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五十八章 捅了漏子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五十八章捅了漏子
日子就這樣在軍隊整編中過去，自然，在這十餘個星際日裡，天心不單單是忙「整編」一事，還著重研究坤天靈界的族長制，尋找其中的弱點。
族長制做為異界天一種成熟的體制，發展到亞真靈文明級數，確實是一種很少弱點的體制。在這萬族相融相生相剋的坤天靈界，一個族群想要獲得長久的存在，對每一個族人必須存公正的態度。每一個種族都有長老團，不過，在天心看來，長老團或可稱為「伯樂團」，長老團一般只做兩件事，一是選舉族長並擔負監察職責；二是不分貴賤，發掘各行業挑頭人才，類似於獵頭公司，但他們的接觸範圍更大，擴大到了每一個族人。長老團「獵獲」挑頭人才，自身並不管人才的去留，而是一古老兒交給族長。上位者，用人為先。可以說，在族長制中，「用人」是考核一個族長能否繼續在位的首要條件。
仔細思量，天心發現自己有時候很佩服這麼一種制度，這是一種有氣量、有魄力的制度，至少讓諸上位者不敢「懶惰」。長老團迫於種族的生存與發展，會盯緊族長；族長為保住自己的位子，就得精於用人，善於考核；而下位者乃至平民，想要有個好的出身，就得努力。這樣的一個循環，天心不得不感歎亞真靈文明的厲害。在這個文明層級上，幾乎所有人的素質都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高度，也許這也是現實。萬族共存共融的時代，如果那個種族的上位者還大搞特權，量產二世祖，這個種族可能也存在不了幾個星際年，必被別的種族以各種手段兼併。
族之不存，尊嚴焉有。沒有種族在後面支撐的族人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多麼富有，個人力量無論有多麼強大，都是無根的浮萍，高樹的落葉，永遠低人一等，到處是不屑的眼光。不要期望有人會給你溫和的表情，一個失去種族的人，在亞真靈時代的族長制氛圍中，永遠不會得到原諒。換句話說，你所在的種族的消亡，意味著你不曾為你的種族負過責：譬如，族長專權時，你聽之任之，沒有按相關程序反抗；二世祖亂來時，你冷漠以對，冷漠得向相關機構報告這一情況都不願做；你有力量又怎麼樣，你的種族不在了；你有財富又怎麼樣，你的種族滅亡了……
種族在坤天靈界是一種凝聚力，在這種力量之小，族長犯錯時，是不具權威的，哪怕一個小族人，只要逮住了理，都可以大聲呵斥族長。知恥近乎勇，以這樣的刺激來加深族長各方面的修為。
天心再回想以前遊歷坤天靈界時聽到的一些傳說，聯繫現在對族長制的深想，陡然明白為什麼黑烈一族會一統坤天靈界了！族長制發展到坤天靈界這種階段，一個種族想要發展壯大，取決於那個種族的整體素質和上位者納言的機制。一人智短，眾人智長，黑烈一族的前任族長，據說常受到族人不給面子的「刺激」。而觀現在的信蘭族族長，其納言的範圍第一是長老團，第二是身邊人；想畢流落到啟原界天的青穹一族也是這樣。這三族在坤天靈界曾經三足鼎立，然而一統坤天靈界還是將那族長制玩得比較到家的黑烈一族。
惜乎前任黑烈族長的威望太高了點，所以這任的族長是前任族長唯一的嫡子黑烈星雲。這恐怕是黑烈一族所有族人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不否認黑烈星雲也是一個傑出人才，但比起他的一些堂兄弟和不少的拔尖的同齡族人和長輩，全方位的修為上還是差上那麼一點點。黑烈一族全族在推舉新的族長上情大於規則，以為「老子英雄兒好漢」，犯了期望值過高的錯誤，而忘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蒼桑」的道理。縱觀黑烈星雲前數十個星際年來的所為，基本上是「不求有過，但求無過」，這種保守型領袖對於亞真靈時代的種族來說是非常可怕的，黑烈星雲守成的「近乎完美」使很多保障種族生命力的措施徹底廢了。然而，黑烈一族族人並沒有制止。這絕對不是黑烈一族族人大意，黑烈族人應該不會沒有意識到一點，但黑烈星雲是他們「循情」抬上去的，怎能不再給給機會，而且現在已經一統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漏者。
