誠然可以提高武力，但也會給自身的防護留下破綻。可以說，在這種級別的武爭中，誰不專心誰失敗！
至於心神大耗的問題，帝君卻是失算了。天心建一個三制文明，從無倒有，從不完善到完善，從內政建設到抵抗外侮，從軍隊建設到地方建設，哪一樣不是大耗心神的活兒。特別是使用神嬰的時候，為了總控戰局，使己方軍隊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天心一般要同時控制數件法器，關注每一角戰場。可以說，但凡這樣的戰爭，對天心本身都是一種心神極限挑戰。甚至可以說，天心的修行之路根本就不同於其他人，識、力同修貫穿了這條路的始終！
當然，也不能說帝君的嘲笑沒有道理，識能不管怎樣也是一種能，分神太多，總有補不及耗盡的時候。不過，這對於天心來說，似乎太遙遠了點。特別是現在的戰場只是兩個人的戰場，相對來說，天心的識能消耗更好控制。
因此，帝君想不用出一生精修的手段，就想累倒天心或打敗天心，那絕對夢想。憑心而論，帝君初戰天心，犯了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是太過矜持。不否認帝君有無量歲月的經驗，但天心也不賴，天心是軍戰中走過來的。其殺伐手段，從來都是以傷敵、損敵、毀敵為主，簡言之，在天心的想法中，手段不論，只要能取得勝利就行。而且，自三制文明現世以來，天心將整個社會市場化，隨著國度的不斷擴大，人口的宏增，三制社會可不是單靠鐵血手法能治理好的，畢竟眾多的犯事者，罪不致死。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不禁一切」的三制文明在成長壯大中，產生多少相生又相剋的東西。這些，天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吸納和融合，並根據自己的現狀創新。
大道繁，大道也簡。
帝君如果真要是跟天心玩兒。論花樣，別看帝君是長長的年大大的月壘起來的前輩，但鐵定比不過只入世了幾千個星際日的天心。因為天心背後有一個每天新生事物不斷湧現的三制華眾國。也許反方會說，帝君不是也有一個暗神天或很多隱秘勢力嗎？問題就在這裡，天心珍視每一個智慧生命，認為他們的存在都會給這世界帶來驚喜。但帝君，帝君會看得起、會在乎一個普通一個修士嗎？要是會，就沒有暗神天遠征雨乾界天和沉蒙界天的事了。
這就是天心和帝君的區別，雖都為「無」境界的天神修，但理念、方式方法早就不一樣了，拿出的東西也不同，一個古，一個新。
此所以帝君會陷入天心狂擊而暫不得翻身，蓋因天心攻擊帝君的手段，新繁、至簡，才有帝君一時不察而失了先機之舉。但此時，帝君猶不自覺其犯下的不知彼、高估己的錯誤，不及時出高招，反讓天心有機會從容加碼，加強打擊的力度和全方位性。
也許是想後發制人吧！
但搶得先機的天心會給他這個機會嗎？不會！
混元無極手法本身不是這一界的手段。天心所以能以「混元」為招，實是當初從大宇星域萬電別界紫東來度混元天劫（參見二百二十一章生死二事）失敗化星一事上獲得靈感，爾後諸多玄宗老道度劫，他又親往送行，揣摩變化。整整送別八萬一千八百八十八個老道，為其中八十一例飛昇失敗的倒霉老道落下無數感概，這混元無極手法才算創成。
從帝君開口道出「混元手段」，天心知帝君一定見識過混元天劫，但肯定瞭解不多。畢竟天神境與金丹大道根本就是兩碼子事，而且，以前能引發混元天劫的丹修實在太少了，而引不動混元天劫的丹修，縱然修到了化石階，快完蛋了，修為也至多屆及真靈末極。對於帝君來說，這種程度的異修者，理所當然的一個字，差！
以以前的認知來判斷現在的世界，結果可想而知。
隨著天心「混元無極」招法的漸漸放大，帝君發現不對了，發現他召喚天地元氣的「鯨吸訣」引來的天地元氣全做了嫁衣。這些包含了各種雜質的元氣在天心十指彈出的天神氣勁的組合下，如混雪球一般、團湯圓一般變實成一顆顆星球。更糟糕的是，這些星球竟聽從天心的安排，九顆一組，結成九星混元大陣。隨著時間的逝去，這九星混元大陣完全將狂暴瘋湧而來的天地元氣給制服了，他的法身外不再有「風生潮起、雲蒸霞蔚」的壯觀景象，只有習習微風颯颯。
「怪胎，怪胎！」