一錯再錯，怕駁了面子的黑烈種族由此失去某些「靈敏」的機能，當然，失去「重錘」敲打的黑烈星雲也漸漸從一代領袖淪為「權術者」。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轉變，領袖眼睛看著的是一個種族的生存和發展，其一切計劃都是圍繞這個目的運轉；權術者盯緊的則是自己手中的權力，其他的一切都得讓步，換句話說，為了自己的地位，在朝一日，迫於形勢，悄悄賣了自己的種族都可以。
黑烈星雲當然還沒有走到了那一步，但先是派遣軍隊進入啟原界天追殺青穹人、而後兩界洞開、再然後謀奪啟原界天，到現在的欲消滅信蘭族人，都在證明黑烈星雲在往這個方面嬗變。可笑的是黑烈族人不知吃了黑烈星雲開出的什麼藥，或者是在數十個星際年裡早已失去了察險功能，致在這個界天洞開、界際形勢日趨複雜的時候頭昏眼花，只一味跟著黑烈星雲走。
天心想得越深入，便知自己當前的情況越是危險。弄權者，畜牲不如，什麼陰毒的手段使不出來。古有明鑒。這裡不是三制華眾國，自己當小心再小心，若翻在這等人手裡，天神軍虧空，豈非令人笑掉大牙。
想起天神軍，天心微微一笑，非常自豪。在自己不在的這些星際日裡，這柄「利劍」越發靈動鋒利了，讓黑烈王朝大軍又怒又恨又怕。黑烈大軍使盡了詭機，次次都被天神軍借助塹荒界天那個特殊環境和超級雷達「神識」從容化解，損兵折將的同時，士氣也在失去。
「呃……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給黑烈星雲再來一下重的。」
天心暗道，現在信蘭人處在幾大族聯軍的重圍之中，交給自己的軍隊暫時帶不出去。自己莫若抽身一、兩個星際日，幹掉黑烈星雲的得力助手、坤天靈界第二大族玉靈族族長易成城。此舉必能令黑烈星雲悚懼，萬軍之中重將魂飛，他必為自己的腦袋擔憂；其二，幹掉玉靈族族長，玉靈族必會瘋狂，擠兌黑烈星雲，向天神軍發動猛攻，只是已生懼的黑烈星雲未必會答應玉靈族的要求，第一大族跟第二大族發生矛盾，嘿，那會演變成什麼局面。自己還真期望快點看到這齣好戲！
斬其頭，不如去其一臂，是謂「去爪牙」，還可置其於沉痛之中，失去冷靜。想透黑烈星雲的事情，天心覺得黑烈星雲那顆腦袋還是留著，讓它瘋狂好。現在的情形是界天之爭，消減敵人的力量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最好是給敵人留一個不合格的、而盲從者又眾的頭領。
「先生，何思之深邪？」每日必來訪的信蘭族族長信蘭鎩雲問道。
「某這日觀星相雲，見一星黯淡，主黑烈王朝三日內必喪一大將，族長信否？」天心笑道。
「嚇，先生在星際時代還信這個，」鎩雲雙眼暴鼓。
「怎麼不信，星運即命運，生生死死，浮浮沉沉，莫不自有玄機……」
「但願如先生所說，那對我信蘭一族可是一個好得不能不好的消息。」
「那族長就靜候佳音，以看某之言是否錯結。」
「好的。」鎩雲起身告辭，顯是忙著找長老團去了，忽略了天心嘴角的一絲笑意。
既是同根生，理應同命運。
天心決定讓原火天羅在坤天靈界露露相了，這件法器在啟原界天和塹荒界天可是混得滋潤得很，坤天靈界應該也有「特產」可以讓它補補。用這件曾經幹掉黑烈童親王和玉靈小易斯天才長老的法器囚煉玉靈族族長，不僅會給黑烈星雲帶來巨大震擊，而且還可在黑烈王朝和玉靈族傾盡一切手段解救玉靈族族長的過程中，讓法器獲得無盡的好處，當然遇到能克制原火的鴻蒙法器除外。
「這個仇似乎越結越大了！這些鳥人，好好的，惹我三制幹什麼！」
天心狠了狠，出外吩咐信蘭三千二百軍團「自習」之後，一閃不見。這次他要做大點！不僅原火天羅法器要祭出，就是殺手天羅法器也要發發利市。
星天兒風起，人聲兒蒼老，天際雲飄飄，看去烈火燒。
計算玉靈族族長易成城，一點都不費力。他的修為與天心相差太遠了，雖則有近衛軍團保護著，但這一切對天心的混沌隱神訣無效。易成城接近真靈後期後段末極的真靈識感應不到隱住了身形的天心，換成有了初級神識的黑烈星雲必會察覺到天心的存在。這是天神境界的一個好處，進階之後，神識自能根據修為形成一個場。這個場是獨佔的，專識氣機，如人的皮膚，如動物的觸鬚，靈敏更有過之。無論什麼只要接近，只要有波動，便會驚動神識的擁有者。所以說想以暗算方式襲殺一個天神修原則上不可能，當然也不是不可以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天心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多少的神嬰。神嬰出手，自然不用暗算，一個初階天神修，要是在啟原界天被神嬰盯上，那還是早點投降為是。
天心在坤天靈界動用不了神嬰，但易成城也沒有晉階天神修，他的真靈識感應不到運轉了混沌隱神訣、隱去氣息的天心，近衛軍團同樣不能改變他的命運。接下來，不能改變命運的還有已經上了天心黑名單的真靈修。
黑烈帝宮，黑烈星雲驚呆，右相齊雲的話語猶在耳邊。
「陛下，前線傳來急報，那讓童親王和玉靈易斯死不見屍的火魔獸在坤天靈界出現了。玉……玉靈族易族長的運氣比童親王和易斯小長老更差，被火魔獸吸進了熾火層，現在恐怕已經化灰了。」
「什麼？火魔獸！」
「陛下，情況不妙，不妙，剛才圍攻信蘭人的幾大族族長紛紛呈報，大族聯軍總指揮官在內的一十一位軍官無端不見了。據衛兵報告，十一位軍官失蹤之際，曾見人影晃動，但一閃不見。」
混沌隱神訣的一個缺點，就是運訣在身的時候，既不能攻，也不能守，甚至連護身法器也不能用。天心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啟用這個法訣的，太危險了。不過，這個法訣有些時候又非常好用，天心鑽研很久，見改進不了混沌隱神訣，於是就在功訣轉換之間下功夫。但再怎麼轉換，那一剎那，也有跡可尋。於是，黑烈人才有人影晃動的報告。
黑烈星雲一身冷汗，他是聰明之人，一聽就知道敵人有高明至極的隱身法訣。玉靈族族長也好，大族聯軍長官及其參謀幕僚也好，都是被人運轉隱身法訣切近，然後再現身暗算。大族聯軍這邊多了幾人，以致施術者不得不延長了一點時間，是以衛兵捕捉到了一絲人影。
「這人修為可怕，」黑烈星雲喃喃，「要是他切近朕身，朕該如何應對？」
黑烈星雲失神了。天神軍沒解決，信蘭人沒解決，現在又捲進一個大神通者，最糟糕的是，從其出手的定位看，用火魔獸困煉玉靈族族長，有助天神軍之嫌，這好理解，畢竟這個大神通者是啟原界天的；但這傢伙怎麼幫助起信蘭人來了？
沒有那個時候比這時讓黑烈星雲心旌搖動的了。
暗神天，亦即離原界天，暗神閣。
「閣主，黑烈族那小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啟用了您給他的秘術求援。」
「本閣提出的條件，他答應了嗎？」
「答應了，但對閣主派駐十二名暗神使者進駐坤天靈界一事還是有些彆扭。」
「告訴他，只有給予十二暗神使者一切方便，十二暗神使者才可以對付他口中的大神通者。」
「是，閣主。」
待稟告使出閣，暗神閣主站起，身材修長，相貌儒雅，要不是暴發的精光致兩眼太亮，破壞了形象，還真是一個具有相當親和力的神通者。
「該死的宇宙十族，老夫不出暗神天，十二暗神使也是坤天界主請去的。你們該是沒有理由說這指那了吧！今兒個呀真高興呀真高興，本閣終於向其他界天派出了神使呀神使！呵呵……哈哈……嘿嘿……」
一閣的笑聲充斥興奮，而後充滿陰險的控制味。
十方黃族，望星雲台。
一葛袍老者向一峨冠博帶者閒聊，「王，離原界天線報，暗神閣今日宣佈應坤天靈界黑烈王朝之邀，將向坤天靈界派出多達十二名的傳教暗神使，還說什麼坤天靈界已經覺悟了，主動投入暗神懷抱。」