帝君大受打擊，同時認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外面的九星混元大陣越結越厚，到時候那小子來個狂雷，不，狂星天降，自己的法身又不知要出現多少大坑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帝君「鯨吸訣」一收，天心哪能不知這位前輩要出絕招了！惟惜「混星」們成長的時間太短，一顆顆也就行星態，要是再有得幾個星際天，結成恆星態的千萬混星組群一頓狂砸，就算砸不散老傢伙的天神體法身，也鐵定將他的本體震得暈過去。
現在，這些混星……
天心沒想很多，質不夠，量來補。「混元無極」手法瞬變「推星訣」，仿照帝君此前使出的「千星亂降」，所有混星千顆連珠，從四面八方砸向帝君法身。
紫鐵劍更順勢混水摸魚，改砍為刺，逆回半光年，然後以三倍大挪移速度從半光年外閃擊帝君。
無邊擂（雷）鳴聲轟響，極速紫光劍電亂閃。天像一時巨變！
「小子，你好！」
咬牙切齒聲清晢地傳過來。
「前輩，你還清醒呀！某年輕，收不住，請見諒！」
天心嘴上回話，手上靈訣掐得更疾了。數量已經不多的混星全一古腦拋向帝君法身，爭取來個全彩，紫鐵劍依舊維持閃電刺。
「小輩，你惹怒了我！」帝君法身隱現一張猙獰臉相。
「前輩差矣，本就是劫爭，何來惹怒你之說。某在這暗神天、你的地盤內，要不加緊一點，到時你喚來百個軍團、千個軍團的徒子徒身助陣，某哪受得了。」
「胡說八道。」帝君更怒，「氣死某家也，教訓你小子，本君哪用得著什麼幫手！小子，接招。方天一斧，釋吾法能。」
虛空陡起巨響，帝君的法身在其語畢之際狂爆開來，無邊氣勁湮沒了方圓十光年範圍內的一切，爆炸中心，一輪珵亮的巨斧閃劃著黑光，狠狠地向著他神識鎖定的天心法身劈過來。
「紫鐵劍衍，驚鴻劍現。」
天心感應出方天一斧的厲害，這一斧全為帝君「無」境界天神晶勁所化，遠在數光年外，氣勢便已影響到了天心法身，散放出來的氣勁更是封殺了天心的所有側移路徑，除卻硬擋和後退，別無選擇。整一招硬碰硬、比修為的攻擊。
天心不打算後退，因此，例外地，他狂運混沌天神訣，狂放的混沌天神氣勁從天神體法身中海量湧出，化為御劍之力，包裹紫鐵劍，勇敢地迎了出去。這正是天心諸劍術中惟一加運本元之力的驚鴻飛劍術。原想這劍術沒有試劍機會的，沒想到這時用上了。
斧來，劍迎！
這回，虛空之中沒有震耳鳴響聲，也沒有刺眼的焰電。方天一斧劈過來的黑光與紫鐵劍劃出的驚鴻劍氣一觸，整個天地為之靜，萬幻之象俱滅，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過似的。
只有天心與帝君知道，他們現在拼上修為了，虛空之中並非什麼都沒有發生，而是方天一斧之黑光與紫鐵劍之驚鴻劍氣碰觸的瞬間，將一切東西，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全「碎」了，就像暗殺一樣，在那人還沒得及叫前，就已經死透了。黑光與劍氣根本沒給它們覆蓋範圍內的任何東西散架的機會，就把所有一切分解為神識都探測不到的虛空基本單位。
這時可以看出帝君和天心的修為了。天心的修為終究遜了一籌，黑光與劍氣融盡之後，方天一斧的實體明顯先一步與同時揮出的紫鐵劍接觸。
極靜之後極吵！
經天巨鳴聲當空響起，如那按住不放的火車氣笛，沒個停響的時候，與此同時，火花，確確實實的、碩大如星球的火花在虛空盛放，如爆發的恆星，絢爛虛空天際。
方天一斧系帝君無境界天神精勁實化，紫鐵劍系先天鴻蒙紫光加無數五金精氣，結合諸種煉器術輔以萬靈血煉而成。前者是帝君一生的煉氣成就展現，後者則是天心的煉器術大全，同樣是天心的成就展現。兩者如果沒有對撞前，無人可對兩柄法器評論，但現在碰過之後，相信仍然沒有人可對他們分出高下。
長久的撞擊，聲勢嚇人。奇異的是兩柄法器都沒有任何損傷，宛如鬥牛，角與角的對觸雖然猛烈，但角無損。惟一一點不同的是，方天一斧萎縮了一點點，但更加黑亮了；紫鐵劍也顫鳴很久很久，劍身掉出一些渣子，不過更見光瑩，顯是劍身更緊密了。要不是場合不對，天心一定會運轉微眼觀察劍身結構的變化。
「小子，你真是某家的強勁對手！」帝君幽幽晦晦的話語響起。
「謝前輩誇獎，謝前輩為某鍛劍。」天心拱手，答非所贊，算是承認了自己稍有不如。「前輩如無吩咐，某準備告辭了。」
「走，你不能走，」帝君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