「陳老，什麼主動投入，這話難聽！黑烈族那小子，怕是給啟原界天鬧的，才有這暫時之舉。宗教，不是那小子的終點，暗神天主這一回可能失算了。」
「王，你是說我十方黃族不用管……」
「對，繼續觀察即可。朕剛才說的可能，暗神天在三十六界天中是一個異數，這個界天以教持國，暗神教義說來不算宗教，反而是一份非常有效的治國機制，可惜由於離原界天的歷史狀況，給除十族界天之外的其他界天造成這就是一個宗教界天。暗神天主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傳教一事便是黑烈星雲答應，在坤天靈界也是忌諱，何況黑烈星雲只是想解一時之危；其二，暗神天主似乎高估了他那十二暗神使。」
「王是說三制華眾國……」
「正是。三制華眾國亮出了天神軍，也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天神軍發出的天神勁很古，與族中典籍上記載的混沌天神力極為相似。千化界主日前曾傳書與朕，說是界中兩冒險者（老宙、宇小子）曾在啟原界天遇上一個天神修，結了一段不小的香火緣。現在想來，三制華眾國應是這天神修創建的，天神軍亦是他組建的。如果朕所猜不錯，這天神修此時應在坤天靈界。十二暗神使，真要行兇，按那華眾國的反擊機制，豈有活路……」
「怎麼？王，啟原界天出現的天神修這麼厲害嗎？連暗神天的十二暗神使也不敵。」
「陳老，所有修神心經中，混沌天神訣是最難修成的。我族中閣藏，並不缺混沌天神訣，可無盡歲月裡，可有子弟修成這修神第一心經，千萬勇者只要境界一到混沌中階，不是受那亂神星石劫影響化為虛空一星體，便是爆體散為星雲塵埃。啟原界天那混沌天神修，也不知是怎麼修成的。」
「但王亦不能肯定暗神天的十二暗神使就一定不敵……等等，不對，王，你是說啟原界天那天神修已經修到混沌高階？這……怎麼可能？」陳老驚叫道。
「造化萬端，千神竟秀。這宇宙沒有什麼不可能！就拿三制華眾國來說，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天神修建立的國度！」
「是啊，天神修怎會有時間去建立國家！」陳老贊同道。「不僅如此，還是從一個未走出星際的星球開始的。王，這傢伙，臣想，一定有嚴重的保姆情結！」
「呵可，陳老，你的情報收集不錯。」
「謝王讚譽。要是老臣早知這是一個混沌天神修建立的國度，老臣一定就不會那麼忽略了，以致現在對這華眾國國度的歷史及主要構成還有很大一部分糊塗著。」陳老狠狠地道。
「這倒不是陳老忽略，是緣吧。」峨冠博帶者歎道，「啟原界天幾千個星際日前即有天兆，朕記得還派出了兩個巡風使，可惜一無所獲。那時如果能細心耐心一點，我等或可親自見證一個文明的興起。可惜了。」
「王的記性真好！王不提，老臣都忘了。一會兒回去，老臣定要教訓教訓兩個粗心大意的小子，到了地頭居然只掃了一眼就溜了回來。王知老臣嗜好，最好研究文明史。錯失了親見這個神秘文明的崛起過程，是老臣今生最大的損失了。」
「以後盯緊點就是。」
「這個當然，老臣決定向啟原界天派出冒險者，做一次全方痊的文明冒險……」
「這倒不必。觀諸啟元界天，也只有三制文明值得陳老關注。其他的亞真靈文明，發展史雖然諸界天不同，走的是帝國和民主路子，然與族長制的成長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漫長的時間積累。只有這三制文明，幾千個星際天就成長如斯，就算是有其他亞真靈文明幫襯，但也太快了點。朕很奇怪的是，這樣的一個國度居然成長了，如同那難修的混沌天神高階境界修成了！」
「王，其實不用奇怪，那混沌天神修一定是個保姆專家！」
「陳老這樣認為也無不錯。可惜，兩界緊張，通道緊塞，信息難傳，要不然朕也很想知道這個保姆專家是怎樣當保姆的。」
「王放心，老臣一定會很快取得三制華眾國文明狀態的詳細信息。」